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媽媽的第四天
找媽媽的第四天
小紅被圈在一個冰冷的懷抱裏，她感覺自己的臉被碰了碰，于是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我居然沒死诶。”
神像聞言笑了笑，接着輕輕把她放下來。
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小紅有些好奇地看着腳邊水面上完好無損的自己，她想了想：“你是要把我洗幹淨然後再吃掉嗎？”
神像搖搖頭，随後一道清澈明朗的聲音響起：“你想活下來嗎？”
小紅眼睛瞬間亮起，拼命點頭道：“我想我想。”
神像又問：“如果不是在原來的世界，也想嗎？”
小紅幾乎沒有猶豫地繼續回答：“嗯！”
夏姨他們好好的生活在舊世界，那自己就不要去他們面前礙眼了。
神像伸出手點了點小紅的額頭。
“既如此，那就帶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吧。”
小紅被許多白色的光點包圍後消失了。
神像上裂開一道道細小的縫隙，接着無數石塊掉落，露出一個穿着長袍，裸露的皮膚上紋有金色神秘圖騰的銀發神明。
祂盤坐在地上，撐着下巴，手指在膝蓋上點了幾下。
“居然是，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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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那個小朋友長得好好看。”
原本無聊至極，甚至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次漫展的女生看到轉角出來的小孩有些激動地扯着旁邊正喝着奶茶的朋友。
朋友推推鼻梁上的鏡片，眯了眯眼睛：“但是她cos的是誰啊？有哪個人物是要穿金色裙子嗎？”
“哎呀，管那麽多幹嘛。”女生掏出包裏的棒棒糖直直走了過去。
她彎着腰，溫柔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呀？要吃棒棒糖嗎？”
只見小女孩頓了頓，因為緊張一直揪着小包包的手慢慢松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叫十二，是在5月12出生的哦。”
女生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她把棒棒糖迅速塞到十二手裏。
“那十二可以和姐姐合個影嗎？”
她沒問十二的爸爸媽媽在哪，一般情況下為了不打擾小孩交朋友都是在不遠處看着的。
十二的鼻尖充斥着糖果的香味，她想着自己也沒東西回禮，于是點頭答應了。
女生還沒拿出手機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她下意識抱住旁邊的十二。
尖叫聲此起彼伏，人群開始混亂起來。
“對面在拍電影，不要驚慌！”拿着大喇叭，染着黃頭發的年輕男子大聲喊着。
十二反而是裏面最冷靜的一個，她透過窗外看着對面大樓因為爆炸被削平的頂層，疑惑地想：“難道這個世界也有無限游戲嗎？”
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聽見了十二的喃喃自語，笑着說：“你要玩游戲嗎？我手機上有很多。”
還沒等十二回答，朋友快步走過來輕輕拽了拽女生的馬尾：“快走。”
因為這次意外，漫展被叫停，十二牽着女生的手在人群中艱難地行走。
“十二你別害怕，等出去了我帶你找爸爸媽媽。”女生安慰着，又小聲嘟囔，“對面也是，拍電影搞出這麽大動靜。”
十二聽見許多人這樣抱怨着，她看着天空中被打散的鬼怪和旁邊樓層上玩躲貓貓的大叔疑惑地想，這就是拍電影嗎？
忽然，她看見樓下拐角處一個正吃着零食的背影，眼睛驀地瞪大。
“十二十二，你往哪兒跑啊？”女生感覺手上一松，急忙大喊。
女孩清脆的聲音中難掩喜悅：“我找到媽媽啦！”
因為人小，十二見縫插針地從各個空隙來到一樓，拐角處卻空無一人，只留下一些零食殘渣。
“媽媽，你怎麽不等等我呢？”
眼淚從十二臉上劃過，她孤零零站在原處，身旁人來人往，世界廣袤無垠，卻沒有她的歸處。
一片綠葉輕輕擦拭着她的眼淚，十二驚喜地看着手腕上細小的根莖：“你是玫瑰嗎？”
光禿禿的根莖上開出一朵小花，散發着清香，它彎了彎腰，像是在點頭。
十二用手擋在它的側面，找了個少有人去的巷子跑了進去。
她坐在一個破舊的秋千上，聽着腦中玫瑰的講述，忍不住開口：“就為了和我在一起，你們費了這麽多精力，好不劃算呀。”
玫瑰絮絮叨叨的話立馬停止，它從手腕跳下變成簡筆畫小人氣鼓鼓地叉着腰：“和十二在一起就是最值得的事，而且，十二絕對不能再做那種危險的事了，他們都是壞人，不能相信他們。”
說完後，它嚴肅地在胸口比了個X。
“我知道啦，我一定聽玫瑰的話。”十二把玫瑰抱起來，有些遺憾地說，“要是兔子在這裏就好了。”
希望兔子沒有她也能好好的讀書。
“對啦玫瑰，你看見之前在拐角站着的人嗎？”十二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它。
玫瑰點點頭，看着她滿眼寫着快問我快問我，于是問：“她是誰啊？”
“媽媽。”十二驕傲地仰着頭，“從她的背影我可以确定，她就是我的媽媽。”
十二說是那就一定是了，玫瑰認真記下。
“媽媽是短頭發，穿着白色的短袖和灰色的褲子，瘦瘦的，但好高哦，我猜媽媽一定長得很漂亮，所以十二才是一個漂亮小孩兒……”
玫瑰在旁邊聽着，時不時點頭附和。
媽媽漂亮→十二漂亮→十二種的玫瑰漂亮。
就在一人一花開心地暢想時，天空慢慢飄落點點雨滴，砸在地上變成小小的水花。
十二護着懷裏的玫瑰找了一處屋檐蹲下，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臉上，原本精致的裙子上也有了一些髒污的痕跡，剛哭過的眼睛還紅紅的，看起來像無家可歸的小花貓。
這是莫莉對十二的第一印象，于是她順從心意一步步走上前，然後伸出手，彎腰道：“我是星星孤兒院的院長莫莉，想和我回家嗎？”
十二知道孤兒院的意思，她搖搖頭：“我不是孤兒，我會找到媽媽的。”
莫莉收起傘和她一起蹲在屋檐下，她的眼裏沒有同情，沒有可憐，只有無盡的包容和愛：“在找到媽媽之前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媽媽會難過的。”
十二的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她捂住肚子，認真地思考起來，最後她拿出小包裏還沒開封的棒棒糖遞給她：“我現在只有這一個棒棒糖，等我長大了會買更多的棒棒糖還你的。”
莫莉笑着接過，她牽起女孩柔軟的手，撐開傘往外走。
“你叫茉莉，那你一定和茉莉花認識喽。”
“是草字頭，莫名其妙的莫，但莉的茉莉花的莉。”
“噢，那茉莉花喜歡撒嬌嗎？玫瑰有時候會，還有點笨笨的，不過很可愛哦。”
“嗯……茉莉花很安靜，它一般不會說話。”
雨漸漸大了。
沒過多久，兩人走到目的地，十二看着大門上纏繞的小花，透過圍欄可以看見裏面五顏六色的滑滑梯和小木馬之類的玩具，上面還有幾個和她一樣大的小孩。
她臉頰邊的酒窩浮現，高興地說：“我喜歡這裏。”
莫莉松了口氣，帶着她推開門：“那麽這裏就暫時是你的家了。”
幾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好奇地湊過來：“院長媽媽，這是新來的小朋友嗎？”
莫莉溫柔地回答：“是的，你們要好好相處。”
十二伸出手，看着面前比自己矮的小豆丁，眼睛彎成月牙：“我叫十二。”
等他們叽叽喳喳的自我介紹完，莫莉帶着十二去換衣服，看着面前女孩不複之前的狼狽，衣服也合身，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莫莉檢查着換下的裙子：“這個衣服洗洗還能穿。”
十二沉默一瞬，平靜地開口道：“扔了吧，我不要了。”
看着十二離開的背影，莫莉隐約明白了什麽，她嘆了口氣，還是打算洗了之後收好。
聽着窗外的歡聲笑語，她來到桌前，鋼筆在日記本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20xx年5月13日，雨
我由衷的希望孩子們都能找到自己溫暖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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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一頭水，提着一袋零食的人漫步在雨中，來到一家禁閉着門的小賣部前。
“快開門，你們店長回來了。”
不多時，一個挂着黑眼圈，頭發淩亂，穿着睡衣的女生打開門：“我說你就不能自己開門嗎？”
走進後才發現這個外表普通的小賣部內裏卻完全不一樣，三層小樓，裝修簡約大氣，像小別墅一般。
“昨晚上又打游戲了吧，不是我說你，人菜瘾又大。”女人放下零食，往房間走去，“那幾個木棍有什麽好玩的。”
女生一頭栽倒沙發裏，聽見她的話又立馬支楞起來：“我皓月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了，我一定要把火柴人玩通關！”
見沒人回應，她瞬間覺得自己被嘲笑了，立馬沖着樓上大喊：“曜日你聽見沒有！”
“滾。”
皓月滿意了，于是又扒着門口喊：“陳笙你聽見沒有，連曜日都贊同我了。”
“滾去睡覺。”
得到回答後，她心滿意足地倒回沙發上睡着了。
陳笙從浴室出來坐在床上，她盯着桌上咔噠咔噠走動的鬧鐘回望了自己普通的前半生。
她确定以及肯定，沒談過戀愛，母胎單身至今的自己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曜日，更別提生孩子了。
那她今天感覺到的血脈氣息是怎麽回事？
陳笙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逐漸陷入睡夢。
應該是錯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