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蠱4
090 蠱4
屋外不知何時落了雨,淅淅瀝瀝,透着股森寒。
偶爾吹進來些涼風,拂起錯落的玉帶珠花,綢緞金镂随風飄轉。
喜氣綿綿間無端透露出幾分怪異感。
屋內,明明沒有開窗,可謝晚燭還是覺得冷。
薛珩嬌媚的目光溫柔的落在謝晚燭的臉上,眸子裏帶着濃濃的愛意,他清淺的笑了下,柔媚的嗓音像是帶了鈎子,勾得人耳朵發麻,“寶寶猜猜夫君給寶寶準備了什麽禮物呀~”
必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謝晚燭臉色蒼白,纖長的眼睫輕顫,他不死心的抓住薛珩放在自己胸口的手,低聲急切的求饒,“阿昀,你別、別這樣,這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如此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不這樣,你教我如果甘心一輩子雌伏于他人身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珩抓住頭發,臉被強迫擡起。
薛珩目光溫柔的看着他,憐惜一般的開口,“寶寶,今晚是我們的大婚之夜,我不想再談這個了,無論如何寶寶對我們下狠手是事實不是嗎?”
燭火微漾,幾分冷然印入他的眼裏。
薛珩雖然是在笑着的,可眼底并無半點暖意,他慢條斯理的将謝晚燭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溫柔磁性的嗓音卻如惡魔般可怖,“我還記得大婚那日寶寶對我和顏遇說‘雖然喝了交杯酒,但沒掀蓋頭就不算禮成。’……”
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薛珩的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形,“喝交杯酒不算,那我們就不喝了,只洞房。以後若是我還覺得我們先前的大婚遺憾,再補辦大婚的話,我們也不喝交杯酒了,一直洞房好不好?”
謝晚燭被薛珩的話吓的瞳孔震顫,他垂着頭,緊捏着發白的指尖。
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像是密不透風的牆,讓人喘不過氣。
見求饒無用,謝晚燭眼底憤恨,聲線發顫,“我恨死你了,薛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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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燭基本沒有叫過薛珩全名,基本叫的都是阿昀。
聞言,薛珩眼底湧現出炙熱的冰冷,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低沉陰冷的聲音飽含惡意的嘲諷,“今日我不*寶寶,寶寶便不恨我了麽?#############。”
他猛地扣住謝晚燭的手,将人牢牢禁锢在身下。
謝晚燭慌亂的掙紮起來,可根本就是蜉蝣撼樹,很快就被輕松的治服。
白玉般好看的指尖勾住腰帶,衣袍瞬間散落。
薛珩将謝晚燭的雙手綁到了床頭,空出手來摩挲着他白皙細膩的下巴,臉上帶着兇狠和癡迷,“啊,寶寶,方才忘了告訴你了,寶寶那麽想娶的皇後,夫君怎麽能不将她也給請過來呢。”
謝晚燭不可置信的瞳孔驟縮,下一瞬被掐着下巴往遠處的十二山水屏風後望去。
惡劣陰郁的嗓音在耳畔落下,“寶寶,你心心念念的皇後就被綁在屏風後面的小榻上呢,雖然她被蒙了眼,但耳朵可沒有被蒙住。”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薛珩慢悠悠的道,“寶寶待會輕點叫,不然要是叫皇後聽了去,可怎麽辦呀……”
謝晚燭崩潰一般的猛烈掙紮起來,他紅着眼掙脫開了細布,一巴掌打了上去。
薛珩沒想到會挨這一巴掌,他錯愕的愣了幾秒鐘,旋即舌尖輕抵被打的那一側腮幫子,歪頭冷然笑着道,“真烈啊,寶寶,希望待會兒你也有這些力氣,不然早早暈了過去多沒意思啊。”
……
……
紅燭垂淚,謝晚燭眼眶發紅,瞳眸渙散失神。
……
*
十二山水屏風的後面,準皇後被綁住了手腳,眼睛和耳朵全被蒙住了,既看不見又聽不着,她覺得太無聊了,便沉沉睡去。
*
沉沉浮浮間,謝晚燭在暈過去後,被嘴對嘴喂了什麽下去。
那東西不像是湯藥,更像是……蠱蟲。
在意識到那是什麽後,謝晚燭掙紮着想要反抗,卻被掐住了下巴,嘴裏的東西喂的更深了。
薛珩黏黏糊糊的在紅腫豔麗的唇瓣上留下咬痕,春水般的眼眸含情低垂,唇角勾着動人的笑容,“真好~吃下了這個,寶寶就再也離不開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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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陰雨連綿,不知疲倦的蟲鳴聲低低婉婉,應和了一夜,情意寥寥。
*
日夜不休的做了一整日,雖然謝晚燭被薛珩喂下了顏遇在南疆煉制的子蠱,但身體還是受不住,發起了高燒。
這子蠱顏遇求着他母親楚枝幫忙,研制了整整一年,不僅有欲.蠱能夠控制人的功效,還有壓制其他蠱蟲、保護謝晚燭的能力,除此之外,無論謝晚燭逃到哪兒,身體裏有母蠱的顏遇都能感應得到,也就是說就算謝晚燭逃走了,最後也是會被抓回來的。
見謝晚燭因為過度**生病了,顏遇眼睛都瞪大了,淩厲兇狠的目光直勾勾朝薛珩掃過去。
薛珩剛被**滋潤過,眉眼含着春情,眸光裏還洇着未褪去的潋滟水光,他無辜的勾出一個極其漂亮的笑,昳麗的眼尾像是暗鈎,勾得人酥酥麻麻的,“寶寶的滋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麽忍得住不多來幾次呢……”
薛珩這一副矯揉造作的姿态差點沒把顏遇給看吐,可沒辦法,誰叫薛珩手氣最好,抽中了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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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燭退燒的藥是顏遇喂的。
迷迷糊糊間,謝晚燭感覺渾身無力,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感覺是清醒的卻也感覺是在夢中,眼皮很重,怎麽睜也睜不開。
唇瓣上突然貼了溫涼的東西,那東西微微分開,溫熱的湯藥被渡了過來。
……
顏遇将意識不清的謝晚燭半抱在懷裏,喂了口藥,便輕輕擡起懷中人的下巴,讓湯藥好被順下去。
等這一口湯藥順下去了,他再喂下一口。
似乎只是一小碗藥,可顏遇硬生生喂了小半個時辰。
喂完之後,湯碗被随意的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顏遇冷白的指尖輕抵着謝晚燭的兩邊臉頰,讓懷中人微微分開了雙唇,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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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燭醒來是在一日後,唇上疼的厲害,卻并不幹涸,因為每每謝晚燭的唇瓣快要幹裂的時候,都被唇被唇渡水。
因為謝晚燭是昏迷的狀态,水難免會順着下巴沒入脖頸,沾濕雪白的裏衣,怕謝晚燭這樣黏黏答答的不舒服,每次喂完水,都會被顏遇他們脫了裏衣,用濕潤的水巾擦拭身體,一擦便是一個時辰還多,等重新穿上裏衣,謝晚燭的唇瓣又看上去快要幹裂了,于是又被唇對唇喂水,水沾濕裏衣,被脫了裏衣,擦拭身體,周而複始很多次,顏遇幾人樂此不疲。
雙腿酸軟的厲害,謝晚燭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雙目無神的望着床帳。
很快眼眶濕紅,無聲的哭泣。
謝晚燭将身體一點一點的蜷縮起來,烏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滾燙的淚水落入發根,很快無影無蹤。
……
柳鶴衍進來時,見謝晚燭單薄的身形無助的蜷縮在榻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沒一塊好肉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痕跡。
……
*
另外一邊,迷路的林暥:“……”
他摸出懷中的地圖,然後對着太陽的方向找着北的方向,怎麽看都覺得路沒走錯,可路就是不對。
林暥帶兵出征那麽多年,還不至于地圖看不懂,方向分不清,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懷疑哪裏出了錯。
在原地轉了幾圈後,林暥終于逮住了過路的人,問起了去往京城的路該怎麽走。
這個過路人是個俠客,到處行俠仗義,見林暥迷路了,非常好心的将地圖拿過來一看,然後他看看地圖,又将地圖放下擡起頭看看林暥,如此重複了幾遍,眼神也越來越怪異。
見狀,林暥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問道,“怎……麽了?”
俠客疑惑的問道,“你拿着南疆的地圖去京城?”
“什麽?!”林暥那張嚴肅的面容頭一次發生了皲裂,他失聲問道,“什麽南疆的地圖,這是我夫人給我的,去往京城的地圖啊?!不可能,俠客,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俠客無語的抿唇,然後将地圖背過來,在一群繁複的圖案中找到了四個很小的字。
林暥順着俠客的手看去,然後看到了“南疆地圖”這四個字。
林暥:“……”
?!
他被耍了?!
為什麽啊?!
當然是因為林暥一開始向着謝晚燭,且心思一直在動搖,想要早點回京城幫幫謝晚燭,惹得林母不滿意了。
林母覺得只要林昭言開心,便是天子身下躺又能如何。若是被林暥回去打擾了林昭言好事,那怎麽能行呢?!
于是林母便朝楚枝要來了南疆的地圖,給了林暥。
但其實林母還是心軟了,将“南疆地圖”這四個非常非常小的字标在了一個很不顯眼的地方,若是林暥細心一點便能發現了。
若是林暥知道林母的心中所想,怕是要氣死。
因為他那麽相信對方的話,說是去京城的地圖便信了,根本就不會查證到底是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