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魔宮的魔侍?為何本座從未見過你?
第18章 你是魔宮的魔侍?為何本座從未見過你?
自那人死後,聞人渡再未體會過如此急切的滋味,再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開門。
門外守候的魔侍連忙低頭行禮,“尊上有何吩咐?”
“師兄在哪?”聞人渡唇邊不自覺揚起笑容,死寂多年的心在胸腔裏橫沖直撞,好似又重新活了過來。
他要馬上去見師兄。
一個魔侍疑惑擡頭,“尊上……何出此言吶?”
聞人渡雙手抱胸,下巴微擡,唇角如何都壓不住,“就是方才來送長壽面的人,他在哪?”
“哦,尊上說的是白公子吧?”魔侍笑了笑,暗自得意方才放了白允進去,“他剛離開,應該尚未走遠,尊上若想見他,奴這就喚他回來。”
“……慢着。”聞人渡喊住人,唇邊笑意褪去,清俊的面容上逐漸沒了表情,“你是說……那碗面,是白允做了送過來的?”
“是啊。”魔侍點頭,“白公子手都被燙傷了,就為了給尊上下面呢。依奴看,這面雖不比其他生辰禮價值千金,卻也難得……”
魔侍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逐漸沒了聲,低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是你放他進來的?”聞人渡歪了歪頭,笑眯眯問。
魔侍面色瞬間慘白,跪倒在地,“尊上恕罪!尊上恕罪啊!奴以為這樣會讨尊上高興才讓他——”
“你很怕我?”聞人渡無辜地眨了眨眼,狀若不解,“難道我平日裏,對你們很殘忍麽?”
連呼吸都像是被凍住一般,魔侍死死咬住牙關不敢讓自己袒露半分恐懼,“尊上威嚴,奴不敢冒犯。”
“下去吧。”聞人渡沒再看他,合上眼輕聲道,“本座今日,不想見血。”
Advertisement
“是……”魔侍不敢多留,連滾帶爬下了臺階,匆匆離開。
聞人渡轉身重回閣中,在那碗長壽面前站定。
下一瞬,他倏然拂袖,盛面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連帶着那個如此相似,相似到讓他心痛的燒焦煎蛋都沾染上灰塵,再也吃不得了。
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飛快滑過,卻快的讓人抓不住。
直到他終于從大喜大悲中回過神後,越回想,越覺出不對勁來。
江獻僅憑一己之力坐鎮滄瀾山,妖魔兩界忌憚其多年,始終不曾掀起三界大戰。
這樣修為高深的江劍尊,若想從他手中救一個人,為何會像今日這般,一次接着一次失手,次次與他打成平手?
除非江獻因為什麽緣由,故意為之!
将這樣一個與師兄相貌相似的人送到他身側,甚至連師兄的玉笛都能贈予這個替代品,還讓這個替代品東施效颦下什麽長壽面……
聞人渡冷笑一聲,周身魔氣湧動,地上的碎瓷片,瞬間化為齑粉。
所謂名門正派,竟也會用這種不入流的美人計來算計他。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
“尊上。”殿門從外被人敲響,“四大魔族的族長都已到了,不知晚宴尊上是否要……”
話未說完,聞人渡已然推開了門,散漫開口,“既然人都到齊了,本座自然要去。”
前來禀報的魔将不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你。”聞人渡擡手,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地,“親自去請那個白公子過來,給他安排個顯眼的位子。”
“屬下遵命。”魔将雖一頭霧水,不知他為何改了性,卻也不敢多加揣測。
魔界四大魔族,皆是傳承千年之久的純血魔族,向來最看不起由修仙堕入魔界的魔修,更遑論一個無父無母由天地魔氣養育的聞人渡。
可如今,他們卻不得不在這位魔尊的生辰宴上絞盡腦汁讨好。
“這位白公子從前不曾在魔宮見過,倒像是修士呢。”厲氏族長端着酒起身,掃過下首第一位上坐着的少年,“修仙界的修士自有一股水靈的勁兒,也難怪尊上今日竟舍得來這生辰宴,怕也是為了陪美人的緣故吧?”
臺階之上,聞人渡懶洋洋地倚在尊位上,敷衍地舉了舉杯,“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人是美人,酒也是好酒。”厲氏族長仰頭一飲而盡,意味深長地目光從白允臉上掃過。
“哈。”聞人渡噗嗤一聲笑出聲,唇邊勾起頑劣的笑意,“用魔血釀成的酒,當然非同尋常咯。”
厲氏族長面色僵住,手中空蕩蕩的酒杯燙的人指尖刺痛。
“昨日,白公子與本座說想喝醉花陰,可凡間的醉花陰濁氣太甚,本座便只好用魔血洗一洗濁氣。”聞人渡掃過大殿中個個面如土色的魔族,愈發樂不可支,“還是厲族長進獻來的魔侍懂事,不僅願用自己的血釀酒,就連諸位手中的酒杯,也是用他的頭骨磨制而成。”
“厲族長贊不絕口,可見這酒的确是好酒。”
純種魔族個個自視甚高,驟然聽聞自己喝的酒竟是那低賤肮髒的魔侍之血所釀,險些要繃不住顏面當場吐出來。
縱使心中對聞人渡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真的記恨,于是便只好将賬算在這位驟然得到魔尊青眼的白公子身上。
“不知白公子是何門何派?”南宮族族長率先端起酒杯,起身走到白允的席位前,待看清那張臉後,頓時了然一笑,“日後在魔宮,可還得勞煩白公子多多在尊上前照拂一二啊。”
“這杯酒,白公子先請吧。”
白允本就不喜飲酒,上次說自己愛醉花陰也不過是因為謝盈的緣故,這杯酒又摻了魔血,他更是抗拒不已。
可這魔族氣息強大,又不是魔宮侍從會看在他的臉上讨好一二,顯然來者不善。
“我……”白允尋不到拒絕的理由,求助的目光不自覺往高臺上望去。
聞人渡并不瞧他,只低頭撫摸着玉笛。
扮做侍從的謝盈嘆了口氣,上前執起白允的酒,溫聲道:“我家公子今日身子不适,我替他喝。”
白允擡頭,滿眼無措,又愧疚又感動。
謝盈仰頭欲飲,高臺之上忽而響起清亮的嗓音。
“且慢。”
他轉頭,只見聞人渡手執玉笛,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一直走到他面前,眸光始終死死釘在他身上。
“你是魔宮的魔侍?為何本座從未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