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英雄救美

第039章 英雄救美

“荒唐, 百獸園的安全設施從未出過隐患,那鎖是頂尖的電子鎖, 怎麽可能說壞就壞?!明明就是有蟲蓄意破壞,陛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面對着激動得滿臉通紅的普羅旺斯公爵,安德烈面無表情,不置一詞。

從來沒有哪一次早會像今天這樣到的如此整齊,三天兩頭頭疼腦熱的貴族們擠成一團,悲悲戚戚地哭訴着自家的雄主、雄子、雌子死的冤枉。

高臺之上, 蟲帝視線掃過場上吵嚷着要給個公道的貴族,面上堆起虛假的沉重,假裝出從前對貴族無比縱容的模樣:“普羅旺斯公爵說的在理,照料園子的仆從玩忽職守釀成了這場悲劇,必得受重罰!所幸安德烈及時斬殺了那些異獸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災禍, 吾……”

“陛下!”

普羅旺斯叫了一聲, 打斷了蟲帝的話。

“怎麽?”蟲帝眯起眼:“公爵有話要說?”

被蟲帝的縱然養大了野心的貴族早就忘記了對皇族應有的尊重, 他惡狠狠地站起身瞪着安德烈:“陛下, 那百獸園的管理事無巨細,從未有過馬虎。您說安德烈殿下參與救援, 可敢問昨夜異獸出逃時,可有蟲證看到了安德烈殿下是去救援?若無,怎麽能判斷安德烈是去救蟲的而非做了其他的事?!”

蟲帝轉頭看向沉默的安德烈:“安德烈, 當時參與救援的可有別蟲?”

安德烈:“第一軍團有在。”

普羅旺斯喘着氣喊道:“軍團到了的時候早就死傷一片了!”

安德烈:“百獸園異獸突然出逃,我趕到現場後立刻進行救援, 也向軍部緊急說明了情況, 是他們來的太晚。”

普羅旺斯瞪着眼, 臉上的皮肉因為充血變得格外醜陋,像是一只皺巴巴發爛的蘋果:“安德烈殿下素有帝國利刃的美名, 身經百戰,區區幾只異獸怎麽是他的對手,竟然連一位雄子都沒能救下?”

安德烈:“異獸的數量太多,我盡力了。”

“盡力,好一個盡力,殺了蟲反而還成了英雄,天底下還有這樣的荒唐事?!”普羅旺斯公爵大喊一聲,随後道:“陛下您前往不要被蒙在鼓裏,錯把罪犯當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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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之中的鋒芒直指安德烈。

大殿在這一聲悲切的呼聲中徹底成了菜市場,吵鬧不休,被推向衆矢之的的安德烈卻格外的冷靜,他朝普羅旺斯問道:“你想如何?”

普羅旺斯咬牙切齒:“當然是徹查,好好查、查他個水落石出!”

“對,必須徹查,不能讓我家格林走的如此不明不白!”

“要是救援隊伍來的快一些也許我家雄主就不會死,我要他們償命!”

“就是就是,他們要負責……!”

你一言他一語,滿口的咄咄逼人,蟲帝将一切盡收眼底,握着金色權杖的手指發出骨節擠壓的聲音,他忍了這麽多年,看着他們一個個爬到他的頭上來,如今竟然還敢當着他的面問罪他的雌子?!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蟲帝閉上眼,巨大的怒氣灼燒他的心肺,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直接動手将底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全部處死,但是還不行……

既然是釜底抽薪,就得一網打盡,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必須一刀致命,讓貴族再無翻生之地。

“好一個水落石出!”

一聲清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沉默的安德烈猛地轉身,看着來人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溫漓站在大門口鼓掌,在吉姆等軍雌的護衛下一步步走上前::“普羅旺斯公爵愛子之心真是讓蟲非常感動啊!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當然得查,而且一定得擦汗個水落石出!”

一直沒有接受貴族示好的S級雄蟲忽然出現看樣子似乎還站在貴族這邊,普羅旺斯公爵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他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向溫漓示好:“溫漓冕下謬贊了,身為父親我只是可憐我那孩子,還沒長大就……”

溫漓擡手,一副我都知道你不用說的模樣,但口中的話卻是徹底變了方向:“既然要查,就得從頭查起,查一查這百獸園的許可證是哪來的,查一查每日丢進去喂異獸的雌蟲都有誰,再查一查為什麽這救援部隊來的格外的晚?”

普羅旺斯即将脫口而出悲切被溫漓徹底堵了回去,他後知後覺地明白眼前來的這位S級雄蟲并非幫手而是敵軍,一張皺巴巴的老臉瞬間冷下來:“冕下這是要公私不分了?”

溫漓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按着公爵您剛剛說的來,徹查此案。”

普羅旺斯鼻腔重重一哼:“那就請冕下和陛下交出安德烈殿下,待我問清楚了,結果自然是水落石出!”

溫漓臉上的笑意不見眼底:“普羅旺斯公爵如此斬釘截鐵,信心滿滿,可是手裏頭有如山鐵證?物證,蟲證?有一樣都行。”

普羅旺斯擰緊眉,滿肚子的怨氣,他要是有證據還用得着站在這裏?

“物證蟲證?!監控莫名其妙出了問題,在場的貴族幾乎死絕了,這根本就是死無對證!”

溫漓忽地笑了,一字一句咬着道:“原來普羅旺斯公爵也知道是死無對證啊。”

“既然你知道這事是死無對證,又從何得出一定是安德烈害了他們,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經過你這嘴巴一張一閉竟然成了罪魁禍首,怎麽,普羅旺斯公爵是有通天之能嗎?”

普羅旺斯抖着嘴皮:“你、你……!”

溫漓朝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着臉紅脖子粗的普羅旺斯,眼底冰涼一片:“還是說,事實如何真相如何對普羅旺斯公爵來說根本不重要,你只相信你願意相信的,早就做好了打算屈打成招的準備?”

溫漓說完不待普羅旺斯開口,轉身仰視高臺之上的蟲帝,神情無比嚴肅:“陛下,我看過帝國律法,沒有任何一條律法允許貴族私養異獸,更沒有任何一條律法允許貴族買賣生命!百獸園的許可證是貴族一手遮天的産物。

那些貴族被逃出園子的異獸吞吃更是他們咎由自取。那百獸園每天都有許多蟲被丢入,慘叫聲不絕于耳,日夜不息,異獸破籠後噬咬觀衆席上的貴族一事之所以沒有引起注意,正是因為周邊的蟲早已習慣、默認了這種暴行。他們以為那些慘叫是被扔進園子喂異獸的倒黴鬼,而非他們高高在上的主子。

至于收到消息的第一軍團為何會姍姍來遲,那是因為他們故意延緩了救援行動。他們并非第一次接到報警,城東那塊地方是做什麽的他們心裏一清二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錢和權勢唾手可得,這是非常劃算的買賣。他們裝模做樣地出警,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葬身于異獸之腹的是他們的搖錢樹。”

溫漓歇了口氣,瞥了眼身側面如金紙的普羅旺斯,冷笑道:“今日的慘劇全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安德烈捕殺異獸為你們收拾爛攤子,你們卻全憑一張嘴就想要定他的罪。你們根本不在乎誰是兇手,你們不過是想找一個背鍋俠承擔自己的怒火!嚴刑拷打屈打成招是你們的慣例,你們欺負他老實軟包子好捏,我可不一樣,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他平白蒙冤!”

說着,溫漓撲通一聲朝蟲帝跪下:“請陛下明鑒!”

“請陛下明鑒!!”

“請陛下明鑒!!!”

随着溫漓而來的軍雌都是安德烈的部下,他們全都不願看見自己敬仰的偶像蒙受冤屈,膝蓋撞擊地面發出的悶聲連成一片,鐵血肅殺的喊聲響徹大殿,将哭聲和喊叫全然壓下。

高臺之上的蟲帝腹中的怒火全然不見,看着溫漓止不住點頭,越發滿意。

昨天從早到晚都跟着安德烈知道所有內幕的吉姆聽着身後震耳欲聾的喊聲一動不敢動,天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麽高昂!要知道他們這群大老粗能以一擋百,随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能打,可偏偏每一個會說話的。

溫漓冕下三言兩語竟然讓平日裏咄咄逼蟲的貴族吃了癟,還說的頭頭是道,就連他一個知道真相的蟲聽完都要相信了!

不愧是他們家上将的雄主!!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溫漓,安德烈眼眶酸澀,他半跪下來低聲開了口:“溫漓,我……”

“你閉嘴,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被溫漓一個沒好氣的眼神堵住嘴,安德烈有些慌張:“我……”

溫漓頭也沒回:“不許說話!”

安德烈乖乖閉上了嘴巴。

一直關注着溫漓和安德烈的蟲帝當然沒有錯過他們之間的互動,臉上假裝出來的威嚴破了功:“好了,起來吧,我當然不會問罪安德烈,他非但沒有罪反而有功。”

溫漓倏忽擡起頭,看着忽然大變臉,昏君爆改喜嬷嬷的蟲帝,太過震驚:“什麽?!”

溫漓身後,安德烈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要講話,卻被溫漓直接一巴掌拍在胸膛上推了回去:“別說話!”

說完,又盯着蟲帝再次确認:“陛下說安德烈有功,是功臣?!”

溫漓全程盯着蟲帝,自然沒有看見他身後安德烈無措又無奈的模樣,看清一切的蟲帝更加高興了:“當然,這麽優秀的孩子我罰他做什麽?”

溫漓皺起眉頭,事情發展的走向遠遠超出意料,他覺得奇怪,但是一時半會兒有說不上是哪裏奇怪,只不過還未等他想明白耳畔突然一陣癫狂大笑。

“哈哈哈,功臣?!什麽狗屁功臣,我的雄子死了!!”

癫狂大笑的普羅旺斯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蟲帝的眼神毫無敬畏之心:“是你們殺了他!”

溫漓看着發瘋的普羅旺斯下意識就回怼:“你沒證據,空口白牙就是誣陷!”

普羅旺斯眼中的惡毒都要溢出來了:“你要證據?!能一瞬間摧毀方圓十公裏的監控設備只有S級的精神力才能做得到;昨夜沒有敵襲沒有演習,可他卻駕駛着機甲!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你們想把我兒之死推到異獸頭上?做夢!區區幾只沒有開智的異獸怎麽可能害死我兒?!”

高臺之上,蟲帝忽然開了口:“普羅旺斯,你為什麽說安德烈昨夜駕駛機甲?”

普羅旺斯惡狠狠道:“為什麽,當然是有蟲看見了!”

吉姆适時大叫一聲:“你竟然敢在軍部裏插眼線!”

普羅旺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脖子一梗,但是很快就道:“無所謂了,讓你們知道也無妨,反正今天誰都別想走!”

蟲帝眯起眼,神情莫測:“怎麽,你要造反?!”

普羅旺斯大笑一聲:“造反?哈哈,你這傀儡皇帝本就是靠着我們貴族的施舍才上了位,不過一個B級雄蟲壓在我們頭上這麽多年,這些年我們伏低做小竟然讓你真的以為自己高枕無憂了?!我死了雄子,要你一個雌子又如何?!一個沒有雄子、沒有繼承者的帝王算什麽東西,看着帝國在你手上敗落,不如退位讓賢讓有能力的蟲來坐這把椅子!”

“還不動手?!”

唰地一聲,本來保護蟲帝的侍衛忽然槍|支,黑洞東的槍|口徑直對着安德烈和高臺上的蟲帝。

最先埋伏在皇宮內的親兵已然到了,普羅旺斯看着包圍之中的安德烈,語氣之中全然是威脅:“安德烈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敢動,你雄父的腦袋就會在你面前被開個大洞!當然你身邊這位S級雄蟲冕下也會受到傷害,當然你也可以在他們之間選一個。”

安德烈剛剛擡起的手瞬間僵住。

見狀,普羅旺斯仰起頭哈哈大笑,在那夢幻般的狂想中笑得越發癫狂:“我要當皇帝了,你們都得喊我陛下!只要誰喊我陛下讓我高興,我就饒他一命!”

貴族之中接二連三地有蟲走出來,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畏畏縮縮,但是最終都是做出了選擇。

看着站好了的隊伍,蟲帝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道:“看來都選好了。”

普羅旺斯臉上的笑容一僵,張口就是謾罵,然而“該死”兩個字剛剛出口他脖頸上就多了一把刀。

安德烈朝前走了一步,右手握刀,他看着普羅旺斯的神情冰冷如霜:“不臣者,該殺。”

“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還拿槍威脅蟲帝他們的親兵忽然調轉了槍口,普羅旺斯瘋狂大吼:“你們不想要自己的家蟲了嗎?!!”

吉姆咧嘴一笑,拍了拍身側的軍雌,之間後者在臉上按了按随後換了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普羅旺斯目眦欲裂:“我的親兵呢?我的親兵都在哪裏?!!”

與此同時,普羅旺斯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第二批親兵還未到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空蕩蕩毫無動靜的大門,雙眼中徜徉着不死心的夢:“為什麽還沒到?為什麽?他們都去哪裏了?!!”

“因為他們都被第二軍團抓了,”吉姆朝普羅旺斯咧嘴一笑:“當然,有的已經死了。”

安德烈冷冽的聲音做了補充:“一切都是一場戲,為了甕中捉鼈。”

蟲帝冷眼看着精神崩潰的普羅旺斯被扣上手铐壓倒在地,剛剛向普羅旺斯示好的貴族們徹底慌了神,他們癱軟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饒,卻看見蟲帝從懷中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紙。

“着上面寫滿了罪孽,你們都上前去認一認自己的罪,該殺該剮,總得死個明白。”蟲帝緩緩走下高臺,銳利的鷹眼逐一穿透面前蟲的心:“問心無愧者,無需害怕。”

安德烈執劍站在蟲王身側,微啓雙唇,神情冷淡,說出來的話語讓蟲如墜冰窟:“不要想着去叫救兵,通知軍團,在你們到這裏之前第二軍團就已經在路上了,現在一切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鼻孔朝天的貴族此刻佝偻着背,跪在一疊厚厚的紙上尋找着一條又一條屬于他的罪名,稍有反抗就會被脖頸後的冰冷的搶杆怼回來,附贈一句:“好好認你們的罪,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有蟲知道今日必死,大聲怒罵叫喊,鬧得嘩啦嘩啦一陣響,槍聲響起,溫漓被吓得朝那看去。

蟲帝皺起眉,看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蟲,言語不悅:“提到外面去殺,別吓壞了我的乖婿。”

面對着蟲帝堪稱慈愛的目光,溫漓驚魂未定的低下頭,大殿門口的被拖出一條蜿蜒的血跡,溫漓看見安德烈朝他走來。

安德烈替溫漓擋住血腥的場面:“陛下,接下來的事情第二軍團會來處理,請您和溫漓…冕下先移步休息。”

一直想找機會和溫漓談天的蟲帝立刻應好:“好好,那這裏就全權交由你處理了。”

驚魂未定的溫漓瞬間擡起頭,看着安德烈的眼睛瞪圓得老大,手握權杖的老丈人已經熱情地朝他走來,無法拒絕的溫漓欲哭無淚地在心底給安德烈狠狠記上了一筆。

他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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