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合一)
第24章 (二合一)
能做什麽?當然是準備跑路啊!莫景和氣憤的心想。
但話不能這麽說, 他把箱子一腳踢進床底下,轉了幾圈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走到門口拉開門:
“我現在幹什麽你都要管了是吧?收拾一下衣服而已......”
收拾衣服?
程亦有些不理解, “可是...我每天都有收拾,哥可以不用收拾的......”
被戳穿的莫景和又不高興了,他瞪着程亦沒吭聲,一副你敢再說一遍試試的樣子。
“是我收拾不對!!是我的錯!”
程亦攤開手舉起,立刻認錯,樣子熟練的很, 像極了回家看見老婆發飙和生氣就不知所措的樣子。
可能還是因為有陳亦那件事在,莫景和看見他這樣氣不僅一點沒消, 反而更旺了。
但他現在還不能發飙。
因為他有個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套出程亦把他身份證藏哪兒了。
生氣把關系搞僵了可得不償失,他得聰明一點。
想通後, 莫景和深呼一口氣,笑着對他說:“不是你的錯,是我剛剛太應激了,現在已經緩過來了......晚上想吃什麽?我來做吧。”
這是結婚以來莫景和第一次提出要自己做晚飯......
程亦除了震驚就是感覺自己是不是撞了什麽大運, 他伸出手碰了碰莫景和的臉,“你真的......是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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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和想拍掉他的手, 但胳膊剛擡起來, 就反應很快直接抓住程亦的手放臉上, “那你确認一下?”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程亦高興極了, 這一定是菩薩顯靈,他老婆竟然對他放軟了!
“不不!不用确定!我...我相信你!!還是我去做飯吧......哥想吃什麽?”
眼看糊弄過去了, 莫景和松了口氣,他被程亦推着到了沙發上, “一會兒......你眼睛就不好了,先歇着吧。”
不僅如此,程亦還貼心的給莫景和弄好水果零食和ipad,“等我...做飯,少吃一點。”
之後,他圍上圍裙就去廚房了。
莫景和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有點觸動,如果自己不是個替身,那他肯定就對程亦死心塌地的過日子了,這麽貼心的對象屬實找不到第二個......
可惜沒有如果。
莫景和站起身,他直接去了書房了一趟,然後小心翼翼找了一通,什麽都沒有......
一個破身份證,用得着藏這麽嚴實嗎?
莫景和皺着眉從書房出來,他又盯上了門口程亦的外套,于是他走過去找了下內兜。
果不其然!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護照都在程亦身上帶着!
莫景和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陰郁暴躁的心情終于變得明媚了,他回去卧室把身份證護照給裝回手提箱。
與此同時,程亦一直注意着莫景和的動向,除了沒看見他拿外套裏的東西,但見他去了書房。
程亦放下手裏的廚具,直接去了書房,他看了幾圈,翻開最近的一個抽屜。
裏面有一只筆和商務筆記本。
書房是他自己經常去的地方,任何擺設和物品陳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抽屜裏應該是什麽都沒的,這支筆和筆記本一直在桌上擺着,景和肯定是動了......
可他要筆和本幹嘛呢?
寫劇本和編撰劇情腳本他一般都在電腦上做啊?
帶着疑問,程亦翻開第一張。
【今天是24號,我叫莫景和......】
看完後,程亦心神劇震,他合上筆記本放進抽屜裏,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他用了很強的意志力才克服那種洶湧而出的恐懼感。
果然,一切都不像他想那麽樂觀,無論是藥物治療,還是精神治療,這麽久以來一點起色都沒有,甚至還滑到了越來越嚴重的地步。
要怎麽辦?他該怎麽辦,老婆才會好起來?
程亦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書房,他來到廚房,看着正熱氣騰騰架在燃氣竈上的鍋,腦子裏全是剛剛從書房看到的那本日記。
心情特別的糟糕,他掏出手機就想聯系醫生,可剛打開微信,又把手機裝了回去。
算了,找了五年的的醫生,卻一直沒有進展。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老公做的不稱職,要是當時他能早點意識到景和狀态失常,現在是不是就會好一點了......
回過神來,程亦嘆了口氣。
這麽想也不對,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不能先一步垮了......只有他好好的,才能給景和看病。
等程亦重新拿起菜刀,已經走神好久了。
莫景和樂呵的從房間出來,心情非常好,甚至還有興致來到廚房門口倚着門框看程亦做飯。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穿越過來快兩個月了,雖然平時全部注意力全在離婚上。
但有時候他真的會恍惚感覺自己已經和程亦生活五年了。
可惜虛幻的終究是虛幻的。
他已經穿來小說裏了,怎麽能活在小說裏呢?那豈不是連自己都分不清了。
雖然長相不是他能決定的,醜是醜的玲珑剔透了點,但還好腦子還是自己的,大不了脫離這個婚姻束縛後東山再起,估摸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莫景和把一切都想非常周到完美。
但一想到自己今晚走後,程亦可能獨守空房,他突然有點沒來由的難過。
不對!這厮有白月光呢,自己走後只是脫離他的利用而已,他到時候和他白月光和和美美的,怎麽看都不是一個人吧!
可依那個白月光的慫勁兒,莫景和想起餘河那副毫不在意程亦的嘴臉。
其實這麽一想,程亦好像也怪可憐的。
在一旁切菜的程亦,絲毫不知道他老婆看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憐憫了。
他還在心不在焉的想接下來要怎麽調整治療,是繼續請醫生還是繼續藥物治療。
砰!
案板上的刀一斜,一下子割到了他的手背上。
血直接流了一桌子。
“喂!!”
莫景和瞳孔一縮,他緊張的跑過去,拿起旁邊的紙巾按住程亦的手,“怎麽搞得?!你在想什麽,切菜都要人操心!”
程亦看着莫景和一副着急的樣子,心髒驟然一跳。
這是在緊張他嗎?應該是吧......
程亦連忙紅着臉搖頭,“沒事的...我不疼。”
莫景和瞪了他一眼,跑去拿過紗布和碘酒,給程亦仔細包上,“你去客廳吧,我來做飯。”
五年來從沒見老婆下過廚的程亦眨眨眼,他站在莫景和身後沒有動。
果不其然,只見莫景和系好圍裙拿過菜刀,愣在了案板邊兒上。
“要...怎麽做來着......”
“還是我來......”
程亦話還沒說完,對上莫景和那副警告的眼神,又立馬縮了回去。
“你說我做,怎麽搞得我有多笨似得?不就做個飯嗎?能有寫劇本難?”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莫景和自我感覺非常優越。
程亦又屬于是那種只會依着老婆的典型妻管嚴,他哪怕再不看好也不敢說,只好話語指導起來。
“炸小酥肉要先腌制,我弄好了,哥你直接沾澱粉炸就......那個是糖,不是澱粉......”
“鮮蝦豆腐得把豆腐沾上面粉,對,蝦煎再成蝦球......別!!水!油鍋別倒水!!”
“簡單一點的吧......你愛吃的蔥爆羊肉,直接抄肉放......那個......還是我來吧......那是洗潔精不是油,哥你倒錯了。”
忙活一陣的莫景和忙活了一陣。
做到一半廚具又回到了程亦手裏。
哪怕帶着傷,程亦用左手也穩得很,莫景和只需要扶着鍋就行。
沒想到做飯是這麽困難的事......
莫景和看着程亦那熟練的樣子有些忍不住深思。
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到入骨的地步,怎麽可能會甘願給一個替身盡心伺候五年。
想到這裏,莫景和眼睛有些隐隐作痛。
然而程亦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哥,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莫景和一愣,他看向程亦,發現程亦還在低頭切菜,看不清表情,但言語裏全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與詢問。
今晚就要走的莫景和拍拍他的肩膀:
“說什麽呢,我不會離開你的。”
程亦放下廚具轉身把莫景和緊緊抱住,胸膛起伏弧度很大,心緒很不平靜。
心虛的莫景和只能任由程亦抱着......
算了,看在今天要走的份上,不計較這麽多了......
晚上7點多,兩人吃完飯。
莫景和滴完眼藥水就失明了。
但這次他罕見的沒鬧,安靜的特別異常。
原本是需要警惕的,但程亦卻忽略莫景和的不對勁選擇沉溺其中。
畢竟這種平和的相處,是他五年來夢寐以求的相處方式。
如果這是場夢,那程亦寧願不再醒來。
晚上睡覺時,莫景和被程亦扶着到了床上。
程亦和平常一樣,幫他脫鞋換睡衣上床,末了再親他一口,“哥,我去隔壁睡了。”
然而這次,莫景和破天荒的拉住了程亦的手腕,
壓在程亦身上/親/了第一口,第二口......
“??!”程亦被親愣了,連忙推開他,有些驚愕,“哥,你幹什麽?”
“嫌棄我醜嗎?我關燈了啊,那要不還是算了......”
莫景和正要從程亦身上起開,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到床上,他身/體/被/死/死/的壓住。
脖/頸處傳來/粗/野的氣/息。
莫景和驚恐了一瞬,他瞬間有些心悸。
為什麽程亦力氣會這麽大?!
那種無法掙脫的束縛感讓莫景和感到如履薄冰,和程亦doi拖住他這個想法會不會玩脫了......
果不其然,幹柴經不住一點火。
程亦忍了兩個月,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在經歷了幾個巴掌和後背被抓的洗禮後,半夜3點多倆人終于睡了。
由于搞的太熱烈,第二天莫景和醒來時。
已經是早上10點多了。
程亦還在睡覺。
莫景和坐起身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起昨晚的事,他還隐隐有些後怕。
最後好像還是自己先暈/的,非常不體面,明明想法是自己提出來的,結果最後一腳踩到火坑的卻是他自己。
他忍着腰痛輕手輕腳下了床,費了老勁兒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
怎麽這麽重!
莫景和拉開行李箱,看到裏面琳琅滿目的各種沒用的東西......
包括但不限于熱水壺,醫藥箱,成堆的衣服,鞋子,造型書,兩臺筆記本電腦,防曬傘......
知道的他是去逃跑的,不知道的估計以為他是旅游的。
其實這些東西根本沒用,都是可以花錢買的,拿着估計跑不快。
為了節省時間,莫景和拉開箱子開始找銀行卡和身份證,然而身份證是找到了,但銀行卡沒有。
莫景和無語了,遭了,他沒有多少錢......
翻開手機,莫景和發現支付寶裏只有2000,也就勉強夠他跑路用的。
時間已經是9點58了,昨晚他買好車票就沒想那麽多了......
算了!大不了跑後再借錢!
想通後,莫景和踹好身份證,跑到門口打算開門離開。
然而他的手停留在密碼鎖上,卻遲遲沒摁下。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門口有監控......
不過程亦現在還在睡覺,即使被監控到了又怎麽樣,應該沒事吧,等他醒來自己已經溜走了。
莫景和覺得應該沒什麽事,于是他摁下了一串數字。
‘密碼錯誤。’
又摁下一串後。
‘密碼錯誤。’
這個錯誤的提示音有些刺耳,莫景和緊張的想......密碼是什麽來着?
他記得應該是自己的生日啊......明明程亦之前也說過的。
等等,他輸入的好像一直是原主的生日,但為什麽不管用呢?
那密碼到底是什麽?
此刻,莫景和的冷汗瞬間下來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把密碼給忘記了。
這就和臨上考場沒帶筆一個性質,直接把後面的所有路都堵死了。
沒吃藥的後遺症,此刻被莫景和飙升的血壓給提前激化了。
頭疼開始出現,眼睛也發酸了起來。
時間也不多了,他昨晚定的去往b市的車票早上10點半就發車了,裏到點發車總共也就只剩半小時。
趕到車站也需要至少20分鐘,現在再不開門,那他一切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莫景和抓狂的咬着指甲,怎麽哪兒哪兒都不順!
早知道就不那麽得意忘形,趁着昨天程亦做飯時好好檢查一下了。
沒想到上帝在他臨走前給他把門關上了,但是連扇窗都不給他留嗎?!
正抓狂着,目光掃到透着陰光的窗簾。
屋裏很黑,明明是白天,還能聽見窗簾後的沙沙風聲。
莫景和突然知到了什麽似得,他怎麽沒提前想到呢?!
他可以跳窗啊!!
仿佛得到了指引,莫景和連忙跑到窗戶處......
刷拉一聲拉開窗簾,外面天氣昏暗,雨滴開始打在窗戶上,細細密密的下了一小堆。
但當望着18層高聳入雲的樓層時......
一瞬間,莫景和那跟叫理智的弦‘啪——’的一聲崩斷了。
策劃了兩個多月的離婚計劃,費盡心力搞的熱搜,還有所承受的自己不願面對的人生。
全都在此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怒氣和混亂逐漸占據的心智。
莫景和憤恨的大步走向卧室門口,猛地推開卧室的門,走到床邊看着還摟着被子睡得安逸的程亦,氣的拽住他的領子,喊道:
“你是閻王嗎你住十八層!給我錢讓我走啊!你和你的白月光過一輩子行不行!!”
程亦在搖晃中悠悠轉醒,他還沒徹底的緩過神來,只能迷朦着眼神看向憤怒的莫景和,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莫哥?”
“程亦!!把我的銀行卡還過來,現在馬上放我走!這裏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別想再靠利益拴着我!你以為我真的會在乎嗎?!我根本不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你要是識相的就趕緊去開門讓我離開這裏!!!”
聽到這些話後,程亦愣了五秒,莫景和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明白,但話裏離開兩字特別清晰,他突然清醒過來。
一把抓住莫景和的手腕,給人拉到懷裏狠狠的抱住。
“你幹什麽!走開!!!”
莫景和瘋狂掙紮着,程亦被他折騰的身上挨了幾下,但他仍然堅持的抖着手去拿床頭櫃的手機,期間好幾次沒拿穩差點掉在地上,等他把手機攥到手裏後,馬上翻到聯系人裏的醫生一欄,裏面密密麻麻幾十個醫生。
全都是他五年間找的各種精神科大夫。
然而此刻事态緊急,程亦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他随便點開一個,也沒看是誰,直接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後接通。
程亦緊張的對着電話道:
“嗯,對,我是程亦,演的有點過頭了,而且,他似乎......臆想又嚴重了,醫生麻煩你再來我家一趟!”
正在掙紮的莫景和聽到這句話,确切的說是聽到了那兩個字後,心髒幾乎都停了一瞬。
此刻他的心情,如同得知自己剛穿越時過來一樣震驚。
癫狂的理智也在這一瞬間進入到了空檔期般停滞了......
他擡起頭問程亦:
“......你說什麽?”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程亦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愣怔的看着莫景和,有些不知所措。
完了,醫生說不能告訴他真相的,會應激過度......這下完了。
莫景和推開程亦,胸膛起伏很大,呼吸也有些困難。
臆想症?
什麽臆想症?
他有臆想症?
難道說一切都是假的?可明明自己就是穿越來的啊......不然那他的臉怎麽解釋?他記得自己以前不長這樣的!
還有那個白月光!對,他明明在做着他的替身,是個徹徹底底的炮灰,怎麽可能會是臆想的?
......都是真的,怎麽可能是臆想的?
“不對......都是真的.....”
眼下劃過一滴淚,莫景和抱着頭呢喃着。
是不是有人想害他?
才編造自己臆想的謠言?
這麽一想,似乎也有了解釋,莫景和哭着看向程亦:
“你想害我,是不是......”
程亦注視着他,眼睛有些苦澀:
“哥......你覺得可能嗎?我要是真想害你,又圖什麽?我明明那麽愛你......求求了,別再這樣了......”
“不是的......那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啊!!!!”
莫景和抓着程亦的領子,有些癫狂的質問他,“我的名字!年齡,還有職業......你告訴我啊!!!”
程亦抹去莫景和臉上的淚,就像之前一樣,溫柔的輕聲回應他:
“你叫莫景和,27歲了,是OE娛樂的金牌編導及影帝......今年是你和我結婚的五年,哥,你知道嗎,我這五年一直在贖罪,可我卻發現,老天對我的懲罰越來越重了......”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程亦聲音都有些發抖:
“這五年裏,你先後認為自己是囚犯、學生、精神科醫生、抑郁作家、陰陽眼患者......包括這次的,替身,哥......你想起來了嗎?”
程亦的話和雷一樣炸開在莫景和耳畔。
五年間的記憶随着他的話開始有些許串聯起來。
伴随着眼前越來越扭曲的畫面。
他想起來了一些......自己這五年來說過的一些話......
“我犯了什麽罪要進監獄?能給我找個律師嗎,我要上訴。”
“兩周一次返裏,翻牆會被學生會逮着的,喂,別慫恿我出門。”
“今天得進行藥物治療,畢竟這病是慢性進行且以有系統、有組織的,雙向結合才有作用,你說對不對?”
“......抑郁?怎麽可能,大部分寫東西的都會陷入這種情緒病吧,我又不是例外.......”
“那東西又出現在客廳了,還在燈上吊着,藥呢?給我藥!吃了應該就看不見它們了......吃了就看不見它們......快給我。”
精神像蛛絲一樣被撕扯分裂着。
莫景和使勁兒在程亦懷裏搖着頭。
不是這樣,全都不是這樣。
他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臆想的身份?
程亦肯定是在騙他,絕對在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