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南林路。

方成餘的腦袋碰到玻璃窗，一下子吓得睡醒，揉揉額頭。

司機：“阿妹，是這裏不？”

她看了眼熟悉的小吃館，“是的，謝謝司機師傅。”

方氏美食館。

方媽正開着輛三輪車到門口，一眼瞅見她女兒推着個行李箱，大喊一聲：“方成餘！你弄啥子回來了？”

方成餘回過頭，迫不及待展開手跑上前抱住：“媽咪，我好想你哦！”

方媽拍了拍她的後背，“乖乖嘞，是不是挨人欺負了？告訴媽，媽替你收拾他去！”

館子裏的老爸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哎呦這不是我們家妞妞麽，咋滴這個時候回來啦？”

方成餘忙提着行李進去放好，兩三句解釋了下離婚的事。

卻被方媽劈頭蓋臉：“胡鬧！你當離婚是過家家哇？衛燕那麽好的一個男人，溝通溝通心結就解了，你幹嘛非要固執，死腦筋一根筋啊？”

“不行，老頭子打電話給人家阿燕過來，順便讓他把車開來。你這妞傻裏傻氣的，回來純心是要氣死我的。”

方爸哪敢不聽老婆的吩咐，不顧女兒的阻攔，撥通出去。

早知道就不回來這麽早了！

剛一吐槽完，方爸就說：“阿燕說現在沒空，等過段時間來。”

莫名的，她松了口氣。

方媽看她一眼，随即下面條一碗，這孩子有什麽事就不能多發洩發洩嘛，真該要她高中閨密來陪陪，可惜人家可沒那個空閑。

懶得管她，婚都離了，也是冷靜冷靜。

方成餘盯手機足足有十五分鐘了，一半是看案情，一半是等消息。

[師姐，你要離開內勤了？啊啊啊不要啊！我一個人幹不來！]

突然彈出項琴的微信。

[師妹，我相信你可以的！現在你就是內勤的老大了！10月份左右闵閩師姐就回來啦～]

[大哭/大哭/大哭/]

接着，方成餘微信上顯示被拉入小組群聊。

是剛建立的四人組。

[注意！一級戒備！8月27號左右預防韓家事故！]

[裏面有提到具體在哪裏嗎？]

[小說都是虛拟地名，只知道是在高速公路上。]

[排除吧，能救就救，其餘聽天由命。]

[你聽聽你這話，擺啥爛！]

方成餘今夜在家莫名其妙焦慮，手心裏一直冒冷汗，不出意外她将要陷入噩夢中。

說來也奇怪，總覺冥冥之中暗示着她什麽，或許跟預言有關？

這日，方成餘與唐瑾轅向領導申請上江海高速，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自行承擔。

可是，就在分叉路口，眼前發生的一切過于突然。

最左側車道一輛黑色商務車向前駛入，後面三五輛車狂馳，遠超安全距離，剎那間，緊跟在它後面的車輛忽然間提速，然後又一輛顯眼的小車出現在方成餘的視線中。

“我們沖上去。”方成餘不經過大腦思考就說道。

唐瑾轅立馬加速，可惜還是遲了。

不知從哪冒出的大卡車逆行，黑色商務車直接撞上去，又被後面的車直撞，那輛小車更是不要命地想要從中救車，猛地沖到商務車的車頭，不言而喻，有後車的用力過猛，加上大卡車二次飛方向盤，兩輛車齊飛至對面公路，車身翻滾。

方成餘心跳要跳到嗓子眼上，忘記了呼吸。

後續而來的車輛頭一會兒看到這場直觀壯烈的場景，一時半會兒忘記了行駛，紛紛停車。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因唐瑾轅的報警，方成餘才反應過來，解開安全帶，“開門！”

唐瑾轅下意識解鎖，回神繼續叫救護車。

方成餘跑到那輛小車，大力拍拍車門，“衛燕！衛燕！”

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來救你了！

“衛燕！你說話！”

方成餘将車門拉開，怎麽拉都拉不出，只好先伸手把他的安全帶解開。

“我來。”唐瑾轅一腳踢開，然後直接将人抱了出來，平躺放在地上。

“衛燕，不要死好嗎？”

很快的，江海高速醫院迅速趕到，方成餘跟了上去，不忘讓唐瑾轅繼續跟蹤韓家的事。

局裏，魏副局長這次是真的發火，又派朱隊等人前去協助。

“那五人受傷過重，活不了一點，另外，卡車司機和面包車司機比衛燕更嚴重，手術也救不活了。”

肖多多面上輕松彙報。

唐瑾轅的目光落在手術室門外站着的成方餘，她的衣服破了又髒，臉上的擔心和害怕反映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夾雜着複雜。

過了兩個小時，方成餘那根緊繃的弦松了松。

“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肖多多眼疾手快扶住要倒下的方成餘，“你太累了先去睡一會吧，等他醒了我喊你。”

護士推着衛燕到病房內，小心囑咐了幾點，方成餘被肖多多拉到沙發上，許是疲累，剛沾上邊就閉上眼睡着。

肖多多貼心把門關上，與他們一同回局裏讨論案件，同時提前部署下次意外事故的安全措施。

“衛燕為何會出現在那裏，還需要等他本人醒了才能進一步盤問。”魏副局長陳述。

“唐瑾轅，你不要命了是嗎？出事的第一時間為什麽不及時上報，牽扯更多人你們才甘心？”

“你們是不是還相信那本破書？刑事案件，最重要的是什麽，講證據，難道你們要把這本書打印下來說是證據嗎？越幹越回頭！”

魏副局長只覺心塞，這衛家留了個定時炸.彈給他，何時才是個頭啊。

病房內，一道預言閃現。

[陸家，秋後算賬。]

方成餘因受驚睡覺不安穩，半睡半醒時，聽到沙啞的聲音，驚醒過來。

對上那張病床衛燕的視線，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倒水。

将某人從床頭費力扶起，“來，喝水。”

衛燕被她這麽一弄，肺都要咳出來了。

然後，他使勁瞪她，她後知後覺把枕頭墊高點，再搖一搖病床。

他還想着彈彈她腦門，無奈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她是不是傻啊，又不是活在電視劇裏，哪有這樣照顧病人的。

随後，醫生前來做基礎檢查，兩人相視而笑。

只不過方成餘僅僅維持了三秒鐘。

“你出現在那是想以死謝罪嗎？”

衛燕挪開了她的視線，撇過頭。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方成餘的質問也是那幫人想要知道的。

可惜，相反是，他不會說，此時他就是個啞巴。

方成餘冷哼一聲，他這副樣子明顯是在逃避，見他不願告知，只覺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轉身失望便走。

她走後沒多久，魏副局長親自而來，順便帶上了慰問水果。

不多言，目的只有一個。

衛燕朝他對視幾秒，下了逐客令，只要他不願開口，誰也沒辦法從他身上獲取到一丁點價值。

魏副局長有氣無從撒，罵罵咧咧完也離開了。

下一波客人又随之趕到。

胡弎和黃自白，一人一袋吃的用的。

“老大，我們來看你了！”

衛燕面無表情：“誰讓你們來的？”

胡弎道：“蘇哥呗，反正咱閑着也是沒事幹，就來了呗。不過啊，老大也真是舍得，居然裝成目擊者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話還未說完就被兩道視線盯得發涼。

黃自白拍了下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衛燕看他們的眼神微變，再次發話讓他們統統都滾，一個病人都不能讓其好好休息，沒天理。

又搖來護士，千咛萬囑找人在門口守着，不要讓任何人探望。

他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第二天上午。

方成餘跟組談論，有三個點的方向是必須要明确的，其一是弄清楚衛燕是如何得知被害者的所有信息并加以利用；其二是衛燕所創作的書籍目的何在，是否準确及可供參考；其三便是衛燕到底是不是幕後真兇？

唐瑾轅：“很玄乎，我審訊過了，龍門堡的人并不認識衛燕，而且對十年前發生的事也不是很了解，我看對衛燕所操縱的事應該一概不知。”

肖多多：“除此之外，我們還沒有确鑿的證據指向那三個案子有關聯，我們現在是被動狀态。”

莊陸鼓鳴：“重新審訊過三個案子的嫌疑人，他們雖然有明顯的松動，但口供仍然指向自己，認定所有的行為都與自己有關。”

方成餘：“或許我們應該靜等，書上的劇情不是還沒有走完嗎，我們再看看還會有新的案情嗎。”

衆人達成一致，又進行其他線索的分析。

中午，方成餘提着外賣來到醫院，正要進去時，眼睛裏反映出兩道身影。

病房內，衛燕靠着枕頭坐直，眼神望着床頭站着的女人，那個女人她有點印象。

應該是那次吧。

沒想到他們一直都有聯系啊。

“阿燕，我幫你聯系好醫院了，你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活着。”

醫院的病房隔音不太好，方成餘聽到這句話頓時不想走了。

衛燕略颔首，表示同意了她的做法。

楚茜給自己倒了杯水，咬唇，一口氣喝完，問道：“你真的和她離婚了？”

衛燕這回應答：“嗯，作為國家的人，身邊有枚兇犯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這話令她聽了不舒服：“你到現在還在為她着想，她知道麽？算了，你的事我是真的不想管了。”

殺了人就算了，還把事情搞得那麽大，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其實有些事情善後了，也無濟于事。

衛燕要保仇這事，她既不反對也不贊成，誰讓衛家和楚家是世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