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毒
中毒
“大少爺回來了。”秦懸的心腹貼着他的耳朵說，“小少爺和三小姐也回來了。”
秦懷素放下手裏的糕點，給秦懸倒了杯茶。
“爸，今天我們都回來了，您就別再……”
茶杯被秦懸一把拍開，滾燙的水全灑到了她手上。
“一個兩個的全回來給我添堵！”他看了眼秦懷素，“尤其是你，除了添堵還是添堵，跟你那個媽一樣，一天……”
秦懷素哭着收拾着地上的玻璃渣，然後又給另外三個人泡了茶。
茶剛泡好，秦樓音就進了門，随後秦願和秦觀雨也進了門。
“姐。”秦願看着她燙紅的手，一臉心疼。
下面的人給四人準備了椅子，除了秦觀雨，其他三人都站着。
他坐在秦懸對面，臉上沒有一絲怒氣，但他脖子上的青筋早就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和秦願都在忍着。
“哥，喝口茶吧。”秦懷素說。
秦觀雨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大當家。”秦觀雨的聲音微微顫抖，“我們，回來了。”他故意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
“回來好啊，老三要訂婚了，你們都知道了吧。”他抽了口煙，看着他們四人。
“我打聽過了，申家不錯，只要樓音喜歡，我不反對。”
“樓音可是對他們家那個兒子青眼相加啊。”他笑着說。
“但是萬靖那個黑市得是她的嫁妝。”
聽到這句話秦懸就翻臉了。
“我給的還不夠多嗎，五個多億的嫁妝，還要個黑市？”他拍案而起，“既然嫁出去了，那家裏的事就不要再管了啊，安安靜靜的，相夫教子不好嗎？”
秦觀雨站起身，一把揪住秦懸的衣領往前一拉。秦懸幾乎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文件散了一地。旁邊的人舉起了槍。
秦觀雨根本不怕。
“你們敢開槍嗎？”他看着那群人，眼裏十分平靜。
他們全都往後退了一步。
“廢物！白養你們……”
話還沒說完，秦懸就拿起桌上的筆，紮進了秦觀雨的脖子裏。那支筆紮進去的不深，沒有紮到動脈。
“哥。”三人齊聲叫到。
“別動。我沒事兒。”他拔出筆，捂着脖子說。
這一刻他的積攢了十五年的怨氣終于爆發了。
他把秦懸摁到了地上，掐住他的脖子，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旁邊的人開槍，但射出去的子彈都被秦觀雨的異能控制，一靠近他周身就被粉碎。
秦懸死死摁住他脖子上的傷口，把原本已經快愈合的傷口重新撕裂開來。
秦觀雨紅了眼。他沒有管脖子上的傷口。他一下比一下用力。秦懸現在一臉血。
“黑市給不給樓音！”他咬牙切齒的說，“給不給……給不給！”
打累了，他就踢，直到秦懸松口。
“給！給！給！我給！”
秦觀雨聽了這話，吸了一口氣。他本想轉頭坐下，誰料秦懸又撲上來，想再給他一下。秦觀雨這次察覺到了。他掏出槍，一槍打在他的胳膊上。
他點着根煙，坐在椅子上，仰起頭，吐出一口濃煙。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殺我。三年前我離開秦氏就是不想跟你勾心鬥角，你卻想把我趕盡殺絕。”
“任何對自己……”
“不利的人都要殺了。你是想說這句吧？”他問，“你原本可以茍着條命，但是偏偏你要争權。秦明岚是我幫你殺的，秦明崗是我殺的，秦禮、秦朗、秦池玉光他們都是我給你殺的！我幫你争權，可你給我們活路了嗎？我媽是怎麽沒的，觀瑤又是怎麽沒的，你心知肚明，你敢說你這麽多年你問心無愧？”他嗓子啞了，“你在外面搞七搞八的時候你想過我媽沒有，你想過尹靜茹嗎。整個古族跟你最配的，是辛溫仲平，兩個人都管不住下半身，絕配啊。”
秦懸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他抹掉嘴角的血，從下人手裏接過槍，坐回椅子上。
“可我對她們不好嗎，別拿我和那個敢種不敢認的相提并論。”
這句話反駁不了，這句話真反駁不了。辛溫仲平就是敢種不敢認。
“我不争權，你們怎麽活啊。”他長嘆一口氣。
其實他走到今天并不只靠秦觀雨，他自己身上也是有點狠勁兒的。
“哥。我其實聽喜歡申尋的。爸，但是黑市必須給我。”
“給，給。我給還不行嗎？你們幾個一回來就……打我。”他還有些委屈。
“跟你好好說你也不聽啊。”他指着自己的脖子，“你幹的好事兒。”
“那我呢？”他指着自己的臉，“我的臉，你給我打成這樣，我怎麽見人。有兒子打老子的嗎。”
“我再給你幾下你信不信。”他站起身，向秦懸走去。
“我都同意了你還想要什麽。”他往後撤了幾步。
“以後我真的求求你了，你別派人來殺我了行嗎，我真的累了。”他雙手合十，懇求到，“你知道每天淩晨下班，還要殺人的累嗎 ，我都快猝死了。”
“你換個工作呗。”
“換個什麽，怎麽我去搞化驗對吧，我要搞出來個什麽東西我第一個藥死你。”
秦懸沉默。
全場人都沉默了。
“你走了我還是繼續找人殺你吧。”
“不用了，謝謝。”他站起身，又把秦懸提溜了起來打了一頓。
“別打了，哥。他再不行也是咱爸啊。”秦懷素哭着過來拉開了秦觀雨，“爸你快服個軟吧，大哥真的會把你打死的。”
“停停停！不派了，不派了！”他說。
秦觀雨停了手。
“三月份我一整個月都呆在這兒，我要看着她結婚，她的彩禮單子我也要看，你別想耍滑頭。”他惡狠狠的看着秦懸。
秦觀雨一行人離開了秦氏。
“回來了？這麽快。”段離尊正在飛機外面等着他。
秦觀雨沒回答他的話，只是低頭登機。秦願感到奇怪，以往他們的話再無聊他也會回應。可剛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機艙門一關，原本站着的秦觀雨直接倒了下去，嘴裏鮮血噴湧而出。他劇烈的咳嗽着，眼睛裏不斷往外流出粉紅色的血水。
“哥！”秦樓音撲上來，用異能尋找着他的病源，“異能使用過多了。你們誰異能能和他産生共鳴啊。”
段離尊驅動異能，嘗試着幫他緩解痛苦。
秦觀雨抓住他的胳膊。
“有人在……看着……我們，快走，去萬靖。”
“飛機趕快起飛，飛萬靖！”他喊到，“你知道誰跟你的異能能産生共鳴嗎？”
“辛溫……九。”話音剛落，他就暈了過去。
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來這一次是真的瞞不住了。其實也可以，就看秦願和段離尊這兩張嘴怎麽編了。
“他沒事吧？！”辛溫九從珅口趕了過來。
“異能使用過多了。”秦願解釋到。
“幹你們這一行還需要這個？”他疑惑不解。
“其實夜丨總丨會只是個名頭，在這裏面藏着一些人，他們異能很強，是幫我們段氏監察用的。他就是裏面比較厲害的。”段離尊在一旁幫忙圓場，“辛溫，咱們兩家交往還是很深的，我不騙你。”
“你先救人？”秦願問到。
“如果我救的是一個壞人，那我相當于在助纣為虐。”
“他是我朋友，我們認識很久了。他要是個壞人，他醒了我立馬把他殺了，絕不留情。”段離尊着急了，再不救人，他就真完蛋了。
“好。”辛溫九還是半信半疑。
他把手放到了秦辛雨的胸膛上，把異能一點一點的傳遞給他。
秦觀雨臉色慘白，他睜着眼，雙目無神，就連瞳色都淺了些。呼吸面罩下，他的嘴動了幾下，但發出的聲音十分細小，就連離他最近的秦溫九都沒聽清。
“秦……願！”秦觀雨的聲音終于被人聽到了。
“我在，我在。”秦願撲了過去。
“懷素想……把我們全殺了。”他聲音很小。
段離尊把辛溫九叫到了門外。
“什麽？”秦願不敢信他說的話。
秦觀雨繼續往下說。
“異能……使用過度我會直接暈，更本撐不住。WneiPgat服用後會出現……異能使用過度的假象，但是它會讓人吐血。”
秦願瞪大了眼睛。
“茶是給秦懸的！”他直接翻身下了床，身上的儀器滴滴作響。
聽到裏面的動靜辛溫九直接沖了進來。
秦願直接呆在了那裏，秦樓音和辛溫九把他扶上了床。
“不要去質問她，直接殺了她。”
他把槍遞給了秦願。可秦懷素是他的親姐姐，他怎麽下手，他怎麽下得了手。
“你下不了手，我不賴你。”
秦觀雨直起身，想把槍拿回來，但秦願死死抓着不放。
“給她留一條命。也給我留條退路。”
第二天秦觀雨身體裏的毒素排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是很虛弱，畢竟WneiPgat毒性很強，他沒死已經是奇跡。
“這個東西制作原理簡單，但原料很難找。她看似什麽都不争，實則野心比誰都大。我殺人，她都站旁邊，耳濡目染，我的手段，她多多少少能學到點。可下毒，我不會幹。”秦觀雨喝着水，對着秦樓音說，“今天你訂婚，趕緊去飯店準備吧，別叫人落下口舌。”
“敢說我？”
“你以為你帶着巨額嫁妝進人家家門就能不被說，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有多碎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遇到這種情況你怎麽辦？”他繼續問。
“撤資！”秦樓音笑着說。
秦觀雨笑了，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來。
“別笑了，別笑了。”秦樓音說。
談笑間，辛溫九提着早飯進了門。
“趁熱吃。”他說完就往門外走。
“我也該走了，辛溫先生，麻煩您幫忙看一下我哥吧，我怕他待會兒抽煙。”
辛溫九停下腳步，坐到了病床旁。
秦樓音一走，他就開始盤問起秦觀雨來。
“你到底是誰，你家裏到底什麽情況，你說有人給你下毒，讓秦願去殺他，還有我國明令禁止販賣槍丨支，這些東西你居然随身帶在身上，你說你是西城人……”
話未說完，秦辛雨就捂住了他的嘴。
“你越界了，辛溫先生。”他說，“我們只是朋友關系，你問的問題都太過私密，我現在還不想和你說，你要是再逼問，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總得知道我的朋友是個什麽人吧。”
“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秦觀雨死了，他早就死了。我是秦懸的私生子，我不想認他。還有就是，我殺過人，結果被報複了，所以我現在在這兒。他們家沒一個人想讓我活。這就是真相，你滿意了嗎？”他語氣很平靜，他沒有力氣把這些話吼出來。
辛溫九一臉震驚，滿臉疑惑。他不信秦辛雨的真實身份是這樣的。
“我就是這麽不堪，你要是覺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那你就趁早去北莽，永遠不要來見我。”
辛溫九出了病房門。他看着門外的段離尊，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是秦氏的人？他是秦懸的私生子？”他問到，“說話，你說話啊。”
“是，他是……秦懸的私生子。”
“秦觀雨死了？”
“死了。”
“我不信，他可是個人才，憑什麽他死？為什麽不是秦懸，為什麽？”
“你冷靜點兒。”段離尊推開他，“觀雨的死是個意外。他去新英的時候，墜機了。”
辛溫九覺得身上涼飕飕的。
“告訴秦辛雨，我到了北莽，給他發消息。”
當晚，辛溫九就飛了北莽。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自己。
他點着根煙，坐在機場外面的臺階上。吹着冷風想了好久。
“你這樣吹是要感冒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辭侃。”他擡起頭。
“我們小少爺這麽傷心呢。”
辛溫九拿出手機，想給秦辛雨發信息。
“我才不給他發消息呢！”
“快發吧，追對象還要臉，無論他怎樣，他本性不壞。你追到就是賺到。”
——我到北莽了。
——嗯，那我睡了。
“你看看，人一直等着你呢，你個榆木腦袋，你使勁追就行！什麽都別管了。”他拍着辛溫九的肩膀。
“那我可就信你了。”
“我騙我爹我也不能騙你啊！” 他笑着說 ，“行了，先去我家，有什麽事兒我們明天再說。哦對了，這邊兒好玩兒的可多了，我明天帶你去玩兒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