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沉默對視不過是瞬息之間, 赤司收回視線,徑直找到一處剛好空出的座位坐下。

晴子适時遞過菜單,赤司剛一接過,低頭去看時, 直接認出其上的字跡:“是你手寫的嗎?”

他用的是疑問句式, 卻是篤定的語氣。

晴子點點頭, 當時進一步細化各個方面的安排時,菜單準備上便有人提出可以讓字跡美觀的同學手寫再進行裝飾點綴, 可以節省下一部分經費。

在地獄當社畜時, 寫各式各樣的公文報告對晴子而言已經是爛熟于心的技能。

她閉着眼睛寫出的字都能做到高矮一致不歪斜, 在同班長說過自己會參與帝光祭之後,自然也成為接下這份工作的不二人選。

赤司自然能猜得到這裏面的關竅,也不需要她特地解釋,他的指尖在菜單上輕點幾下,晴子拿着圓珠筆娴熟地一一記錄。

“那我先走了。”晴子在紙面上落下最後一筆,手臂沒有任何動作,僅僅彎曲手掌小幅度地招了招。

她轉身正想先回前臺去時, 突然發現,赤司所在的那個座位好巧不巧地距離夏油傑和五條悟坐的那一桌極為接近, 完全能夠算是“隔壁桌”, 連桌號都是比鄰的兩個數字。

不過, 晴子并沒有特別把這種巧合放在心上,先離開去後廚反饋赤司的點單。

目送着她的背影走遠以後, 赤司在腦海裏回憶着今日的計劃。

學生會的人巡邏主要是巡查是否有發生一些不好的狀況, 比如個別口角引發的沖突等等,這樣的任務說重也并不重,大多只是走一個過場就好。

籃球部那邊有虹村前輩看着, 不至于會出現什麽失控的場面,他自己的話,下午的安排大概是去與各大棋類社團做一些“友好交流”。

非常普通且無趣的安排,但對他的身份而言,一切又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不過,這裏面不論是哪一項安排他都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極大地縮短其所需要耗費的時間,即使暫時停留在b組這裏,也不會有半點妨礙到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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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的背景,你是不是也一并幫忙遮掩了。”五條悟撐着頭,聲音控制在只有他們這桌和坐在鄰桌的赤司能夠聽到的範圍之內。

想到晴子今天那麽一身打扮,赤司心頭浮起幾分了然,但他仍然面色不改:“我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

五條悟睜着那雙漂亮的眼睛,神色卻是淡淡:“是嗎。”

從赤司那裏顯然是得不出更多的訊息,他立刻失去了許多興致。

——在他們那日見到的資料上,從租住久和院母女所在的房屋,再到晴子一直孤身一人,統統都有一個邏輯無懈可擊的解釋。

這種情況,要麽是真的毫無破綻、順其自然的結果,要麽便是有有心之人在背後刻意為之。

他原本沒打算細究,身世積極正面與否對五條悟來說并不比人本身重要。

赤司剛剛邁進一年級b組的教室時,朝着他這邊投來那麽一瞬間審視的眼神,随即又漠然地移開,五條悟将這一過程看得分明。

因着這個,他才借注意到晴子身世的問題發難。

不過他從來沒有打算要對于學妹的身世如何刨根究底——除非那會關系到咒術界、或者是咒術高專裏任何人的利益。

“赤司君,這是你點的”晴子剛把手中的托盤放下,敏銳地感知到兩桌之間氣氛的不對勁。

“謝謝,說起來晴子要等到什麽時候換班?”赤司語氣溫和地詢問道,他的語氣實在是太過自然,以至于晴子完全沒有注意到稱呼的變換。

“大概要等到下午。”晴子也沒有确定下這一點,剛剛班長來後廚通知大致時間時她在走神,只隐隐知道是下午交班。

“籃球部下午有一個特殊活動,可以向任意一位在場的一軍成員發起挑戰,只要能在他們的防守之下投進三個球就能領取獎品。”赤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補充,“獎品可以是上次我請一軍的大家去吃的甜品。”

籃球部作為帝光的招牌之一,人數衆多,但在像帝光祭這種對外開放的大活動裏,能真正留在部門作為籃球部代表進行活動的,也只有一軍的成員。

即使理是這麽個理,但要在一軍成員的防守下投進三個球。

完全可以說是“不想給獎品就直說”的活動top1了吧。

她全部的籃球經驗,僅限于在一軍場館圍觀時看到過的場景,再多便也找不出了。

除非

“你的‘特殊情況’自然是不算在違規範圍之內的。”赤司極為難得地揚唇一笑,倒是少去幾分浮于表面的意味。

“一言為定,下午我會去好好‘探望’一下籃球部的大家。”晴子想也不多想地答應下來。

先前在三軍惹出的事故她主動與赤司交代過,對方知曉她的力量可以用在控物上,這時候順便開了個小小的後門,她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話剛說完,晴子眼角餘光瞥到那邊似乎不怎麽高興的五條悟,腦中頓時警鈴大作。

她還記得那日白澤大人聽到自己将他教導的所謂“技巧”同時用在兩個男生身上之後,一副差點沒當場昏厥過去的模樣。

次日,他送來的一份“補丁攻略”上,便寫了那麽一條。

“當你交好的兩方與你同時在場時,先從共同話題入手,如果兩方之間有矛盾或者沒有任何共同話題,那麽便要做到”

一碗水端平。

兩方、同時在場、均交好、沒有任何共同話題,要素齊全,前置條件全部應對。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一碗水端平是怎麽個端法?

晴子原地沉吟幾秒,發現這一點并不在自己的知識儲備裏,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再去刻意找到一個新話題說不定還會被半路叫走,引發反效果。

不過好在,為了方便,她一直讓晴彥就在班級附近游蕩,只要想讓他過來,便立刻能到。

她在心底默數幾秒。

三、二、一

“前輩,你們在這裏啊。”眼邊有豔紅色紋路的少年自一年級b組的教室門口探出頭來,b組負責接引客人入座的同學見這是有熟人找來,立刻幫忙找了把椅子安排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那一桌。

晴彥道完謝以後,也随意地點了杯咖啡。

“之前晴彥不是說要去參觀鬼屋嗎,怎麽樣?”夏油傑瞧不出晴子身上打扮的問題,看着五條悟和赤司征十郎你來我往地打了一番啞謎。

晴彥的出現恰好把他從這副到處亂猜的狀态中解放出來。

“我和好幾個人一樣,站在門口徘徊半天不敢進去。”晴彥壓低聲音,他這時做不出什麽豐富的表情,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害怕”。

“我記得晴子的班級是在一年級b組,所以我就想着先過來看看,沒想到這麽巧撞見了兩位前輩也在這邊。”

平穩到毫無起伏的語調、中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像是在提前背誦什麽準備好的說辭。

從這個少年一身制服來看,也能猜到對方同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從他的話語中來看,似乎與加川也非常熟稔。

在見到晴彥的第一面,赤司便下了簡單的定論。

他自然不會對晴彥眼睛旁與晴子如出一轍的紋路視而不見,只是這也成為了兩人關系相當不錯的佐證。

即使是技藝再好、下手再謹慎的專業人員過來,也很難保證做到畫出兩個完全一模一樣、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任何區別的紋路。

最起碼,要作為原本參照物的對象坐在旁邊當作模板畫上不短的時間才行。

收集到的資料以名聲最盛的五條悟為主,夏油傑為次,對于其他人幹脆就是提都沒提或者只寫上寥寥幾筆。

在這方面他的了解還是不夠,赤司收回打量的視線。

杯中的咖啡已然比端上來時空了一半,他仍然不着急走,而是借着距離比較近的優勢,朝着晴彥伸出手來:“你好,你也是晴子的朋友嗎?我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溫文爾雅的笑着時,總是能夠輕易迷惑對手的——在作為對手的晴彥本就有身為晴子的好感度加持時,更是容易被輕易勾走。

少年極為努力地想要彎起眉眼,卻仿佛無形之間有什麽力道在阻止他一樣,最後只能做出一個四不像的表情來:“你好,我是晴彥,是晴子的朋友沒錯。”

這個微妙的停頓并沒有被赤司輕而易舉地忽視,他仔細咀嚼了一下這個停頓的意味,輕輕握了一下對方的手而後就禮貌性地松開。

“你是晴子的同級生對吧。”赤司繼續引導着話題,對方似乎已經完全從剛剛那個握手裏放松下來,毫無防備地點了點頭。

這是非常奇怪的狀态,赤司雙手交握着,打量對方的神色。

他們是初識,即使有晴子在其中作為紐帶,這個名為晴彥的少年臉上的神色,卻好像是全然信任他從而毫不設防般。

當然,這樣的狀态對接下來對話的順利發展會無比的有利,赤司将這一疑點暗暗記下,那邊的五條悟卻已經看不下去般,将自家後輩重新攬回他們那桌的座位裏。

“不要引導無辜的單純小孩。”五條悟将滿臉懵然的自家後輩藏到身後,擺出一副護崽的模樣。

“我只是在進行正常的對話而已。”赤司平平淡淡地敘述着這一事實。

所以,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明明讓晴彥過來救場,他怎麽感覺現在的情況反而更糟糕了。

晴彥剛準備說些什麽,但他很快發現,這個時候能作為打開突破口的話題,他根本找不到。

這是,犧牲他換出晴子的極限一換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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