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才不是為了謝盈呢

第75章 我才不是為了謝盈呢

“師兄的身體是由我親自沉入無念海,絕不會錯。”江獻淡聲道。

“除了你,可還有旁人能夠破開無念海的冰層?”謝盈擰眉。

直覺告知他,背後之人不只是偷他身體那樣簡單。

一具放入月神廟的身體便能讓那些人大打出手,焉知日後會不會挑起更大的矛盾。

江獻:“三界之大,隐士高手未嘗沒有。”

罷了。

還是先探索一下月神廟,找出線索為妙。

……

與此同時,無垠深淵底部。

“殿主,寂月秘境的出口早已關閉,我們還來此處做什麽?”孟拂跟在秋無際身後,勸道,“雖說如今無念海暫且休戰,但若是被妖族發覺,你我寡不敵衆,實在太冒險了。”

“怕什麽?”秋無際冷哼一聲,“妖族那群用手走路的家夥,不就比魔界那群蠢貨多長了半個腦子麽?你若是怕,早些回無雙殿去。”

孟拂無奈扶額,“殿主來此,是為了謝道長?”

“謝盈那日帶着白允潛入寂月秘境,定是為了月神淚。”秋無際眸光一沉,“可謝盈的身體被人僞裝成月神雕像,可就不只是為了妨礙我們找月神淚那麽簡單了。”

“躲在陰溝裏的臭蟲,使些下作手段便當旁人都是傻子嗎?”他不屑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可是我們進不去寂月秘境,無垠深淵連一只活物都沒有,怕是什麽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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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不去,那背後之人又是如何進去的?”秋無際斜睨孟拂一眼,矜貴地擡了擡下巴,“等我第一個找出真相,謝盈還不得佩服得五體投地?屆時他總會明白,什麽樣的人才足以與他相配。”

“那些小貓小狗,逢場作戲也該夠了。”

孟拂瞧着他志得意滿仿若正宮娘子的模樣,嘴角微抽。

忽而餘光瞥見一簇枯木叢裏有一抹白色,他頓時警覺,“殿主,那裏好像有東西。”

秋無際擰眉:“去看看。”

兩人前後腳朝枯木叢走去,只見後面居然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修士,看着年歲不大的樣子。

孟拂蹲下身,把人翻過來,露出一張蒼白卻清秀的臉。

秋無際挑了挑眉,眸中殺意一閃而過。

“好啊,總算是老天開眼,讓他落到我手裏了,這一次看誰還能救他。”

“孟拂,還愣着做什麽,動手了結了這個禍害。”

孟拂:“殿主,此人對謝道長非比尋常,何必平添一樁殺孽?”

“非比尋常?”秋無際眯起眼睛,想起先前謝盈洛長寧的身份在暗中調教白允,多次讓他以為是什麽小人作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畢竟曾經那位滄瀾山的大弟子,但凡擁有的東西皆是獨一無二,如若不是,寧可毀了。

秋無際多少知道那人的脾性,于是這件事越發讓人覺得詭異。

“他莫不是重生一回,腦子出了問題?”秋無際扭頭看向孟拂,簡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把白允供着,是嫌活了兩輩子太長了,要給自己添些堵才痛快嗎?”

孟拂:“謝道長不是那樣的人。”

“罷了,吃力不讨好,誰要管他的事?誰又在意他是哪樣的人了?”秋無際黑下臉,轉身就走。

孟拂停在原地,心中默數三個數。

三、二、一。

“啧,罷了罷了。”秋無際走回來,沒好氣道,“還不把他給我帶回去,我可不是為了謝盈。”

孟拂心中松了口氣,微笑點頭:“好的殿主。”

他将白允提起來扛在肩上,頓了頓,又問:“白允的傷勢不輕,要去丹雲宗請玄少主來看看麽?”

秋無際:“天底下是只有那瘸子一個人會看病不成?難不成我還要為這人上丹雲宗?真把自己當謝盈了?”

“殿主的意思是……若是謝道長,你必會不計前嫌上丹雲宗求人?”孟拂問。

秋無際:“……”

秋無際深吸一口氣,冷冷望向孟拂,“孟長老,你的嘴今日是開過光麽?”

“其實老殿主還在時,曾不止一次警告過您,将自己的弱點暴露于人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孟拂語重心長道,“先前殿主還會口是心非讓旁人都以為您與謝道長關系緊張,可自謝道長歸來,殿主越來越……”

“你錯了。”秋無際垂下唇角弧度,“此前是因為師尊除我以外,座下天資不俗的弟子數不勝數,那麽多雙眼睛都等着抓住我的痛處,好将我從少主的位子上拉下來,我最厭惡陰謀詭計和那些彎彎繞繞的人際關系,故而一不做二不休,比起連累旁人不如獨自一人。”

“而之後五百年,我的時間全給了無雙殿,為承師尊遺志,從未有一日懈怠。現在他既然回來了,難道連光明正大喜歡一個人的機會,我都不配有嗎?”秋無際目光灼灼,輕聲叩問。

孟拂:“只是這條路,太難走。”

秋無際下颌微擡,眉宇間帶着與生俱來的驕矜:“再難走,我也要走。”

……

謝盈坐在房梁上,平視面前倒立懸挂的雕像的眼睛。

這雕像雖飽經風霜,眼睛卻格外靈動,好似能活過來一般。

他從未覺得有什麽事值得落淚,很難想出如何能讓一個死物落淚。

至于江獻,雖然方才他因為對方大逆不道的念頭略施懲戒,可說到底還是歸咎于江獻的身體還是凡人之軀,離成仙一步之遙,身體有了欲望本是人之常情。

沒有情骨,注定不會真的感受到真正的情愛。

謝盈正出神,卻在無意識中被雕像的眼睛吸引,那灰蒙蒙的瞳眸裏似有漩渦,将他的神魂一并吸了進去。

意識消散前,他的身體恍惚朝後倒進了冰冷的懷抱裏。

……

“望舒仙君?望舒仙君!”

孩童脆生生的呼喚一直在他耳邊萦繞,憑白擾人清夢,他不由得擰起眉。

望舒仙君……是叫他麽?

他睜開眼,斜睨了這仙童打扮的女童一眼,“做什麽?天塌了還是地崩了?”

“今日帝君舉辦瓊臺仙宴,所有仙君都必須去,仙君您再不去又要被那幾個老頭子念叨了。”女童皺着一張小臉,捂住耳朵,撇撇嘴,“仙君快些起身吧,曜日仙君在外面等您許久了。”

曜日仙君?誰?

謝盈仔細回想,卻發覺腦子裏一片空白,除卻自己的名姓,什麽也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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