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宋沐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他看向桂玉宸，使勁兒裝可憐：“哥哥，幫我說說話嘛......”
桂玉宸搖頭嘆氣, 正要說點什麽時，他突然蹲下身抱住腦袋。
痛苦的說了句快走，它們來了。
莫景和正打算過去，突然被宋沐阻止，宋沐蹲下身抱住桂玉宸，拍着他的背：“哥哥別怕, 它們不在，你藏在我懷裏就好了, 我去解決它們。”
桂玉宸的狀況又開始不穩定了，他害怕的渾身發抖：“這是假的，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但我為什麽能看到它們！？救救我......救救我......”
“他這是......”莫景和有些擔心，“抱回去找醫生過來吧。”
“沒有用。”
宋沐冷靜的說，“他本身就沒病，有病的是他的精神。”
這話把莫景和聽懵了。
宋沐給他解釋, “你可以理解為，他知道自己是個正常人, 但他的腦袋生病了, 準确的說他是神經病, 但出問題的是他的精神, 就像一條品種蟒蛇知道自己沒毒，可它的牙裏卻能噴出毒, 還不受它控制那種。”
“那要怎麽辦？”莫景和擔心的問。
“你去找條繩子來，能捆綁的就行, 哥哥他現在病發，會做極端的事。”
莫景和什麽也沒問，他立馬去找，然而繩子沒找到，倒是在角落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窗簾，他撿起來跑過去遞給宋沐，宋沐接過，他剛要綁人。
桂玉宸猛地給他推開，拿出兜裏的打火機，臉上的表情非常不對勁，很極端的看着宋沐，“真以為解決不了你們這些非人的東西嗎？”
“哥哥！！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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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沐睜大眼睛，等他撲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桂玉宸一把丢下打火機，點燃了窗簾。
“你趕緊走！！咳咳......”宋沐對着莫景和說。
莫景和找到火警摁響後，走到門口看到宋沐抱起桂玉宸，不顧對方的掙紮，直接朝門處沖。
程亦趕到樓中橋時，看到檔案室冒出的滾滾濃煙。
心頭一震，眼睛黑了半天，他額頭青筋畢露的向檔案室跑去。
莫景和看到程亦時，剛剛緊繃的狀态一放松，腿直接軟了，好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程亦接住。
“哥，你哪裏有沒有事？”
“沒，快走......咳咳。”莫景和趴在程亦的背上，昏了過去。
然而他看到的最後一幕，是醫院被大火給吞沒，所有人都葬在了裏面......包括他自己。
時間過得很長，每分每秒都變得很緩慢。
病房裏充斥着藥味，到處都有護士醫生彈藥瓶和打針彈輸液管的聲音。
隐約間，莫景和似乎聽到了有人在他旁邊說話。
“這段會不會安排的太突兀了？他就是醒了也不會真正醒。”
“是我失誤了，我太着急，都兩年了......”
這話他完全聽不懂，索性就沉下去了意識。
就這麽不知道失去意識了多久，莫景和再次醒來，看到程亦正背着他往返回去的路上，“東西我給你收拾好了，好在火災面積不大，及時控制了，也就冒出點煙，但我不打算讓你再在這個醫院裏呆着了。”
這話一說出口，莫景和就知道肯定是程亦覺得危險了。
他也發現了，自己自從來到這家醫院，不僅想找的人沒找到，還遇到一個比一個危險的事。
程亦要是不生氣才怪。
“對不起......”
這下是莫景和主動承認了錯誤，“我不該夜裏出來，就是找人太心急了。”
“那你發現問題了嗎？”
程亦背着他在路上走着，眉宇間都是愁容。
“嗯......”莫景和還是不想承認。
然而這次換做程亦不給他這個先開口的機會了。
“許鄭毅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莫景和依舊沉默，但他抵住程亦肩膀的額頭，已經讓他開始崩潰了。
“我很委婉的告訴你過，就是怕你不接受，哪怕你現在自己查出來了，我也沒說什麽......哥，都是假的，從你來到這所醫院以來要尋找的那個人，都是假的......”
莫景和閉上眼睛，他任由自己心中那無邊無際翻湧的風暴肆虐。
而是默默的接受着三觀崩塌的一切，哪怕他早有準備，可真的等到真相從最親近的人嘴裏說出來時，那種崩潰時真的支撐不足。
莫景和再次睜開眼睛時，他是在程亦的車上。
他看着身上披着的毯子，還有放下的座椅，看着黑夜裏行進的山林公路。
像是回到了他和程亦前進出發去那所精神病院的時候。
程亦剛挂完餘河的電話，他還在開車，看到莫景和慢悠悠坐起身，關心的問了句，“醒了嗎？餓不餓？前面就到中轉站了，可以去吃點東西。”
“嗯......”
莫景和裹着毯子，雖然車裏不冷，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覺得冷。
“咱們這是去哪兒？”
“回我家，帶你去看看爺爺。”
“不去醫院嗎？？”莫景和很怕這又是夢。
“還去醫院幹什麽？我們剛從醫院裏出來，怎麽了？”
“從什麽醫院回來？”
“市裏的醫院啊，這家醫院還是我拜托餘河幫忙找的，你忘記了？”
“是精神病院嗎？”
程亦被莫景和說的話搞不懂了，他疑惑的問：“你說什麽哥？”
莫景和低下頭，“......我剛剛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裏面認識了好多人，最後......我們還從火海裏逃出來的。”
“哥，你想象力真豐富......我确實是把你從醫院裏背出來的，但卻是正經的腦科醫院，你一直昏迷了兩周左右哦，不過現在你放心，離院手續我已經讓餘河辦理了。”
“......”
已經猜到莫景和要問什麽，程亦直接說，“你想說許鄭毅的事嗎？”
“嗯......你說，許鄭毅他是假的......可這樣的話，我們相識的一切就都是假的嗎？”
“有沒有可能......我們相識一切的過程，都是你臆想出來為了合理化你的臆想症的？”程亦沒有直接說，而是引導着莫景和，“你想想，哥，如果按照你想的那樣，是不是一切都有漏洞？”
莫景和頭腦風暴，他現在腦子完全轉不動。
程亦繼續說：“如果按照你想的，在大街上撿到我，正常人思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我帶家裏吧，還有那個害你毀容的人，只是因為嫉妒你嗎？對唯利是圖的人來說，不可能做沒有任何好處還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而事後還千方百計的逃竄，這麽做的後果他可承擔不起，也不會這麽做。”
程亦說的很有理，莫景和自己也挑不出毛病，他臆想的東西确實合理化了他的一些行為，包括他的病，也給合理化了一個有始有終的前提。
“可是，那既然我說的那些不當真，那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程亦沒說話，他手打方向盤掉頭。
離中轉站只有一百米的距離，程亦進入站區，“哥，先吃東西，邊吃我邊告訴你。”
兩人去了中轉站，莫景和點了份沒那麽辣的，程亦點的有點多。
等飯上來，莫景和也餓了，兩人先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半，程亦才開口說話：
“你想知道我們認識的真實經過嗎？”
“不要騙我，知不知道？”
程亦哈哈一笑，“不會啦，我倆雖然不是青梅竹馬一類的，但也算得上高中同學，但我是從大學起開始追你的，但你總嫌棄我的家族，說我是個真少爺，你這個假少爺配不上來着，你之後上班在我公司上班，做的工程師，我依舊在追你，之後你就想紫砂，但被我救下來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一結就是六年~”
莫景和意外的發現，這些事情，似乎對應着醫院裏他認識的很多朋友的精神病。
一種很恐怖的猜測開始從莫景和的心裏發酵。
如果那些人都是他的另一面，可是不是也能證明......
他現在已經到了臨近真相的盡頭了？
兩人在中轉站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後，就繼續趕回家的路。
正當莫景和感到高興的時候。
他餘光所看之處，竟然有一輛黑色的車在跟着他們。
這車很奇怪，封窗什麽也看不見，整個車都密不透風的裝扮。
而且是這麽晚的天了，這種懸崖峭壁的公路，況且都是這個點了，這輛車就這麽一直跟着，不是跟蹤的簡直很難懷疑。
“小程，咱們後面有輛車在跟着。”
莫景和緊張的說，“之前我們就被撞過一次，險些喪命......這個車也沒牌號，是故意不讓我們看見的嗎？”
程亦沒說什麽，但他的沉默和冷淡，讓這件事似乎變得更加嚴重了。
他對着莫景和以嚴肅的口吻說：“哥，扣好安全帶，我現在要過懸崖口了，我打算先給他讓位，如果他不撞，咱們就直接跑，如果他撞......”
“然後呢？”
“然後就......棄車而逃，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