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24、紅衣女屍(三)

24、紅衣女屍(三)

李家村在江城北郊的山區, 這裏地處偏僻,從最近的鎮上還得開幾十公裏的山路。

唐半夏的1.3T的A級小奔馳大晚上開這種山路顯然是不合适,她把車鑰匙塞給顧渺讓母親幫她叫個代駕開回去, 随後上了游弘翊的車。

游弘翊啓動了車子, 偏頭睨了她一眼,“暗戀我很久?強扭的瓜不甜?唐主任就是這麽發揮的?”

唐半夏報以冷笑, “跟我在一起沒多久?想哄我高興?游隊長也不逞多讓啊。”

“還得是唐主任, 今年金雞百花沒邀請唐主任我不看。”

“跟游隊長比還是差遠了, 今年奧斯卡小金人不頒給游隊長我不服。”

兩人陰陽怪氣了一路。

他們所在的粵菜館本就靠近江城北邊, 饒是這樣他們也開了一個多小時, 晚上9點50分才到達李家村。

他們剛到沒幾分鐘,刑偵支隊、痕跡科和法醫室其他人才紛紛到達。

案發現場已經被北郊鎮派出所用警戒帶圍了起來, 市局的人換好勘察裝備,穿過警戒帶準備進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為李家村村民李朋海的家。

他家房子格局簡單, 一個小院,兩間正房,兩間廂房, 命案發生在正房的卧室。

附近派出所民警和刑偵支隊的人此時都在李朋海房子門口, 正在同派出所所長了解情況。

游弘翊示意其他人多開幾個照明設備, 然後轉頭問所長:“你就是上個月從局裏刑警隊調過來的所長周松?怎麽自殺的案子也轉給我們市局了?”

“對……游隊,就是我。”周松苦笑一聲,“這個案子轉給你們市局, 是我覺得這案子不像單純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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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弘翊眯起眼睛, “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

“游隊, 是這樣的。”周松組織了一下語言, “這個李家村他們有一個自己的獨特信仰, 好像叫什麽‘鬼相公’,李家村信鬼相公好幾百年了。”

“從我來到案發現場,這李家村人就一直跟我強調,這都上吊的女人是他們自己村子裏的事情,這是鬼相公顯靈了,還什麽人是被鬼相公殺了帶走的!”

他薅了一把頭發,惆悵地說:“現在那些村民根本不讓我進現場!我是屍體帶不走,現場也無法勘驗,我實在沒轍了才請求的市局支援。”

游弘翊掃了一眼李朋海家院子。

不大的院子裏好幾個身強體壯的村民守着,這些人一點兒道理都不講,說什麽也不讓警察進房間。

之前派出所有位民警想把村民拉開,誰知剛碰到那位村民,對方立即往地下一躺,撒潑打滾大喊“警察打人”,無賴程度讓民警嘆為觀止。

現在法醫室和痕跡科的人就被堵在門外,任由他們磨破了嘴皮子,村民們就是不為所動。

“他們村的村長在麽?”

“剛才還在這呢,你等着我給你找去!”

周松轉身跑出去找村長。

不一會兒,他就帶着一個50歲左右年紀的男人回來了。

“這位就是李家村的村長李大國。”

“李大國,這位是咱們江城市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游弘翊。”

周松幫着雙方介紹完,游弘翊沖着李大國淡淡颔首:“李村長你好,我們警方的人現在要進去勘察現場,希望你配合一下。”

李大國為難地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村民,“游隊,你不了解我們村子,我們這村子是有信仰的,你總得尊重我們的信仰吧?你們要是貿然進去破壞了我們的信仰,我也沒法兒跟我們這些村民交代,你說是吧?”

李大國的話給了院子裏村民底氣。

“就是,警察了不起啊!”

“這可是我們村自己的事情!你們少管!”

“我警告你們不許進那屋子!你們要是敢進來我們跟你拼了!”

“哼,不尊重鬼相公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鬼相公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幾個警察還說要把屍體帶走?跟鬼相公搶人,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是不了解你們村子,我看你們也不了解刑法吧。”游弘翊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以暴力、威脅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閻風,他們剛才威脅人的樣子都拍下來了嗎?”(注1)

閻風拍拍自己的執法儀,“放心吧游隊,都拍下來了!”

游弘翊冷飕飕地瞥了堵在院子裏的那幾個村民一眼,“行,把那幾人鬧事兒的、威脅警察的都給我帶走。”

“是!”

堵在院子裏的村民也是外強中幹,一聽警察來真的要抓他們,一溜煙兒跑的比誰都快。

眨眼間,村民全跑光了,沒人再堵着門口,法醫室和痕跡科的人也終于能進去勘察現場。

周松長長舒了口氣,沖着游弘翊豎起大拇指,“游隊厲害!這一招可太有力度了!”

游弘翊沒理周松的彩虹屁,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大國:“行了,說說你們村子裏這個信仰吧。”

“哦哦,是這麽回事兒。”

游弘翊的下馬威顯然很成功,李大國咽了咽口水,畏懼地看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地說了起來。

“我們李家村從明朝開始就有先祖來此地定居,到現在為止我們村也有幾百年歷史了。而我們信鬼相公的由來,說起來也傳奇。”

“明末清初的時候李家先祖傳到了李家第8代,這位先祖家族就單傳他一個,他娶親20年沒有生下男嬰。他不想我們老李家就這麽絕後了,一直在四處拜神求藥。”

“突然有一天,他做夢夢到了鬼相公,這鬼相公在夢裏說自己可以賞他一個兒子,但必須他必須得給建一座‘鬼相公祠’來祭拜自己。”

“先祖醒來後立馬按照夢中鬼相公指定的位置建了一座‘鬼相公祠’,建好之後不到一個月他娘子就懷上了孩子。十個月之後孩子出生,你猜怎麽着?他還真是個男孩兒!自此以後李家村就有了信鬼相公的習俗。就算是到了現在,誰家想要兒子,那都要拿着重金去求鬼相公。”

“說重點。”游弘翊問:“為什麽說死者是鬼相公帶走的?”

“害,這鬼相公殺人也同樣是一個傳說。”李大國解釋道:“這大概也是清末時候的事兒,當時鬼相公祠附近住着一戶人家,這家人有個小女兒,長的特別好看,整天就喜歡在‘鬼相公祠’裏玩。”

“女孩的父親也是愛開玩笑,他見自己女兒這麽喜歡在‘鬼相公祠’裏玩,就開玩笑的說。‘既然你這麽喜歡鬼相公,那不如你長大了就嫁給鬼相公吧!’誰知道他這麽說完自己女兒就真的同意了。”

“當時大家全當這是個玩笑,但是到了女兒十八歲要出嫁的頭一天晚上。這女孩居然離奇的穿了一身紅嫁衣吊死在了‘鬼相公祠’裏。村裏的老人就說,是這女孩的父親說了要把自己女兒嫁給鬼相公,鬼相公當真了!”

游弘翊對這些傳說并不感冒,他耐着性子聽完李大國的說完,挑眉問道:“所以呢?今天這個案子跟這傳說有什麽關系?”

“這不是因為李朋海的媳婦死狀和傳說裏是一模一樣,別提多詭異了!”李大國想到裏面那個場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也是穿了一身的紅嫁衣上吊死的,唯一不同的是沒死在‘鬼相公祠’,那也是因為現在李家村沒有‘鬼相公祠’了。”

村子裏的人對于這些傳說信了一代又一代,游弘翊知道自己無法輕易轉變他們的思想,幹脆什麽也沒說,同李大國道了謝後轉身進了李朋海的家。

李大國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他身後。

游弘翊一進卧室就看見了吊在房梁上,穿着紅嫁衣的屍體。

屍體的斜下方,李朋海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是鬼相公害了我老婆,一定是鬼相公!”

痕跡科同事頭疼不已,硬着頭皮勸說道:“李朋海你不要這麽愚昧!根據現場的痕跡看你的妻子很可能是自殺,咱們先把屍體放下來好不好?”

“不行!村裏有規矩,被鬼相公看上的女人,那都要村裏的族長确認了才能把人放下來。”

“你們的族長人呢?”

“族長去鎮上兒子家吃餃子去了,估計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他不回來屍體就不能放下來?她就這麽吊着,你在這睡一晚上你不害怕嗎?”

李朋海下意識擡起頭,正好對上房梁上屍體未合上那空洞駭人的雙眼。

他打了個寒顫,嘴硬道:“我、我可以去隔壁家睡,那是我大爺家。”

就在痕跡科同事跟李朋海掰扯時,唐半夏不動聲色地遛到了屍體旁邊。

死者生前穿的紅嫁衣是那種老式的旗袍款式的嫁衣,她現在又在房梁上吊着,腿部區域基本上都算暴露了出來。

唐半夏仰着頭可以清晰的看到死者腿上有多處老傷,也有剛形成不久的淤青。

再細看死者的鞋子,左腳上的鞋子明顯比右腳上的鞋子磨損嚴重的多得多,死者右腳應該是有殘疾。

李朋海一回頭,赫然發現唐半夏距離屍體非常近,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沖過去就要拉開唐半夏。

“你在那幹什麽?我跟你說你最好離那遠一點,惹怒了鬼相公,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手還沒碰到唐半夏,突然覺得領口一緊,接着整個人就被甩到一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游弘翊站在唐半夏身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是報案人?你怎麽還在這屋裏?你剛才是不是想襲警?”

都說酒壯慫人膽。

李朋海酒還沒醒透,正處于膽大且心裏沒數的階段,見游弘翊把他甩開,沖他怒目而視:“這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在這裏了!”

“游隊,這位是死者的丈夫李朋海。”跟着過來的李大國趕緊過來打圓場。

“我們村子有個說法,那就是被鬼相公害死的女人,都必須是村裏的族長來了才能把屍體取下來。可是族長去鎮上看兒子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唐半夏打着強光手電仰頭看着屍體,淡聲說道:“死者脖頸上有兩道傷痕,我現在懷疑死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之後僞造了上吊自殺的現場,所以我們法醫室要對屍體進行解剖。”

李朋海聞言大驚失色:“什麽?解剖?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老婆那是被鬼相公選中的人,你們解剖那是要遭天譴的,你和我全要倒黴!我不幹!”

“那就讓我們把屍體放下來,讓我們對屍體進行初步的取證。”

“不行!老族長沒回來,不能把屍體放下來!”

“李朋海,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游弘翊聲音冰的掉渣,音調沒有一絲起伏,“你的妻子現在脖子上有兩道勒痕,很可能不是自殺,更不可能是什麽鬼相公害死的。而你現在是這起案件的第一嫌疑人,如果你在一再阻撓我們辦案,我們警方有理由懷疑你就是殺害你妻子的兇手。”

李朋海瞪圓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反駁:“你們胡說!我、我怎麽可能是殺害我老婆的兇手!”

李大國趕忙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先把她屍體擡下來,但是不解剖,你們看行嗎?”

褚子安還想據理力争,就見李朋海再一次跳起來,“不行!我不同意!你們誰都不許碰我老婆的屍體!”

李大國眼疾手快按住李朋海,一邊說道:“幾位警官,你們別着急。我們李家村大多村民還是有些老觀念,希望人死之後有個全屍,你們這說解剖李朋海他肯定是接受不了。你們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李朋海還在那兒扯着嗓子喊:“你們都走開!不能放!不許碰我老婆!”

唐半夏被他吵得頭疼,深吸一口氣,“好,我們可以保證不解剖,但是請村長您和李朋海先生兩人先出去。我們現在懷疑這是一場謀殺案,這裏現在就是案發現場,所以請你們離開案發現場!”

李大國點頭如搗蒜,“好好好,我們這就出去!”

他說完,也不管李朋海願不願意,連拖帶抱把人弄出了卧室。

李朋海走後整間房子終于安靜了下來。

痕跡科同事麻利地打開勘察箱,“我們得抓點兒緊,誰知道村長能把李朋海控制多久。”

方才村民圍堵警方時案發現場進來太多人,他們只得在死者上吊自殺的那塊兒區域艱難地辨別着這些痕跡。

唐半夏非常贊同,指揮着游弘翊,“游影帝,過來幫忙把屍體弄下來。”

游弘翊扯了扯唇,跟着褚子安和痕跡科同事合力将屍體擡了下來。

景桃桃耳尖地聽見她喊游弘翊為“游影帝”,想八卦又不敢,糾結的不行。

唐半夏簡單地看了下死者的眼部,随後仔細研究起死者的頸部。

景桃桃也跟着看了半天,“唐老師,死者脖子上有兩處勒痕,兩處勒痕基本重疊,但是在勒痕的尾部一個是平的,一個是微微上翹的。上翹的肯定是上吊的痕跡,平的難不成就是勒痕?”

“這是不是就能說明死者大概率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

“那得看哪一道勒痕是真正致死的。”

唐半夏仔細看了許久,緩緩說道:“死者可能還真是上吊自殺。”

景桃桃沒明白,“為什麽?她脖子上不是有兩道勒痕?”

“你看這條更深一點的索溝,它在頸前部位最深。”唐半夏指着一處勒痕,解釋道:“這索溝位于甲狀軟骨與舌骨之間,在枕外隆突兩側消失,肯定是上吊的索溝無疑。”

“再看死者臉部。死者面部蒼白,這是由于死者的頸部動靜脈完全被麻繩壓閉,頭部和面部呈缺血狀态所導致,這種是典型的前位缢型者特征。”

褚子安接着唐半夏的話說道:“如果是被勒死,屍體的面部淤血腫脹一般會很明顯,還會有紫绀現象等等。不過咱們如果想要進一步确認,還得需要進行解剖。”

景桃桃嘆了口氣,輕輕嘀咕:“可李朋海不是說什麽都不讓解剖嘛。”

“李朋海這人問題不小。死者胳膊有多處被打過的痕跡。”唐半夏把旗袍往上撩,露出屍體腿部,說道:“還有死者腿部,新傷老傷疊加着,右腿還有殘疾,我懷疑這是李朋海對她家暴所致。”

她說完站起身:“你倆先看着屍體,我去一旁看看。”

她在房間裏仔細轉了一圈,突然指着窗邊的一根柱子道:“你們看這裏。”

聞言,游弘翊大步走來,俯身仔細看這根柱子,發現柱子上挂着麻繩的碎屑。

“這碎屑和死者上吊的麻繩是同一根?”

“恐怕是這樣的。死者身高大概167厘米,這跟柱子上挂住的麻繩碎屑的位置和死者脖頸處應該是同一高度。”唐半夏背對着窗邊的柱子,比劃了一下,“死者很可能是先用麻繩這樣套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勒自己,讓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道疑似被勒死才會留下的傷痕,然後再上吊自殺。”

“唔,這根繩子應該跟死者上吊用的繩子是同一根。”

痕跡科同事對着那個位置拍了照,又小心翼翼提取了麻繩碎屑,說道:“不過如果死者本來的目的就是要自殺,那她給自己的脖頸留下第二道傷痕幹什麽?難道她是發現用唐主任說的那種方式死不了,所以才換成上吊自殺?”

游弘翊搖搖頭:“我懷疑死者為了讓警方注意到李朋海。”

唐半夏遲疑了一下,“也許是死者猜到李家村人不會讓咱們動屍體,這才用了這種極端的方式,給警方傳遞證據。”

游弘翊剛才也聽見她說死者手臂和腿部的傷痕,若有所思:“你是說她是不堪忍受家暴,所以自殺?”

“恐怕是這樣的。”唐半夏沉重地點了下頭,“死者生前應該是長期遭遇家暴。而且我懷疑她的右腿的殘疾也是家暴造成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們不需要李朋海的授權也可以對屍體進行解剖。李朋海不同意還有死者的父母呢,李朋海長期家暴那就可以要求死者父母簽字授權。”

游弘翊撂下這句話,轉身去了院子裏找李朋海。

李朋海正在院子裏跟李大國抱怨。

游弘翊走過去正顏厲色道:“李朋海,經過我們的調查,你的妻子疑似長期遭受你的家暴,而且你也是此案的嫌疑人之一,所以你無權幹涉本案任何環節。我們現在要聯系死者的親屬,把死者的身份證給我。”

“這……”李朋海愣了一下,張了張嘴,為難地看了一眼李大國。

李大國推了他一下:“別愣着啦!趕緊給游警官拿去啊!”

李朋海應了一聲,翻箱倒櫃了半天終于找來了身份證,不情不願地遞給游弘翊,小聲嘀咕道:“我妻子她就是個孤兒,家裏早就沒親人了。”

游弘翊沒有搭理李朋海,而是将死者的身份證貼在了警務通上。

“趙娜娜,26歲,煙州市人,沒有任何不良記錄……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李朋海撓撓頭,“我這不是早年在煙州打工嘛,她在煙州上大學,我們倆就認識了,再後來小娜就跟我回了李家村!”

游弘翊不太相信他的鬼話,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把你的身份證也拿來!”

他板着臉時看起來很兇,給人的壓迫感又強。

李朋海不敢違抗,只得又跑進卧室拿來自己的身份證。

“李朋海,32歲,曾因盜竊入獄三年。”游弘翊懷疑地盯着他,“不是,你比人家大六歲,還有前科,人家市區的大學生怎麽看上你的?”

李朋海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憋得臉頰通紅。

游弘翊看出來李朋海有鬼,但是此刻也懶得跟他糾纏。

“行了,你也別廢話了。你現在是案件嫌疑人,一會兒跟我回警局問話。”

這下不止李朋海,連李大國也愣住了,搓着手想幫李朋海求情,“游警官,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吧!大海他可是小娜的丈夫,平時老實巴交的,怎麽可能是殺害小娜的兇手?”

“哦對,這次還是大海報的警呢,他要真是殺人兇手,他那裏敢報警啊!”

李朋海也害怕的往李大國身後躲,“對啊警官,我沒殺人,你們不能抓我!”

游弘翊凜聲糾正道:“我沒說你殺人,你現在只是案件嫌疑人,我們還沒有确認你哦就是殺害趙娜娜的兇手。”

正說着,郝正初和梁丘苑從大門進來。

游弘翊大手一揮,“郝隊,你們來的正好,把這小子帶回去問話!一會兒等法醫室她們初步勘察完屍體,再搭把手把屍體運回刑科所。”

“是!”

作者有話說:

(注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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