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恨
恨
常琪帶着母女二人進門的時候，宋綸平剛輕輕把劉莊強扶起來輕柔的扔在了沙發上。
三人：“……”
宋綸平聽見開門聲，轉過頭，迎上了呆若木雞的三人打量的目光：“來了？常琪，把盒子收好，別讓小姐姐跑出來。”
聽到這話，盒子猛的開始晃動。
宋綸平上去拍了盒子一下：“我想去休息，你要是再鬧騰我就不替你申冤了。”
常琪眼見着盒子歸于平靜，走上前去将盒子收起來，跟着宋綸平朝着門口走去。
母女二人依舊呆若木雞。
宋綸平從劉莊強妻子身邊過的時候，歪了歪頭，輕聲道：“虧心事幹多了，也是容易見鬼的。”
劉莊強的妻子身體微微一抖，放在她女兒肩頭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一些，疼的小姑娘小臉皺巴着。
常琪不知道自己上司在打啥啞謎，一臉懵逼的跟着宋綸平走了出去。
……
常琪：“老大，我們是直接把她送去淨化投胎還是關起來？不過她應該還算不上厲鬼吧？畢竟沒殺過人。那我們……”
宋綸平看了看月亮，停下了腳步：“去冥界，找閻王。”
常琪：“嗯。”
兩秒後，她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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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前段時間和閻王打賭輸了，耍小性子說打死不去冥界見老頭的是誰？
……
冥界，閻王殿前鬼火通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鬼們齊齊湊到門口。只見宋綸平板着一張俊臉，瞥了門口一眼，衆鬼紛紛逃散。
笑死，那位是能惹的？
閻王似乎很樂意看宋綸平那張不樂意的臉。欣賞了一會兒，才裝腔作勢的開了口：“呦，今天這是那陣邪風把你吹我這來了？”
宋綸平：“……我想來？”
閻王：“是的沒錯，你想來。”
宋綸平：“……”
聰明如閻王，看出來了不對勁：“咋？任務失敗了還是遇到冤死的了？”
宋綸平：“後者，借用一下審訊臺，在我家裏不太方便。”
閻王瞥了一眼宋綸平手裏那個抖來抖去的破盒子，心下了然，帶着宋綸平去了審訊臺。
審訊臺并不完全是個臺子，在閻王殿後面的一個高地上，數百級臺階直直的通向最上面。幽綠的燈光下，可以看得出上面有一個小屋子。
閻王和宋綸平到了臺階旁。
閻王：“我就送你到這裏了，這裏不常用，上去會折壽。”
宋綸平“哼”了一聲：“合着不怕折我的壽？”
閻王：“難道你怕？”
“笑話。”
宋綸平只身一人上了審訊臺，女鬼在上到第一百多級臺階的時候就開始躁動不安。
宋綸平沒管她，因為他自己心裏也亂的不行。
——原來審訊臺會将此生的恐懼遺憾悔恨等不良情緒無限放大。
他擡腳又上了一個臺階。
“你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他在心裏回答道：“我救不了，抱歉。”
又是一個臺階。
“為什麽要見死不救？明明你可以救的。”
宋綸平有些喘不上氣：“你罪有應得的，化作厲鬼作惡多年，多少人死于你之手。”
下一個臺階。
“憑什麽，憑什麽那次你活了下來，憑什麽我被燒死了？”
宋綸平微微一愣：“意外，都是意外！我試着救過，我沒救回來，對不起對不起……”
……
擡腳又是一個臺階，每一個臺階都像是審判一般，拷問着宋綸平的內心。
宋綸平眼前不斷閃過那些影像。
他想：真的不是我不救，我真的盡力了，對不起……對不起……那次，我真的沒有辦法……對不起，我也希望死的人是我。
……
終于還剩最後一百級臺階。
宋綸平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雙手微微顫抖。
他邁了上去。
“你為什麽不告訴世人，方琤雅的死是因為邪祟作亂呢？”
“你就是見死不救的縮頭烏龜！”
“你不願面對的過去，為什麽呢？”
“呵，原來你這樣的人也會做噩夢啊？看看你都夢見了什麽啊。”
“你感覺你自己有用嗎？沒用你還活着幹嘛？”
“你不就是一個草芥人命的騙子嗎？說的話大義淩然，做的事情呢？”
“也不知道那些傻子喜歡你什麽？喜歡你是個災星嗎？”
……
“閉嘴……閉嘴……”宋綸平咬了咬牙，艱難道。
最後兩級臺階。
最後一級……
就在這時，一陣帶有迷惑性的聲音突然出現。
“永墜黑暗吧……”
不！不要！
宋綸平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身體好像控制不住的往後傾。
不！
忽然，宋綸平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綸平……”
“什麽？”
宋綸平并沒有聽清，就好像是幻覺一般，轉瞬即逝。
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審訊臺上的屋子門口了。
他看了看手掌被自己弄出來的血，甩了甩手，走了進去。
剛剛攥拳攥的太緊了，他的手指甲紮進了手掌中。
審訊臺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一個圓臺放在屋子的正中間，地面上是奇奇怪怪的花紋，宋綸平一走進去，整個屋子的蠟燭頓時燃起，散發着瘆人的幽綠。
宋綸平把女鬼放了出來，女鬼站着圓臺上，淚眼婆娑的看着宋綸平。
雖然她不能出來，但是剛剛發生了什麽她看的一清二楚。
女鬼帶着哭腔：“對不起……”
宋綸平被氣笑了：“你對不起什麽？”
女鬼：“我……”
宋綸平發了一會愣，轉身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鬼：“真感覺對不起我，就老老實實呆着，閉上眼睛，将所有記憶釋放在周圍的空間裏面。”
女鬼聞言，乖乖閉上了眼睛，身體周圍萦繞着一層霧蒙蒙的東西。
宋綸平手一揮，一個防護罩之類的東西泛着白光罩在了女鬼身上。然後他一口血吐了出來。
宋綸平有些奇怪的擦了擦嘴角，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因為某個冤死的鬼上過審訊臺，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上臺階的時候沒有，也沒有吐過血。
他擡眼看了一下雙目緊閉的女鬼，難道這個女鬼與衆不同嗎？究竟要多與衆不同才能讓他這般模樣？
他想，等會出去，一定要揪着閻王老頭問問。
……
林冬行剛剛被噩夢吓醒，，外邊天還很黑，還沒到淩晨三點。可是他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他夢到了宋綸平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圍着，他們問這問那，他看見宋綸平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他看見有人要從樓上把宋綸平推下去。可是他離宋綸平很遠很遠，根本來不及救他。
情急之下，他似乎喊了一聲宋綸平的名字，然後便被驚醒。
林冬行走到落地窗前，喃喃自語：“好久沒有綸平的消息了，他……不會有事的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