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發作

第二十一章 發作

第二天付聽雪醒得比平常還早, 眼睛一睜開就打開了系統界面。

映入眼簾的是有着不同圖标的任務。

「限時活動任務(4.24-4.30)」

參加一支船隊,600原石;

成為打撈者并獲得十件打撈物品(0/10),1000原石;

「限時周任務(4.24-4.30)」:

完成志願者任務一次, 300原石;

交換物資三次(0/3), 300原石;

進行五次抽卡(0/5), 300原石;

完成3次收獲(0/3),300原石;

「每日委托」:

助人為樂, 90原石;

付聽雪眨了眨眼, 已經做習慣三周的任務突然變了個樣。

系統好像大方了一點。

他又仔細看了看, 沒錯, 活動任務居然直接給出了1600的巨額!就算打撈又怎麽樣,原石你盡管給,就沒有旅行者完不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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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聽雪翻了個身, 他已經有1300的原石, 今天只要完成志願者的工作,就可以迅速攢到1600。

“不錯不錯。”付聽雪推了推謝知,“起床啦,我們快去做任務!今天就有十連了!”

而且這個十連還不一樣, 上一發十連他是第二發就出了紫, 剩下八發都是藍,這就意味着, 如果這一次運氣好,他有很大的機會十連雙紫!

十連雙紫就像一個吊在驢跟前的胡蘿蔔, 只要它在那裏, 付聽雪就升起了動力。

付聽雪精神滿滿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連今天接受心理“治療”的業主都看得出他眉梢上的喜意。

“付醫生,今天是有什麽喜事嗎”他的笑容實在很有感染力, 連心情有些郁悶的業主都在他的笑容下感到了一絲活力。

“是喜事。”付聽雪點頭,“謝知和我的大喜事。”

業主額頭滲出一點汗,笑容一僵。這說法怎麽聽着有點奇怪

付聽雪卻渾然不覺,誰能想到呢,今天不止他有十連,就連謝知也悶聲不響地攢出了十連,就等他們回去來個雙黃了!

他為此回到家中就先沐浴一番,光速洗完澡後就擦着濕發出來了。

“開始開始!”

“沒想到你也攢到十連了,我以為你這個單抽黨肯定有一發抽一發呢。”

“沒辦法,星鐵給的實在太多了。”謝知笑道。

“啊你這個人!”付聽雪在亢奮的精神下很容易被逗笑。

兩人莫名其妙笑了一會兒,付聽雪終于正了正色:“你先我先”

“你先吧。”

付聽雪懷着無比期待與認真的心情點出了抽卡界面,手指用力按下——

然而此時,雜亂的敲門聲忽然嘭嘭而響。

聲響如雷如鼓,劇烈刺耳。

“開門!你這個殺人犯!開門!”

“怎麽現在當個烏龜了”

“開門!”

“滾出來!”

那一聲聲愈來愈烈的催聲像一場聲勢浩大的征伐。

“開門!”“出來!”“開門!”

“出來!” “開門!”

“出來!”“開門!”“出來!”

“&*……%”

似乎與過去的那些聲音交織傳來,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躲在層層家具後面的時候。

床、櫃、桌,房間裏所有能搬的東西都被他拿去堵門,而他,坐在冰冷的角落裏,随着每一聲劇烈的敲擊牙齒發顫。

門怎麽可以聽着這麽脆弱

他們巨錘般的拳頭,抨擊着門牆。他們張開血盆大口,好像噴出的唾沫星子像偌大的雨翻湧而來。

付聽雪的心跳都好像要與那些嘈雜的聲音共頻,越跳越快,越跳越痛,眼前什麽都看不到了,耳中的轟鳴在腦中轟炸,血管快要炸開,心口處傳來的絞痛讓他的手腳開始發麻。

什麽是現在什麽是過去他又在哪裏

他如墜深淵,無止境地下墜。

可是他被抵住了。

在墜落之前,他被接住了,背後的兩條手臂是堅實無比的鐵。

“聽雪……”

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被抱住了。

“聽雪,聽雪……”

蜷縮成一團的人把自己塞進了那個滾燙的胸膛。他咬着牙,抵住了那顆心跳。

那雙手往上包住了他的耳朵。

于是他好像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謝知……”他的手忽然有了力氣,緊緊地抓住了深黑襯衣下擺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一瓶藥水從他松開的牙關中撬進來。

他被謝知反抱着仰起了頭,冰涼的液體灌進了他的喉嚨。

“唔——”一小瓶藥劑很快就見了底,有一些來不及吞咽的部分從他的嘴角溢出。

他的心突然平靜了許多。

他重新開始呼吸。

也終于能看清謝知投來的目光。

他的手指劃去他嘴角的一點殘液。

付聽雪才舔到口腔中還能被感知到的甜味。

外面的聲音還在吵,又好像變得遙遠而貧弱。

謝知低着頭看着付聽雪此刻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明明這兩周已經将他喂出了一點肉,此刻那汗涔涔的臉上又是那般可憐孤瘦的模樣。

濕漉漉的眼眸像來自一只流浪的貓兒。

謝知擦去他臉頰上的淚,抹去他脖頸後的冷汗。

“好點了嗎”他的聲音溫柔得像一團雲,沒有一點尖銳的攻擊性。

付聽雪點點頭。

“可以自己待一會兒嗎”

付聽雪點點頭。

“我離開一會兒,可以嗎”

付聽雪緊緊攥住衣擺的手松開了一點——那塊布被扯爛了。他盯着謝知,空白的神色中浮現一抹遲疑。

“一會兒,可以嗎”

付聽雪慢慢地點了一下頭。

謝知摸了摸他的頭。付聽雪就像一只貓兒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謝知動作一頓,扶住付聽雪的肩膀把他放倒在床上:“在這躺着。”

他随手将那空了的藥劑捏成了碎末。

一個嬉笑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謝知的腦中:“你要大開殺戒了嗎”

謝知皺了皺眉:“滾開。”

那聲音不依不饒:“我可好久沒看你釋繹「純美」了,嘻嘻嘻嘻。”

謝知沒有再理會他,大步往外走去。

當房門被打開時,外面烏泱泱的聲音驟然一靜,随即又像一滴水濺到油鍋中般喧沸起來:“付聽雪呢,讓他滾出來!”

謝知像一堵牆一般站在門口。他長得高,冰冷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那雙花瓣一般的眼眸此刻只像淬了刀一般,殺意可顯。

“什麽事”謝知的聲音沉沉地壓下來,明明門口嘈雜得混亂不已,他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中。

“哈,在這裏裝糊塗。”有人想要來推這堵牆,卻連衣角都沒有碰到時就被一個巨大的力氣甩了起來,像被丢抹布一般丢進了人群裏。

那些聒噪聲終于靜了下來。

但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響起:“暴力狂果然是暴力狂。”

“我就說是一丘之貉吧。”

“他是不是以前就是混黑的啊”

“這下殺人犯被包庇了。”

謝知的眼神定在那個人身上。那人渾身一僵,卻不知哪裏的勇氣突然大喊道:“說殺人犯還有錯了!屋裏那位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咔!”一顆石子被重重砸進了他的口舌,牙根都開始發麻。、

人群凝固了。卻也不離開。

謝知只是一個人,那群人卻有幾十個。他們就這樣僵持着。

十幾分鐘後,紀言書終于出現,身後還有整個彩虹城小區的安保。

烏泱泱的人群讓開了道。

但不等紀言書開口,謝知的話已經輕飄飄地砸下來:“幾個意思”他沒有将壓力施加在她的身上,卻已經足夠讓人察覺那背後随時要暴起的憤怒。

紀言書往常穿得板正的墨綠色制服此時被推搡得發皺,紮得一絲不茍的鬓間也散亂出發絲。她揉了揉額頭:“這個事,兩句話難說清。”

“那就慢慢說,讓我也聽聽吧。”一個平穩的聲音從謝知身後傳來。

謝知猛地回過頭去,就見付聽雪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長風衣。那身黑衣将他整個人的氣質壓到了極肅穆,那雙淺色的眼眸也收斂到了極致,他嘴角微抿,表現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孤高。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付聽雪。

他的視線掃過面前那些表情不一的面孔,那猶如實質重量的眼神竟與謝知帶來的感受有幾分相似,被他注視到的人都呼吸一滞。

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中沒有殺意,那是至純至高的潔白才能帶來的重量。

“我從不做虧心事,也不背無妄之災的鍋。”他說。

人群又傳來幾分騷動。

付聽雪停頓後又緩緩說道:“來吧,對質吧。我們在這裏講講明白。”

卻見他忽然坐了下去,神态頗為輕松地靠上椅背。

外面的人才注意到,付聽雪是拽着一張椅子出來的。

他的左手戴着所有人都眼熟的白手套,輕輕地搭在膝頭。他的下巴微微仰起,潔白的脖頸若堅韌青竹。他靜靜端坐着,卻有睥睨所有人的氣勢。

謝知無言地站到了他的身旁,像一個騎士般,神色冰冷地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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