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爸爸“談心”
和爸爸“談心”
嚴高峰特意打了一份醬燒鴨,一份紅燒肉,又打了一份素炒青菜,三份米飯,五個大白饅頭回來。
“慧芳,慧芳?”
黃萬春從門裏探出個頭來,說:“高峰叔,慧芳廠長家屬院去,可能是去找黃廠長要工作了。”
嚴高峰三做兩步進屋放下飯盒,出門小跑着往廠長幹部家屬院跑。
“老嚴,你生了個好女兒。”聽完萬家發生的事,一看到嚴高峰,杜青萍就調侃的說,“慧慧比她媽媽白芷能幹!”
“老大姐,發生了什麽,慧慧現在哪裏?”嚴高峰眼皮一跳,直覺不好。
“慧慧不是回去了嗎?她,剛剛直接上萬家要她媽媽的工作,我說,你也是糊塗,被後妻哄幾句親閨女的工作就給了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女,你還想讓喬梁給你養老,怕等不到吧——該怎麽做,你好好想想吧你!”
嚴高峰一聽人回去了,趕腳往家裏走,一進屋聞到一股飯香,就見嚴慧芳把倒的餐桌,搭好,抱着三份菜像是幾天沒吃過飯的大口朵頤。
“慧芳,餓了吧,爸再去給你打份飯?”嚴高峰說反話問道。
“爸,不用,你的飯菜都給你留在飯盒裏,你上班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坐下吃。”嚴慧芳讓開凳子,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笑着說。
嚴高峰知道這話沒幾分真心,也左右為難,這個女兒,太他媽聰明了!
“爸,你別怕,趁焦姨不在,我跟你交個底,你要保護你的家不散,你就趁早把我媽的工作給我。
等我辦好戶口和糧食關系,有工作能掙錢——”嚴慧芳起身拉着嚴高峰坐下,打開白米飯和菜高高地一飯盒,把一雙筷子遞進他手裏。
“說實話,就是您老了養老,我也出一份錢。但是,你要是現在還站在焦大紅這邊,對付你的親生女兒,把我逼急了我一瓶敵敵畏,咱家整整齊齊下去陪我媽。”
嚴慧芳看着他像是不認識自己的樣愣愣的看她,做了一個個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哭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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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走進他們陽臺隔斷出來的房間。
碰!
吧、嗒!
咚。
哐當一頓砸……
嚴高峰吃飯的時間,嚴慧芳把房裏屬于小孩子的精致玩具,幹淨的衣服,鞋子,桌椅板凳,全部拿出來,一件件扔在客廳,只留下一張被褥溫暖的床沒動。
“爸,沒拿到工作前,喬棟這房我住。三天之內拿不回工作,我就去上訪,去找廠長,去市革委會找市長,再不成,我就去北京一級一級的上訪。”
嚴高峰認真想了一下,從嚴慧芳回來到現在發生的事,有點相信她的話了,着急放下筷子,勸道:“慧芳,你別急,別急,我和你焦姨商量一下,不行,把爸爸的工作讓給你。兒女都是債啊,是我欠你的。”
焦大紅門外聽得又急又氣,表哥讓她忍,等小賤人探親假一到,她就去舉報,一舉報一個準,準能讓小賤人灰溜溜遣送回鄉!
她心裏正高興,聽嚴高峰說要把自己的工作讓出來,推門進來,大罵:“嚴高峰,你個老不死的,你膽敢把工作讓給嚴慧芳,我就去工廠門口上吊。你別忘了,喬棟才五歲,他還要你養活!”
“他要靠你這個爸呢!”焦大紅跪在嚴高峰身邊大哭。
嚴高峰不忍多看她一眼。
“是不是親爹,親兒子,還不一定。”嚴慧芳看着兩口子,輕飄飄的說,“再說了,就算是親兒子,他才幾歲,等他長大,不知道還有沒有我爸,我哥才是我爸的長子。”
“嚴慧芳,你個狗東西——你不是人,你左一句右一句挑撥離間,不要當我們是傻子!”焦大紅氣的破口大罵道:“沒有糧食戶籍關系,我看你能嚣張到幾時?”
嚴高峰覺得只怕她又着了人的道,嚴慧芳是那種沒把握會回來的人嗎?焦大紅這是忘了當初她怎麽走的了。
“焦姨真是底氣十足,這是找你的姘頭表哥問過主意了?展開說說,你們,還想怎麽整我!”
嚴慧芳挪開凳子,在嚴高峰旁邊站定,輕問道。
“嚴慧芳,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我和我表哥親親白白,不容你随口污蔑。”焦大紅氣極,眼神不安的看着又拿起筷子低頭吃飯的嚴高峰。
“親親白白?多好笑,雜種都生了。你問問我爸,他信不信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狐貍總會露出尾巴,我不着急。”嚴慧芳輕聲道,防着門外的人聽見她說的話,“喬棟,長的可一點都不像我爸。”
“啊啊啊啊啊,嚴高峰,我說過了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焦大紅抱住嚴高峰的腿猛搖,氣的放聲大哭,大喊道:“我這是遭了什麽孽,當初嫁給你,你說要替他好好照顧我,這些年,我被人家說三道四你充耳不聞今天又被你女兒欺負,我不活了!”
“我爸自己不好意思說是你們做的事丢人,好歹我爸有自知之明,但臉皮這東西,你沒有啊。”不想再看戲了,希望他們痛快點。
“爸,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要我媽媽的工作,你和焦姨還有喬棟要養活,再說你們自己有工資身板正,就算你和焦姨把自己的工作都讓給我,我也不會接班。”
指着誰都像傻子,名不正言不順她今天要了他們的工作,明天全部人都能唾棄她,最要緊的還要替他們養老,惡心別人去吧!
撂下話,嚴慧芳進了橋棟的房間,有點想妞妞和石頭,更想應安,反鎖好門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睡夢中還覺得動腦筋吵架真費人,以後盡量不和任何人吵架!
躺下,嚴高峰看着臉醜的黃瓜皮一樣的妻子,猛然看到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吓得渾身一哆嗦。
“峰哥,給我說說,你怎麽把慧芳這個死丫頭再送回鄉下去?我知道你有辦法。”焦大紅蛇妖一樣纏上來,聲音嬌媚的問。
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嚴高峰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試探的問:“你不是找你表哥想辦法等她探親假結束就要去舉報?”
“表哥讓我低調,說不用我自己去,他到時候會找人去舉報,讓我查清楚死丫頭到底有幾天假。”
“不套着麻袋打一頓嗎?她這麽氣人。”嚴高峰咬牙切齒問,恨不得沒生過這個讨債鬼。
焦大紅暗笑,她就知道,嚴高峰這個爹是她這邊的人。
“表哥說,我們什麽都不做,鬧就讓她鬧,拖延間直到她不得不回去!”
嚴高峰心裏叽裏呱啦問候起焦治文十八代祖宗,他相信,死丫頭手裏肯定有底牌。
睡了一覺醒來,嚴慧芳客廳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廚房拿了把菜刀,站在老兩口的房門前,咚咚咚菜刀敲門,想來,他們應該商量對付怎麽對付她,還沒睡。
“爸,把你們的糧本給我,我明早上去買早飯。”
他就知道,這個讨債鬼不會讓自己好過,嚴高峰推推剛剛睡着的焦大紅。
“爸,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劈了。”嚴慧芳拿起手裏的刀對着門哐哐哐一頓砍。
“嚴慧芳,你找死呢,大晚上不睡覺鬧什麽鬧!”焦大紅罵罵咧咧就不起。
“快來人啦,嚴高峰這個親爹和後媽焦大紅,要合起夥弄死我了!”嚴慧芳扯着嗓子站在門邊高聲喊道,更想應安了。
等焦大紅忍不住出來對着嚴慧芳一頓臭罵,院裏該吵醒的也吵醒了。
“要我說,嚴高峰不是人,縱容後妻欺負前妻的女兒,現在弄成這樣,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