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她怎麽樣?”徐千帆擔心看着校醫問道。

丁适歡正仰頭捂着鼻子坐在校醫桌前,她一路用手捂着來的,現在血糊糊的沾了大片臉頰,看着挺血活的。

“鼻粘膜有點損傷。”

檢查完之後,校醫給開了一點藥,鼻血已經不流了,丁适歡正耷拉着腦袋坐在椅子上。

徐千帆不放心,仔細的問了一遍醫生,拿完了藥之後走到丁适歡身邊看着她。

“歡歡,可以走了。”

“哦。”丁适歡擡頭,悶聲悶氣應了一聲,眼睛裏濕漉漉的。

她鼻子上塞了兩個棉條,看起來有點好笑。

徐千帆忍着笑意:“不早了,再不回去家裏該着急了。”

出校門的時候時間不算早了,兩人走在人不算多的街道上,丁适歡突然道:“千帆,你別告訴我媽媽,就說我是自己摔倒的。”

徐千帆沒猶豫點了頭,他知道程阿姨如果知道一定會小事化大的,她會找到學校裏,找到老師和傷人的學生,到時候局面會很難看。

從小到大,這樣的事發生過無數次。

在丁适歡的事情上,程阿姨做到了絕對的掌控,也許是因為關心則亂,太過上心有時候會做出丁适歡不情願的事情。

回家進門之前丁适歡把鼻子上的布條摘了,除了鼻尖有點紅也看不出什麽。

程茉只随口問了一句鼻子怎麽有點紅,被丁适歡含糊過去之後也再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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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午休時間,教室裏正安靜的時候,丁适歡抱着書悄悄出了教室。

學校裏有一片僻靜的小樹林,小樹林邊上有一個很精致的亭子,那個地方在春秋季節是熱門場所,但是冬夏基本沒人會去。

主要是夏天太熱,冬天太冷。

丁适歡有一道數學題解不出來,為了尋個安靜地方才過來的。

但是,誰成想居然會撞上鬥毆現場。

與其說是鬥毆,不如說是那人單方面挨打,那人從一開始把一個石頭扔到譚池身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還過手。

……

丁适歡偷偷把自己隐藏在涼亭柱子後面偷看,看了半天卻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人有種故意激怒譚池的意思。

潦草的聽了幾句,丁适歡大概聽出了點頭緒,那人好像譚池有舊怨,而譚池打他是因為她騷擾了一個女生。

而且還罵他有媽生沒媽養的……野種?

“我告訴你,只要蘇雨桐還在附中一天,我就騷擾她一天!”那個男生被揍的鼻青臉腫,卻還是狂笑着叫嚣。

“蘇雨桐皮膚又白又嫩,抱着一定很舒服……”他好像完全不怕譚池,污言穢語一大堆,言語露骨,臉上還帶着猥瑣的表情。

“下流!”丁适歡低聲罵。這種猥瑣男打死得了!

她聽的面紅耳赤,心中激憤難當,有點憐憫那個叫蘇雨桐的女生被這種變态惦記,恨不得沖過去加入暴打那個猥瑣男。

然而下一秒,譚池替她做了,他仿佛要被氣瘋了,一拳打在那人的嘴邊,薅起那人的頭發就往樹上撞!

大腿粗的樹幹被撞得窸窸窣窣的搖晃起來,可見力氣之大。

“……”

丁适歡瞬間被吓傻,她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譚池發現她這個旁觀者将她也拎過去揍一頓。

沒撞幾下後那個被打的人就從從狂笑變成了慘叫,再後來就沒聲音了。

而譚池卻一直不松手,那架勢倒像是要打死他一樣,丁适歡終于後知後覺的慌了。

譚池冷漠的看着□□,看這張讓他惡心的嘴臉,他理智還在,不會真要了他的命,卻也真真的想要将他打個半死,省的再出來禍害人。

冷不防的,一雙細白的手死死的拉住了他。

譚池有一瞬間的怔愣,他轉頭便看到了一張臉色嘴唇發白,眼裏氤氲着水汽的臉。

丁适歡鼓足了勇氣才敢拉住譚池手腕,只覺得手下的觸感像石頭一樣堅硬,心頭對他的恐懼早已經消失殆盡,她現在只怕譚池真把人打死。

“別……別打了。”丁适歡弱弱道,“再打就出人命了……”

譚池皺眉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生,她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吓,抓着他的手卻半分力都沒有松。

多管閑事。

“松開。”譚池冷冰冰的看着她,語氣沒什麽起伏。

他本也不打算再打趙康了,打死他自己還要坐牢,為了這樣的人渣不值。

卻不料丁适歡聞言猛的搖了搖頭,抓着譚池的手愈發用力:“不……你別打他了。”

她這才發現譚池的手背流血了,是剛才被那人扔的石頭砸傷的,被她一抓血又開始往外流,丁适歡連忙松了松力氣。

譚池眸色冰涼,看着丁适歡的表情已經算不上好,他感受到丁适歡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卻還是不肯松開他。

“關你什麽事?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譚池語一臉冷漠的惡意,吓唬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松開。”

丁适歡可太信了!

她快被吓哭了,看了一眼被打的人已經閉着眼睛小聲哼唧,再也沒有剛才嚣張的氣焰。

丁适歡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面,她結結巴巴的說:“打死他你會坐牢的……這一輩子就完了,為了這種人……人渣,不值得的。”

譚池愣了愣,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套論調,不自覺收斂了一下表情,卻還是沒什麽好氣:“不要多管閑事。”

“……”

丁适歡稍微做了一下心裏建設,猶猶豫豫的松開了手,一邊松開一邊緊張的看着譚池:“我……我松開,你別打我……”

譚池:“……”

被她這麽一鬧,譚池暴虐的情緒退下去不少,他無語的看着松開他之後立刻退出好幾步,正膽怯看着他的丁适歡,只覺得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慫的人??

譚池沒再管丁适歡,踢了踢趴在地上裝死的趙康:“自己爬起來滾,警告你不許再找蘇雨桐。”

他有分寸,打他的時候根本沒往要命處打,這龜兒子每次都裝死裝暈。

地上的人卻依舊無聲無息。

“我數到三,一,二……”

數到二的時候趙康突然猛的從地上蹦了起來,他兩步跑離譚池身邊,一邊往外面走一邊還大聲叫嚣:“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譚池冷笑了一聲:“我等着你來不讓我好過。”

譚池回頭想看看小慫包有沒有被吓哭時,卻發現剛才丁适歡站的地方早已空無一人。

“呵。”譚池嘴裏溢出一聲嘲弄,跑的倒快,他沒多做停留,轉身離開這片小樹林。

讓丁适歡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下午就被傳開了,通報內容是:學校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情節比較嚴重,有人直接被打到了醫院裏。

二中哪裏出過這種事,一時間學生議論紛紛,而事情的主角就是剛轉來沒多久的大佬,譚池。

學校裏衆說紛纭,放出來的消息只有譚池把人打進了醫院,現在傷者什麽情況還沒出結果。

“好可怕。”林秋秋湊到丁适歡身邊身邊小聲嘀咕,“人都進醫院了,不知道學校會怎麽處置。”

她回頭看了一眼教室最後排,譚池的座位始終空着。

林秋秋心裏有一絲絲惆悵,剛來的帥哥這就要走了,雖然帥哥不是很好相處,但是不好相處的帥哥他也是帥哥啊!

“不知道。”丁适歡輕聲應了一句,寫作業的手指不明顯的顫了一下。

林秋秋還在嘟嘟囔囔說個沒完,丁适歡卻早已神游天外。

這件事,她只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應該不會找到她頭上……吧?

丁适歡心裏惴惴不安,她又怕學校會查到她身上,又怕譚池會找她麻煩,偏偏譚池人也沒回來,學校也沒出處理結果,她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不過她也沒擔心多久,因為第二天譚池就大搖大擺的重新回到了學校。

“池哥!”俞向平坐在後排沖他招手。

譚池今天罕見的從教室前門進來,對俞向平點了點頭,情緒好像也沒怎麽受影響。

他眼神平平淡淡掃過前排幾個空着的座位,神色細微的變了變,擡步往後排自己的座位走去。

“怎麽回事啊?誰惹你了?”汪旗湊到譚池身邊低聲問。

昨天譚池沒和他們在一起,出事之後譚池就不見了,他們也聯系不上他,所以并不知道內情。

譚池随手翻來桌子最上面的歷史課本,貌似語氣平淡:“趙康。”

“卧槽?”俞向平一聽這個名字就炸了,“這孫子來二中了?!”

“嗯。”

“這他媽……”

汪旗隐晦的看了一眼俞向平,俞向平縮了縮脖子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沒事吧?”汪旗皺眉看着譚池,壓低了聲音問道。

“啪”的一聲,譚池把歷史書合上,攥着書的指尖用力到發白,語氣裏帶着狠厲:“沒事?這孫子又騷擾蘇雨桐了。”

“這……他自己找來的?”

“嗯。”譚池壓了壓心裏的燥郁,點頭道:“他故意的。”

俞向平“呸”了一聲,神色狠厲:“我看他就是找死!”

汪旗沒管他,擔心的看着譚池:“這件事鬧得挺大的,你沒事吧?”

“沒事。”

“學校那邊處理好了?”

譚池漆黑的眼眸裏沒有什麽溫度,半晌,他閉了閉眼,語氣複雜道:“譚宥謙出面處理的。”給學校捐了一筆錢,美其名曰修繕宿舍。

他的父親譚宥謙,一個出軌抛妻的男人,譚池不願乘他的蔭,卻無奈于自己年紀小沒本事。

談話間,丁适歡和林秋秋手挽手走了進來,譚池擡頭正好看到她,丁适歡似有所感一樣一進門就看向後排。

兩個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撞。

丁适歡:“……”吓死了!

她連忙轉臉,生怕和譚池扯上半點關系。

譚池嗤笑一聲,也別開了目光。

慫包。

“譚池回來了。”林秋秋偷偷摸摸的對丁适歡說。

自從昨天圍觀譚池打人之後丁适歡就怕死他了,并不想談這個人,聞言只悶悶的應了一聲:“嗯。”

林秋秋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眼神暼向後排:“你知道嗎?譚池他爸是宏圖集團董事長,那可是絕對的豪門!”

宏圖集團是總部在英國,延州是分公司,是在全國都榜上有名的集團,旗下包括房地産金融投資影視等等,涉獵範圍比較廣,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最重要的是宏圖集團是譚宥謙獨立打拼下來的天下,可以說是延州市響當當的傳奇人物。

經過這次事情,譚池是宏圖集團的大少爺這件事也傳開了。

羨慕者有,嫉妒不屑者也有,不過最多的還是多了許多做嫁入豪門夢的女生,若是說譚池的相貌吸引了一部分懷春少女,那他的家世才是真的為所有人折服。

二班一下成了香饽饽,教室外有意無意路過的,光明正大找上門來的女生絡繹不絕。

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校有校規,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的,學校要求譚池在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上做公開檢讨。

“真要公開檢讨啊?”俞向平不可置信的問譚池,“太丢臉了吧!”

譚池正在和汪旗開黑打游戲,聞言不屑道:“我又沒錯,有什麽好檢讨的?”

“這破學校事兒還挺多,錢都收了還讓你檢讨。”汪旗附和道。

譚池打游戲的手指頓了一下,沒什麽情緒的說:“老頭子的意思。”

“……”

俞向平看了一眼汪旗,二人默契的選擇閉嘴。

譚池和他父親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要一提譚池準得炸,就算是他們這些多年的鐵哥們兒也不敢輕易多說。

譚池:“譚宥謙說了,我不檢讨就把我的卡全部凍結。”

“啊?”俞向平驚訝了,“那咋辦?”

譚池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模樣:“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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