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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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瞄到的字眼是“楚雀兒,你別鬧了。”,她的注意力就此轉移到書上,身上還裹着浴袍,裏衣沒穿,她先不管這些,盤腿坐在一堆衣物之中拿起書翻看起來。

這本書的封面很熟悉,她想起那次去外面飯店吃飯時,蘇鑒與陸汀沉搪塞她說是劇本,如今回想,起他們那時閃躲的眼神與局促的動作,不得不懷疑起來。

這其中必有貓膩!

随意翻看了幾頁,楚雀兒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不可置信地合上書,努力平複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她實在是陷入了一個泥沼中,至于這個泥沼是什麽,她解釋不清。

她如今有很多問題想問,她側過頭,将目光放在另一個豎放着的,跟地上一模一樣的行李箱。她起身,過去打開箱子,她在裏面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衣服。

原來,那個行李箱不是她的,是陸汀沉的。

那他為什麽會攜帶這本書呢,他又知道些什麽?

楚雀兒覺得迷惑,她搞不懂。

穿進書中?她以為是這樣……殊不知,這個世界更令人發狂。

啊!好煩吶!

她換好衣服,拿着書去找準備去找陸汀沉,他一定知道什麽!

與此同時,陸汀沉已經心身心愉悅的在往回趕了,半路正好撞見如招了鬼一般的楚雀兒。

她眼睛無神,見到他時,揚起手中的本子,聲音微顫:“這個是什麽?”

他見到這個熟悉的封面,眼皮跳了下,她還是發現了。

他平靜出聲:“你想知道什麽?我們回去說,我把人叫齊,給你一個真相。”

她怔證地答:“好。”

原來,他真的知道真相。

夏季,夜晚的風吹得人格外舒爽,庭院中,綠影落地,芳香怡人。

蘇鑒、肖潼、于岩、潘賀都來了,幾人坐在一起,皆無喜色。

楚雀兒面色平靜,心情卻極為不好,她冷不了出聲:“請開始吧。”

陸汀沉長舒一口氣,作好打算,将目移向他們:“說吧,告訴她真相。”

蘇鑒斟酌了一會兒,率先開口:“雀兒,你呢,其實是失憶了。你把自己代入進小說中的人物,你所見到的這些都是我們配合你演出來的。”

她很迷惑,直言道:“失憶?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穿書來的?我怎麽失憶的,小說,是這個嗎?”

她将一旁的本子書拿起來,沖他們揚了揚:“這個就是你說的小說?”

蘇鑒承認:“是!你是在國外拍攝時不慎從山上滾落,後又掉入湖中才導致的失憶,這個小說是你自己寫的。”

她皺眉:“我自己寫的?為了什麽?”

陸汀沉扭頭看她,“就得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陸汀沉喝了口水放下:“可能是為了彌補蘇鑒跟宋錦翎分手的遺憾吧。”

楚雀兒:“……”他在胡說什麽?

這是蘇鑒的一大痛楚,他垂頭沉默,楚雀兒仍是不快:“你們怎麽證明我就是失憶,不是穿書?”

肖潼将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語氣舒緩:“雀兒,沒關系的,你忘記了,我們可以幫你慢慢想起來,你要是想看醫院證明的話,回去就能給你找出來,還有以前給你看診的醫生,我們也可以帶你去找他。”

“雀兒,你要相信我們。”

她擡眸,看向楚雀兒,回憶起往昔:“曾經,你是我們的開心果。為了幫蘇鑒追愛,一直在背後出謀劃策。你跟他,還有陸汀沉,一起長大,你還叫他哥哥,喊宋錦翎嫂子。後來,他們分手了。可能是出于對他們的悲劇的不甘,你以現實為原型創作了這本小說。”

肖潼嘆出一口氣,繼續說:“再後來,你去國外出感,卻不幸受了傷,壓迫到了神經,失憶了。”

楚雀兒看向陸汀沉,求證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陸汀沉點頭,點開手機裏存的醫院診斷書給她看。

她對這些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切……不是書中的劇情,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世界。

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單手撐着腦袋,緩不過勁,這信息量太過于龐大…

蘇鑒在平靜的局面中開口問她:“雀兒,你想一下,還記得我這個哥哥嗎?”

楚雀兒投以疑目:“哥哥?”語氣質疑又不可置信。

她盯着蘇鑒,“你先讓我緩一會兒,在我想起某些記憶之前,你們不要逼我。”

他眸光微暗,“好!”

她又翻了翻那本所謂她以前寫的小說,只覺得荒誕無比,她問:“這小說真是我寫的?你們不會是在哄騙我吧?”

潘賀搶先答道:“嫂子,我們真沒騙你。這小說在你的電腦裏有記錄,有你可以自己去找找。”

她把目光移向他:“你怎麽知道的?”

“這…”潘賀全盤托出了,“是阿沉無意間在你電腦裏翻出來的。”

她順着線繼續問:“他為什麽要碰我的電腦?”

于岩:“嫂子,當年你失憶時,阿沉想從你的貼身之物中找出以前的生活痕跡出來,好刺激你的腦子。他不是心懷不軌,你要相信阿沉。”

楚雀為兒側過頭看了眼陸汀沉,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哦。”

疑問一個個搞清楚,她卻還是沒有辦法轉變她沒有穿書這個觀念。

穿書她都能接受,可這…發展到一半,卻又說全是假的,她心态不崩誰崩。

可那醫院的診斷證明看着不像是假的…還有,坐纜車上山時和方才溫泉中湧入腦中的記憶,與他們描述的失憶過程大差不差。一想到這些,又不得不讓他她信服,這麽一想,她對他們的解釋與坦白就更篤信了。

心理戰趨于平緩,她在試着接受這個事實:她并不是穿書,而是失憶!

然後,在靜谧露天的星空之下,呼吸着夏季獨有的氣息,感受着山風的吹拂。

腦子清明之後,她從頭到尾把事件的前因後果捋了個大概。

她發現,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挺強的,她差不多有一半的證據去信任他們所說的。

楚雀兒環視一周,有些心虛,坦白道:“其實吧,自從那次年會之後,我就一直以為自己是穿書了,還想搓和蘇鑒與宋錦翎來着。”

蘇鑒的笑有些幹裂,他反應有些大,“我就說嘛,自那次之後,劇情線都連不上,原來是你私自半途換了腦回路。害得我連夜反思自己,給我整的一宿都沒睡着。”

說到穿書,她想起他們說的演戲,疑惑道:“你們明明可以勸我步入正途,為什麽偏偏要跟着我的步伐走入歧途?”

幾人的目光皆投向陸汀沉,潘賀指控道:“嫂子,這個法子是阿沉提出來的,我們只是配合而已。”

其餘幾人真摯地點頭,絲毫不敢含糊。

楚雀兒扭頭看了看主謀,又看了看其餘幾位幫兇,“那你們當真是…好的很。”

她又看向陸汀沉:“來,你說說為什麽?”

那眼神仿佛再說:我看你能編出什麽花來。

他被她盯着,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松馳感拉滿,半晌才開口:“你是個執拗性子,認定的事就不會改,我們解釋了,你不聽,又能怎麽辦。只好順着你的心意,一度地配合你演下,你才沒有排斥我們。”

楚雀兒想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可是我沒有你說的這段記憶。”

陸汀沉掩去心中的落寞,風輕雲淡:“沒事,記憶會慢慢恢複的。”

他給她開了一瓶飲料,推到她面前,平靜道:“如今你也知道真相了,我們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

蘇鑒靠上椅背,“終于解放了,你是不知道這一天天的有多可怕。你的腦洞也真是可以,還穿書?你以為拍科技大片呢?半路改劇情也不吱個聲,搞得我們跟小醜似的,丢人丢大發了。“

他這波牢騷發的實在是爽!

楚雀兒拿起飲料喝了一口,手指捏着易拉罐,打量他,“照你的說法,還是我的錯喽?你記得男主是誰嗎?知道為什麽要寫這東西麽……”

她的一只手點了點桌上放着的小說,諷刺道:“哦…你現在好像是沒有女朋友吧,啧,真可憐。”她搖了搖頭,“唉,真是白費了我一番苦心…”

她雖然失憶了,但嘴上對人的功力可是一點沒減,還更甚當年。

她極為不屑地“嘁”了聲。

蘇鑒:這波虧大了!

她的性子是一點沒變,一如既往地讓人失語。

陸汀沉笑了笑:“行了,都解釋清楚了,回去睡吧。”

他起身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拂開,她睨他,眼神充滿嫌棄:“你們暫時還得不到我的全部原諒,”她又換了副面孔,拿起小說,笑着對肖潼說:“潼潼,走,我們一起睡。”

盯着倆人離開的背影,陸汀沉的樣子看着有些凄涼,小貓貓不理他了。

于岩起身,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沉,先讓嫂子冷靜冷靜吧。”

除去在場的人,還有人不知道真相。

某個群裏冒出一條消息:[雀兒已經知道真相了,我們不用再演了。]

楚雀兒正翻看着小說,看到副cp那一部分,臉都要笑僵了,柔軟的被窩裏,她笑得樂呵呵的。

肖潼換完睡衣出來,只聽見鵝叫,不由疑惑:“你怎麽了,這麽開心。”

楚雀兒坐起來,一臉笑意:“潼潼,你要不再試着跟孟青照交往一下,我覺得你倆挺配的。”

肖潼掀開被子坐上去,正對着她,認真道:“雀兒,你怎麽還提這事?你別開玩笑了,我跟孟律師怎麽可能啊,要不是為了你,我跟他都不會有交集。”

她的背靠上床頭,“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怎麽會把我跟他牽到一起。”

楚雀兒一臉無辜:“你先別抱怨,現在的我可沒有以前的記憶,昨日的我已經不是今日的我了。我只是個磕cp的,糖管夠就行。”

肖潼蓋上被子,“好,不說了。但你也別幻想了,我跟他絕對沒可能,想要糖吃啊,找你家陸先生去。”

她不知道,這話在不久後就會被現實打臉。

楚雀兒努着嘴,沒好氣道:“不要,他就只會引誘我。”

肖潼揚唇,手指點了一下她的眉心,“笨蛋,他那是喜歡你啊,這你都感受不到?”

她莫名感覺心跳加速,喜歡麽?她怎麽覺着不像啊,更像是捉弄、逗樂、取笑,他每次對她起了那種心思,臉上都會露出壞笑。

她回避話題,拿被子蓋住頭,”睡覺。”

次日,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看到蘇鑒還坐在大廳內吃飯,楚雀兒眯着眼瞧了幾眼,問道:“你怎麽還在這?不用上班嗎?”

蘇鑒無語了,又忍不住跟她理論:“公司又是不是離了我活不了,好不容易出來放松一下,多留一下怎麽了。你家陸汀沉還游手好閑呢,你怎麽不說他?”

突然被cue的某人擡起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楚雀兒還是向着自家人的,“陸汀沉啊,他有店啊,而且我們都出來了,店也開不了啊,你少管人家。至少人家有一項比你強……”

蘇鑒不服氣了,輕蔑了一眼某人,不屑道:“就他?他那店還是三個人合夥開的呢。”

楚雀兒直截痛處,怼得他無言以對:“他有對象,你沒有!”

大早上的,好心情就被破壞了,但他還是很寬容的,鬥嘴的樂趣實在是久違了,他沒有多太計較。

這天,他們分開去游逛荷芋鄉的風土人情,各走各走的路,也是頗有樂趣的。

吃喝玩樂,都是未曾體驗過的異域特色。

各種相片留存在了相機內。

日落黃昏,他們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楚雀兒攤開雙手倒在大床上,“呼,還是家裏的床舒服。”

她本想閉上眼小憩,不想卻聽到一聲貓叫,她覺得一定是自己幻聽了,這房子裏怎麽可能會有貓。

緊接着,她聽到了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奇了怪了。

她起身下床,走出房門,就看見迎面走來的陸汀沉,手上還抱着一只小花貓,原來自己沒幻聽啊,真的有貓在叫。

小花貓乖巧地窩在人家的臂彎裏,他偶爾逗弄,它就變出叫聲。楚雀兒上前,擡手去摸小花貓,它沒反抗,很溫順。

她閃着眸子問:“你哪買的?”

“一家寵物店。”

“哦,”她邊說邊向那只貓伸出手,“我想抱。”

他将手中的小花貓送到她手上,她一接到,就開心的不得了,歡喜之餘,她才問:“你給它起名字了麽?公的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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