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那,那就一起睡,”鄭恩之把嚴時拽了進來,關上門抱住他,小聲嘟囔,“其實我...”

“什麽?”嚴時捧住他的臉用臉頰在上面蹭了蹭。

鄭恩之親了他一下,說:“我也想和你一起睡。很喜歡。”

“喜歡什麽啊?”嚴時問。

“喜歡你,也喜歡和你一起睡覺,啊!”鄭恩之忽的騰空,小小驚呼一聲,不知所措地撲騰兩下,抱住了嚴時的脖頸。

又是一個“第一次”,不,兩個。鄭恩之想,第一次被嚴時這樣抱起來,以及第一次在自己家,和嚴時一起睡。

鄭恩之這樣想着,心裏好像有只小貓在裏頭撓了幾下,癢癢的。

嚴時像是放易碎物品一樣,很輕地把鄭恩之放到床上。鄭恩之感覺自己的大腦和手腳分離開來,完全不受控制。

他想要松開手,但手不聽使喚,怎麽都松不開,緊緊抱着嚴時的脖頸不撒手。

嚴時弓着背,單手撐在床沿,臉挨得鄭恩之很近,近到鄭恩之可以開始數嚴時的睫毛。

鄭恩之的大腦仿佛在跟手腳打架,他忽然使了很大力氣要站起來,但手像是被膠水粘在嚴時身上,腳又被自己絆了一下。

把嚴時撲到在地上。

他聽見嚴時手肘碰到地板,“咚”的一聲。

鄭恩之靠在嚴時胸膛,聽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嚴時擡手摸摸鄭恩之的頭發,笑了一下。

鄭恩之觸電般從他身上起來,抓着嚴時問他手臂有沒有事。

“有大事了。”嚴時說。

“啊?摔哪兒了,哪裏疼?”鄭恩之緊張地擡着他手臂到處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回事……像是有膠水。”

嚴時說:“我以為你要那個我。”

鄭恩之停下動作,不解地問:“那個?哪個你?”

嚴時笑了一下,站起來,朝鄭恩之伸出手:“沒什麽,來,起來,睡覺了。”

“嗯,嗯。”鄭恩之握住嚴時的手站起來,嚴時側過臉去看鄭恩之脖子的傷口,結的痂已經開始掉落。

又像是翻烤爐上的小烤腸一樣把他翻轉過去,撩起他卷邊的舊T恤去看後背淤痕。比開始淡了一些,但還是有一大片青紫,像是裝着藍莓汁液的杯子倒在一塊白色棉布上。

嚴時指腹很輕地滑過淤痕,鄭恩之縮了下脖子。

嚴時想象不出什麽樣的母親會對自己孩子下這樣的狠手,嚴時從小到大沒有挨過一次打,頂多不聽話的時候挨幾頓說,也沒有很難聽,只是教育幾句。

“已經不疼了,”鄭恩之說着轉身過來抱了抱嚴時,跑去關上燈,鑽進夏涼被裏,用手把被子撐起來一點,輕聲說,“……你進來呀。”

“來了。”

嚴時躺上來,主動靠過去将鄭恩之圈在懷裏,一手輕輕扣着鄭恩之的後腦勺,一手圈着他的腰。

他用氣聲說:“晚安,做個好夢。”

“晚安。”

話音輕聲落地,房間陷入沉寂。鄭恩之待在嚴時的懷裏,覺得分外安心。

身邊一切都因為他買了這棟房子而發生改變,不僅僅是環境,還包括他的身心。

這樣看來遇到嚴時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是巧合,但如果沒有“嚴時喜歡鄭恩之”這個條件,這一切都不能成立。

鄭恩之抱緊了嚴時,臉緊貼住他胸口的T恤,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氣染到布料上,和布料的洗衣液味道融合,味道很好聞。

嚴時用了鄭恩之給他的洗衣液。

藥店搞促銷,買超過二百塊的藥就送兩桶洗衣液,鄭恩之常常胃不舒服,偶爾會絞痛,總去藥店買藥,藥店的店員都認得他。那天鄭恩之買了一百多的藥,但店員姐姐還是送了他兩桶洗衣液。還很貼心地叮囑他,要好好吃飯,希望以後不要看到他總是來買藥。

自從搬來這兒遇到嚴時,他沒有再犯胃病,藥也沒有再吃了。

-

次日鄭恩之起了大早想要和嚴時一起去遛狗,按掉手機鬧鐘,坐起來,嚴時不在旁邊。床上只有他牛油果綠色的枕頭躺在鄭恩之枕頭旁邊。

他打開手機,看到嚴時很早發來的消息。

-我去遛狗,會買早飯回來。

鄭恩之聽到外面嚴時的腳步聲,還有很輕微的饅頭的腳步聲。他一下從床上咕嚕下來,蹬上拖鞋跑去開門。

嚴時穿了件無袖背心和短褲,裸露的皮膚上的汗水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發着光。

他面頰紅潤,周身散發着濃重的荷爾蒙氣息。

“早上好,”他朝鄭恩之笑,遞過早飯,“你先趁熱吃,我去洗澡。”

饅頭從看到鄭恩之開始,就一直蹭鄭恩之光溜溜的腿,正起勁呢,忽的被嚴時拽回家裏去。

鄭恩之沒有先吃,他把粥倒進煮鍋裏小火溫着,熱騰騰的包子也放到蒸鍋裏悶着。嚴時洗澡很快,他來時,鄭恩之已經盛出熱乎的小米粥,很香,熱氣呼呼地往上飄。打開蒸鍋,包子香氣一下便湧出來,盛到盤子裏端出來,飯的香氣擠滿小小的客廳。

鄭恩之吃完一口粥,問:“嚴時,我們可不可以每人負責一天的飯錢?”

“可以。”嚴時很爽快回答。

鄭恩之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吃飯也要舒服一些。他不想每次都是嚴時付錢,這樣很不好,不公平。

他雖然有房貸,但了了,每月他還能餘下一些錢,足夠他們兩人吃飯。

嚴時觀察到鄭恩之了卻一件心事的細微表情,他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鄭恩之咬着包子問。

“和你一起吃飯很幸福。”嚴時沒有說實話,但也并非假話。

“……”鄭恩之有點害羞了,小聲說,“我也是。”

-

時間很快來到周六,明天就是李月亮約鄭恩之出去玩的日子。

這晚鄭恩之有點兒焦慮,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他和李月亮近距離接觸只有那次去“一碗”吃飯,其餘時間大都是李月亮主動,鄭恩之處于很被動的狀态。

嚴時單只手肘撐在枕頭上,另一只手伸過去揩揩鄭恩之的臉蛋,問他怎麽了。

鄭恩之如實說了,他沒有去過livehouse,更不知道要怎麽跟李月亮獨處,他很怕他照顧不好他。

嚴時打開手機,找出來一些livehouse的視頻給他看,耐心跟他講是什麽,講完後,又說:“李月亮都沒有擔心這些事情,你為什麽要擔心呢?你別看他那個樣子,呂蘇一和我說過他靈活得像條魚,有時候抓不到,也追不上。

你應該感覺得到你們兩個是互補的,”嚴時揉揉他的頭發,打開手機上的天氣給他看,“明天天氣很好,你們怎麽開心怎麽來,出去玩就是要開心啊,所以不要想有的沒的,今晚乖乖睡一覺,好不好?”

嚴時的溫柔話語像是夜晚的汩汩小溪,很緩慢地流淌,從他耳朵淌進身體裏,順着血管蔓延至每一處。

而嚴時的親吻更像是在燥熱夏天一捧冰水拍在臉上。

鄭恩之小聲應着,閉上眼睛,伸展了一下身體,腳趾都舒服地蜷起來。

這會兒嚴時夜跑完回來剛洗好澡,身上都還涼津津的,鄭恩之剛才伸懶腰時碰到嚴時的大腿,涼涼的很舒服。他貪心地拿膝蓋去蹭他的腿。

嚴時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嚴時,你像只大冰箱,我好喜歡。”鄭恩之把整條腿都放到嚴時腿上,感受那片冰涼,然後沒心沒肺地來了這麽一句奇奇怪怪的比喻。

他倒是涼快了。

大冰箱從內到外都燥熱起來。

“……”嚴時很想要鄭恩之這樣親密地貼着自己,他試着去忍,但他的朋友對鄭恩之可謂誠實,他沒辦法,只好問,“恩之,睡覺嗎?”

“睡的。”鄭恩之說着跳下床關燈,然後爬到床上。很暗,看不到,他摸索着,摸到嚴時胸口,然後像膠帶一樣粘在嚴時身上了。

...

……

嚴時深呼吸,想着等鄭恩之睡着就好了。

但鄭恩之很喜歡嚴時冰涼的皮膚,不知不覺地抱住嚴時這裏摸摸,那裏碰碰。

很快鄭恩之感覺到不對勁,嚴時身體熱得很快,一點兒都不涼了。

他離開嚴時一點,松開了抱着嚴時身體的手,換成抱住他的胳膊。

他胳膊也很燙。

鄭恩之說:“嚴時,你好熱了,我去調低一下空調溫度。”

“啊。”鄭恩之剛要起身就被嚴時拽了回去,他還想要說話,被嚴時的嘴巴堵住。

嚴時停下來說:“恩之,親一會兒再睡,好不好?”

“好——唔。”

這次的親吻和以往不同,之前鄭恩之和嚴時親嘴巴,就是簡單的,字面意思上的,僅僅是唇瓣輕輕相互觸碰。

而現在嚴時在溫柔地吮鄭恩之的唇瓣。鄭恩之感受到嚴時在用舌尖輕輕觸碰,然後緩緩向裏,碰着、吮]着嘴巴裏面的柔軟。

舌尖碰到一起時,鄭恩之很明顯地抖了一下。像是被嚴時拽進了水裏,完全不會呼吸了。

在黑暗裏,嚴時眸子黑得發亮,他眼神的炙熱,和他的體溫,還有親吻一樣,快要把他烤化了。

"恩之,恩之?"

“唔...?”鄭恩之緩過神來。

“呼吸,不要憋着。”嚴時在輕喘,嗓音帶了些笑意。

“嗯...”鄭恩之臉漲得通紅,額頭抵在嚴時鎖骨,大口呼吸,過了會兒,他說,“嚴時,你現在像只大烤爐。”

大烤爐把鄭恩之完完全全地摟緊了,嚴絲合縫的,腿也綁在他腿上,嚴時的吻輕輕落在鄭恩之身體的其他地方。

鄭恩之被他親得身體癢癢,他笑着推搡了下嚴時,膝蓋觸碰到嚴時的身體。

鄭恩之僵在那裏,他發現自己和嚴時一樣,也起了反。應。

嚴時手指在他腰上輕輕撓了兩下,低聲說:“要不要我幫你。”

不是疑問句。

鄭恩之松松地抓着嚴時的胳膊,很小聲地“嗯”了聲:“要,要的。”

鄭恩之很少做這種事情。

盡管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當嚴時摸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差點叫出來。

腳背繃緊了,腳趾緊緊蜷着。

輕輕呼氣。

嚴時溫柔地吻住鄭恩之。

鄭恩之在一片濃黑裏說:“嚴時,我看不清你。”

嚴時單手抓着鄭恩之的手,撫上自己的眼睛、鼻梁、嘴巴、下巴、喉結……

“這樣呢,可以看清嗎?”

“嗯,嗯...”鄭恩之咕咕哝哝地應着,試着用吻去看清嚴時。

“我要化掉了....嚴時。”

“沒關系,等等我再把你凍起來。”

鄭恩之在這方面很笨,他笨拙地嘗試用手将他畫在心裏。嚴時一邊吻他一邊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落筆。

花灑下終于看清楚彼此的兩個人,看着對方笑起來。

水汽潮熱地貼在肌膚上,鄭恩之閉着眼睛,嚴時雙手放在他的頭發上,在上面抓起許多泡泡。

鄭恩之想,和嚴時在一起,總是快樂的。

快樂到不真實,又過于真實。

他睜開一點眼睛,目光和嚴時碰到一起。嚴時将綿密泡泡團城一個球,點在鄭恩之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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