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劫
打劫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楚餘溫靜坐在車裏,絲毫沒有出來的打算。
一時間,只能聽到山林裏的陣陣蟲鳴。
車夫等了許久,見無人下來,只好出言提醒“大人,地方到了。”
見這群人等不及了,秦昭暗自發笑,伸手拉了拉楚餘溫的衣袖,示意他趕快出去。
楚餘溫看了秦昭一眼,沒有說話,伸手摸摸秦昭的頭。拉着他一同出了馬車。
楚餘溫負手而立,看着正焦急等待的車夫。
“此處可不是郊外的跑馬場”,楚餘溫似笑非笑,看着強做鎮定的車夫。
只見車夫似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叫道“我乃黑虎山的五當家,快把身上的金錢都交出來,否則我就要殺人滅口了”。
那車夫身材高大,臉上還有一道刀疤,看起來十分可怖。
說話間,周圍的草叢中也站出了十多個壯年男子,有的手裏還拿着刀具,看起來是人多勢衆。
反觀他們二人,身形瘦弱,手上還沒有刀具。
十多個壯年男子手拿刀具,圍堵着兩個病弱書生,好像根本沒有逃離的機會。
楚餘溫和秦昭面面相觑。
呃,怎麽回事?
他們還以為是暴露了行蹤,被人追過來企圖暗殺呢。
結果,竟是被一群小山賊看上了,攔路打劫呢。
楚餘溫覺得有些好笑,他好歹也是出身将門,雖走的是文官的路子,但怎麽可能不通武功,當他小時候那麽久的馬步都是白紮的嗎?
不過,楚餘溫看了眼秦昭,阿昭應是不通武功的,看起來不能硬拼。
楚餘溫算了下時間,開口道“若我們留下足夠的金錢,可不可以放我們離去?”
那黑虎山的五當家眼神一亮,脫口而出,“你有多少錢呀?”
楚餘溫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想要多少?”
五當家咽了咽口水,他用眼神招呼了兩個人過去,三個人背着人群,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五當家回來後,氣勢足了許多,“五十兩銀子一個人,一共一百兩銀子,你若能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走。”
楚餘溫不想生事,他有皇命在身,要盡快離去。
更何況,如今朝局不明,他要趕緊回到京城坐鎮。
楚餘溫點了下頭,應下了。
“去我們出發的小院,問他們要一百兩銀子便好,快些送我們回去吧。”
三人顯然已經商議過,他們派了兩個小弟過去拿銀子,又将楚餘溫二人請上馬車,慢悠悠的往回走。
楚餘溫也不害怕,與這三人閑談起來。
那位自稱是五當家的人性子急躁,很容易被套出話來。
他們三個是一塊長大的親兄弟,最近實在吃不上飯,一氣之下,幹起了山賊的勾當,而楚餘溫他們兩個人,正是他們選擇的第一個目标。
至于什麽黑虎山的五當家,都是用來僞裝,讓人懼怕的。
另外兩個人中,那個沉默寡言的是二哥,這綁架的方法與對策都是他提出的。
楚餘溫套出此話,不着痕跡的看了這位二哥一眼,暗暗将其記下。
二哥本是一個讀書人,可惜多年都沒有考上舉人,家中已經無力供他讀書。
他心灰意冷之下,便和幾位兄弟,做起山賊勾當,準備幹上幾票,以後就可以吃穿不愁。
剩下的一個人,是老三,他是個瞎子,也不會說話。
此時,他咿咿呀呀揮舞着手臂,好像是想說什麽。
五當家下意識的看了看楚餘溫一眼,沒有什麽反應,只是默默的看着。
那人見五當家不願意幫他翻譯,只好沉默下來。
楚餘溫知道剛剛他說的話是關于自己的,有些好奇,但也不好詢問。
南唐曾有人發明過手語,楚餘溫也了解過一些。
但顯然和這位三哥的不太一樣,應該是三哥自己創造的,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懂。
楚餘溫和他們聊了許久,一時有種交談甚歡的感覺。
大哥性子豪爽,粗中有細。二哥學識淵博,機智多謀,三弟通透伶俐,心地善良。
楚餘溫眯了眯雙眼,覺得有趣。
這綁架計劃格外粗糙,和這位二哥的性格并不相符。
況且,真的會有人和綁架對象說那麽多嗎?
楚餘溫又看了眼一直沉默的二哥,眼含思量。
見楚餘溫望過來,這位二哥微微低下頭,躲開了楚餘溫的視線。
楚餘溫心下了然,這次綁架說是綁架,實則另有目的。
楚餘溫敲了敲桌板,開口道“幾位都是人中豪傑,做這種打家劫舍的勾當實在配不上幾位的本領,不知可願成為我的下屬,為我所用?”
楚餘溫聲音清潤,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顯得格外親切。
二哥眼神一亮,他伸手戳了戳大哥,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應道“自然願意為大人效力。”
大人?
楚餘溫目光一深,淡淡問道,“說吧,你們知道什麽,都說出來吧。”
二哥眼神有些驚愕,不知楚餘溫為何會知道他們得知了一些消息。
他心裏躊躇了片刻,還是将得知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們兄弟三人所住地方的隔壁,在前些日子,來了一群奇怪的人。他們對外宣稱,是過來做生意的,可他們整日進進出出,根本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二哥看着三弟,慢慢說道“三弟從小看不見,但聽力格外突出,遠超正常人”。
“我和大哥整日出去,只有小弟留在家中,他就碰巧聽到了那些人的争執”。
“那群人根本不是過來做生意的,而是過來打探丞相的蹤跡”,說道這裏,二哥下意識的看了楚餘溫一眼,不敢再說下去了。
楚餘溫勾了勾唇角,竟還是有人找了過來。
他問道,“在争執中你們得知了我的住址,準備用這件事做投名狀,成為我的下屬。”
二當家咽了口唾沫,覺得嗓子有些幹澀,“是”。
楚餘溫笑了笑,這個消息,倒是值得。
“好了,既然如此,以後,你們就跟着我吧”。
見楚餘溫應下,三人長吐了一口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畢竟,身份沒有表明前,還可以攀談幾分。
可身份表露後,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一個是一介草民,又怎好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