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所有的數據反饋比預料中要好上很多, 可以說是掀起了全息游戲的浪潮。
就在全公司都沉浸在喜悅中時,傅銘帶大家做起了游戲複盤。
全球科技發展至今,全息的概念已經深入人心。他搭上了風口, 再加上前段時間任向陽帶着大太陽客戶故意抄襲藍語手游一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也給藍語拉來了一定關注度, 因此藍語上線當天就上了熱搜。
因為藍語的讨論度太高了, 成渝當天回家吃飯的時候, 他爹都說起了這件事:“建築行業只做基建是沒法長遠的, 按科技時代的發展,人類以後的方向是全息技術。”
成渝夾了個蝦, 成明德看向成渝, “最近有個什麽全息游戲很火啊, 好像叫藍語科技。”
成渝差點讓蝦殼卡喉嚨裏。
劉女士說:“那不是小渝前任開的公司嗎?叫什麽傅銘?”
成渝說:“嗯, 上線了,火了。”
成明德雖然身在建築行業,但能做到這麽大的企業, 全球經濟動向還是把的準的,眼界也不錯, 他笑說:“當初你提聯姻投資的時候, 我和你媽都不同意,真是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啊。”
劉萱道:“那又怎麽樣, 那傅銘在我們渝渝這兒也沒受委屈啊。一千萬是沒給他嗎?說起來, 還的是我們渝渝有眼光。”
成渝無語, 當初她投資的時候還被罵是戀愛腦,現在就是有眼光了。
成明德道:“算了, 說不準人家現在并不想跟我們接觸了。”
劉萱道:“也不是求着人家感謝我們,我們成家也不至于如此不要臉。對吧,渝渝。”
成渝摸了下鼻子,斟酌道:“其實後來,我又讓大哥投了五百萬……”
劉萱:?
成渝道:“然後還簽了個合同,要拿十個點的利潤。”
成明德經商多年,這裏頭有多少利潤,他大致一算就有多少。成明德頓時眉頭一皺,喜悅還沒浮上心頭,他看了眼成渝,産生了一點心虛的懷疑。
這麽大一筆錢傅銘不可能沒預料到,那合同上真沒把他這小兒子給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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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周末的慶功宴,地點是投票選出來的,在b市五星級大酒店的包廂。吃完後時間還早,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準備去隔壁ktv開房。
應燦在公司裏人緣好,一聽樂了:“走走走,這兩天上線天天加班,去放松一下!”
坐在成渝工作旁邊的同事叫許西,綽號西瓜,聞言就扭頭找成渝:“小渝,唱歌去不去?”
他不扭頭不要緊,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淡漠深邃的眸子,許西險些被自己左右腳絆倒。
艹!傅總什麽時候坐成渝旁邊去了?
成渝晚上沒什麽要緊的事,他說:“去啊。”
許西想躲開,又沒法躲,最後站直了身體,尴尬地說:“傅總,您去不去?”
傅銘說:“行。”
Ktv不遠,走過十字路口就是,外面下起了雪,不過大家也不覺得冷,一路跑到ktv門口,開了房間,原本黑暗的包廂一下子熱鬧起來。
成渝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藍語員工很符合一般互聯網企業,男多女少,唯一三個姑娘坐在單獨沙發座上,成渝低頭看手機,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傅總戴帽子了!看着更帥了!”
成渝擡頭,傅銘把外面穿的毛呢大衣套上了,更顯的長身玉立,戴着灰色帽子,估計是過來的時候為了防落雪戴上的。他走進門,摘了帽子,黑發稍亂,減去了幾分冷峻氣場,他說:“随意點,我買單。”
大家歡呼一聲,成渝聽到身邊的小姑娘說:“藍語紅了,傅總身價應該翻了好幾番了吧?”
“你們說,有九位數了嗎?”
“我更關心,傅總到底有沒有對象!”
“等一下,傅總走過來了!”
許西去點歌了,傅銘在成渝旁邊坐下了。
過于幽閉的環境裏,成渝聞到了傅銘身上香水的味道。
應燦問大家:“喝什麽酒?”
有人接話道:“點菜單上最貴的,反正傅總請客!”
很快,果盤和點好的小吃飲料被送了進來,擺滿了一桌子。送完後,又有一名穿着制服的侍應生走進來,雙手戴着白色手套,托着一瓶紅酒,走進來微微彎腰說:“各位貴賓,有位先生送來一份我們餐廳珍藏多年的羅曼尼康帝,祝大家玩得愉快。”
他們當中有人懂些酒,湊過去一看,震驚道:“确定是贈送的嗎?這個酒,一瓶都要上百萬了。”
并且有價無市。
侍應生微微笑道:“确實是免費贈送給大家的。”
雖然他的語氣篤定,但價格擺在那裏,沒人敢接,最後還是傅銘點了頭,讓侍應生開了酒。
一時間氣氛更為熱烈,沒人注意到的角落,傅銘轉頭看向成渝,見對方姿态随意地靠着沙發,眸光很淡,他眸子似彎着帶笑的,矜貴又優雅,看的令人心癢癢。
傅銘語氣很沉地問:“這瓶多少錢?”
一般ktv不可能把這種酒随意拿出來招呼客戶,喝得起的,要麽大富大貴,要麽極有權勢。
成渝說:“不花錢,我就是這裏老板。”
傅銘挑眉。
成氏置業的産業遍布b市,張寅開酒吧的時候沒少請教成渝,因為他名下也不少這些産業。
“成渝,”傅銘壓低聲音,“你現在,挺像藍語背後的資本家的。”
傅銘沒有調侃的意思,他十分慶幸能遇見成渝。
傅銘曾參加過太多關于全球經濟、未來科技的會議,他唯一始終确信的只有一點。
如果沒有成渝的出現,藍語的誕生還要再推遲十年。
傅銘拿起酒杯跟成渝碰了下,語氣低喃:“感謝我的資本家。”
成渝耳朵一燙,感覺有點熱了。
有了紅酒的助興,場面一下變的更為熱鬧,不知道誰起了頭,大家紛紛拿着酒杯來敬傅銘。方才吃飯時候的拘謹一掃而空,傅銘沒有拒絕,每杯都喝了。
在場除了和傅銘一直創業的骨幹,還有後期進來的新人,他們多多少少都經歷過傅銘苛刻嚴肅、說一不二的表象和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但此刻卻稍有改觀。
甚至有同事提議:“傅總不打牌的話,跟我們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傅銘問:“怎麽玩?”
有個男同事解釋說:“就是擲骰子或者轉瓶子,誰輸了誰就面臨懲罰,真心話就是回答一個問題,大冒險就是接受挑戰。”
傅銘扭頭看向成渝:“你玩不玩?”
成渝道:“玩。”
旁人:?
不是,你們就這麽旁若無人對話的?
成渝這次運氣還不錯,三輪過去沒喝酒也沒回答問題。第四輪,瓶子轉到了傅銘。
成渝挑了下眉。
由上一把的人提問,是個小姑娘,她緊張地搓了搓手:“媽呀,要問傅總問題,多麽難得的機會,大家最關心什麽?我來問。”
有人說:“問問傅總有沒有對象。”
大家都笑,成渝也是,他回過頭,發現傅銘也笑了,笑意不明顯,嘴角微勾,方才飲過的紅酒讓他原本淺淡的薄唇染了點粉,眉眼在暧昧燈光下都變的柔和。
大家都有被帥到,姑娘說:“那我問問在場有沒有傅總喜歡的人吧!”
很老套的一個問題,但是大家都很喜歡聽。
傅銘點頭:“有。”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四處張望,想要确認都是誰,只是看誰都不合适,得了個答案反而更加抓耳撓腮了,有人出聲:“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全體震驚看向傅銘,傅銘挑了下眉,淡淡道:“這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剛剛那個提問的姑娘說:“我們努努力,再輪一把傅總,讓他大冒險!”
只可惜接下來兩把都沒輪到傅銘,第三把,轉到成渝了。
成渝長的顯年輕,在公司裏面又低調,跟誰都和和氣氣的,大家都很照顧他,就沒打算為難他。
轉轉盤的是技術部宅男,他抓了抓頭發,正好旁邊的道具有個兔子耳朵,男生說:“要麽就懲罰你戴個兔子耳朵吧?”
成渝直接接過兔子耳朵戴在頭上,戴上去大家才發現那耳朵邊緣是戴了點粉色的,比預想中的大一點,耳根是內部有材料制成的,剩下的則是垂落着的。
本來兔子耳朵頭箍看着沒什麽奇怪,但是成渝長相太俊俏,五官線條柔和,唇紅齒白,他原本垂着眼睛,擡頭眨眼露出繁星明亮般的眸子,那垂在黑發兩側的粉色兔耳給原本白皙的面龐添上了一筆難言的欲色。
成渝擡頭對上一衆呆愣安靜的目光,有些奇怪:“怎麽了?”
方才提建議的技術部宅男已經眼睛都看直了。
遞給他耳朵的女同事說:“小渝,看不出來,你竟然是純欲系的。”
成渝歪頭:“純什麽?”
女同事捂心口:“就是……”
就是成渝的唇看着就是很軟,看着真的很好親,看着很好欺負哭了的樣子。
成渝被看的有點不自然,撓了撓耳朵上的頭發,下一秒,他感覺腦袋一沉,灰色帽子戴在了他的頭頂,壓住了成渝細碎的黑發,只露出個粉粉的耳朵尖。
成渝一愣,擡頭看向傅銘。
傅銘沒看他,側着的臉看起來很冷漠,他曲着手指,道:“繼續。”
大家便接着玩下一輪,成渝收回剛才那點不自然,也沒注意到身邊那幾個女同事慢慢興奮起來的目光,繼續玩游戲。
等差不多快十二點了,大家才意興闌珊地結束。
不少人喝醉了,應燦招呼着安排車輛送回去。成渝喝的不多,人挺清醒的,出了門等家裏司機來接他,他想把帽子摘下來還給傅銘,剛伸手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別摘了。”
成渝轉過身,看見傅銘還穿着那件深色大衣,他喝的不少,但是面上看起來沒醉,只是反應遲緩一些,眸色也是深深的:“送你了,你直接戴回去吧。”
成渝戴了一路了,在屋子裏就有點熱,而且感覺傅銘的帽子有點大,他拽着露出來的毛茸茸兔子耳朵尖,問道:“我戴兔耳朵很奇怪嗎?”
傅銘略微移開眸光,因為喝了酒的嗓音暗啞低沉:“別太招我了,成渝。”
他雙手插在兜裏,看起來毫無攻擊性,成渝卻突然感受到傅銘身上壓抑着的那股壓迫感,他頓時反應過來,傅銘可不是什麽聖人,看似冷淡自持,實際上占有欲極強,在床.上做起來不要命。
不要他的命。
成渝轉過頭,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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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語上線後,成渝便跟傅銘提了,他每周五會請假,他想去多接觸接觸成氏置業的業務。
傅銘便想起來了,當初分手的時候,成渝答應了他等藍語上線了再走。
等藍語步入正軌,慢慢地,成渝也不可能永遠做一個小小的畫師。
隔了三天,成渝又抽空和鐘元青去看望那個司機和女孩。
任向陽的案子進展并不順利,任勇在b市的根基太深,僅憑一支錄音筆的證據還是太蒼白。如果能有證人出面會效果更好。
沈蘭非常重視女孩的的想法,最終對方父親出于自己女兒狀态考慮,拒絕了出席法庭。不過這也是正常人的心态,逃過一劫已經是萬幸了,萬一為此又把自己搭進去遇到什麽危險,那等于雪上加霜。
沈蘭本來還試圖聯系另外的受害人,但是一直沒找到。
案件卻不能一直僵持着,沈蘭盡力了,不過任向陽誘.奸未成年在前,進去是肯定的,就是年數不會長。
成渝這次跟司機一家見上了面,司機姓黃,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黃師傅表示:“希望不要再有人打擾我們的生活。”
包括成渝他們。
畢竟在他們眼裏,成渝和那些帶來傷害的都是一類人。
對方冷淡帶着敵意的态度讓成渝又有些猶豫了,鐘元青說他:“你在糾結,你怕像上輩子一樣發生悲劇,又不忍心用強硬手段把因果扼殺在搖籃裏。”
成渝說:“我上周五去公司,聽到消息了——第五屆建築展銷會将于三月在H市開展。”
鐘元青一愣,成渝父母就是在去H市的路上車禍身亡的,他震驚地說:“不是還有一年多嗎?提前了?”
成渝:“嗯。我會想辦法先讓他們別去的。”
但是成渝有多少把握,也不确定。
成渝離開後第二天,出租屋又迎來了兩個年輕人,不同的是這兩人西裝革履,看起來非常不好惹,黃師傅不準備讓他們進來,其中一個看着很年輕,語氣很沉穩:“您放心,我叫傅銘,想跟您……談個交易。”
傅銘直接表明了來由,他希望黃師傅帶着他女兒離開b市,傅銘表示他給黃師傅安排住宿和新的工作,并且安排女孩繼續上新的學校,但是他們不能再出現在b市。
黃師傅不理解他荒謬的想法,不過也有點動搖,他希望女兒盡快轉校,只要能開始新的生活,樂觀積極起來,其他他都不在意。
傅銘語氣非常客氣,态度卻十分強硬,他知道成渝在猶豫什麽,但成渝仁慈并不意味着他也是個寬容的人,傅銘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允許任何有風險的因素存在,成渝做不了決定,那就他來做。
談完之後,傅銘就直接讓律師拟定協議。律師是傅銘在學校認識的一個法律系朋友,姓方,非常專業,也承接藍語的法律業務,後來自己創建事務所,成就不低。
臨走之前,傅銘交代道:“希望您可以保密。”
兩人走出門,方律師有些疑惑道:“我特意上網查了一下。傅銘,這件事似乎跟你、和藍語沒有半分關系。你什麽時候喜歡關心閑事了?”
傅銘沒說話,出了一樓鐵門,正好遇到兩個迎面走來穿着白大褂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鐘元青,他吃驚道:“傅總,你怎麽在這裏?”
鐘元青是過來陪心理醫生看望女孩的。他萬萬沒料到能在這裏遇見傅銘,比起那時候氣場更沉郁冷峻的傅銘,此刻的他眉眼更年輕文雅。
傅銘腳步微頓,他當然認得鐘元青,但他印象裏,他和鐘元青還只是在成渝畢業時在畢業典禮上見過一面,連招呼都沒打。
後來成渝生病後,鐘元青在醫院裏上班,經常照顧他,與成渝形影不離。
傅銘緩聲道:“哦,你好,藍語上線了,我們有個項目給貧窮家庭贈送全息頭盔,希望借助藍語看到更多的世界。”
鐘元青也聽說了藍語紅了,他自己也買了下載玩了,他恍然:“這樣啊。”
傅銘點點頭,打量了下,問:“你是成渝師弟是吧?你們今天……是上門給誰看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