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微博那邊怎麽處理的？”牟言扶着方向盤随口追問，踩着油門的腳卻往下壓了壓。
“個人主頁所有內容都被屏蔽了，但是網友有截圖，熱搜詞條內還能看到截圖。”
“大致情況我了解了，今晚是煜航值班，你讓煜航到局裏了先看看，我一會兒就回去。”
“我也回局裏……”
“不用，”牟言打斷崔盈，“要是有需要我再打電話通知你來吧。”
電話挂斷，黃嶼檸便直起身子，主動開口：“言哥，你就在這兒靠邊兒把我丢下去就好，我自己打車回家，你快回局裏去吧。”
“坐好，不急那麽一會兒。”
剛突如其來的推背感，黃嶼檸也不是沒有感覺到，牟言現在心裏肯定沒有表面上看着這麽“不急”，但黃嶼檸也沒有堅持，乖乖放松了力氣靠回了椅背上。
“要是有需要，随時聯系我，我的token在家裏，随時可以接入公司內網辦公。”黃嶼檸摳着手指小聲說。
“沒醉啊？還能辦公。”牟言開他的玩笑。
黃嶼檸悔不當初，本來上次在深圳就給牟言留下了個醉鬼印象，現在公司團建聚餐沒人陪自己都要獨酌三瓶，牟言會怎麽想自己？
“我……”黃嶼檸轉頭看牟言，解釋得沒有一點底氣，“言哥，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酒鬼，平時聚餐也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的，對不起，我沒想會誤事。”
牟言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黃嶼檸是個成年人了，就算自己是他的甲方，在非工作場合喝酒被甲方撞見，也不至于卑微到這個地步吧？
“我沒說你是酒鬼，也沒有責怪你，只要不過量，不傷身體，喝點兒小麥果汁，也沒問題呀，況且也不是工作時間，你不用向我道歉。”
“不……我要道歉，”黃嶼檸垂頭喪氣，“你可不可以不要因為這個讨厭我？”
“啊？我沒讨厭你呀……”牟言有些摸不着頭腦，雖然之前他的心情是有點不好，但看着這小狗唯唯諾諾的模樣，他也很難再生氣了，即使如此，牟言也沒有産生過哪怕一秒“讨厭黃嶼檸”的想法。
“可你叫我全名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我了。”
牟言飛快地轉頭掃了一眼黃嶼檸，這小孩正怯怯地巴望着自己，牟言差點就忘記了黃嶼檸曾是個孤獨症，他對負面情緒的感知很敏感，他能察覺出來自己不高興了，而無論那是否是因他而起，他都會歸咎到自身上。
牟言回過頭，嘆了一口氣，柔聲道：“嶼檸，我沒有讨厭你，我承認我今天是心情有些不好，因為壽喜燒不合我胃口，但我看大家都吃得很開心，不想掃大家的興。”
黃嶼檸呆呆地望着牟言，牟言伸過右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讓你誤會，或者我在無意識中把氣撒在你身上了，帶給了你不安的感受，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多想，好嗎？”
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小針輕刺，說不上是疼還是癢，黃嶼檸放心下來的同時還有些心有餘悸，他感受到了牟言語言和撫摸帶給他的安撫作用，但同時也更加懼怕會失去這份溫柔與包容。
“言哥，你沒有做錯，不要向我道歉，是我不好，自作多情，以為我惹你生氣了，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放心吧，如果你做了什麽會惹我生氣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你，讓你改正。”
“嗯！我不會做惹你生氣的事情！但、但如果我不小心做了，你生氣的時候，一定要先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只要你給我說，我立刻改！”黃嶼檸急着補充。
牟言笑了起來：“好……”
說話間，中控臺上又顯示有新來電，是參加完聚餐回到局裏上晚班的聶煜航打來的。
牟言給了黃嶼檸一個眼神，黃嶼檸便懂事地伸出手去按下了接聽鍵。
“煜航，你回到局裏了嗎？”牟言先開口。
“我在局裏，盈盈打電話來之前我就關注到了，‘碧波寒譚’的賬號已經炸了，一個自稱是她老公的微博代發了澄清，說‘碧波寒譚’賬號被盜了，發布內容與本人無關。”
“又是盜號？最近微博賬號很容易被盜啊。”牟言不爽道。
“哎，這種大V賬號，安全系數已經比普通賬號高很多了，只能說盜號者比較厲害，而且我覺得，盜號者其實就是想要借大V的賬號發那個名單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就跟張楚玥的微博一樣……”
黃嶼檸如芒在背，生怕聶煜航補充推測這事兒和island有關，他屏住呼吸，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牟言。
“是不是被盜號了，官方會核實，網上的澄清是不是本人發的，我們也确定不了，你先向‘碧波寒譚’本人核實，大號上發布的內容是否和她本人有關，讓她保持電話通暢，不要離開本地，我們随時會傳喚她。”
“明白。”
聶煜航挂斷電話，牟言無縫銜接，是在對黃嶼檸說：“一會兒我們先核實開盒的名單裏面有沒有劉晏，這事情爆出來上熱搜，上面對代孕中介的态度可能會發生變化，如果劉晏今晚聯系你，先不要回複，等形勢明朗些，我們再想對策。”
畢竟這突發事件不僅僅只關系到他們的加班，還關系着他們放長線要釣起來的那條“大魚”。
黃嶼檸點頭，一談到工作，也穩重了許多：“從深圳回來後，我就讓組員做了個本年度我們平臺上代孕相關的專項線索，應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如果需要的話，我整理一下，明天就推給你。”
“好，可以推過來看看，一會兒回家早點休息，目前暫時應該不需要你協助我們。”
“有需要随時聯系我，淩晨三點也行！”黃嶼檸忙說。
牟言苦笑：“謝謝你，不要咒我。”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黃嶼檸擡手捂住嘴，改口：“希望只是烏龍……言哥，你晚上要好好休息……”
“代孕中介開盒”、“代孕中介名單”、“碧波寒譚炸號”相關詞條陸續頂不住挂掉，熱搜上熱度正在迅速攀升的詞條是自稱是“碧波寒譚”老公的“瓜田蹦迪的小韓”。
“瓜田蹦迪的小韓”第一時間表明了自己是“碧波寒譚”老公的個人號，澄清開盒名單與“碧波寒譚”無關，從賬號被盜到被炸號，“碧波寒譚”很茫然，同時“碧波寒譚”作為大V，平時十分重視賬號使用安全，把賬號被盜的責任撇得幹幹淨淨。
高翔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網友們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家對代孕行為和代孕中介深惡痛疾，沒有人在乎是不是“碧波寒譚”開盒了這群人，他們甚至大呼大快人心，還呼籲官方處理這群人。
等“瓜田蹦迪的小韓”熱度上去了，再揭開這位正在精分的公知的真實面目，讓他也跟着接受審判，一石二鳥，好不輕松。
高翔心情不錯，滑動觸控板的手指也悠閑地放慢了速度，突然刷出很多降熱度的無關內容，新的內容越來越多，刷新速度也越來越快。
官方要降熱度直接删詞條捂嘴就好，用這種原始方式降熱度的，應該是其他的個人或者組織，而要找出對方是誰并不難，畢竟這事牽涉到誰，擋了誰的路，影響到了誰的利益，一清二楚，毫無争議。
高翔正要做出反擊，電腦屏幕突然暗了下來，眨眼的功夫，屏幕正中間便出現一個白色的小島剪影。
雖然這位朋友已經退出“江湖”很久了，但是似乎對當年這個中二的logo情有獨鐘啊。
如果是那個island，要知道這事是自己做的也沒有什麽難度，只是沒有想到，island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這樣想着，高翔忍不住牽了牽嘴角，上次兩人也就打了個和啞謎差不多的招呼，老實說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很快在小島的剪影正下方，一字一句敲出一句話：你是不是很閑啊？
怎麽一來火藥味兒就這麽濃？
高翔挑眉，善良的island在入侵自己電腦的同時，還給自己留了個輸入的權限，便敲了一個問號回去。
island：代孕中介是法律灰色地帶，別白費力氣了
高翔當然知道，他學了整整四年法律，他知道的“法律灰色地帶”可不比電腦那頭的那位互聯網從業者少。
fly：那又如何？你別來礙我的事，用那麽落後的方式來降熱度，看來你退步了很多啊
island：少他媽血口噴人，信不信老子把你電腦炸了
高翔可不怕他的威脅，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很快就奪回了電腦的主動權，還乘勝追擊，接管了放話要把自己電腦炸了那位朋友的電腦。
fly：誰炸誰？
island：我沒跟你開玩笑，就算你當燈神當上瘾了非要去搞代孕中介，你也先稍稍，我有很重要的事兒，你這樣搞，我的魚要跑了
fly：？
island：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在協助他查一個賣嬰的垃圾，那垃圾都上鈎了，成敗在此一舉，我不準你來搗亂
fly：雙線并行，互不幹涉
island：那不行，你這個鬧大了，她得跑路了
fly：？
island：總之你先消停兩天，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針對這群代孕中介，但不急這兩天，等我事成了，我陪你鬧，現在你得先幫我
是island熟悉的、蠻不講理的姿态，高翔突然有點懷念和island一起在互聯網上興風作浪的的日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卻違心地敲打出幾個字：許願得排隊
作者有話說：
委曲求全isla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