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手段2
044 手段2
林昭言感覺心髒在被什麽撕扯着,很疼,但疼過之後是飛蛾撲火般的忍不住的着迷。
他啞着聲,嗓音含着微不可見的顫抖和哽咽,“小燭想要什麽,我都會為小燭得來……”
手指緩緩收緊又松開,小将軍忽然右膝跪地,将唇緩緩的貼上謝晚燭的手背,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他壓着難過的情緒,虔誠道,“我就是為你而生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效忠你直到我死。”
明明是想強壓着悲傷的情緒的,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林昭言眼尾不自主的濕潤,他眼含淚花的澀然道,“我會一直站在小燭身後支持小燭的,不管小燭走多遠,走到哪,回頭看……我一直都在,不會離開……”
林昭言哽咽着将頭埋到了謝晚燭的腿上,高大的身軀脆弱的顫抖,“即使陛下騙我,即使陛下要舍棄我……”
謝晚燭瞳孔顫動,他張了張嘴,想說出什麽承諾來,可話到嘴邊他發現說不出口,無法做到的話,他……不想騙林昭言。
……
兩人相對無言坐了許久,直到林昭言哭累了,趴在謝晚燭腿上睡着了。
謝晚燭想叫侍奉的小太監将林昭言扶到榻上去,可林昭言手裏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怎麽都拉不開。
林昭言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無助的趴在謝晚燭腿上。
用了各種辦法都取不出被林昭言握在手裏的衣角,小太監想拿剪刀剪開衣料,卻被謝晚燭擡手制止了,他無奈的看着腿上的人,嘆了口氣,輕聲道,“不必了,我同他一起睡吧。”
……
那邊林昭言手下的暗衛通過錢財,買到了幾套溫子衿府上随從的衣服,穿上後趁着夜色去行刺柳鶴衍。
柳鶴衍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兩方交纏打鬥之下,林昭言手下的暗衛并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都不用他們作假留下衣料,直接被割開了衣袍,留下了破綻,不僅如此,暗衛們還受了傷,好在其中一個機靈,用計跑了。
好在柳鶴衍也受了傷,暗衛們此行沒有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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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鶴衍的手下一邊兵荒馬亂的找大夫,一邊還派人去追殺刺客,在林昭言手下暗衛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很快查到了溫子衿身上。
*
雖然林昭言進宮發生的事情被謝晚燭和林昭言兩人都壓了下去,可還是傳了出去。
薛珩不顧宮人們的阻攔直接闖了進來,李允見幾個新來的小太監有些怕,已經見怪不怪的安慰手下人,“沒事的,以後這幾位來了,你們就假裝攔一下就行,甚至攔都不用攔了,直接放大人們進去吧,省得得罪人。”
小太監還是有點不放心,李允于是又補了一句,“如果陛下吩咐了還是要攔的。”
小太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長明殿內。
不同于其他幾位來的時候陰氣沉沉,薛珩唇角帶着笑,臉上一點不愉快也沒有,似乎絲毫不吃林昭言的醋。
他上來就黏糊糊的熊抱了謝晚燭一會兒,撒嬌道,“我好想陛下啊,這幾日陛下有在想我嗎……”
薛珩雖然是笑着的,可手上的力氣根本不容謝晚燭拒絕。
謝晚燭掙紮不過,被強硬的抱在了懷裏。
濃密如鴉羽的睫輕輕煽動了一下,謝晚燭不适的輕喚了一聲,“阿昀。”
薛珩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謝晚燭,然後拉着人坐到了榻上,他握着謝晚燭的手,柔柔媚媚的關心道,“陛下是不是不開心啊,是有什麽心事嗎?”
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謝晚燭眉梢輕挑,随即垂下眸,喉嚨輕輕顫動,“說了……阿昀便會幫我嗎?”
“自然。”薛珩輕柔一笑,絕美的笑顏在臉上緩緩綻開,他将臉貼在了謝晚燭的手上,“只要能幫到殿下,只要殿下開心,縱使是殺了我也願意。”
謝晚燭長睫抖了抖,想收回手,卻被握的更緊。
薛珩春水般的眼眸輕擡,裏面晃動着濃稠的情意,他輕咬下唇,嬌滴滴的面容透露出些糜爛的豔色感,“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薛珩的聲音輕柔,含着萬般柔情綿意,“昀之那顆為陛下的心……縱是死了也不會變。”
謝晚燭受不住薛珩這副模樣,想起身,卻被半撒嬌半強迫地抱住了。
薛珩怯生生的看着謝晚燭,一副柔柔弱弱、委屈巴巴的樣子,好似以強硬的态度抱着人的不是他一樣,“若得陛下垂憐……便是現在叫昀之死了也好。”
這便是在暗戳戳的暗示謝晚燭了,薛珩先是說了他會幫謝晚燭的,這樣死了也願意,後面又說若能得到陛下的垂憐,現在死了也好。
謝晚燭抿了抿唇角,低頭在薛珩額間落下一吻。
薛珩眸光亮了亮,他小狐貍似的在謝晚燭懷裏滾了滾,“不夠嘛,陛下再多親親嘛~”
……
一盞茶的功夫後,謝晚燭被吻的微微失神,唇瓣上有着細細碎碎的咬痕,很是顯眼。
稍稍呼吸就帶來輕微的刺痛,謝晚燭冷着臉踢了薛珩一腳。
薛珩柔弱的捂着被踢的地方,可憐兮兮的擡眸,“好疼啊,要陛下親親才能好~”
謝晚燭臉上神情未變,他撐起手還未起身,就聽薛珩柔媚的聲音響起,“陛下……那一腳踢到了昀之心口了,昀之現在心亂如麻,若是陛下不來安撫昀之的話,待會兒陛下要與昀之商議的事,昀之怕無心商議,記不住。”
說着,他豎起手指輕抵紅唇,舉手投足間透着一種豔麗的惑人風情,“所以陛下再來親親昀之吧……”
……
親完,謝晚燭已經沒了力氣,輕.喘着伏在薛珩的懷裏,他想起身卻碰巧不小心壓到薛珩散亂的烏發。
薛珩唇瓣剛一分開,謝晚燭淺媚的眼梢一挑,就瞪了過去。
本來想找頭發被扯、頭疼記不住事的借口再讨親親的薛珩乖乖的閉上了嘴。
他愛憐的碰了碰謝晚燭的鎖骨,“陛下想要什麽?”
謝晚燭輕輕道,“我不喜歡國師,他老是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阿昀幫幫我……”
他話還沒說完,唇瓣再次被堵住,話語連帶着唇舌被吞咽了回去。
“啪”的一聲,薛珩的臉被打了過去。
他歪過頭,紅豔的舌頭在唇縫之間一閃而過,十分無辜的發出了一個單音。
謝晚燭冷着臉看他,擡手指着門,“不必你幫了,滾出去。”
見謝晚燭真的不高興了,薛珩才知道怕,他乖乖的跪在榻上,臉貼着謝晚燭的腳,還蹭了蹭,一副膽怯讨好的可憐模樣。
薛珩吻了吻謝晚燭的腳踝,眼睛睜的很大,裏面泛着依稀的水光,“陛下我錯了別生氣了……”
……
因為想讓薛珩對付溫子衿,謝晚燭到底是沒有繼續生氣,順着臺階下了。
*
本來溫子衿對柳鶴衍的敵意就很大,先前因為同盟的緣故,壓下心底的不喜與他合作,現在同盟關系剛剛瓦解,柳鶴衍就翻臉不認人,對他下手,溫子衿本就不是什麽軟柿子,現在新仇舊恨一起算,當即就翻了柳鶴衍很多的黑料出來。
原本柳鶴衍這人做事謹慎,基本沒留下什麽把柄,于是溫子衿連夜請了大理寺判案的一幫官員吃吃喝喝到了半夜,然後熬夜将柳鶴衍有關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連某天在某個地方說了哪句話都翻出來了。
最後給柳鶴衍定了五張紙的罪名,其中包括兩年前在宮宴上,柳鶴衍說了一句“陛下無用”,衆人給他按了個冒犯先皇的罪名,但其實柳鶴衍當初的原話是“陛下節儉愛民、仁厚禮賢,沈太尉無用作此谏言。”
還有柳鶴衍的其他罪名:草菅人命、欺壓百姓。一年前,柳鶴衍在京城郊區救了被惡霸欺壓的良家婦女,殺了那惡霸。衆人便以柳鶴衍随意殺人的事情給他定罪。
還還有三月前先皇還在世時,詩文會集上有人請柳鶴衍作詩,柳鶴衍做了一句“輕诃低語遲”,被按了個暗諷先皇的罪名。先皇名謝诇,而诃字和诇很像,柳鶴衍為什麽不用其他的字,卻獨獨用這個诃字呢,其心思昭然若歇,就是在暗諷先皇!
如果要是問在暗諷什麽,诃是大聲呵斥的意思,輕是說話語氣小,呵斥聲又大又小,柳鶴衍是在暗諷先皇陰晴不定,說話聲音又大又小。
還還還有七日前,柳鶴衍在街上遇到了一蠻不講理的莽漢,那莽漢罵了柳鶴衍半天,柳鶴衍回了一句品行低劣。衆官員給他按了個品行不一、沒有良德的帽子。
……
溫子衿看完衆官員陳列出來關于柳鶴衍的罪狀以及注釋後,先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尚好。”
确實是柳鶴衍這些年做事滴水不漏,再扒也扒不出什麽黑料來了,不然溫子衿也不會把這些離譜的罪狀呈上去了。
溫子衿撐着頭想了一會兒後,吩咐手下人找來編書的師傅,将柳鶴衍的罪名編成兒歌,再造勢流傳至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