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咬人
第21章 咬人
六九天獵物少,沈季青這趟只抓回一只野兔,下山遇見合适的木樁,砍下拖回家打算給夫郎做食攤用。
姚沐兒在竈房做晚食,院子裏一大一小兩個漢子忙得熱火朝天,沈季青火氣旺,熱得身上襖子都脫了,姚青雲見狀有樣學樣,剛要脫就被沈氏一巴掌拍在後背上。
“死小子,病剛好就嘚瑟,你那小身板能跟你哥夫比?”
“大娘,我不敢了。”姚青雲吐着舌頭說。
姚沐兒還沒想好做什麽吃食,食攤不着急做,沈季青便只把木板刨出來,到時直接用。
接下來幾日,一家四口各忙各的,直到臘月二十七這日,姚沐兒繡活完工出門喂小灰,竟瞧見兩只粉嫩的小爪子,從小灰肚皮下露出來。
“娘,小灰産崽兒了!”
“生了?我瞧瞧。”
沈氏聽見忙從堂屋趕來,抓起大兔子一瞧,嚯,這一窩真不少,足足八只呢!
姚沐兒一臉欣喜,摸着小灰毛茸茸的頸部,說道:“辛苦了,等下扯幾片菜葉子給你補一補。”
小半個時辰後,沈季青打獵回來,姚沐兒迎上去,興奮地向自家夫君描述兔崽兒的模樣,醜醜的、粉粉的,不僅模樣像只老鼠崽兒,叫聲也像。
說罷扯着漢子衣袖,要帶他去瞧。
“哥,我跟哥夫早就知道小灰下崽兒了。”終于插上話的小漢子,不解風情道,“本來我還想喊你出來瞧,哥夫想讓你多睡會兒,才沒叫你的。”
“奧。”姚沐兒松開手,心裏頭莫名有些失落。
“正好獵到一只公兔,留着配種吧。”沈季青拎着兔子對夫郎說。
姚沐兒眸子一亮,“好,我幫你收拾兔窩。”
“我也……”
“青雲吶。”沈氏叫住想跟上去的小漢子,“《三字經》會默寫了沒?”
“會了。”姚青雲擡腳要走。
沈氏又道:“要不回屋再溫習一遍,省得待會兒你哥檢查功課,默不出來。兔子什麽時候瞧都可以,不急在這一時。”
小漢子心想也是,昨兒自己就錯了兩個字,他可是跟哥哥打了包票不會再犯,今兒又錯以後可再沒臉說,自己比姚寶財那蠢貨聰明。
“大娘,那我先回屋了。”
沈氏面上帶笑,“哎,去吧。”
這頭,姚沐兒拿來雞籠,往裏頭塞了團幹稻草,扭頭問:“夫君,這樣行嗎?”
“行。”沈季青說道,“野兔皮毛厚實,凍不壞。”
姚沐兒點頭,聽夫君的,将做好的兔窩放在雞舍外的空地,與剛生産完的母兔隔離開。
“還有一只野雞,就不賣了留着自家吃。”
“好。”
這兩日抓的野雞野兔,賣了四百五十文,加上家裏的銀錢,共一兩九錢又八十六文,明日交了繡活,押錢與工錢能拿到五百二十五文,加一起是二兩五錢又十一文。
開小食攤的本錢夠了,下一步便是琢磨一個能賺錢的新鮮吃食。做什麽好呢?算了,幹想也沒用,等明日去鎮上逛逛就曉得了。
姚沐兒給公兔大灰塞進去兩片綠葉子,本想摸摸兔耳朵,誰知這只公兔兇得很,張嘴便要咬他,還好沈季青動作快,及時揪住後頸攔下來。
“好險,手指差點被咬掉。”姚沐兒摸着手指,一臉驚魂未定。
這只公兔體型大,兔牙比小灰長不少,若是被咬上一口,骨頭都能被咬斷。
見公兔忽然發出尖叫聲與噴氣聲,姚沐兒不解地問:“大灰怎麽了?”
“餓了。”沈季青語氣裏帶着一絲冷意,“別管它,窩裏有草餓了會自己吃。”
“哦。”
姚沐兒拍拍雞籠,“多吃點,家裏就你一只公兔,你身上的擔子很重知道嗎?”
晚晌飯是簡單的清粥小菜,配芋頭餅。
姚沐兒在菜窖裏挑出幾塊尾部有些發爛的芋頭,不知怎麽吃,恰好要做餅子,幹脆混進面裏,擱油做了幾塊酥脆的芋頭餅。
“哥,這個芋頭餅太香了!”裏頭加了白糖,姚青雲這個半大漢子吃得雙眼放光。
“也是奇怪,同樣的食材,每個人做出的味道卻不一樣,有的普通,有的讓人叫好,有的甚至連入口都不能。”沈氏吃着簡單又好吃的炒菜,感嘆道。
沈季青也道:“好吃。”
再次收獲全家人稱贊,姚沐兒抿着嘴角笑着接受。
飯後姚青雲搬着馬紮,乖乖坐在沙盤前。
今日不用操練,因為哥哥要檢查自己功課。
洗碗的活計被夫君攬下,姚沐兒幫着收完碗筷,也搬了個馬紮坐過去。
小漢子嘴裏念念有詞,他又給了小半刻鐘時間,才問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這回絕對不會再錯!”
沙盤地方有限,一次只能寫六個字,姚青雲負責寫,姚沐兒拿着書本在一旁對,遇見不對的便記下,等全部默完一起指出來。
小半個時辰後,一本《三字經》終于默完了。
小漢子擡頭,一臉緊張地看向他哥。
姚沐兒賣了個關子,合上書本才笑着道:“全對。”
姚青雲聞言,神情由緊張變為激動。
姚寶財果然是蠢貨,有先生教還花了月餘才會默,兩年過去連童生都沒考上,就這豬腦子會被先生誇贊有天賦,怕是自己胡吹呢。
“不要驕傲,想考童生還得背完《千字文》《百家姓》等其他書籍,哥只會《三字經》,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姚沐兒揉着弟弟腦袋說。
小漢子捧着書本,表情認真,“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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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破曉,沈季青便穿上襖子起來了。
姚沐兒被漢子抱着睡了一夜,乍一離開熱源,凍得打了個哆嗦,他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惺忪睡眼,軟着嗓音問:“幾時了?”
“時辰還早,我出去趟你再睡會。”
“嗯。”
姚沐兒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等沈季青穿好鞋子,便已經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哥夫?”姚青雲解手回來,瞧見自家哥夫從柴房出來,還當自己眼花看錯了,見他身後背着弓箭,狐疑道,“才剛入卯時,就要上山打獵?”
沈季青解釋道:“家裏留的那只種兔咬人,我再去獵只來。”
姚青雲沒睡醒,腦袋暈乎乎,等人走後才皺着眉毛,不解地嘟囔:“為什麽要現在去,小灰又不能立馬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