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鬧

大鬧

“媽媽,媽媽,這個房子真好。”妞妞奶呼呼地聲音把嚴慧芳的思緒拉回來。

“怎麽好了?”嚴慧芳蹲下身,把妞妞和石頭抱坐在靠窗戶的床上,看着小家夥們亮晶晶的眼睛,笑問。

“媽媽,牆白白,窗亮亮,比舅舅家還好。”妞妞一邊用小手指,一邊笑眯眯的說。

石頭跟着點頭,“媽媽,廁所也幹淨。”

“妞妞和石頭真是聰明又勇敢的小朋友,是我和爸爸最好的小幫手。”嚴慧芳說着把床上的被子打開,“現在是你們的午睡時間,好好的睡一覺,媽媽陪着你們。”

“媽媽換衣服,和我們一起睡睡。”妞妞看着自己的幹淨衣服,再看媽媽髒髒的褲腿和鞋子,糯糯的說。

“你們先睡,等爸爸回來,媽媽有事要出去一趟。”

“那好吧!”妞妞挨着哥哥,乖乖閉上眼睛,嚴慧芳手輕輕拍着兩個人的被子。

等兩兄妹都睡着了,嚴慧芳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們的胖乎乎的恬靜的睡臉,心裏盤算着怎麽對付焦大紅一家。

趙應安提着兩桶熱水回來,和嚴慧芳交換個眼神,事成了,端着盆去水房洗他們一路過來穿過的髒衣服。

嚴慧芳鎖上門,也跟着來水房,先把孩子們的衣服挑出來先洗。

“我去焦大紅家今晚可能回不來,你看孩子睡覺,也別光給孩子們吃好的,委屈自己,你和孩子三餐都在食堂吃飯。”

“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趙應安有些擔心,那焦大紅敢冒名頂替,壞事做絕,想想都不好對付。

“不了,別讓孩子看到媽媽猙獰的樣子。他們太小了,要是五六歲,我肯定會帶你們一起過去讨公道。”嚴慧芳知道丈夫心疼她,她也怕他見到她不一樣的一面被吓住。

洗好衣服,安撫好丈夫,養精蓄銳美美睡了一覺嚴慧芳趁孩子還沒醒,趕下班時間,提着騰木箱往附近的第二服裝廠家屬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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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第二服裝廠家屬院,一個刻薄面相的高瘦中年婦女提着空空的菜籃子回來,又聽到幾個退休的老鄰居在說她壞話。

“聽說那位的表哥要倒臺了。”

“慧芳下鄉五年了,生死不明,焦大紅真是歹毒!”

“平時裝的人五人六的,絕口不提慧芳,還想讓大女兒住靜安區的洋房!”

“聽說,嚴高峰跟廠裏寫了申請,說白芷過世五年,他作為丈夫要接收她的遺産,妻子去世沒半個月就娶新人,這話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夫妻倆沒臉沒皮,這是給他五歲的小兒子争家産呢。”

幾個人一輩子的老鄰居,都知道王大姐這話什麽意思,看嚴高峰的小兒子越長越不像夫妻兩人,都懷疑小孩子不是嚴高峰的娃。

“嗨呀,大姐們說什麽呢?我也聽聽。”焦大紅忍無可忍,咳嗽一聲,搭了話。

“大紅,下班了,看來今兒食堂的菜都用完了,你沒撿點剩菜葉子?我說,你們有那一套大別墅為啥非要擠在一室一廳的家屬樓,這房子還是廠裏分給白芷的,你們夫妻住着能安心?”

王忠紅退休之前是第二服裝廠的工會主席,也是第一批建起服裝廠的骨幹,為人耿直,消息靈通。

“王大姐,你別笑話我,那別墅是白大姐的遺物,有喬梁和慧慧在呢!”焦大紅氣的臉紅脖子粗卻不敢得罪她,這個賤婦,前兩年畏畏縮縮碰到她就躲,現在知道表哥要下臺,一天比一天說話難聽。

“大紅,你這話說的沒錯。白芷的房子你和嚴高峰就別打主意了。”

“王姨,你們和我繼母說什麽房子,說的是靜安區的洋房嗎?”嚴慧芳提着箱子大門進來,笑着說。

王忠紅一下站起來,看她紛亂的頭發,灰撲撲髒兮兮的衣裳,笑容燦爛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激動道:“是慧芳,你是白芷的女兒慧芳吧,這孩子,你咋回來了?”

“王姨,我是嚴慧芳,我從鄉下回來探親。”嚴慧芳任她們幾個打量,笑着說:“五年不見,謝謝王姨還記着我媽媽,記着我!”

嚴慧芳喜極而泣,王忠紅幾個跟着難過,白芷在的時候,把兩個孩子打扮的洋娃娃一樣,她們何曾見過慧芳這落魄模樣。

嚴慧芳越慘,她們就越心疼她,喬梁還好,上了中專有工作。

要不是嚴高峰和焦大紅再婚,慧芳明明不用下鄉的!

王忠紅幾人,幹脆把嚴慧芳送到嚴高峰家,焦大紅不願意開門,被她們七嘴八舌罵了一頓,面色土灰強忍着怒氣把門打開,等嚴慧芳進門,砰一聲關了門。

沒禮貌,王忠紅幾個擔心焦大紅對孩子動手,可也不好再說什麽,搖搖頭,走了。

“你說這個焦大紅,不知道怎麽為難孩子呢!”

“再看看,這家屬院還輪不到她當家。”

“你說慧芳這孩子,這麽久沒音信,現在回來是遇到什麽難處了嗎?”

王忠紅憂心忡忡回家,不知道家屬院裏嚴高峰親女下鄉的知青嚴慧芳,突然回家的消息已經傳開。

嚴慧芳看着記憶中高高壯壯一巴掌就能把她扇翻在地的繼母老了,花白的頭發,高顴骨,吊梢眉,總是刻薄的眼睛,黑漆漆的充滿了和五年前相同的惡意。

“你回來了!”

“焦姨,這五年來你很得意吧,生下奸生子,把嚴高峰玩弄于股掌之間疏遠親子,還把他親生女兒弄下鄉,要是死在鄉下就更好了!”

嚴慧芳說着放下手裏的騰木箱,拿起地上的靠背椅,對着客廳的電視機猛砸了過去。

焦大紅怒火中燒,大罵道:“你個小婊子,賤人——你怎麽敢!”

“你給我滾出去!”

“焦姨,不要趕我走,你不要趕我走!”嚴慧芳一邊可憐兮兮求饒大哭,手下再次朝着砸玻璃櫃,餐桌,茶幾,客廳所有的物件一個都放不過,砸爛它。

“賤人,我跟你拼了!”焦大紅大罵着沖上來打人,嚴慧芳躲進廚房,堵着門,一件件的往客廳扔鍋碗瓢盆,劈裏啪啦的響聲引來了附近的住戶。

“焦姨,不要趕我走——別生氣,有什麽事等我爸爸回來再說,你不要打我,啊啊啊啊啊,疼啊——”

“開門,焦大紅你幹什麽!”李秋平急匆匆趕來,聽着孩子一聲聲的慘叫,着急的拍門。

“啊——姨,你要用碗把我砸死嗎?”接着就是碗砸在地上四散的聲音。

“小賤人,小賤人,我今天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叫焦大紅,老娘就跟你姓!”焦大紅見自己的家當毀于一旦,重重的向嚴慧芳撲了過來。

“焦姨,你不要打我——疼疼疼,啊,疼死我了~”

“小賤人,和你那個娘一樣,說謊張口就來……看我打死你,打不死你!”

門開了。

嚴高峰和衆人看到的就是焦大紅騎在嚴慧芳身上揮巴掌,嚴慧芳頭發散開臉腫的和饅頭一樣。

“爸,救我,快救救我!”嚴慧芳看到嚴高峰像是看到救星,扯着嗓子大喊道:“爸,我是嚴慧芳,是你的女兒啊!”

“爸爸,你不記得我了?!”

“焦大紅,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人倫,你一個繼母,孩子再有不對,你也要等老嚴回來!”李秋平幾個婦女憤怒的一把摁住焦大紅,扶起地上被她壓着的嚴慧芳。

“高峰,這個小賤人,一進屋我還沒說話她就舉着凳子亂砸,你看,你看看這個家被她砸成什麽樣了!”焦大紅看嚴高峰走過來,抱住他的腿,仿佛看到了主心骨汪聲大哭。

“嚴高峰,誰是小賤人,孩子是賤人,你這個做老子的是什麽,賤種!”李秋平護着嚴慧芳,朝着嚴高峰大罵道:“我白芷姐屍骨未寒你就再娶,明明當初該下鄉的是焦大紅家的李興豔,你們從中作祟,謊報我們慧芳的名字,樁樁件件壞事,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

“高峰,真的是小——慧芳,是慧芳砸了我們家。”焦大紅在嚴高峰的仇視下,終于換了稱呼。

“爸爸,焦姨不讓我回家,讓我滾,我不願意走,她拿着凳子逼我走,我躲哪裏,她就砸哪裏,你看,我的手都被碗割傷了!”

嗯,她不小心廚房取鍋的時候被鍋割了個口子。

嚴高峰看眼女兒腫的饅頭高的臉,嘆氣,說:“慧芳,既然回來了,就先在家裏住下,大家都散了吧。”

李秋平還要說什麽被丈夫強硬的拉走了,左鄰右舍看着嚴家被砸一空的家,心裏強忍着笑。

真他娘的活該!

焦大紅嘴厲害,總算遇到個更厲害的!

嚴高峰關上門,看着一地狼狽,也不問誰對誰錯,撿起地上三個飯盒說:“我去食堂打飯,大紅,你去幼兒園把喬棟先送去他姥姥家!”

“高峰,你信我,真是這個小賤人把我們家禍害成這樣了!”焦大紅哭的梨花帶雨,往嚴高峰懷裏依偎。

嚴高峰對上一雙和前妻一模一樣帶着諷刺的眼睛,朝焦大紅厲聲喝道:“別一口一個賤人,慧芳是我女兒,是我的親生,你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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