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來回糾結

第046章 來回糾結

問天仙宗, 天不凡領着自個的小徒弟剛回宗門,就看見微生昙一臉別扭的樣子看着他。

天不凡嘆了口氣,“為師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可你也瞧見了, 那人都沒看過你一眼。”

之前收下微生昙的時候, 還是天不凡花了好大功夫才将人給騙進了問天仙宗。

他想着小年輕有些不聽話是正常的, 有些很邪門的心思也正常,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誰沒個情窦初開的時候。

想當初他天不凡年輕氣盛的時候,不也追着人家仙子身後眼巴巴的好幾年麽,實在是覺得沒可能這才放的手。

微生昙卻是冷哼一生,“你明明知道是宋家不對在先,卻一個勁的和稀泥。”

天不凡是個性情溫和的, 至少外界是這樣傳言的, 但也是一個一問三不知的老狐貍,因此在修真界裏面跟各大仙宗關系都不錯。

但在微生昙眼裏, 就顯得很是沒有骨氣。

天不凡嘆了口氣, “你以為,為師願意給那些人賠笑臉麽, 公子澤禾什麽身份,更別提還是在宋家, 至于不周仙宗的周宗主,我敢不給他好臉色麽,我眼瞧着那位周宗主就要突破到飛升了, 人家什麽檔次, 咱們什麽檔次,你以為這麽大一個仙宗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很容易麽。”

“你就是懦弱。”

天不凡伸出一根手指, 搖了搖,“不,這叫大智若愚。”

微生昙還是氣,但卻不知道到底氣什麽。

他是特意求了天不凡帶着他去宋家的,可到了宋家後,蘇棋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就跟身邊沒他這個人一樣。

微生昙不高興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蘇棋對周圍所有人的防備都那麽深,嚴格來說他們都見過四次面了,上次見面還說了十幾句話,怎麽也算是朋友了吧。

再多見幾面不得成為真心相對的摯友了?

那再多說幾十句話,就該談婚論嫁了。

天不凡盯着微生昙那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于是搖了搖手說道,“你這個年紀,自然對什麽都不願意放手,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但世間之事從來都是不能強求的。”

“我沒強求,我就希望他眼裏能有我。”

“他憑什麽眼裏要有你?你才多大,他多大?”

“那你還幾百歲了呢。”

“算了,跟你也說不清,等過幾年自個心灰意冷了,自然就放下了,回去閉關吧,接下來的事還多着呢,早日突破方能有自保之力,知道嗎。”

微生昙冷哼幾聲,扭頭就回了自己的府邸。

天不凡瞧着微生昙那小表情,卻很是無奈。

當初微生昙拜入他門下的,他是欣喜的,畢竟以微生昙的天賦,很有可能将來跟公子澤禾不相上下,可偏偏微生昙是個缺心眼的。

看上誰不好,看上個身處風口浪尖的不周仙宗的人。

真是活該,等過幾年知道厲害了,自然也該放棄了,世間之事失望多了,才會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想到此,天不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問天仙宗裏兩個驚才絕豔的天才,怎麽都是一根筋,那位也是,微生昙也是。

果然,宗門上下還是得靠他啊,沒了他,這宗門遲早得垮。

而這邊,蘇棋跟周不仁還在飛行法器上,宋家距離不周仙宗有些遠,因此得好幾天才能回宗。

這條路蘇棋走過不知多少次了,以往他跟公子澤禾關系還不錯的時候,時常在宋家跟不周仙宗之間來回奔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蘇棋錯覺,他總感覺周不仁最近有些不對勁。

這幾日周不仁甚少出現在他面前,即便見了面,周不仁也很快進了房間裏面,蘇棋去找他,想問一下有關其他仙宗的事,結果周不仁也只是三言兩語就将他打發走了。

仿佛對方不願見到他一般。

這讓蘇棋很是奇怪,難不成之前他有什麽地方得罪周不仁了嗎?

若真要算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應當便是從人界回來的時候。

可蘇棋在人界的時候沒發現在什麽地方把周不仁給得罪了啊,雖然他知道周不仁很小心眼,可他在人界的時候的确沒做錯什麽啊。

難不成不該在人界生病連累周不仁?

也不對啊,之前在人界的時候,也沒瞧見周不仁有什麽不耐煩的啊。

蘇棋想來想去,依舊不知道哪兒把這位小心眼的周不仁給得罪了,因此這幾日都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面。

直到回到不周仙宗後,蘇棋思索了一二,還是去了主峰見了周不仁。

對于蘇棋來說,有什麽誤會就該及時解釋,有什麽不解就該及時問出來,長嘴就是用來說話的,而不是用來當擺設的。

于是蘇棋恭恭敬敬的對着周不仁行了一禮,然後直截了當的問到,“宗主,弟子可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

周不仁聽到這話,手上的棋子掉在了棋盤上。

這是主峰大殿的後殿裏面,之前被蘇棋引來的雷劫給毀了,最近才重新建好。

周不仁最喜歡的就是待在這個小亭子裏面下棋了,因此一草一木也跟之前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周不仁将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撿起來,“沒有。”

說完,周不仁又補上了一句,“你沒什麽能得罪本尊的。”

蘇棋點點頭,他贊同這話。

“那弟子不知,為何近來宗主對弟子的态度如此疏遠?”

蘇棋就算是個傻子都能感受出來周不仁對他的态度變化,以前他還在不周仙宗的時候,那時候周不仁跟他不熟,因此也只是當他不存在。

後來他那個孽徒叛出師門了,周不仁有些看不慣他。

再後來他重生回來了,那時候周不仁也有些看不慣他,但總歸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後來他們一塊去人界後,周不仁對他态度從無所謂變成了至少是我不周仙宗弟子,我得負責的态度。

甚至偶爾還會對他更好些,仿佛他是周不仁門下的弟子一般護短。

可從人界回來後,周不仁的态度就變成了眼不見心不煩,時常躲着他,也不怎麽跟他說話,全當他是空氣。

這種态度轉變蘇棋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所以他很奇怪,為什麽周不仁會突然變化這麽大?

周不仁低下頭,看着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語氣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蘇棋,本尊對你,向來如此。”

他像是在極力掩蓋着什麽,語氣聽不出喜怒,然而另一只手卻緊緊的握着。

蘇棋不解,他擡頭看向周不仁,“是嗎?”

“不是嗎?”

蘇棋還是不懂,“可在人界之時,宗主對弟子也算是多加照拂。”

周不仁立刻出聲打斷道,“只是因為你是不周仙宗的弟子罷了,你是我師兄唯一的徒弟,即便你死在人界,本尊也會将你屍骨帶回不周仙宗,省的丢臉丢到人界去。”

蘇棋眨了一下眼睛,那雙眼睛裏面什麽都沒有,依舊是幹幹淨淨的。

若是以往,或許蘇棋會感受到一些難過,畢竟他一直以來想要的,都只不過是一些溫情罷了。

可如今,蘇棋并沒有感到什麽其他情緒,他想,終究是他奢望了。

也是他想多了。

周不仁沒有變,從頭到尾對方都是一樣的。

是他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奢望,他對他的師尊已經沒有任何期望,也對不周仙宗沒有任何留戀,他如今回來只想着趕緊出師,然後從不周仙宗之中脫身出來。

可後來周不仁對他的一些态度轉變,讓他以為周不仁或許會成為一位良師。

甚至他還奢望過,他是否可以改拜入周不仁的門下,如果不行,将來他出師後或許也能留在不周仙宗之中。

可如今看來,是他多想了。

蘇棋抿緊了雙唇,眼中卻多了幾分堅定之色。

他對着周不仁深深的行了一禮,無比恭敬,“是弟子多想了,這些時日以來弟子多謝宗主的照拂,以後也必定不會忘了弟子的身份。”

周不仁對他是有些恩情在的,其他不說,至少前兩次雷劫如果沒有周不仁他是抗不過去的。

說不定下一次雷劫也得麻煩對方,所以蘇棋不會說一句周不仁的不好。

哪怕将來他從不周仙宗出師離開,只要周不仁有什麽需要他做的,在他能夠做到的情況下,他亦不會推遲。

想着,蘇棋低下了頭,“弟子不會再來打擾宗主了,以往的那些不敬還請宗主見諒。”

以後若也有不敬的地方,也請見諒。

這句話蘇棋沒說出來。

周不仁看着蘇棋低下去的頭頂,指尖放在棋盤上摩挲了一會兒,他不知該說什麽,甚至有種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麽,便要失去一些東西的沖動。

他張了張口,“如果本尊不見諒呢?”

說完周不仁就後悔了,他甚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在說些什麽東西?

蘇棋也沒想到周不仁會這麽說,也有點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棋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是弟子的錯,若将來宗主有任何需要弟子的地方,弟子必定當仁不讓。”

周不仁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看向眼前的棋盤,“會下棋嗎?”

蘇棋皺着眉,不知道周不仁問這個幹嘛,于是點點頭,“弟子會一些皮毛。”

“陪本尊下一盤棋。”說着,周不仁将身前的裝着白色棋子的棋奁放到另一面,然後對着蘇棋擡了擡手。

蘇棋不知道周不仁此舉又是何意,因此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幾步,然後端坐在周不仁的對面。

周不仁則是低着頭,專注的撿着棋盤上的棋子,撿完後他又說道,“原本該我執黑先行,你是晚輩,本尊讓你先行。”

蘇棋點點頭,然後撚起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的一角。

開局雙方都下得很是客氣,都是按照該有的規矩來的。

蘇棋總感覺周不仁有些不對勁,但想起剛才周不仁說的那些話,他也不會自個上趕着找個沒趣,只是一個勁的在棋盤上讓着對方。

反而是周不仁也覺得納悶,蘇棋的棋藝怎麽爛成這樣?

他都讓了十幾個棋子了,怎麽對方還不贏?

蘇棋也在納悶,他都下得這麽爛了,周不仁怎麽還不贏?

難不成周不仁棋藝不佳是真的,那他自個還跟自個對弈這些年是幹什麽?

因為棋藝不行,所以就非要在外人面前裝作自己很喜歡下棋,裝出自己下棋很厲害的樣子?

不應該啊,傳出去,不笑死個人了?

一盤棋,下得蘇棋是心驚膽跳,想法設法的想着怎樣才能讓周不仁給贏了,實在不行,也不能讓周不仁輸得太難看吧。

最後,蘇棋瞧見那滿盤的黑白棋子,愣是沒想明白這種填空游戲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他們兩個,就跟拿着棋子往棋盤上的空地放棋子一樣,下了半天,都沒吃掉對方一顆棋子。

蘇棋有些不耐煩了,你行不行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