第63章 章
第 63 章
次日一早,顧文淵安頓好明二幾人後,和易武等人分開行動了。
“公子,要不...陪你去?”易武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明二一行八人,回來的卻只有五人,可想野林有多危險了。
“你去了誰帶隊。”顧文淵皺了下眉,“我有分寸,別多心。”
顧文淵叮囑着易武,“派兩個沿着官道往前走,看一下寧淮安的車馬到了什麽地方,如果你們見到人後我未回來,就不用等了,寧淮安的安危最重要,我會跟上你們的。”
“是公子。”易武只能接受命令,盡可能的讓顧文淵無後顧之憂。
顧文淵翻身上馬,朝着野林的方向而去。
“又靈,什麽時辰了?”寧初再次從床榻上醒來,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只是元氣尚未養回來,想見走得久一些路,總有種喘不上氣。
寧初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出現了問題,可周圍的所有人都告訴她這是久病痊愈的後遺症,再養養就好了。
寧初盡管覺得不妥,但她也相信自己的家人不會害她,故而也沒多想。
“小姐,您醒了。”又靈俯身幫她穿着鞋襪,随後伸手要去扶她,“現在是巳時(9點左右)。”
“這麽晚了!”寧初嘀咕了句,她拂開了又靈伸過來的手,輕聲道,“我自己可以。”說罷起身就下了床榻。
又靈兩人伺候她用過早膳後,寧初就提及要出門。
又靈為難的看着寧初,“小姐,今兒個日頭正旺,要不咱們改天再出門?”
寧初皺了下眉,不悅地看向又靈,“你最近是怎麽了,這也不許,那也不讓的,別說話,下去準備吧。”
“是小姐。”又靈見寧初語氣有些沖,也不敢多言,唯恐惹了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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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靈離開後,連忙差人給江氏和寧景安送去信。
“初初要出門!”江氏騰地一下就坐起了身,“她才大病一場,外出若是被人沖撞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勸勸她。”
容映雲見狀,忙拉跟上去,路上還不住地勸着話,“母親,妹妹年子還小,呆在閨房這麽久難免有些悶,您也別急,她素來聽話,咱們好好說說,她總會聽的。”
“母親知道,母親就是、就是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住,這天氣又曬又熱的,出門不是遭罪受嘛!”江氏這話也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寧初。
一旁的容映雲聞言有些無奈,一邊是婆母,一邊是小姑子,左右都是為難。
“母親急匆匆的,這是要幹嘛?”半路上,寧景安碰見了江氏。
江氏當即道,“你來得正好,你妹妹要出門,我不放心,她素來聽你話,你勸勸她,她定是能聽的。”
寧景安笑着沒接這岔,反倒勸起了江氏,“母親風風火火的,為的是這事兒。”寧景安迎刃有餘道,“照我說您也別急,小妹要出門散散心也是好事。”
江氏剛想說話,寧景安就搬出了太醫的說辭堵她話,“梁院令不是說了嗎?要讓小妹保持愉悅的心情,小妹性子跳躍,眼下都要在房裏悶了将近一個月,你說她能高興嗎?
母親這一去又要阻攔她外出,只怕她更得郁郁寡歡,若真憋出個好歹,母親忍心嗎?”
“那、那讓她去?”江氏被說動了,但還是有顧慮。
一旁的容映雲看着三言兩句就将人勸住的寧景安,心頭松看口氣。
“母親若是不放心,兒子親自陪着小妹出門,這樣您看可好?”寧景安更是将江氏的顧慮也消除得一幹二淨。
江氏心動了,她抓着寧景安的手道,“可會打擾你學習?”
“勞逸要結合,兒子也是人,總有松泛的時間,不礙事。”寧景安說到風輕雲淡,江氏這才點頭應允了,“那你照看着初初,別讓她往人群裏擠。”
“兒子記下了。”寧景安擡眸看了眼容映雲,又朝江氏道,“母親不是還要和大嫂商議着送于魏王大婚的賀禮嗎?你們先去忙,小妹這邊我來照看。”
江氏點點頭,“也好。”
容映雲福身道,“有勞三叔了。”
說罷,寧景安江兩人送回了正院,這才去找寧初。
寧初妝扮好剛走出院門,就迎面撞上了寧景安。
寧初快步的迎上前,“三哥怎麽來了?”
寧景安擡手刮了下她鼻子,輕笑道,“怎麽?不歡迎三哥嗎?”
“哪裏的話,只是小妹我現在要出門,不便招待三哥。”寧初先發制人,不給寧景安勸說的機會。
寧景安看着寧初警惕的小臉,不禁笑出了聲,點破她那點小心思道,“放心,三哥不攔着你出門。”
寧初半信半疑的瞟了他兩眼,“那三哥來...”
“自然是陪你出門的。”寧景安打趣着話,“怎麽樣,三哥夠意思吧。”
寧初聞言這才笑得真誠,擡手挽住寧景安的胳膊,眉眼蕩開歡喜,“這還差不多,三哥,咱們走吧。”
燕京城的商道繁榮昌盛,販商之間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官道上熙熙攘攘的百姓出行購物,香氣四溢的小攤飯食撲鼻而來。
“三哥,我想喝芝麻糊。”寧景安指着一旁的小攤要求,“看着就很好吃。”
攤子上時一對年邁的夫妻,聽到寧初的話,滿臉笑意的應和着,“我們家的芝麻糊都是自個地裏長的,精挑細選出來的飽滿顆粒研磨煮出來的,香甜可口,保管公子小姐吃了還想吃。”
寧初聽得嘴裏泛着唾液,她一把松開了寧景安的手,提着裙子就坐了下來,“阿婆,給我們一人來一碗。”
寧景安無奈地看着寧初,眼裏含着縱容。
一旁的又靈和飛松連連擺手,“小姐喝公子吃就好,我等就不用了。”
寧初偏頭看向他們道,“你們杵在這人也是影響阿婆他們做生意,反正也是要等,那就坐下來吃上一碗,小姐我賞你們的。”
兩人猶豫地看向寧景安,寧景安走到寧初前面坐下,笑着附和道,“既然小姐賞了你們,就安心的坐下來吃。”
又靈和飛松這才剛應聲,“是,多謝小姐、公子賞賜。”
兩人坐在了寧初他們旁邊。
很快地一碗熱騰騰的芝麻糊捧到了寧初跟前,“小姐,公子,芝麻糊來了,請慢用。”
寧初拿着勺子就動起手來了。
“燙,你慢點吃。”寧景安見她雙眼冒光,不禁叮囑了句。
寧初嘴裏含了口芝麻糊,确實很燙,但是很香甜,她舍不得吐出來,只得含在嘴裏,含糊地點着。
寧景安見寧初着模樣哭笑不得,笑罵了句,“小饞貓。”
“三哥,你好啰嗦哦,再不吃就涼了。”寧初朝着他嫌棄地皺了下小臉。
寧景安這才不再言語,吃起了面前的芝麻糊。
入口香甜可口,吞下去後甘甜殘留口腔中,迷糊口感細膩,确實不錯。
寧初吃到一半時,擡頭剛想和寧景安說話,就瞥見了楚湘齋二樓上有道身影。
“咦,那是林雅嗎?”寧初詫異地問出了口。
寧景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這是徐林雅臉正好偏了過來,叫他們看得清楚,“是徐家妹妹。”
寧初眼裏閃過抹疑惑,林雅向來娴靜,若無邀約,輕易不會出門的,怎麽會在楚湘齋呢?
寧初想到兩人自瓊林宴一別後,也将近一月未見了,她心頭也惦記得很,便朝着寧景安道,“三哥,吃完後咱們找林雅去,我也許久未見她了,難得遇見,剛好敘敘舊。”
寧景安可有可無點着頭,“聽你的。”
寧初悠哉地吃完了芝麻糊,放下碗勺起身時,正好看見了張弘文行色匆匆地離開了楚湘齋。
寧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徐林雅相約之人是張弘文。想到這裏寧初的眉頭微蹙,眉宇間多了絲擔憂。
“初初,你愣着幹嘛!”寧景安見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動,好奇地看過去,“你看到什麽了,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寧初回頭白了眼寧景安,“三哥,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這詞用得怎麽這般不雅。”
寧景安面不改色的道,“所以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張弘文,他方才從楚湘齋離開的。”
寧景安聞言并不意外,反而回了句,“他們二人青梅竹馬,相約會面也不奇怪。”
“可是...張弘文心有所屬,林雅她...”寧初只道,“我只是怕她傷心。”
寧景安擡手敲了寧初一下,“自己還是孩子氣呢?心倒是操得不少,各人有各人的緣,你擔心再多也是徒勞。”
“十幾年的姐妹,總不能看着她往火坑裏跳吧。”寧初不滿地反駁着。
寧景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寧初一眼,“顧家那位三哥也認為是火坑,你能聽嗎?”
“三哥。”寧初不知是羞是惱,“我說的是林雅。”
“我知道啊。”寧景安波瀾不驚地回話,“這不是說着嗎?同理共用,初初,子非女焉知魚之樂。”
“我...”寧初被堵了句,雖然三哥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這幅循循教導的說教令寧初升起了絲反逆之心,強悍地回怼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也。”
說罷,寧初朝着寧景安冷哼了聲,轉頭就走。
寧景安失笑地摸了下鼻子,“這丫頭,好勝心還是這麽重。”寧景安搖頭失笑地跟了上去。
“這兄妹二人倒是有趣。”路過的馬車上的太子目睹了小攤上的這一幕,面露遺憾道,“兄妹和睦,兄友弟恭,說起來,孤倒不曾有過寧家兄妹這般純粹的親情了。”
“殿下。”周立德輕喚了聲。
太子收回視線,淡淡道,“回宮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