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答應的鏡子

第078章 答應的鏡子

俯瞰冰棱的海, 一重薄霧籠罩着冰海和周圍的群山,微風吹散了薄霧, 冰川表面有起有伏,升起處如怒海波濤,落下處露出深深的裂口。

波濤聲,群山間大塊流冰滑落、撞擊,發出破裂和好似雪崩的聲音,巍巍高山積聚的冰塊本是雄壯瑰麗之物, 可是在大自然面前卻成了個玩物,按照永恒法則擠壓和崩裂。

暴露在冰天雪地中,快要凍死的時候,會産生一種身體極其炎熱的錯覺。

萊茵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一雙極其暗沉的眼睛, 銳利冰冷, 但是裏頭倏忽間晃動的光讓他想起了永遠都在移動的浩瀚冰川。

陸澤的信息素很冷, 就像是他這個人本身, 但是他的身體很燙,就仿佛漫漫無垠的北極之下埋着尚未沉寂的火山, 矛盾至極。

陸澤注意到萊茵睜開了眼,他的手指擦過他耳鬓濕了的頭發。

“雄主……”

萊茵低低喊了一聲,他的嗓音像是黏澀。

陸澤嗯了一聲, 溫柔落在額頭的吻像是安撫,房間中那股清冷至極的信息素味淡去了一些, 陸澤放緩了信息素釋放的速度, 若是說剛剛像是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那此刻包裹着萊茵的信息素溫柔纏綿的像是午後的細雪。

陸澤并不常在床榻間肆意使用信息素,他更偏好看着萊茵在他身下因為他而着迷失神, 而不是僅僅因為雌蟲無妨抗拒的信息素,即使這個信息素來自于他。

但這些時日卻是例外。

萊茵眼睛的後期恢複需要信息素,高濃度提純液效果雖然好,但是過程難熬,作為彌補,床榻間的事情自然是頻繁些,但是由于他們平常做的也不少,陸澤并不擔心萊茵會受不住。

只不過按照平常這個時候,萊茵此刻應該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态了。

但現在萊茵卻費勁保持一絲清明,陸澤對萊茵耐性增強的現狀露出贊許的神色,他伸手将萊茵從床榻上抱起,親了親他紅腫的唇。

萊茵喘了口氣,淚水順着眼角控制不住地滑落,他的眼睛哭得已經有些腫了,但是他仍舊睜着眼,費力保持清明的視線落在陸澤和他交疊的身上。

一寸一寸,像是要将一切都盡收眼底。

陸澤注意到了萊茵的目光,直勾勾的眼神讓他微愣,而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笑了,他心道,從前看不見的時候在床上總是害羞閉着眼任憑如何哄騙也不睜開眼,現在能看見了,倒是不知道害羞了。

陸澤拉開了些許距離,調整好位置好讓萊茵看的更清,微啞的聲音帶着笑意:“萊茵,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萊茵眼角的淚水滾落,視線迷蒙一瞬後艱難回歸清明,他像是喟嘆一般喃喃道:“看清了,終于…看清了。”

陸澤笑了,他瞥了眼萊茵撐在背後揪緊了被單的手指,面前的雌蟲早已經被剝得一|絲|不|挂,萊茵在家的時候總是穿着易于脫穿的寬松衣服,但反觀陸澤那就大不一樣了。

他身上仍舊套着出門時穿的那件黑色襯衫,比起狼狽的萊茵,他顯得越發游刃有餘,除了額頭上閃着微光的汗水勉強透露出剛剛他做了什麽。

按道理來說,陸澤有很多時間除去身上這件礙眼的外衣,可是他卻沒有。

萊茵抿着唇哼了一聲,他發顫的手指拽住了陸澤已然解開扣子大敞的襯衫,他想要将這最後一件阻擋他們赤誠相見的障礙物解除。

肌膚相貼,四肢交纏,難舍難分,萊茵想看那樣的陸澤。

然而一向在床上順着他心意的陸澤卻拒絕了他,只見陸澤伸手覆上了萊茵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反手将他背在萊茵的身後,另一只手不着痕跡地将已經敞開的襯衫重新系上了扣子。

“雄主?”

萊茵被陸澤翻了個面,他抿緊唇,這個姿勢,他看不見陸澤的臉了。

“不要這個姿勢,請……!”

萊茵很快就說不出話了,一具熟悉滾燙的身軀壓上他的背,陸澤伸手将萊茵銀色的長發撥到一邊,俯身吻住了他。

“噓——”

陸澤的聲音在萊茵耳邊響起,他看着口中塞着手指被迫吞含的萊茵,低低道:“我知道你想要看什麽。”

陸澤用鼻尖摩挲着萊茵的臉頰,一雙沾染着水汽的霧眼朝他望來,在那雙眼睛中陸澤好似看見了煙雨朦胧的水鄉,他輕輕笑了笑,震顫的胸膛随着緊貼的背脊傳到萊茵的身上,他向下猛地一壓。

萊茵驟然睜大了眼睛,水意落下,漂亮的眼睛好似澄澈的湖底映照出陸澤的臉,半眯着眼眸嘴角帶笑,慵懶卻充滿勁道,空虛的心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填滿了,苦苦支撐的他終于放過了自己,陷入了夢鄉。

陸澤當然知道萊茵想看什麽,深度标記對于任何一只雌蟲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恢複光明後的萊茵想要立刻見證,所以才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

中午惹得火,被迫壓在腹中陰燃,傍晚再次點起,已然是熊熊烈焰,以至于到了深夜才終于熄滅。

陸澤緩緩起身,他抽身時感受到明顯的顫抖和挽留,他微微一頓,垂眸昏睡過去的萊茵此刻發絲散亂,可憐兮兮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陸澤吐出一口氣,将他抱起,扯下床單随手丢在了地上。

萊茵實在累的過分,吸收信息素本就耗費心神體力,陸澤将髒了的毛巾丢進臉盆,端着盆朝敞開着門的衛生間走去。

浴室中,陸澤将臉盆中的毛巾擰出洗幹淨後挂好,出了一身汗他打算洗個澡。皺皺巴巴的黑色襯衫終于被解開脫下,浴室內的梳妝鏡映出了漂亮的肌肉線條。

蓮蓬頭中的熱水從頭落下,嘩啦啦的水聲并沒有持續太久,玻璃門被拉開,騰騰熱氣中陸澤扯下一條幹毛巾擦拭着濕漉的頭發。

微微擡起的手臂因為拉扯感到些許刺痛,陸澤垂眸,在他左小臂內測內側貼着一張大號防水膠布,一天的時間加上已經讓膠布邊緣翹起了邊,他伸手将沾了水的膠布撕下。

手術刀化開的傷口狹長,需要一定時間愈合。陸澤的信息素等級雖然達到了高級雄蟲,但是身體和普通成年男性并無太大區別,和恢複能力強悍的雌蟲時遠遠不能相提并論的。

陸澤從醫藥箱中取出一支藥膏均勻塗抹傷口,再次抽出了一張新的防水膠布,貼好後,他穿上浴袍走了出去。

再不睡覺就太晚了。

*****

寸步不離。

陸澤的确滿足了萊茵的要求,他又一次向研究所提出了小長假申請,他去研究所本就是為了治療萊茵的眼睛,現在萊茵的眼睛正處于恢複期,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丢下萊茵跑到實驗室裏頭去搗鼓一些有的沒的。

至于接連兩個長假是否不合規矩,陸澤絕對強悍的實力讓他擁有一定的特權。

他們回到了別墅,跟蹤他們的蟲已然得知了他們現在的住處,既然出租屋已經暴露,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別墅更大也更方便,若是要蝸居一個星期,兩室一廳的出租屋實在太過憋悶。

“叮咚——”

門鈴聲響起,正在廚房中準備午飯的萊茵放下鍋鏟探出頭來,他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陸澤,連圍裙都沒來得及摘下,快步走了出去。

沙發上正在看報紙的陸澤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他注意到萊茵剛剛朝他看來的那一瞥,像是心虛一般遮遮掩掩。

陸澤将手中的報紙放下,起身朝窗外看去,別墅的鐵門外停着一輛土黃色面包車,上面寫着“安家家具”四個大字。陸澤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他緩步走了出去。

萊茵快步來到別墅的大門前,他在網上買了一些東西,門鈴響起時他還以為是快遞員到了,沒想到出門卻看見了兩個穿着員工制服的雌蟲,在他身後已然打開後備箱的面包車內,擺放着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型物件。

隔着鐵門,年輕的員工朝萊茵熱情一笑:“請問是您購買的家具嗎?”

萊茵一愣,随後搖了搖頭,他看着兩個員工的神情有些警惕:“我并沒有買家具。”

聞言,詢問問題的員工撓了撓頭,他嘟囔了一句“明明地址就是在這裏”後掏出了配送單子再一次确認,他再次問道:“請問你是路德先生嗎?”

“我是。”

熟悉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萊茵猛地一頓,旋即扭頭看向朝他走來的陸澤,抿唇低聲道:“雄主。”

因為星網上有保密客戶隐私的協議,所以配送的員工并不知道購買的主顧是一位尊貴的雄蟲閣下,他們面面相觑,一時間有些震驚。

陸澤朝萊茵淡淡嗯了一聲,伸手按下門鎖開關,自動鐵門緩緩朝兩側拉開。

“麻煩幫我送進屋裏,謝謝。”

聽見尊貴的雄蟲閣下說謝謝,兩位員工受寵若驚,趕忙說着這些都是他們應該做的之後,就爬上面包車小心地将那大件物品搬下來,兩名員工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敢亂看,兢兢業業完成搬運工的任務。

陸澤朝仍舊站在那裏的萊茵看了一眼,聲音淡淡:“站在那裏做什麽,不回去嗎?”

萊茵背脊一僵,迎着陸澤的視線,慢半拍地吐出一句話:“請您先回去吧,我等兩位配送員出來後關好門再回。”

看着萊茵交握在圍裙前緊握的雙手,陸澤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他沒說什麽,轉身回了別墅。

看見陸澤沒有追問而是轉身回去了,萊茵松了一口氣,緊握的雙手松開,他擡起光腦看了一眼,神色略微焦急。

就在剛剛快遞員給他發來了消息,說貨物即将送達到樓下,五分鐘之內必然到達。果然“準時寶”确實好用,萊茵再次擡頭是就看見不遠處朝他快速靠近的黃色身影。

摩托車劃過一陣泥土後停下,快遞員從後備箱中取出貨物,在鐵門邊上等候的萊茵迎了上去:“尾號8890的快遞。”

快遞員确認號碼後萊茵微微一笑,随後将手中的扁平紙盒遞上:“先生,請您檢查一下您購買的商品,若是沒有問題請您簽收。”

像是接過一個燙手山芋,萊茵接過快遞後草草拆開包裝瞥了一眼後,立刻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萊茵快步回到別墅門前,正要邁進去的他忽然停下腳步,他看着手中已經拆開的紙盒子,面露為難,他在思考該如何在陸澤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他的快遞收起來。

看着有兩只手掌大的紙盒子,萊茵猶豫片刻後,将它塞進了圍裙內,圍裙寬敞,塞一個薄紙盒進去也看不出什麽異樣,萊茵伸手隔着衣物托着紙盒下方确保它不會在半路上掉出來後,走進了屋內。

大廳內,兩名配送員已經将貨物在指定位置放好,他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後朝陸澤恭敬道:“閣下,您購買的特大號豪華光面鏡已經送達,如您确認無誤,請您在這裏寫下您的名字,簽收一下。”

萊茵進門時剛好聽到他們尾音的四個字,陸澤刷刷在簽收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後,頭頂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他淡淡開口:“回來了?”

刻意不想引起注意,選擇繞着他走的萊茵腳步一頓,他臉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些許懊惱的神色。

陸澤掀起眼皮看向萊茵,視線落在微微鼓起的圍裙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怎麽站的這麽遠?”

萊茵下意識捏緊了懷中的紙盒子,迎着陸澤似笑非笑的視線,他的臉驟然一紅,視線瞥到拿着快遞單往外走的員工,飛快道:“雄主,我去送送配送員。”

聞言,快走到門口的配送員們聞言虎軀一震,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您們太客氣了。”

說着,他們非常識時務地快步出了門,速度之快仿佛身後有老虎在追。

萊茵:“……”

陸澤見狀輕笑了一聲:“不過來嗎?”

打算借着送蟲出門的借口、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但快遞員都跑沒影了,萊茵此刻是進退兩難,他抿着唇,站在原地,捏着紙盒子的手越發用力。

像是第一次做賊被抓包的倒黴蛋。

陸澤将萊茵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緩步走到了萊茵面前,偏了偏頭,看着圍裙下難以察覺的鼓起眼神饒有興致:“買了什麽?”

原本低垂着眼的萊茵聞言驟然擡頭,滿臉的不可置信,但旋即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趕緊垂眸搖頭:“沒買什麽。”

陸澤哦了一聲,尾音拉長,顯然不相信萊茵說的話。

萊茵抿唇,像是終于頂不住壓力一般,妥協地退了一步,口中含糊:“就是一些小玩意。”

陸澤挑眉,他倒是越發好奇這個能讓萊茵如此遮遮掩掩的“小玩意”了,他伸手隔着圍裙準确地點出了萊茵藏紙盒的地方:“什麽小玩意?”

萊茵:“………”

他擡起眼,看見陸澤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眸時,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徹底躲不掉了。

像是自暴自棄一般,萊茵在陸澤充滿興味的眼神中将紙盒子從圍裙內拿出來,陸澤看着已然開了封口的紙盒子,指尖撥開朝縫隙中一窺,詢問的言語好奇:“這是裏面什麽?”

輕薄卻帶着韌性的黑色面料被指尖勾出,紙盒中的小玩意終于顯出了全貌。陸澤看着手中極其清涼,顯然不适合外出穿的“衣物”,眼中的笑意越發得深:“萊茵,這是什麽?”

萊茵抿着唇,雙頰上早已紅雲遍布,尤其是聽見陸澤明知故問時,他整張臉都紅透了,他嗫嚅着開了口:“是……情|趣|內|衣。”

陸澤眼中笑意漸深,他将手中輕薄的面料拿在手中,在沙發上落了座,他朝萊茵勾了勾手:“過來。”

看着陸澤肆意把玩、觀賞那件輕薄的內|衣,萊茵喉結控制不住地上下滾動了一下,幾乎是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又高了一個度,萊茵放下手中空了的紙盒子,乖乖朝陸澤走去。

萊茵被陸澤拉着坐在了腿上,未曾把玩過情|趣|內|衣的手纏着他耳邊的碎發,一下又一下,時而蹭過敏感的耳垂,惹得他輕顫,萊茵的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陸澤把玩衣服的手上。

明明他穿得整整齊齊好端端坐在這裏,衣服扣子都快系到脖子口了,但是他卻覺得此刻自己像是一絲|不|挂,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翻來覆去,反複把玩。

陸澤貼上萊茵耳畔,像是在撫摸一只貓兒般撫摸他緊繃的背脊,嗓音低沉:“萊茵,你知道我買了什麽嗎?”

萊茵的感官已經被陸澤的手占據,他下意識地回答:“您買了什麽?”

陸澤掀起眼皮,他的視線劃過萊茵耳朵上方落在了二樓的次卧,那裏正是他指定配送員放置貨物的地方,他勾着唇輕輕道:“是一面鏡子,挺大的。”

萊茵腰間圍裙的系帶不知在何時已經被解開,此刻陸澤的手正摩挲着着他的後腰,他的思緒顯然已經有些不能集中了,他略微艱難地用着腦袋思索後問道:“鏡子有多大……您、您想要将它放到哪裏?”

別墅裏的衛生間裝修得當,并不缺鏡子。

“鏡子的大小剛好能照到整張床,至于放在哪裏……”

手下的腰肢意料之中地發軟,陸澤勾起唇,忽地張嘴含住了萊茵的耳朵,在萊茵本能的瑟縮中,他一字一句說出了他的計劃:“貼在大床的天花板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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