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癫公與癫婆（二合一）

癫公與癫婆（二合一）

陽光、沙灘、大海。

慷慨且富裕的青年身着工字背心，短褲下是線條流暢的結實小腿。

“這兒...快過來...”

葉昊如臨大敵，小聲喚蹲在碧綠海草的礁石上、嘴裏不知道嘀嘀咕咕念叨什麽的葉顏，他整個背繃得緊緊的，蹲馬步似地分開大腿，弓腰低頭，眼不錯地貼近水面。

武裝到腳趾、一身标準漁夫裝的的葉顏留意到這一聲陣陣濤聲中的氣音，小心翼翼踩進斑駁的礁石亂堆中。

只見她“偷感”十足地接近葉昊，“哥，哪兒呢？”聲調裏透着股兒不同平日的亢奮，還像模像樣地學着她哥撅起屁股。

鏡頭外，随行跟拍的兩個攝影還是昨天那兩個彪形大漢。

瞧着這對兄妹的滑稽樣兒，也跟着咧着嘴笑。

不止是他們，就連直播間上的彈幕也早就樂得不行。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倆絕對是親兄妹】

【我賭全部家當這倆兒妥妥空軍】

【我跟！】

【不是（嚼嚼嚼）我就不明白了（嚼嚼嚼）咋有人臉這麽黑（嚼嚼嚼）】

【哈哈哈哈哈剛刷完采蘑菇又看到趕海這倆誰啊？純新人誰給我介紹下呗】

戀綜定位的節目在視頻網站上的目标用戶一貫垂直。

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就在葉顏與葉昊穿戴好他們下午特意出門買好的雨靴、手套、網兜、還有專門用來夾螃蟹的架子來到海邊，平臺突然給專屬于他倆的直播間打上了“趕海”的标簽。

大數據的推送邏輯更是一下子吸引到非娛樂區的網友，标識為新人的用戶紛紛湧入。

彈幕科普的、哈哈的、閑聊的...葉家兄妹一概不知。

只見葉顏屏息凝神，用wink的表情對準水下石洞裏那個烏漆嘛黑舞動的長觸須，“我——去！”狠狠用長鑷子紮了下去。

水底的黑泥一陣翻湧漫開。

見狀，豆大的汗從葉昊不似真人的建模臉側滾落，晶瑩剔透的汗滴碾過因着瘦而越發嶙峋的喉結、鎖骨，濡濕寬大的領口。

他着急忙慌地扯下腰間的網兜，雙手一翻，将兜口拉得極大。

蓄勢以待。

【不會吧不會吧還真抓到了】

【是鳗魚吧？看這動靜，個頭不小啊】

感受到夾子下堅韌的觸感，葉顏笑意漸深，手上小心使着巧勁兒死死夾緊鑷子。

迫不及待地将手舉起，揚聲道：“哥，瞧我——多...呃...”

得意的聲調戛然而止。

半空中，泛着金屬光澤的鐵色鑷夾末端，赫然是一塊造型圓潤的黑石......

【江湖規矩：罵人不點名，打人不打臉，除非是空軍】

【石頭：讨厭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怎麽不笑了啊 是有心事嗎哈哈哈哈哈哈】

窒息的五秒鐘過後。

“哥。”

“嗯？”

“咱們回吧。”

“好。”

絢爛如油畫的晚霞餘晖中，兩個垂頭喪氣的人影步伐一致地往回走。

路過不知道移栽到咖啡木屋旁的棕榈樹，葉顏忽地開口，煞有其事地複盤總結道：“哥，是不是咱們來的時間不對啊？”

忙乎兩個鐘頭，啥大貨都沒撈上，葉顏承認自己有點上頭了——大螃蟹是不指望了，小蝦米好歹也要弄一點吧...

一旁叮叮哐哐拎着空桶的葉昊認同地點頭，還試着用曾經看過不少趕海視頻的豐富理論知識提供論據：“嗯，有可能，我看別人都是大晚上趕海，白天的魚眼神好？看得到我們...現在還不是最佳趕海的退潮時間...”

【真是倆大聰明】

【我算是看出來了葉昊：主打一個溺愛】

【不是吧不是吧聽這話裏意思 今晚又要整活？那我可就奉陪啦 今晚通宵！】

【真假那我也不睡了】

【不是真沒人注意到葉昊對他妹每次的笑嘛 awsl 怎麽會這麽寵】

咖啡屋的右後方，兩百米開外。

緊急打包空降的兩位新人站在別墅一樓客廳的正中央。

沒有外出的嘉賓們紛紛起身，不失禮貌地微笑，迅速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總導演。

“袁導，這是？”沈禾先開口了，她認得那個戴口罩的小姑娘...眼睛。

她不怎麽關注網上的最新動态，不過這兩天那個本就鬧騰的宋菲瀾事情鬧得太兇，就連她朋友圈的都在群裏聊到相關的話題，他又從助理那邊聽說這看上去每天笑嘻嘻沒什麽腦子的小姑娘以前還欺負不少人，這次甚至還是想要指揮她那些狐朋狗友去做更過分的事...驚訝之下，她也看了不少熱搜上瘋傳的視頻，認得出眼前的展新月也不足為奇。

不過，穆晨曦怎麽也來了？

袁紀安還是那副頭發稀疏的中年大腹便便的大叔模樣。

他也是沒轍了，一個、兩個陸續翻車，而本以為是收視保障的閻秦也并不配合節目效果，他只能趁着這波熱度，将兩個相關話題人物請過來，想要就地翻盤。

清清喉嚨，袁導摸摸锃光油亮的腦門，笑呵呵介紹道：“這是新加入咱們節目的嘉賓，最近網友們呼聲很高，我們特意邀請這二位參與接下來的錄制...”

三言兩語解釋完，袁紀安明知節目的發展與初衷越跑越偏，還是硬着頭皮又加了幾條規則。

從明日起，別墅旁的咖啡屋正式開放使用——嘉賓們可以在那自由活動；

其次，三餐的食材要限制預算——每餐一個人頭50元人民幣的餐标，避免無上限的消費影響嘉賓之間、嘉賓與網友們之間和諧...

最後，袁導還特意補充了一條獎品，節目結束前，成功配對的嘉賓将會得到節目組一個驚喜大禮。

随着袁紀安最後一句話的尾音落下。

門外，渾身潮腥的倆人出現，探頭探腦朝裏看。

客廳烏泱泱的人頭幾乎沒地方落腳，葉顏遠遠看到，還以為又有什麽幺蛾子。

等她看清人群中簇擁着的展新月和穆晨曦：？？

因為緊張而眼神飄忽，眼尖瞄見歸來的葉顏，展新月：(●ˇˇ●)

單腿站立撐在實木門板上，葉顏将雨靴摘下，卸掉渾身零碎的裝備，穿上踩屎感的涼拖走進門。

“袁導好啊~”她熟練地寒暄道，得到一個回應的點頭。緊接着又扭頭看向一身鵝黃裙子的展新月，有些迷惑：“新月？”

趕海的時候沒心思刷手機，也不方便。

她沒看到展新月與穆晨曦強勢加盟真人秀的營銷推廣消息。

展新月緊張得呼吸都有些透不過氣，曾經大大方方的班長早就随着歲月成為往事，聚光燈下，除了那雙依舊神采奕奕的明眸，相比其他嘉賓的光彩照人，她有點說不出的黯然。

靠近右邊的胳膊有些僵硬，身旁站着的是很久未見的人，她本以為再也不會再見到的人。

看見葉顏的臉挨近，展新月遮擋在口罩後的櫻桃紅唇瓣微翹，柔軟溫柔的笑意從眼裏溢出：“我來參加節目。”

她念書早同齡人一年，中間還跳了一次級，今年也才23歲，卻已經離開學校五年多了。

當初跳窗導致她臉被花圃圍欄的鐵絲網劃爛，重傷之下，她應激太嚴重，無法重回學校繼續學業，就這麽在家裏待着當鴕鳥，直到後來搬回老家這裏的漁村，才開始慢慢出門見人。

這次參演節目也沒有什麽其它想法，她只想要那個20萬——不到20天的錄制，就能賺到20萬，換做當初她爸跑大車的時候都需要小半年，更別說後面家裏為了給她媽媽治病、又給她治臉...越來越窮，越窮越難。

想着有了這20萬，至少能夠讓她爸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再為了生計奔波，展新月覺得她能克服一切不适感，即使是這一堆唱腔短炮要将她一直想要掩飾的自卑暴露人前。

只不過...眼角快速瞥了眼咫尺邊，不說話也氣息迫人的男人。

她又有些後悔是不是腦袋一時發熱，答應錯了——她萬萬沒想到節目組還會邀請穆晨曦與她一塊兒參演，而穆晨曦也真的同意了，從觀察員變為了本次真人秀中的第六位男嘉賓...

灼人卻克制的視線并不讓人不适，展新月壓下心底微妙的情緒，刻意避開目光，盡可能忽略對方的存在，聽葉顏介紹其他嘉賓的身份。

三樓，葉顏的卧室。

攝像頭暫時關閉了，之前發生那麽烏龍的事件，沈禾沒有牽扯其中，但還是第一個發難，女演員敬業歸敬業，但平日裏更在意隐私空間，為了不發生二次此類機器故障而導致的私密對話外傳事件，不止是錄音設備，就連攝像鏡頭都一律更新疊代。

新設備要明早才到，嘉賓們現在的卧室都沒有攝影機器。

展新月有些生澀又別扭地端坐在床邊的一張軟皮椅凳上，認真聽葉顏站在洗手間盥洗池前和她吐槽其他幾個嘉賓，時不時用一臉“受教了”的表情點頭，直到葉顏徹底清洗掉一身土腥和海鮮味兒，才開口發問：“那我要做些什麽嗎？”

展新月參加節目是為了報酬，從未想過在這找對象，但既然參加了...需不需要制造點話題出來？

她此刻很迷茫，這也沒個劇本啊？

葉顏從浴簾後走出來，水汽将她臉熏得水潤粉紅，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瑩白圓潤的腳趾嚣張地摁下地毯上的細密毛絨，哼笑道：“不用做什麽。”頓了下，臉上竟多了一絲猶豫，遲疑後還是試探道：“穆晨曦...你們...”

未盡之意，昭然可見。

展新月怔了下，良久，輕笑着搖頭：“同學而已，不可能的。”

兩個氣場莫名合拍的女孩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閑聊，時間一下子到了飯點。

将之前那個大氣女廠長給的一行李箱衣服敞開，葉顏壓根沒想過要把衣服挂起來，東挑西撿一番，她比劃着展新月的身形，将一條掐腰長裙遞給她，滿臉嫌棄道：“節目組給你挑的衣服吧？真是夠夠的了，快換了，這些衣服不要錢，喜歡自己拿。”

短短不過兩三天相處，展新月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合拍的人，只見她沒有對旁人的客氣與推辭，笑着起身應道：“好啊~謝謝啦~”

這身價值不菲的黃色短裙好看歸好看，但蕾絲邊将上領口的鑽飾并不适合她，要不是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妝發師與造型師的好意，她肯定不會打扮成這副芭比娃娃的樣子出現的...

換上棉麻長裙的展新月瞬間失去了先前大衆化的精致感，反倒是多了幾分少女漫風的純情感。

瞧下樓時，那看出神的穆晨曦就知道了。

漸變的水藍色裙擺随着展新月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水波蕩漾，她通身的淡雅與詩意與仙俠古風感十足的長裙相得益彰，隔着口罩，都能想象到那一颦一笑是如何的溫婉可人。

“快來吃飯吧，小顏，今晚諸老師給大家做了竹筒飯。”

從參演節目至今，葉昊只要有時間，都會幫着其他嘉賓在做飯的時候搭把手，餐前準備食材，餐後清洗碗筷，今天也不例外。

顆顆飽滿的糯米是他沖洗的，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是他切的，而菌香的香菇與切成絲的胡蘿蔔和豌豆，層層疊加，幾乎都是他的手筆，油脂與炭火交織中，他不忘将功勞歸于提議做竹筒飯的輪值廚師——諸懿和時意禮，笑容滿面地喊姍姍來遲的兩個女孩。

沈禾內心嗤笑，但面上還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熱情地招呼展新月：“新月坐我旁邊吧，我一看她就親切。”

葉顏有些意外，心下詫異卻沒有拂了對方的“好意”，伸手拍拍展新月的背部，笑着附和：“去吧，沈老師可不是對誰都這麽熱情的~”

一句話，奉承了沈禾，又隐隐将人歸屬于自己這邊。

【不是，我怎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呢】

【百合也不是不行，影後VS小可憐 很帶感耶】

【我還是第一次看沈禾這麽真情實感對女嘉賓笑，一直以為她帶着雌競屬性，原來是我誤會了...】

【只有穆晨曦受傷的世界達成了笑死我了】

葉顏的落座，徹底将穆晨曦的視線阻絕，隔着兩個人，穆晨曦再怎麽躁動，也只能按捺下內心的激動，安靜吃起面前讓人食欲大開的竹筒飯。

一頓飯罷了。

葉昊習慣性想要幫忙收拾餐桌，葉顏在桌底下拉了他一把，又瞪了他一眼，這才制止住他無處安放的善意。

早在節目一開始，葉顏就發現葉昊有時候對外有種遲鈍的友好，不管別人态度如何，他就喜歡大包大攬幫忙別人，不管是否能獲得基本的謝意...

葉顏看不慣，不耐煩地想：也不知道是怎麽養成這種習慣的。

時間還早。

既然來了新人，葉顏原本還想摸黑趕海的心思也淡了，轉頭開始給對方介紹起這附近的布置與設施：“...對了，你看到外頭那個咖啡屋了吧？我剛才回來瞧見了，裏面還挺漂亮的，不知道有沒有免費甜品，有的話咱們明天去坐坐？”

“好啊~”展新月其實有點困了，但還是強撐精神陪着談笑。

難得的，飯後的沈禾今晚沒去窗邊練普拉提，坐在展新月另一側。

見到兩個小姑娘聊得差不多了，她似無意般聊道：“小月也見過咱們男嘉賓了，有沒有喜歡的？”

展新月本想搖頭，又想到葉顏先前的提醒，趕忙接話答道：“大家都很好。”緊接着，看了眼正對着自己的挂壁鏡頭，意有所指地解釋道：“是導演給我機會，想讓我掙點錢好好生活，至于戀愛...順其自然吧。”

知道穆晨曦參演的第一時間，她其實找過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但導演姿态放得很低，說是拜托她參演，而且不強制她與穆晨曦組CP，甚至還教她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說是為了報酬上節目，以便後期能全身而退...雖然本能還是會懷疑節目組的用心，但想到葉顏和她哥哥也在，又考慮到攏共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錄制時間，反複權衡利弊，最終她還是同意了。

沈禾“啊啊，這樣啊~”似乎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表情有點失誤。

沒等葉顏出聲道晚安，沈禾瞥了眼不遠處始終觀望這頭的男人，壓低聲音打趣道：“姐是過來人了，有時候，時機錯過了，那可後悔都來不及了...”

長長一段規勸，話裏話外就是讓展新月要珍惜眼前為數不多對現在的她還真心追求的人...

葉顏本來還笑嘻嘻地旁聽着，直到聽到沈禾一再重複對展新月毀容的憐憫與同情越發明顯，心裏忽地不得勁起來，控制不住地垮下臉。

“...你現在還年輕，不要想着容貌最重要，等過十幾年，誰還能一直保持臉蛋水靈靈的...有個男人能夠不計較，要懂得把握...瞧，網上這麽多車禍、火災毀容的都坦然面對傷疤，我看還有些人直接把疤拍成短視頻，鼓舞大家熱愛生活，你也可以啊，瞧瞧你這眼睛，多漂亮，就算臉上有疤又怎樣...”

葉顏臉上的怒氣已經克制不住，呼吸随着每一個“疤”而漸粗。

活久見了這是，一口一個容貌不重要，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女人一天到晚翹着屁股，勒着胸，在客廳鏡頭最多、360°無死角地練瑜伽！練來練去都是下犬式、低弓步、變體幻椅式...

她都不想提這些！

這老妖婆！

葉顏怒火中燒，顧忌着展新月第一天來，憋得臉漲紅，胸脯一起一伏，明顯是氣得不輕。

而沈禾依舊恍若未聞地低聲勸誡...

媽的！媽的！

葉顏腦子充血，一個勁兒在心裏咒罵難聽話。

【人不能設身處地、感同身受別人的苦難，至少可以閉嘴...】

【一口一個別怪姐說得難聽？exm，不好意思的事都做了，不好意思的話就別說了】

【花有百樣紅人與狗不同】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又當又立 怪不得這老公主難得對女嘉賓态度這麽好原來是看人家小姐姐臉上有傷，這別人露雙眼睛都秒殺她這老妖婆 SB！】

沈禾還在激情開麥，完全不知道向來褒貶不一的風評經此一聊後，徹底統一——損出天際...

但凡以後每一部劇上映，都有人在路演、官方評論區吐槽她“老女人雌競”，評她“醜人多作怪”。

路人原本還痛恨網暴，但知道某國民大熱cp置頂超話廣場的萬字科普貼裏的反派原來有她...就很難評。

另一頭，深邃棕色吧臺旁，觸感細膩的流暢性線條高腳凳上坐着各型各款的六個男人。

葉昊與穆晨曦昨天見過，還在醫院食堂一起吃過飯，此時倆人就挨着坐，都在留心聽着沙發那頭女嘉賓的對話；

沈禾驟然壓低的聲音讓葉、展倆人原本清晰可聞的對話變了意味，蕭南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繼續給紅酒通氣醒酒；

齊弈城不知何故，主動提起話茬聊起當今的□□勢，一談起軍事話題，就連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冷豔模特時意禮都加入話題，越聊越火熱。

閻秦不喝紅酒，純度很高的伏特加在剔透大方塊的冰塊杯裏流淌，小口淺抿。

聽到有人講起國家大事，穆晨曦習慣性豎起耳朵，偶爾也開口提了兩句自己的觀點...而随着沈禾那邊的嬌笑聲漸大，蕭南重新挽了一遍整齊的襯衫袖口，神秘一笑，看向穆晨曦的眼神頗有幾分深意：“小穆啊，你這是很喜歡那個小姑娘？”

男女情愛八卦的事情向來最觸動大衆的神經。

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白月光詞條，只要是會上網的，都知道一些穆晨曦與展新月的往事。

而随着宋菲瀾自爆，大概的來龍去脈也基本可以腦補全——不就是青春校園裏亂入了一個惡毒女配，導致本該青梅竹馬，水到渠成的校園情侶就這麽失散于人海...

穆晨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沉默不語。

說來，他昨天是從醫院“逃”走的。

落荒而逃的逃。

他并不知道當初展新月被宋菲瀾欺負竟然主要原因是因為他！

就因為他沒有藏好自己的心思！讓那個該死的玩意兒盯上她！

蕭南對穆晨曦的反應了然于心，誰還不是年輕過來的。

哥倆好地碰碰杯，蕭南是知道穆晨曦的身份的，這看上去陽光帥氣的小白臉其實背景深厚着呢！至少他爹媽本事，拿槍的可不是底氣十足，硬氣着呢！

出于想交好的心思，蕭南對穆晨曦淡淡的反應只是笑笑，同沈禾那般壓低聲音，用只有直播間網友能收聽到麥克風的音量道：“小姑娘嘛，都是要哄得，要投其所好！要讓人家自己願意和你好...”

穆晨曦從小到大獨立慣了，有自己的主見，但面對眼下的情況，又加上對象是展新月，方寸大亂的他還真就聽信了蕭南的話，狹長的眼眸微擡，語氣誠懇，認真請教道：“怎麽投其所好？”

“年輕小姑娘嘛，愛美，傷了臉，家裏爸爸又受傷，你就帶她看臉，然後給她爸弄點小行當做生意，人家這一感激起來，可不是...”

蕭南慣會做人，來了這戀綜，一個兩個的都不吃他這套，難得有個願意聽的，可不是卯足勁兒分享如何拿捏一個女人心的套路...得意之下，甚至還交流了當初怎麽追妻，又怎麽讓妻子放棄事業、心甘情願在家以夫為綱。

【等等我要是沒記錯 當初蕭南他前妻也是才貌雙全還有錢的大小姐吧】

【呵呵我早就說了這男的都是艹人設當初裝深情人設深尼瑪深情到讓老婆在家侍奉他一日三餐？】

某蹲點看沈禾健身的網友羨慕地發出人生中第一條彈幕：【這才是好女人好妻子學着點】

【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男人的心思真的全寫臉上了】

【不是這彈幕區認真的嘛都忘了蕭南離婚了？這是他離婚沒幾個月參加的戀綜啊...】

【南哥真的不能是我老公嘛這意氣風發的模樣】

【這才是真正大男子主義！！！】

葉昊在一旁越聽越不對勁，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有妹妹的人，要換做哪個腦殘的這樣心思重的想要拿捏她妹，他指定翻臉了，“咳咳”他咳了兩聲，笑得溫和道：“我明白了，蕭老師是說咱們要好好對女孩子，照顧她們的情緒。”

被打斷激情發言的蕭南：你明白個屁！什麽玩意兒，還敢插嘴！

心下不悅，但面上還是好好先生，蕭南扯動嘴角，勉強接話道：“嗯，是這個意思。”

照顧？女人不就是能生孩子？給予男人情緒價值？要不是時代是這樣，哪來這些依附男人才能活的女人搞什麽獨立、人權，一個個仗着多個×，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

穆晨曦只是茫然于相對生疏領域的男女親密關系，但有自己的想法，聽到葉昊的發言，認同地點頭，忽略剛剛對于蕭南言論的不适感，點頭道謝：“嗯，确實，要好好照顧女孩。”

【這種男人真的不能讓我談一個嘛！】

【我說蕭老男人你別太離譜什麽弱女子勢弱的未來岳父這莫名其妙的算計】

來了兩個新嘉賓，《心動的TA》熱度破開播以來新高。

當夜，入睡前。

葉顏轉頭想與展新月一起吐槽沈禾，見對方一秒入睡的疲憊睡容，頓了頓，複又躺了回去。

悄聲摸起枕邊的手機，葉顏習慣性搜索“葉昊”實時相關內容——節目官方的超話廣場，一篇狂舔蕭南拉踩沈禾的嬌妻小作文成功地讓她反胃且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葉顏忍不住切換到游客模式，僞裝成普通網友的身份在熱帖第一底下評論道：“有時候 一個人上網真的挺無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