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闖鳏夫村

第008章 夜闖鳏夫村

主殿外

周不仁聽着蘇棋的話,然後輕輕将手中的玉扳指轉動一下,只留下一個字。

“允。”

高高在上,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對他而言,這一場鬧劇不過只是蝼蟻之間的游戲罷了。

而蘇棋也終于吐出了一口氣,他低下頭說道,“多謝宗主深明大義。”

而旁邊莫尋三人,臉色已經是白得不能再白。

他們怎麽會知曉以往他們最讨厭的蘇棋,竟是當年救了他們的人,不僅如此,還在私底下對他們做了那麽多事。

而這一切,他們都歸結到了沈天身上,覺得沈天才是世上最好的師弟,并且也聽從沈天的挑破,半夜跑到小靈峰上去破壞蘇棋的陣法。

一想到此,莫尋的嘴角的就忍不住浮現出一抹苦笑,“竟是如此,怎是如此?”

李曉那臉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看自家藥峰的師父,又看看戒峰的人,于是當即就站出來指着沈天說道,“我、我要告發!我們是聽從了沈天師弟的話才去夜襲小靈峰的,是沈天師弟說蘇師兄是假的,讓我們去揭發他的身份我們才會去的!”

這會沈天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戒峰峰主戒十看了一眼沈天,沉聲道,“都帶回戒峰。”

蘇棋看了一眼,衆人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異樣,但看向他的目光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

而蘇棋也沒了繼續折騰下去的精力,于是對着戒十行了一禮,希望他能秉公處理。

戒十只是看了蘇棋一眼,“戒峰永遠是公正無私之地,是非對錯,戒峰只按戒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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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戒十這句話,蘇棋便知曉這件事肯定會公平處理,于是又對戒十行了一禮,這才轉而回了自己的小靈峰。

回到小靈峰後蘇棋第一件事就是把從陣峰那兒買的陣法全部都給套上去。

他就不信了,一個陣法能被破,他套幾十個陣法,還能被破。

等做完這一切後,蘇棋這才回了自己的密室裏面,這密室也是前不久蘇棋特意買的,是在宮殿裏面單獨開辟出來的小空間,不大,卻足夠了。

密室正中心還有一張千年寒冰,蘇棋坐上去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寒冰床是适合療傷,但冷氣卻也徹骨,他吃了好幾個丹藥這才感覺身體好受一些。

原本他的實力就沒有完全恢複,之前用琴音療傷的時候又被那三個師弟打擾,剛才開啓問心鏡後又一直處于周不仁的威壓之下。

好不容易這幾個月辛辛苦苦修煉回來的真氣,又被耗得幹幹淨淨。

想到此,蘇棋嘆了口氣,然後拿出不少上品晶石擺放在四周,打算調養一下。

但蘇棋卻根本無法安心下來,他知曉不周仙宗的人不喜他,不僅是因為沈天的緣故,還有一部分則是因為他之前收的那個孽徒。

想到此,蘇棋忍不住輕輕撫上了胸口,那裏依舊安安靜靜的,沒有心跳聲。

也對,他都沒了心了,怎會有心跳聲。

當年他收下那孽徒,一開始衆人都稱贊他那弟子天賦驚人,拜入他門下時才築基修為,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已是金丹境界。

要知道,普通修士,十年金丹都已算是進步神速了,當年蘇棋從築基到金丹,也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

也因此,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弟子将來必定青出于藍勝于藍。

而那時,蘇棋的修為也正是巅峰,只差最後一步便能進入分神大能的境界。

可偏偏就是在這最後一步,他的弟子背叛師門,殘害他人,堕入魔修,那時的蘇棋,是個智障,堅信他弟子定是有難言之隐,為此還幫他擋了宗門的碎骨鞭,只求得一個讓他弟子辯白的機會。

可是他的弟子是如何說的呢?

他的弟子說,“每喊你一次師父,我都嫌惡心。”

他的弟子把他所做的一切都當成了笑話,從那以後不周仙宗便有些容不下蘇棋了。

也是因此蘇棋才會出去歷練,卻未曾想這一去卻差點回不來,還被那個孽徒活生生挖走了心。

真是,該死啊。

蘇棋感受不到什麽其他情緒,他只是覺得,除卻師徒之情,那個孽徒這般對自己,死不足惜。

只是他現在修為太低,這才人人都能上來踩一腳。

三天後,蘇棋終于出關了,而戒峰那邊則早就送來了傳音筒,并且還有一堆晶石跟丹藥。

莫尋三人被罰鞭二十,禁閉水牢半月,沈天則被罰在崖山面壁思過半月,而那些晶石跟丹藥則是那幾人給出的補償。

實話實說,這個處罰不算輕,但也不算太重。

但蘇棋還算能接受,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霧雪峰上,他得找個時間去霧雪峰拿自己想要的東西。

最終糾結一晚後,蘇棋覺得富貴險中求,他賭的就是他師尊現在出不了關。

于是準備好所有東西後,蘇棋又在小靈峰設下了一道陣法,終于決定夜闖鳏夫村,不對,霧雪峰了。

霧雪峰四周也設下有結界,并且這結界還是憐風仙尊親手所設,因此整個宗門內,恐怕除了宗主周不仁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硬闖進去。

但蘇棋不用闖,當年他拜入憐風仙尊門下之時,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陣法結下了契約,也就是說,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安然無恙的進入霧雪峰。

只是霧雪峰常年冰雪,即便是真氣護體卻依舊也不能抵禦。

蘇棋才進來沒一會兒,就感覺到風雪就往臉上打,腳步也越來越遲鈍,甚至等他後知後覺發現的時候,那白雪已快到膝蓋處。

霧雪峰,除卻山頂他師尊的那一片府邸外,入目可見之處,皆為皚皚白雪,不知深淺。

蘇棋呼出一口氣,溫暖了一下指尖,然後擡起手掐了一個法決,然後又從空間納戒裏面取出一盞照明小燈,這才敢緩緩舉着燈前行。

風雪大,易迷失了道路,蘇棋只來過霧雪峰三次,因此這次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過了好一會兒,風雪緩緩停了下來,雪已快到腰間,但卻莫名讓蘇棋覺得安心了一些。

只要風雪停了,就說明他快爬上去了。

一步又一步,蘇棋走得很是小心翼翼,等他把身前的這一片雪給推到後,終于緩緩從漫天的雪地中爬了出來。

映入眼簾的,卻是濃濃的白霧,霧氣中夾雜着雪氣,很是冰冷,隐約裏面能看到一些光亮,只有旁邊一條小路蜿蜒入內。

蘇棋摸了摸凍得有些冰冷的鼻子,然後走到那條小路前,深深的抱拳行了一禮,“弟子蘇棋,特來求見師尊。”

那白霧散去了一些,那條小路似乎也變得有些清晰。

蘇棋深吸了一口氣,舉着燈緩緩朝着那條小路進去,偶爾周圍會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但蘇棋都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走了好一會兒,四周的濃霧終于散去大半,只留下一層薄薄的霧氣,天地間雖然依舊一片雪白,但隐約裏面投出一些晶體光點,而正上方,正是一座白色宮殿。

若不是仔細看清楚,那座宮殿甚至都要與四周的雪色融為一體。

蘇棋舉着燈,一時間竟有些猶豫,他就這麽輕易就進來了?

有些奇怪,不應該會這樣輕易就上來了才對。

蘇棋站在原地有些踟躇,然後他擡起頭看向月空,此刻山頂沒有落雪,雲輕,他能看到那高懸于空中的一輪圓月。

月色下,滿地的雪斑斓着光芒,蘇棋想起一句話,新雪初霁,滿月當空。

莫名的,蘇棋覺得自己的眉頭突突的跳着,有種說不出來的,很奇異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似乎并沒有什麽危險。

蘇棋摸着自己的胸口,明明沒有心,那裏卻堵堵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壓着,壓得蘇棋有些踹不過氣來。

他咬着嘴唇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闖入了霧雪峰的殿宇之中。

這宮殿裏面到處都是結晶的冰塊,很冷,哪兒哪兒都有着寒氣,入眼看去一片死氣,就連地面都結滿了冰霜。

蘇棋低下頭摸了摸那冰霜,看得出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同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鑽進了蘇棋的腦海裏,難不成是他師尊再次逆天改命,終于被天道看不過去,被天道所滅了嗎?

但随即這個蘇棋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他師尊乃是飛升大能修士,離踏上那仙界也僅有一步之遙,若是隕落,天地必出異象。

而不周仙宗作為他師尊隕落之地,宗門內也不可能不知情。

之前他還能借着他師尊的名聲去威脅那些弟子,說明他們是并不知道有什麽異象的,也就是說他師尊不可能隕落。

那就還只剩下兩個可能,要麽他師尊出了霧雪峰被天道所攔,所以霧雪峰沒了他師尊的真氣鎮壓,因此變得一片死氣。

要麽就是他師尊的确在閉關修煉,甚至很有可能此刻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

蘇棋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覺得後者可能性最大。

畢竟就他師尊老幹那些逆天違背天理的事,沒被天道給劈死就不錯了,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想通這點後,蘇棋也稍感放松了一些。

他将手中的油燈放在大殿的中心,然後又在油燈四周留下了一道結界,護着這盞燈不被吹滅。

霧雪峰的風雪太大,進出都必須要有明燈引路,不然就會失去方向然後迷失在漫天風雪中。

陣法剛落下,蘇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風聲。

下意識的,蘇棋拿起佩劍就刺了過去,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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