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晚風拂面，商場門外的噴泉邊滿是出來乘涼的人，有帶孩子的，有帶着音響跳廣場舞的。熱熱鬧鬧的場面，讓夏天顯得更頹敗了。

他蹲在路邊，時不時拿腦袋磕一下花壇，懊惱自己怎麽這樣沒用。

一年到頭用不着幾次現金，一揣出來就讓人摸走了。

錢雖然不多，但卻是他僅剩的幾百塊。

來之前他爸媽剛給過他零花錢，他背着去買了新手機，這麽長時間都沒敢讓他們知道，這時候要錢免不了被問之前的都花哪去了。

惱都惱得沒氣勢。

與其說氣偷他錢的賊，不如說氣自己。

要不是他暈頭暈腦弄沒了人家一件衣服，也就沒有今天這事了。

“煩死了！”他一晃一晃，拿腦門去碰花壇。

忽然，一只手罩過來，掌心貼着他的額頭，抵着向後輕輕一推，冷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誰讓你煩死了。”

夏天刷一下站起來，嘴跑在前面：“哥！”

焦陽似是愣了愣，他家裏親戚少，弟弟妹妹都隔得遠，逢年過節不來往，鮮少聽人這麽叫。

也沒糾正，視線掃過他空蕩蕩的手，問：“你怎麽了？”

夏天搖搖頭：“沒怎麽。”

焦陽沒再問，見他腦門上滲出一層汗珠，臉也紅，想應該是熱的，就問：“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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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無措地撓了撓掌心：“……我沒錢了。”

焦陽只當他買別的東西花掉了，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兒自尊心重，便道：“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飲料，公平。”

“公平什麽呀。”夏天嘀咕：“我還欠你幾百塊呢。”

焦陽沒聽見。正巧邊上就有家便利商店，他讓夏天自己拿，轉着挑了些生活用品和速食。

夏天觑着他的動作，沒忍住問：“江哥不管你飯啊？”

焦陽看過去，見他只拿了一瓶礦泉水，沒說什麽，轉身又從貨架上拿了幾條毛巾：“給席江的。”

“哦。”夏天問：“我們去醫院嗎？”

焦陽嗯一聲，抽走了他手裏的那瓶水。

車在路邊，正對着一家飲品店。

夏天這回不等人說，上車後自覺扣緊安全帶，視線飄出去，落在不遠處碩大的燈牌上，暗暗懊惱出門前忘了将綠豆湯放進冰箱。

焦陽把東西放後座，“砰”一下關上車門，前排的夏天正琢磨事，心不在焉讓這動靜吓得一激靈，末了又靠回去，無事發生般的繼續琢磨。

駕駛座的門從外拉開，焦陽說：“等會兒我。”

夏天點點頭，也不問他去哪兒。

他劃拉着好友列表，在對話框裏敲敲打打，最後還是沒好意思發。

他臉皮薄，而且，借錢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太敏感了。

夏天放下手機，輕輕嘆氣。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沒多久，焦陽回來了。

兩只手都沒空着。

夏天主動探過去給他開門：“晚上喝咖啡呀？”

“嗯。”焦陽坐上來，把另一個紙袋遞給他。

夏天愣愣接過來。

他不常喝咖啡，過了三點更是不碰，擔心睡不着覺。可買都買了，他不舍得浪費，也怕拂了人家的好意。

好在是假期，不睡就不睡吧，正好把樹上那幾只吵人的蟬給收了。

打開紙袋，夏天眼睛倏地一亮。猜是剛剛多看那幾眼讓焦陽瞧見了，特意去給買的，心裏門清，但不好意思說，便假模假樣地問一句：“綠豆沙牛乳啊？”

焦陽并不拆穿，讓他坐好。

夏天用手指抹掉洇出來的水珠，瞬間就将丢錢的事抛去了九霄雲外，笑眯眯：“謝謝哥。”

焦陽觑過來，有點咂摸出意思了。

高興了才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