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叫你偷吃我的魚!

幾條活蹦亂跳的魚擺擺蹦達了幾下, 強健有力的尾巴對着茨木的臉“啪啪”掃了幾耳光,然後噗通噗通地掉進了海裏, 迅速消失不見了。

茨木面無表情地用大手抹了一把臉上帶着些許魚腥味的海水,臉色有些青黑。

“喂!你怎麽讓魚跑了啊!”星熊童子見狀, 卻焦急地大吼了一聲。

“這下魚竿也沒了,魚也沒捉到, 我要餓死了。”星熊童子沮喪地抱怨着,“都怪你出門不帶錢。”

沒有銅錢,他們連向村子裏的人類換取食物都沒辦法。

“你一天到晚除了吃飯和闖禍,還能頂什麽用?”茨木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冷哼了一聲自顧轉身朝着村子走去。

“喂!你要去幹嘛?”

“借船。”既然已經知道羅剎島的所在, 借來船只劃過去就可以了。

茨木回了他淡淡地回了他兩個字, 朝着剛剛借給他們魚竿的那戶人家走去, 并且說明了來意。

這是一個獨居的年邁老人, 聽說是在這個村莊生活了七十多年了, 很受村民的尊敬, 平時總會幫忙打掃看守神社。

“你們回來了啊, 我的魚竿呢?”

聽到這句話, 茨木有些尴尬,暗自瞪了星熊童子一眼, 然後說道:“抱歉……剛剛釣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海裏找不到了。”

“唉。”白發老人看着他們空手而歸,無奈地擺了擺手, “我看你們回來的這麽快, 就知道你們一定沒有收獲。”

“現在的年輕人啊, 太浮躁了,任何事情和釣魚一樣,要有耐心地堅持不放棄才會有收獲。”

老人深谙打漁釣魚的技巧,村子裏的年輕人大多也是他教授的。是以老人雖然年邁獨居,但村子裏的人們總是會把自己的漁獲也分給他一些,日子過的倒也輕松自在。

“我年輕的時候啊……跟你們可不一樣……”老人開始興致勃勃地講起自己年輕時候的偉績來,一發不可收拾,直聽得星熊童子一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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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抽了抽嘴角,再三深呼吸按耐住心中的焦躁,等到老人意猶未盡地說完之後,才再次提起借船的事情。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類這麽耐心過,這簡直不像是他茨木童子。

要不是這個村子裏的神社供奉着瓊琅……

“船啊,我倒是有一艘很舊的。”老人撓了撓背,“我老了,這幾年早就不出海了,送給你們也沒關系。”

星熊童子頓時眼前一亮,“那、那個魚竿呢?”

“魚竿?我多的是,也不用你們賠了。”老人揉了揉腰,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要船可以,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你們兩個小夥子幫我把後院的柴都劈了吧。”

聞言,茨木的目光循着他的手指挪過去,在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柴火之後,眼皮一抖。

直到太陽開始落山,得到了船只的二妖才終于再次踏上了前往羅剎海的路。

破舊的小船在曠闊的碧藍大海中如一片樹葉般漂浮着,茨木用妖力控制着小船的方向,抱着雙臂閉目養神,端坐在前方一動不動。

他後面是癱在船尾對着海面不停幹嘔的星熊童子,他奄奄一息地說道:“我……我從來沒想過,原來鬼也是會暈船的……”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大江山沒有你這麽丢臉又沒用的妖怪。”茨木嘆了一口氣。

臨近黃昏的時候,他終于尋找到了那片被濃霧彌漫掩蓋的海域。

如果是普通人類在這裏,一定會在迷霧中失去方向,最後被結界的力量傳送至遠方。

以他的妖力,自然不會被迷霧輕易迷惑,茨木很快就深入海域摸到了結界所在,但卻被攔在結界之外靠近不得,讓他分外郁悶。

這結界非常牢固,并不是他輕易可以撼動一絲的,何況他也不敢出手破壞羅剎海的結界,否則瓊琅更嫌他粗暴無禮怎麽辦?

好在正當他無從下手的時候,有熟人出現在了不遠處。

荒今日下午正在夜叉的報告下,待在邊界處修補幾處變得薄弱了的結界,猛然察覺到有兩個熟悉的妖力氣息靠近這裏。

他皺着眉頭循着妖氣走去,果然發現了茨木和星熊。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荒訝異地問道。

茨木發誓,對于這張冷淡臉,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親切過。他雙眼一亮,立刻說明了來意。

荒掃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星熊童子,抽了抽嘴角,“瓊琅根本就沒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你們不用這麽在意。”

“不行。”茨木搖了搖頭,“是星熊無禮在先,無論如何也要向瓊琅賠禮才是。”

聽到這句話,面無表情的夜叉猛地豎起了耳朵,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這兩只妖怪來,眼中若有所思。

“罷了,既然來了就是羅剎海的客人,讓我帶你們去島上吧。”荒抿了抿唇,雖然看星熊童子不順眼,還是把兩只妖怪帶到了島上。

茨木一邊目不轉睛地打量着這個美麗的島嶼,一邊問道:“瓊琅呢?”

話語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和迫切。

“她今天下午和大天狗一起去島嶼南面的森林裏試種荊棘藤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大天狗?”茨木一怔,随後連忙問道,“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是一起回羅剎海的。”荒随口解釋了幾句大天狗來羅剎海的原因。

聽到瓊琅此刻不在行宮裏,星熊童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而茨木卻隐隐約約有些失落,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心裏那抹不舒服的感覺。

把兩只妖怪帶到行宮裏,荒命蚌精替二人收拾好房間,又讓妖侍端了些食物上來。

“先墊墊肚子吧,瓊琅很快就回來了。”荒掃了一眼窗外的落日。

星熊童子原本正吃的換,聽到這句話,頓時一陣胃痛。

他還沒有做好見瓊琅的準備呢。

太陽漸漸落下,星熊童子的心中愈發慌張,他顧不得沒吃飽的肚子,猛地站起身道:“那個……我、我要去方便一下。”

“屁事多。”茨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快去快回,少惹是生非。”

星熊童子縮了縮脖子,在妖侍的帶領下往外面走去,再遣開妖侍以後,卻一咬牙躲進了島上幽靜茂密的林子裏。

黃昏時分,瓊琅才與大天狗回到了羅剎島上。

那餘晖灑在海面上,映照出粼粼波光,周圍時不時傳來鷗鳥惬意的叫聲,令人的心情慢慢變得寧靜平和。

“我唱歌總是跑調,不管唱多少次也改不過來,讓你看笑話了。”

大天狗輕笑一聲,搖搖頭,“沒有,這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歌聲。”

如果瓊琅的歌聲不能稱之為天籁,那麽在這個世界上,就更沒有其他聲音能夠被叫做天籁了。

聽到這句發自內心的贊美,向來臉皮厚如城牆的瓊琅也不由得老臉一紅。她唱歌是什麽水平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全為上天的偏寵給了她這樣一幅歌喉。

把她難得一見的窘色看在眼裏,大天狗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了一些。

他總覺得,自己對瓊琅有一種別樣的感情,但并不是對當年那個歌聲的懷念與感激。曾經的那個歌聲能夠讓他心情慢慢平靜,但如今在聽到她的歌聲,卻仿佛會攪亂他的心池。

就好像……那日踏入庭院中時映入眼眸的那個笑容,讓他有一絲怦然心動。

瓊琅沒有察覺他眼中的異色,兩人朝着行宮慢慢走去,随後眼尖地看見一只妖怪坐在石頭上縫補着自己的帽子,是惠比壽。

她快步走過去,在看到惠比壽禿了一塊的腦袋頂後抽了抽嘴角,“爺爺,你什麽時候理的發?”

“雖然看起來很趕潮流,但是這地中海發型真的不适合您老人家啊。”

“是瓊琅啊。”惠比壽掃了二人一眼,連忙把縫補好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幫老朽看看,都擋住沒有?”

瓊琅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擋住了擋住了,你的頭發怎麽禿了?”

“別提了!去村子外面釣魚的時候遇到兩個小混蛋,氣死我了!”惠比壽吹胡子瞪眼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釣魚技術真是越來越差了!”

他平時就喜歡扮作人類跑去和人類村子裏的老人們一起垂釣,誰知道今天回羅剎海時這麽倒黴,被兩只妖怪勾破了帽子,頭發都扯掉了一大把。

“天要黑了,爺爺不一起回去吃晚飯嗎?”

“哎,不吃了不吃了,氣都氣飽了。”惠比壽擺擺手,捏着自己的魚竿坐在了金魚坐騎上,“我要去池塘裏照看孩子們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瓊琅笑着點點頭,目送惠比壽的身影消失在了密林中。

“……還真是個……可愛的老人家呢。”大天狗彎唇挑了挑眉。

“是啊,爺爺一大把年紀了總是很有活力呢。”瓊琅微笑着響應道,“不過……其實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爺爺以前是一個和藹慈祥、而且脾氣穩重的老人家。”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始慢慢變得有些老不正經,他是幼兒園裏教書的主力,跟着也教出一堆小不正經來。

瓊琅堅定不移地認為,這絕對不是她編寫的教材內容所導致的。

和大天狗有說有笑地回到行宮裏,瓊琅立刻眼尖地發現了茨木竟然坐在椅子上,頓時驚奇地看向他。

“茨木?你怎麽會在這裏?”

茨木按捺着心下的期待,終于等到瓊琅回來,雙眼立刻綻放出幾絲驚喜。但在看到她身旁的大天狗以後,笑容漸漸消失。

他抿唇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大天狗,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來。

茨木總覺得,幾日不見,瓊琅和大天狗之間的氣氛好像變得微妙了許多。不同與之前的有禮而生疏,此刻的他們,就好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親近而自然。

他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麽?

這個認知讓茨木心底有些不舒服,他低聲道:“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難道不歡迎見到我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哦,你一個人來的嗎?怎麽找到這裏的?”瓊琅掃了一眼周圍。

“我是奉酒吞之命,帶星熊那家夥來羅剎海向你賠禮的。”

瓊琅失笑地搖了搖頭,“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麽客氣……罷了,星熊在哪,怎麽沒看到他的人影?”

“壞了。”茨木這才臉色一變,“他說肚子不舒服要出去方便,去了好久都沒回來,我去找找看。”

瓊琅抽了抽嘴角,一看這個架勢,她就是知道星熊童子這個家夥一定是不情不願地被酒吞強迫來的,而茨木則是為了看押他。

晚餐已經擺上桌,星熊童子卻沒了蹤影,瓊琅不得不和大家一起到行宮外面去找他。

花鳥卷皺眉說道:“這個星熊童子,可千萬不要剛到羅剎海就闖禍。”

話音落下,瓊琅便看見遠處一追一逐的身影朝着邊跑來,為首那個慌張躲藏的好像就是星熊童子。

他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慘叫,後面傳來惠比壽氣急敗壞的聲音。

“叫你偷吃我的魚!”惠比壽不停地怒吼着,手下的魚竿一下下地敲打在星熊童子的腦袋上。

星熊童子年輕力壯跑得快,雖然惠比壽年紀大了速度不如他,但手中的魚竿長度卻可以變換自如,因而不急不緩地緊跟在後面,隔着老遠地拿魚竿去打他的頭。

“小混蛋!叫你偷吃我的魚,還弄壞我的魚塘!”

惠比壽沒忘記,眼前這個妖怪就是下午差點把他弄成禿瓢的妖怪,下手頓時更狠了。

星熊童子被敲的滿頭包,四處抱頭鼠竄。以妖力來講眼前這個老頭絕對不如他,可在羅剎海的地盤上,他根本不敢輕易對這裏的妖怪動手,否則那個一臉性冷淡的荒肯定要請他去看流星雨。

看到遠處的茨木,他頓時涕留滿面地躲到了茨木的身後,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茨木,快救救我!”

茨木嘴角一抽,壓抑着怒氣沉聲道:“你又闖什麽禍了?”

“爺爺……發生了什麽?”瓊琅扶住氣喘籲籲的惠比壽,低聲詢問道。

在惠比壽的怒吼與星熊童子的辯解之下,衆人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星熊童子聽說瓊琅要回來了,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躲進了密林裏。他餓了好一陣,在屋子裏也沒吃飽,走到一處魚塘發現裏面有不少金魚,長得不是一般的肥碩,便跳下去撈了幾只來吃。

誰想到被惠比壽撞見,鬧得一陣雞飛狗跳,池塘也被破壞的七七八八,自知闖了禍的星熊童子才認命地往行宮躲。

瓊琅眼皮一抖,連忙安撫起惠比壽來。要知道,那一池塘的金魚可是惠比壽的寶貝。

金魚不是能夠生活在海裏的魚類,惠比壽跟随她多年,老人家難免思念同類,瓊琅便幫他在密林裏建了個可以養金魚的小池塘。

這些魚雖然只是普通的金魚,沒有任何妖力,但惠比壽很喜歡它們,日日精心照料,不惜以自身妖力來養育他們,盼望着有朝一日他們能夠化形來陪伴自己。

“一聽星熊童子這個名字,我就知道準沒好事。”花鳥卷與身旁的一目連講起悄悄話來。

一目連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星熊童子被揍,可以說是非常活該了。

發現這兩只妖怪是瓊琅的朋友以後,惠比壽雖然生氣,倒也沒有再下手敲星熊了,只是一雙眼睛瞪着他,胡子吹的老高。

茨木滿心怒火,恨不得當場動手把星熊童子揍一頓,他心下擔心瓊琅會因星熊闖禍的事情不高興,立刻說道:“摯友啊……都怪我沒看好這小子。”

等、等等!誰是你的摯友!瓊琅抽了抽嘴角。

“他一來就闖禍,失禮了。”茨木掃了一眼星熊童子,繼續說道,“事情是他惹出來的,明天讓他去幫忙把魚塘修好吧。”

“這還差不多!”惠比壽收起魚竿,氣呼呼地應了一聲。

雖然這混小子凈幹蠢事,但來者皆是客,瓊琅只好一邊和稀泥打哈哈,一邊把衆人都哄回去吃晚飯。

飯菜異常可口,星熊童子眼前一亮,吃的開心之極,立刻把挨打的事情抛在了腦後。只是飯桌上,他的眼神瞟來瞟去,卻絕不往瓊琅身上看。

另一側的茨木無意識地将注意力都放在瓊琅身上,略有些出神,但他隐約感到遠處有一個不善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他尋着感覺望去,發現那是一個土黃色衣衫的儒雅男人,面容俊俏,舉止優雅。

察覺到茨木的眼神,書翁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收斂了身上的敵意。

是錯覺嗎?

茨木眉頭一皺,沒有放在心上。

星熊童子來的第一天晚上就闖禍,被茨木勒令去幫惠比壽修池塘,沒了這個惹事情在身邊,他難得有機會同瓊琅相處。

這幾日,瓊琅正在着手試種各類作物種子的事情,一邊要處理羅剎海事物,一邊要接待客人,頓時被茨木纏的一個頭兩個大。

“瓊琅……羅剎海很漂亮呢,大江山離海比較遠,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美麗的景色。”

“瓊琅……你在做什麽?我來幫你一起弄吧!”

“摯友……你有空嗎,我們來打一架吧!”

“摯友……”

“摯友……”

瓊琅簡直想掀桌,她都已經攤牌身份了,這人怎麽還是陰魂不散的跟着她啊!

她滿心疲憊,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笑笑,“星熊那家夥把池塘修的怎麽樣了?修好了就讓他回來吧,一點小事而已。”

“你們兩個都來羅剎海,酒吞一個人不會無聊嗎?”

茨木神色一黯,這是在暗示他們可以回去了嗎?可是他才見到瓊琅,并不想就這麽快離開。

“沒關系,酒吞正等着你回去喝酒呢,反正你們還要去大江山,再過半個月我們幹脆一起回去好了。”

瓊琅頓時臉色一青,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還要在這裏待上大半個月了……

“瓊琅。”一個冷清的呼喚聲從門口傳來,是大天狗。

“嗯?”

“我在島嶼東側發現一片很适合種妖果的地方,一起去看看嗎?”

瓊琅眼前一亮,能種一些在羅剎島上當然時最好了,她立刻點點頭,“好,我馬上就來。”

茨木不便耽擱她管理羅剎海的事物,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興沖沖的樣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臨別前,大天狗的餘光掃了一眼茨木的的臉色,湛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暗光。

書屋裏此刻沒人,茨木幹脆去尋星熊童子看他把魚塘修的怎麽樣,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去,星熊童子已經頂着滿頭包跑了回來。

“那個金魚佬天天就知道拿魚竿打我!”星熊童子委屈地說道,“明明魚塘已經修好了!他怎麽這麽小氣的!”

“誰叫你蠢。”

聞言,星熊童子頓時一蹦八丈高,“我不管!!在這樣下去我要鬧了!”

“我要回大江山,反正酒吞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你還待在這裏幹嘛?”

茨木臉色一沉,眉毛深深地擰起,半晌後才沉聲道:“好吧,我替你向瓊琅說說,不過我們要在這裏等她們一起返程。”

星熊童子雖然不滿,還是老老實實答應了。

茨木心中暗罵星熊童子不消停,但為了不讓他鬧着回大江山,還是在晚間的時候找瓊琅提了提這件事。

瓊琅聞言,啞然了一會兒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和爺爺說一聲的。”

待茨木走後,她才喚來惠比壽問道:“爺爺的氣還沒消嗎?”

“他吃了我四條魚,我才打了他三天呢。”惠比壽沉着臉,顯然還很心痛自己的寶貝。

“唔……那這樣吧。”瓊琅想了想,湊過去苦口婆心地說道,“我知道爺爺很生氣,但是也不能讓別人覺得我們羅剎海的妖怪都很小氣又記仇呀!”

“爺爺既然還沒消氣,不如幹脆換個借口揍他……”瓊琅轉着眼珠,小聲地說道,“明天我讓他去幫你喂島上的牛和羊,随便爺爺找什麽理由揍他……”

“沒錯,要換個借口,不能有損我們羅剎海妖的形象。”惠比壽一聽,這才高興地消了氣。

只是離開行宮後,走在路上,惠比壽開始擰起眉頭深深地思考起了要怎麽做才好。

妖怪集市熱鬧非凡,看到在遠處海邊與一目連并肩交談的大天狗,惠比壽眼前一亮騎着金魚吭哧吭哧地跑了過去。

他對于這個幫助羅剎海的瓊琅的大妖怪很是有好感。

“……爺爺找我有什麽事嗎?”大天狗不解地看着惠比壽。

“咳咳……是這樣的。”惠比壽掃了一眼一目連和大天狗,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把瓊琅和他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

“噓,我是看你和我們一夥我才說的,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一目連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大天狗卻抱起雙臂在一旁認真地沉思起來。

片刻後,他沉吟一聲道:“爺爺,不如這樣吧,瓊琅不是讓星熊童子幫你去喂牛和羊嗎?”

“明天他喂羊的時候,如果他先喂灰羊,你就敲他說你讓他喂的是白羊。如果他喂的是白羊,你就敲他說讓他喂的是灰羊。還有那群黑牛和黃牛,也是如此,你明白了嗎?”

惠比壽思索了一下,頓時雙眼一亮高興地叫道:“好主意!好主意!老朽最喜歡你這種機智的年輕人了!”

說完,他就高高興興地騎着金魚跑了。

一目連看着身邊面色如常的大天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你還真是……深不可測呢……”

大天狗淡笑一聲,沒有說話。

那兩只妖怪,最好眼不見心不煩。

兩人并肩離開妖怪集市往行宮走去,片刻後,茨木才從暗處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面色鐵青。

雖然沒料到大天狗會這麽做,茨木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星熊童子,對方頓時一臉不可置信地跳了起來,氣得直發抖。

“……我我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大天狗!”星熊童子話都說不利索了,顯然被這只心機狗氣得不輕,“看起來一本正經,肚子裏的壞水比誰都多!”

茨木面色冷漠地說道:“明天該怎麽做,你知道了吧?”

“……哼!”

翌日,星熊童子果然接到瓊琅的命令,讓他幫惠比壽去照顧牛羊。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保持住面上淡定的微笑,跟着惠比壽跑到了羅剎島南面的一片空地。

“臭小子,去把羊喂了。”惠比壽坐在金魚上,甩着魚竿指揮他。

星熊童子沒有動,只是耐心地問道:“爺爺要我先喂灰羊還是白羊?”

“……啊?”惠比壽一噎,随後改口道,“罷了,還是先喂牛吧。”

“那爺爺要我先喂黑牛還是黃牛?”星熊童子再次認真詢問道。

惠比壽頓時一愣。

随後在星熊童子暗自萬分得意之時,他一魚竿敲在對方的腦門上怒道:“叫你偷吃我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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