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不會愛上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男人
第53章 他不會愛上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男人
他笑了一下,續道:“滿意了?”
小巷口,王尋烏轉身面對昏暗的窄道,跟着象鼩的蹤跡,大步走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下一刻,謝盈身後的牆壁上憑空出現一道裂隙。
裂隙緩慢擴大,他後背驟然沒了倚靠,失重往後墜去。
有人攬住他的腰,與他一起朝虛無的裂隙裏倒下去。
這具身體雖有大乘期的修為,卻還需要重新适應,更別提他剛死而複生,生機流逝又被強行凝聚,神魂在反複折騰過後,比之前還要虛弱。
江獻修為過高,裂隙空間裏的壓迫非比尋常,謝盈逐漸有些喘不過氣。
他半阖着眼眸,右手無力被男人攥進掌心,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陌生而冰涼的觸感落在他唇上,齒貝被撬開,紫微真氣在唇齒交纏間渡入他體內。
江獻,簡直放肆。他冷漠地想。
但紫微真氣不愧是天道的眷顧,哪怕是強行穿過空間裂隙,也能讓他免受天地法則的擠壓。
所以不要白不要。
謝盈舌尖微動,開始反擊,不為纏綿,只為攫取,目的直指紫微真氣,最好這天道之子讓他也當一回。
扶在他腰間的手似乎越發用力,恨不得将他揉進骨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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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獻的無情道,莫不是修到狗洞裏去了。
像是只過了短短一瞬間,又像是煎熬了漫長的一段時間,謝盈終于感覺自己後背貼在了實物上。
掀起眼簾,映入視野的是久遠記憶裏熟悉的淡柳色床幔,而他正被江獻壓在床榻上。
“師兄,果然很貪心。”江獻的唇已然從淺淡的粉變成殷紅,好似鍍上一層紅糖汁。
銀色發絲自他肩頭滑落,蹭過謝盈臉頰。
謝盈不用尋銅鏡,憑借唇瓣上傳來的刺痛,也能知曉自己怕是好不到哪裏去。
斜睨江獻一眼,他淡淡道:“我的鴨子呢?”
江獻:“……?”
若江獻不是瞎子,定能從他眼中看到茫然。
沉默片刻,江獻起身下榻,徑直推門出去,片刻後回來,手裏提了一籠——
鴨子。
“嘎嘎嘎!”
鴨叫聲連綿不絕。
“紅燒清蒸,還是油炸?”江獻絲毫不覺自己銀發玉冠的模樣,提着一籠鴨子有何不妥,淡淡問,“這些年師兄不在,我學會了很多新的菜。”
“師兄願意嘗麽?”
旁人裏高不可攀的江劍尊,卻會在練劍之餘,在紫微峰裏翻閱人間的菜譜,等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人。
但謝盈似乎并未發覺這一點,或許就算發覺了也不會在意。
他一向這樣狠心。
謝盈坐在榻邊,嘆了口氣,扶額道:“我說的是,我提在手裏的那只鴨子。”
……
與此同時,小巷裏。
系統鴨稀裏糊塗不知怎麽的,自己就被宿主丢下了,眼看王尋烏步步緊逼,只能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有沒有人來救救它!
在它絕望的等待中,後脖子被一只過分熾熱的手抓住,繼而提在空中。
系統鴨擡頭,對上王尋烏兇戾的眼眸,渾身羽毛炸起。
“我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抓我嗚嗚嗚,我只是一只被人丢棄的鴨子!”
“咦,一只還沒化形的鴨子?”狼妖跟在王尋烏後面走過來,手裏還拎着幾只用來探尋氣味的象鼩,“看來大王的這幾只象鼩,鼻子不夠靈呢。”
王尋烏臉色尤其難看,朱雀真火在他暴戾的情緒影響下,躍躍欲試地要從眼尾跳出來。
狼妖識相地住了嘴。
“大王,京城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沒有結果。”狼妖提起另一件事,“塗山大人正在和人族的皇交涉,人皇似乎很生氣。”
王尋烏将鴨子往狼妖懷裏一丢,轉身朝外走去。
他找到塗山丹時,人皇已經離開了,從對方的臉色來看,十分不虞。
“看來大王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塗山丹譏諷開口。
王尋烏眉頭壓低,語氣難掩煩躁,“你又想說什麽?”
“大王似乎從來沒想過,為何自己永遠無法得償所願,為何江獻便可以比你先一步得知謝盈的蹤跡,為何被謝盈利用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呢?”
“難道只是因為江獻是他的師弟,而他又與你人妖殊途麽?”
塗山丹站起身,迎上他逐漸沉下的目光。
“當然不是。其根本原因不過,你太沒用了。”
“你也好,聞人渡也罷,都還活在他複活後就能回到五百年前的幻想裏,其實對他為何會複活,又為何會再次死去,有何目的,想做什麽都一無所知。”
“謝盈是什麽人?當初他甚至不曾繼任掌門之位,不過是個代掌門之責的大弟子,就能憑一己之力讓仙門百家齊心協力讨伐魔界四族,這其中多少矛盾多少利害關系,都能被他三言兩語安撫得一致對外。”
“那一仗,讓魔族百年不敢踏入修仙界一步,同時還震懾了妖界。”
“你莫不是以為仙門百家都和你一樣,以為他用一張臉能讓天底下所有人心悅誠服?”
塗山丹說着,又忍不住譏諷,“謝盈和你不一樣,他永遠不會讓自己被感情所累,更不會愛上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男人。”
“哦,我倒是忘了,他喜不喜歡男人,是不是斷袖,這件事還難說呢。”
“若是喜歡,你們這些人圍着他轉了幾百年,唯一的戰果,怎麽就是和情敵鬥嘴呢?”
王尋烏:“……”
“大王好好照顧那位白公子。”塗山丹眼中劃過深意,“長得相似還能讓謝盈親自教導的人,一定對他很重要。”
“說不定,他很快就會來找人了。”
也不知王尋烏有沒有聽進他的話,不過回到王宮後,對方的确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地牢。
妖界地牢,建在妖族王宮西北角,關押的皆是罪孽太重的妖族。
白允長得白淨清秀,又身形瘦弱,獨自關在一間牢房裏,格外突兀。
他低垂着頭蜷縮在牢房的角落,隔壁牢房裏的幾只妖喋喋不休地講着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和謝盈長得這麽像的。”
“哪裏像了,謝盈才不會像他一樣龜縮在這裏不敢看我們。”
被某個字眼刺激到,白允猛然擡頭,紅着眼高聲道:“誰和他像了!我才不會和他一樣到處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