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人可以染指他的東西

第36章 無人可以染指他的東西

【宿主打算怎麽辦?】

“既然是公狗,或許……”謝盈沉吟片刻,道,“應該給他做個絕育。”

這樣方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

但此刻是無法給狗做絕育的,謝盈尋了處荷花池,将狗丢進去。

“汪……”小狗圓溜溜地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撒嬌似的嗚咽一聲。

謝盈從它銀灰色的獨特瞳色上掠過,心頭浮起一絲異樣。

“在這裏等我回來,不要亂跑,乖一點。”他溫聲說完,也不管小狗是否能聽懂他的話,轉身往笛聲傳來之處走去。

希望這次,白允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

竹林翠微,涼亭之下,白衣少年橫笛吹曲。

謝盈剛隐在一處假山後,竹林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又在抵達涼亭時驀然停住。

來人赫然是秋無際。

他神色焦急,帶着渴求與期盼,卻又在看見涼亭中吹笛的少年後,一切浮出水面的情緒盡數消散,眸底只餘失望與自嘲。

笛聲停了,白允狀若疑惑回頭,“秋殿主?您為何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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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無際的目光落在他指尖捏着的玉笛上,神色微沉,“我為何會來此,你應該很清楚。”

“他的玉笛,為何會在你的手上?”

白允不自覺攥緊手中玉笛,後退一步,“我不明白秋殿主此言何意,此笛自我出生便陪伴左右,緣何就成了旁人的東西!”

“……”竹林沉寂幾息,初冬凜冽的風穿梭而過,卷起滿地枯黃的竹葉與碎雪。

像是聽見什麽好笑的話,秋無際嗤笑一聲,“你的東西?”

他睥睨着白允,猶如看一團肮髒的塵泥。

指尖緩緩轉動左手食指上的騰蛇戒指,繼而擡手,一條通體鮮紅的蛇自戒指中爬出,纏繞住他的食指往前弓起身子,朝白允吐了吐蛇信。

秋無際雖是煉器師,手上薄繭遍布,但骨節修長,那蛇攀岩在戒指與指節上,平添了一股瑰麗華貴之感。

謝盈站在黑暗中,一眼認出,那是無淚扇幻化出來的靈體。

“此蛇名叫千步,由靈越谷的蠱毒喂食,喜食虛僞之人的心肺,你既說此玉笛是你的東西,那便當着它的面再說一遍。”

話音剛落,那蛇便從秋無際指尖滑落在地,一路蜿蜒爬行至白允腳尖前。

白允面色瞬間慘白,後退幾步,雙腿發軟坐倒在地。

這蛇甚至不及那些大小秘境裏奇形怪狀的妖獸外形可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顏色鮮妍,可當他對上那雙豎瞳時,卻覺得渾身發顫,恐懼如死水鑽入四肢百骸。

謝盈嘆了口氣。

他未曾想到,野心勃勃的主角受,會被吓成這樣。

秋無際不會真的殺一個無辜之人,這般刻意吓唬,不過是想從白允嘴中撬出身後之人來。

【宿主,秋無際已經是渡劫中期的修為,最好不要冒險給白允傳音。】

謝盈自然知曉。

如今他一個金丹,做任何動作,都不會逃過秋無際的眼睛。

但出乎他的意料,白允雖被吓得眼淚都要出來,卻咬死了不曾松口。

“玉笛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倔強地瞪着眼睛,眼角淚珠未幹。

秋無際掀了掀眼皮,眸光冷冷射向他,“無人可以染指他的東西。”

謝盈想錯了白允,也想錯了秋無際。

五百年過去,他又如何能肯定昔日故人還是昔日模樣呢?

【宿主,秋無際動了殺意!快攔住他!】

謝盈擡手抽劍,卻已有人比他還要快上一步。

男人白綢覆目,銀發黑袍,執劍而立,而他腳邊,是被削成兩段的紅蛇。

“江獻。”秋無際眉頭壓低,眼底殺意更濃,“你移情別戀也好,忘恩負義也罷,都與我無關,但只要你一日佩戴着他的明月夜,你就沒有資格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江獻收劍入鞘,并未轉身去理會涼亭中等待撫慰的少年。

“我從來不會做忤逆他心意之事。”

秋無際氣笑了,“難不成我殺一個妄圖頂替他的替身,是違逆他的心意不成?”

“是。”江獻淡聲道。

“我真希望他此刻活過來,能親耳聽見這句話。”秋無際冷笑。

江獻不語,只是如冰山般擋在秋無際面前。

秋無際掠過他的肩頭,看了涼亭裏的少年一眼。

“你最好時時刻刻守着他,無雙殿的追殺令天亮之時便會傳遍整個修仙界,就是不知對于沈自如而言,是白允重要,還是洗心宗重要。”

“我也很好奇,江劍尊為了這麽一個替身,可以做到何等地步。”

秋無際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

“多謝江劍尊救我。”白允抽噎着上前,雙目通紅,正要走近,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他咬唇望向江獻,神情幽怨。

江獻側過頭,淡聲:“還不準備出來麽?”

假山後,謝盈訝異挑眉。

居然連系統的隐蔽道具都逃不過江獻的眼睛了?

他戴上面具,從容走出,淡笑道:“劍尊閣下,幸會。”

“公子。”白允轉頭看見謝盈,也是一愣,心中越發委屈。

難道剛才公子就一直在旁觀麽?

謝盈轉頭看向他,上前替他理好衣襟,溫聲安撫:“今夜受了驚吓,先回去休息,其餘的事,不必擔心。”

青年的話總是有種讓人不自覺信服的魅力,白允點點頭,一步三回頭離開了竹林。

林中蕭瑟,吹拂起謝盈的衣擺,時不時蹭過江獻的手背。

無人瞧見,江劍尊的指尖微微蜷縮。

“劍尊大人是有話要與我說麽?”謝盈微笑道。

下一刻,某個熟悉的鎖铐就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謝盈面色微冷,笑意不及眼底,“江劍尊何意?”

“身為洗心宗的客人,有責任替洗心宗捉拿嫌疑人等。”江獻面無波瀾,将鎖铐的另一端套在自己手腕上。

“我與白公子相識,來洗心宗見他何來嫌疑?反而是劍尊閣下,未免管的太寬。”謝盈淡淡道。

江獻:“嗯。”

謝盈被他拽着往前走,兩人一前一後,周遭只有月色與寒風。

【宿主放棄掙紮了嗎?】

“你覺得我現在這具身體,打得過他麽?”謝盈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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