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運動會還有兩天,各班都在準備運動會事宜,也沒怎麽上課。

這也是這群學生這麽久以來,久違的放松的時間了,高三沒有運動會,算起來,這是他們高中裏的最後一次運動會了。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周遭忙忙碌碌,總有人穩如泰山的坐在座位上學習。

丁适歡就是其中一個,她現在用林秋秋的話來說,就是走火入魔了,眼中除了學習沒別的。

現在已經下午,運動會的東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其實也沒什麽好忙的了。

隔丁适歡不遠處的的桌子那裏,有一群男生湊在一起玩什麽東西,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鬧,她解題的思路屢次被打斷,最後忍無可忍的拿了兩個棉球堵在了耳朵上。

“這玩什麽呢?”俞向平剛進門就看到那群聚在一起的男生,疑惑的沖人群問了一句。

那些男生一看俞向平,還有和他一起進來的譚池汪旗,連忙把位置讓開了。

桌面上的東西瞬間暴露在三人的視線裏。

俞向平:“!!!”

蟲子啊!!!

桌子上有個玻璃碗,裏面有兩只胖乎乎的綠色肉蟲,正在容器裏爬來爬去,很活躍的樣子。

認識的人都知道,俞向平最怕這種沒有腿,靠蠕動移動的蟲子了。

他臉都綠了,顫顫巍巍的指着桌子,“你們……有病啊?!玩什麽不好玩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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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聞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比較喜歡研究小動物,就……”

俞向平:“……”這特麽是小動物?

汪旗在一旁都要笑瘋了,眼淚差點笑出來,連半天沒說話的譚池臉上都帶了明顯的笑意。

那個熱愛“小動物”的男生一看他們都笑了,瞬間覺得這幾個人也沒有那麽難以接近,感覺還挺親民的。

他膽子大了起來,熱情的介紹道:“這叫豆蟲,花上最多,特點就是肉多,個大!”

“……兄弟,算我求你,閉嘴吧。”俞向平都要吐了,他生怕這個相當沒眼色的男生再說出些更驚人的話,連忙跑開了。

汪旗大笑着跟了過去。

只剩譚池在這邊,他眼角餘光瞥到一直坐在桌前的丁适歡,她耳朵上帶了兩個棉花球,坐在那裏像是要入定升天。

這樣毫無節制的學習怎麽行?

譚池不知道想到什麽,嘴角的笑意一下擴大,迅速蔓延至整張臉,他回過頭對那男生道:“借我一條蟲子。”

丁适歡正被一道題困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頭頂突然被人輕輕拍了拍。

她條件反射的擡頭……一只又大又綠的胖蟲子正在眼前晃晃悠悠,蟲子尾巴被人粗魯的拎着,大半段身體正在她近在咫尺的位置活潑的扭來扭去,腦袋還和她來了個親密對視。

丁适歡:“……”

兩秒後,一聲凄厲的尖叫響徹整個教室……乃至整個走廊,連窗外的麻雀都被驚跑了一大片。

“啊!!!!!!!!!!!!!!”

五分鐘後。

譚池眼神冰冷的坐在丁适歡對面,他大腿翹二腿,一只手捂着一邊臉頰,表情難看的像是要吃人。

而被他盯仇人一樣盯着的丁适歡則臉頰通紅,眼淚汪汪,怯怯的看着對面的譚池。

兩人對視半晌,譚池涼涼的說:“怎麽辦?”

丁适歡怔忡回視:“什麽?”

“……”譚池氣笑了,他放下腿,整個身體前傾,猛的靠近丁适歡,他拿下捂臉的手指了指自己捂的位置,“這個,怎麽辦?”

他臉頰側邊,靠近耳朵的位置有一道有些發紅,隐隐透着一點血絲的傷口,傷口已經脫皮,周邊輕微腫脹。

在譚池腳下有一本厚厚的硬皮筆記本,洩露出剛才發生了什麽,章示着鑿鑿的證據,人證物證俱齊,丁适歡百口莫辯。

教室裏安靜如斯,沒有一個人說話,全班人都被驚呆了,任他們誰也想不到,平時柔柔弱弱的丁适歡,能幹出薅起書就往譚池腦袋上呼這麽牛逼的事!

這可是譚池啊!!打架直接把人打到醫院去的譚池啊!!這姐也太莽了吧!

蟲子已經被扔到了垃圾桶,但丁适歡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她一眼一眼的瞟着前面扔了個蟲子進去的垃圾桶,那神情活像看着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譚池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丁适歡,你想怎麽解決?”

丁适歡這才回過神來,她定了定心神,快速捋了一遍思路後決定先發制人,于是底氣不足地控訴道:“是你先吓我的。”

“所以你就拿書扔我?”譚池挑眉看她,語帶威脅的說,“膽子大啊?”

“我不是故意的!”丁适歡高聲辯解,随即又偃旗息鼓的小聲道,“那是條件反射。”

譚池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條件反射。”

他好像很好脾氣的問道:“所以你要賴賬?”

丁适歡不覺得那一點紅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錯。

“你等等。”丁适歡從自己背包裏開始翻東西。

譚池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抱臂看她。

丁适歡掏了半天,從桌洞裏掏出來一個創可貼遞給他。

“你貼一下,今天就能好。”

“……”譚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我看起來那麽好說話嗎?你要不是個女的,現在已經躺地上了,知道嗎?”

這句話終于成功的吓到了丁适歡,她拿創可貼的手頓時有些輕微顫抖,小臉也有些發白,剛才被蟲子吓得蒼白還沒下去,這會顯得更加沒有血色。

譚池:“……”這麽不經吓。

逃跑的俞向平早就回來了,他在旁邊看丁适歡臉色都變了,有些着急,他怕譚池真的對丁适歡動手。

剛想上前去勸一下,就被旁邊的汪旗拽住了。

汪旗悄聲道:“別多管閑事,沒事的。”

俞向平急道:“什麽沒事!丁适歡都快吓哭了!”

“你別去就對了,去了才是拱火。”汪旗松開他的胳膊,一臉高深莫測,“不信你就去。”

俞向平知道汪旗在某方面比他聰明,下意識相信了他。

但還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我去會拱火?”

聽到這個汪旗一頓,突然回過頭來看他,細細地打量起俞向平的臉。

俞向平被他看的一愣:“艹,你這什麽眼神?”怎麽看起來跟看流浪狗似的!

“傻子,自己猜去吧!”

到最後,任誰也沒想到,譚池擺出那麽大架勢,一副絕不善了的姿态,最後竟然只是要了丁适歡一個承諾。

承諾要求,不違法犯罪,不超出能力範圍,總的來說還是挺人性化的。當然外人看來挺人性化的,對于丁适歡來說,這跟賣身沒啥區別。

這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其實不是譚池的風格。

他要麽就不計較,要計較就往狠裏計較,像這種事,放在平時他多多少少也要教訓一下丁适歡的,至少要不吓哭不算完。

但他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掀過去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麽個走向。

只有譚池知道,丁适歡吓得快哭出來的時候,那表情可憐的像一只小流浪狗,他一下子就不想再為難她了,甚至有點可憐她,還很想哄哄她。

譚池有一瞬間的迷茫,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只好作罷。

算了,只是一個大膽包天的小姑娘而已。

這件事之後,丁适歡多了一個響當當的稱號,莽姐。

林秋秋告訴她多了個外號的時候,她整個人笑的差點出溜到課桌底下去。

丁适歡:“……”她很慚愧。

想來想去好像确實也沒得反駁,譚池臉上的傷整整一天都沒消下去,丁适歡一看到他就莫名心虛,覺得自己确實下手的确有點狠了。

下午涼快一些的時候,丁适歡拽着林秋秋去了操場。

“我說,你真要跑啊?”林秋秋拿了個小圓扇呼扇呼扇的,一臉不信任的看着丁适歡。

丁适歡一臉堅定的點頭,堅決道:“我想先看看能不能跑下來,不求拿名次,至少要跑下來吧。”

林秋秋象征性的鼓了鼓掌:“好,有志氣,那你去跑吧,我在這給你加油!”

“……”丁适歡猶猶豫豫的,嗫嚅道,“秋秋,你陪我跑吧。”

林秋秋:“……”

她連擺手帶搖頭,“我不行,我哪是跑5千米的料,我頂天跑5百米!”

丁适歡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操場,有點羞澀的說:“我一個人,不好意思。”

林秋秋給她扇了扇風,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多勵志。”

“正好繼莽姐之後再多加一個勵志姐的稱號!”

“……”

主要是天氣熱,雖說是下午陽光沒有中午那麽烈了,但就算是餘熱也能把人熱的夠嗆,這時候在操場跑5千米,搞不好被人當傻子看。

丁适歡才領了個莽姐頭銜,實在不想再帶個傻姐的帽子。

但是她平時體育課是能躲就躲,節省得時間都用來學習了,根本就是個體育廢,不跑一遍試試,搞不好真的跑不下來。

算了。

“那我去了。”丁适歡說完就提步往跑道上走,橡膠的地方踩起來軟軟的,并不累腳。

“嗯嗯嗯,去吧!”林秋秋找了個陰涼處坐着,看着丁适歡開始慢吞吞的跑起來。

5千米需要繞着操場跑10圈,前兩圈跑下來的時候丁适歡的喉間已經感覺到微微有些腥甜,腿也有些發軟,但是還可以忍受。

第5圈開始的時候,她雙腿已經開始打顫,喉間生疼,丁适歡甚至覺得眼前有些眼花缭亂的,臉頰也開始透出潮紅。

可能連老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太陽被一片雲彩遮住,一陣帶着涼意的風吹了過來,丁适歡頭腦稍微清醒了些。

高二所在的教學樓離的操場不遠,從樓上看,操場的光景一覽無餘。

“池哥,看什麽呢?”

譚池正神色專注的盯着操場看,俞向平走了過來,奇怪的也看過去。

“……丁适歡?”俞向平表情變了一下,疑惑道,“這幹嘛呢?”

譚池收回目光,無所謂的說:“跑步。”

“……啊?”

“這麽熱的天去跑步不熱啊?”

譚池沒理他,俞向平一個人站在窗邊看了會兒後,難以理解的走開了。

第六圈跑到一半,丁适歡一下蹲在了地上。

跑不動了,實在跑不動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起來都成問題,擡頭看了看偌大的操場,丁适歡對明天的運動會有些不抱希望。

林秋秋抱着扇子在樹下的看臺上睡的正酣,手邊放了兩瓶礦泉水。

丁适歡提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一臉生無可戀的喝水。

“唔……跑完了?”林秋秋聽到聲音醒了過來,整個人迷迷瞪瞪的。

“嗯。”

林秋秋擡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得運動手表,“時間還可以啊,有希望!”

丁适歡無語看天,忍了半晌才一臉認真的道,“秋秋,你說我現在退賽還來得及嗎?”

林秋秋:“……”

跑不跑的下來姑且不說,主要是太累了,丁适歡除了在學習上對自己嚴苛以待,其他方面對自己都很好。

然而退賽肯定是來不及了,人已經報了上去,況且這5000米的名額也沒人願意接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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