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維持着這個接吻的動作,唐念柏的身體一動不動,大腦卻早就神游天外。程寄松平時那麽冷漠 ,面無表情時嘴部抿成一條直線,沒想到親起來确是軟軟的暖暖的。

等等,他現在這是在和程寄松接吻!

唐念柏一個激靈,直接推開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那麽一轉身,就不小心親到了。你在我背後,我完全看不見,這只是個意外。”

程寄松用手指撫摸着自己的嘴唇,他重複道:“這只是個意外。”

唐念柏換位思考一下,一個人先是說他出門的時候噴了香水,然後暧昧地抱在一起,就差把勾引兩個字寫在臉上,現在說接吻是個意外,誰會相信啊。

唐念柏弱弱地說:“程寄松,你相信我,這真的只是個意外。”

程寄松放下手,盯着唐念柏,“意外又怎麽樣,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你想讓我裝失憶,忘了我被你親吻的事?”

他對程寄松的心思本就昭然若揭,現在又發生了這種瓜田李下的事情。今天敢強吻,明天豈不是就敢強制,後天就敢強|奸。唐念柏相信,他在程寄松心裏的形象肯定已經崩得連渣都不剩了。

“對不起,”唐念柏低着頭道歉,聲音裏也有些委屈,“這是我的初吻,我以前沒有親過別人,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一轉頭就和你親到了。”

“這是你的初吻?”

“對啊,這應該也是你的初吻吧。如果我真的是故意的,我肯定會選擇一個更好的時機。”唐念柏大概猜到了程寄松不開心的原因,無非就是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初吻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奪走了。

程寄松冷漠地開口,“這不是我的初吻。”

什麽?這不是程寄松的初吻?程寄松之前親過別人了?是誰?是他喜歡的人嗎?

不可能。唐念柏早就從多方打探過,程寄松上了大學以後一直沒有找女朋友或是男朋友,所以他的對象不可能是大學裏的人。難道說是對方高中時候的白月光?也可能不是白月光,是現在進行時的戀人?

既然有了戀人為什麽不直接用這個理由拒絕他,害得他表白了那麽多次,還被這個狗屁系統綁上了舔狗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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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已經和你的戀人接吻過了?沒想到你平時那麽冷漠,其實是個早戀的叛逆學生。”

程寄松皺眉,“誰和你說我有戀人了。”

“沒有戀人?那你和誰接吻的?總不會是個陌生人吧。”

程寄松解釋道:“我沒有和任何人接吻過,也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這不是我的初吻’的意思,是指剛才我們發生的行為并不能算是接吻。”

“不能算是接吻?”唐念柏突然被氣笑了。短短幾分鐘裏,他的情緒大起大落。先是因為親到了自己喜歡人的歡欣,變成了擔憂對方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再轉換成失落,現在直接變成了生氣。

程寄松到底有多讨厭他,才會否認剛才他們兩個接吻了。

“程寄松,你別想否認,我們剛才就是接吻了!你的初吻就是被我搶走的!這是你再怎麽否認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程寄松的眉頭舒展開來,“唐念柏,你知道初吻的定義是什麽嗎?”

“不就是和第一次和別人接吻嗎。”

“對,第一次和別人接吻。剛才我們兩個的行為只算是嘴唇相互碰觸,現在很多人只是把這種行為算作是打招呼,算不得初吻。”

“你這根本就是在狡辯,”唐念柏就着程寄松的衣領,“那你說究竟什麽才算是初吻?”

這種略顯旖旎的問題并沒有讓程寄松的表情有什麽變化,他仍然冷淡得像是在探讨什麽學術問題,開口道:“為了區分西方的吻禮,至少要伸舌頭才能算初吻。”

“好,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唐念柏腦子一熱,直接拽着程寄松的衣領讓人低頭,他踮起腳再次吻上程寄松的嘴唇。貼上去的一瞬間,唐念柏就有些後悔了,不過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這也是唐念柏第一次主動吻別人,吻法毫無技術可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舌尖,描繪舔舐着程寄松的唇線。緊閉的嘴唇微啓,唐念柏仿佛覺得有一股吸力在引着他繼續越過底線。

一不做二不休,都已經這樣了就沒必要再矜持。唐念柏的雙手繼續用力,将程寄松拽得更近,繼續着他那毫無攻擊力的侵|略。舌尖碰到了一個更柔軟溫暖的物體,唐念柏的心髒越跳越快,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雙腿發軟到快要站不住的地步。

【恭喜宿主,本次舔狗值50%,生命延長600天。】

聽到腦海中的提示,唐念柏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任由自己墊高的腳落下,然而還不等他松開手,程寄松突然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扣在他的脖頸,繼續加深着這個吻。

唐念柏眼前一黑,鼻子吸進來的空氣已經不能給他的大腦提供足夠的氧氣,偏偏他又無法從這種困境中掙脫出來。程寄松的手就像是鎖鏈一樣扣住了他,拇指還不時地摩挲他側頸塗抹過香水的位置。

“唔……”

徹底暈過去之前,程寄松總算是放過了他。唐念柏的心髒跳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後退兩步跌坐在桌子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你沒事兒吧?”

程寄松問話時并沒有像自己這樣狼狽,似乎剛才和自己親得火熱的人不是他一樣。這種語氣也讓唐念柏誤會了程寄松意思,以為對方并不是在關心自己,而是在興師問罪。

“我當然沒事兒!有事兒的是你吧!你現在還想繼續狡辯嗎?”

“唐念柏,”程寄松語氣依然平靜,他用彙報PPT時的語氣跳過證明階段,直接宣布着結果,“你搶走了我的初吻。”

“我知道,”唐念柏總算是喘勻了氣,“那也是我的初吻。”

“沒關系,你不用那麽在意。畢竟按照人類的新陳代謝,每天都可以算是‘初’吻。”

唐念柏本就不清明的腦子更是像爆炸了一樣,他覺得程寄松現在似乎在用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和他交流,“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只是搶走了我今天的初吻。”

“好,程寄松真有你的!算你狠!”唐念柏推開程寄松,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程寄松不明所以,“唐念柏,你幹什麽?”

“當然是收拾東西走人!”唐念柏來不及清洗硯臺,只好拿幾張沒用過的宣紙包起來。

程寄松也走過去幫忙收拾,将唐念柏的印章放進對方的帆布包裏。

“這支筆?”

“說了送給你,你想扔就扔,我管不着。”唐念柏收拾好一切,不顧程寄松還站在旁邊,帶着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他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停下腳步,“我提醒你一下,這支筆可不會像人類一樣擁有新陳代謝的功能。你今天把它扔了,明天它是不會長出一支新的!”

說完,唐念柏氣鼓鼓地摔門走人。

程寄松在唐念柏走後,收拾了一下會議室殘留的垃圾,将用來練字的宣紙疊好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走回自己的宿舍,其他舍友都不在,程寄松從兜裏拿出那張宣紙,與此同時還從兜裏拿出了一個正方體的東西。正是唐念柏衆多印章中的一個。

程寄松将印章按在宣紙的空白處,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唐念柏印”四個字,印章的痕跡随着一次次使用變得越來越淺。

察覺于此,程寄松不再按在紙上,轉而将左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沒有了寬大表帶的遮擋,一道鼓起的疤痕顯得格外紮眼。程寄松右手拿着印章,将那四個字蓋在了那道疤痕上面。

【宿主,你在幹什麽?】

聽到257的聲音,程寄松下意識地抹掉印章的痕跡,紅色顏料覆蓋在疤痕上,顯得這道傷口是剛弄的一樣。

“我在欣賞人類文明的瑰寶,”程寄松對腦海裏的小助手說:“你們這種代碼生物是無法理解的。”

【……宿主,我要提醒你,你今天的某些行為有違反任務規定的嫌疑。】

“哦?我有哪裏違規了?只是和唐念柏學學寫字,我記得沒有我不能跟別人學書法這一條規定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指你親吻唐念柏的事情。你是故意湊得那麽近,故意讓唐念柏吻到你的對不對?】

“那只是個意外,你們看過人類世界的偶像劇嗎,兩個主角哪怕是摔倒都能親到一起。比起那些,我們這個算是很正常了。”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唐念柏強迫我,不是我主動的。”

【難道你就沒有在言語上對唐念柏進行引導嗎?你在後面甚至還摟住了唐念柏,這是為什麽?】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誰知道唐念柏就這麽上來強吻我了。被他強吻的時候我反抗不了,只好抱着唐念柏穩住自己的身體。”

【……】

程寄松将手上的印章收好放在自己的櫃子裏,問:“257,唐念柏和我親完一直捂着自己胸口,是不是你們Find User's Cruel Karma系統又對他做了什麽?”

【沒有,我只是收到了異樣的提醒,但是我并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情。】

這就相當于運行代碼的時候出現了warning,但還沒有出現error,代碼仍然能跑,但是以後會不會出現問題就不一定了。

“沒對他做什麽就好。”

【宿主,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我當然記得,”程寄松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傷疤,“這麽多年了,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離開我?”

【也許是你21歲生日,也許是你121歲生日,等你完成時任務了,我自然就會離開。】

每次257都是這個回答,但是在這十幾年中257卻從未離開。程寄松看着手機聯系人中唐念柏的頭像,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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