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有定位儀幫助，一行人很順利找到了那位年輕的omega，她剛剛十八歲，正是想離開家闖蕩的年紀，被找到時還有些不舍。

哀求着姐姐：“姐，這裏真的好好，而且這裏有好多alpha，他們對我特別紳士，還有好多審判者，都特別溫柔。”

“閉嘴！”陳紫婕又急又氣，直接甩了妹妹一個嘴巴子，“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麽危險，我看爸爸真是把你慣壞了！每天都做着你那嫁入豪門的春秋大夢，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想玩你！”

陳紫媗委屈得不行，家裏除了她都是beta，從小她就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哪受過這種苦，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

陳紫婕打完妹妹其實也有點後悔了，可現在她也拉不下臉去哄自己妹妹。

旁邊的高昊陽連忙打圓場：“小媗啊，你姐也不是故意要打你，她這是擔心你急的。現在外邊好多人專門要殺7區的人，她怕你出事啊，而且你想想那些alpha怎麽可能真心對一個陌生omega女孩兒好。”

“連2區那位庇護者，S級omega，聽說都是別人的玩物。別的區和咱們區不一樣，更看重第二性別，歧視也厲害，你在這哪有在7區安全啊。”

7區終歸是當年那批不肯離開的人居多，進化速度比別的區慢了十幾年，也更看重第一性別。

這話說得對，可陳紫媗到底年紀小，還想說什麽反駁，忽然看到了等得不耐煩下了機甲的沈不棄和季維時，話就都堵在了喉嚨裏。

小沈哥旁邊的那是alpha嗎？

好帥啊。

季維時不在意那熾熱的目光，他來這裏，只是想來探尋沈不棄身上那味道是怎麽回事。

雖說秦缈不在家，可2區挂着他的名字，是聯盟內omega各項研究都最先進的區域。

在這裏，說不定能找點什麽線索。

至于這煩人的omega，他看向沈不棄，沈不棄立刻明白他現在沒那麽高興，适時和高昊陽他們說：

“我們在2區這裏有事，可能要多住幾天，你們處理好事情先走就可以。”

說着就要帶季維時去找個舒服的酒店住。

但高昊陽夫婦還以為他們是為了自己這點破事來，何況承了人家那麽多情，哪好意思抛下他們走。

陳紫婕忙道：“沒事，正好小媗這一時半會也想不開，我們也沒法硬拖走她，等着你們就行。”

終于回過神的陳紫媗撇撇嘴：“剛才不就是想硬拖走我嘛。”

說着，眼淚還要往下掉。

季維時最煩這種雞毛蒜皮的瑣事，拽着沈不棄往外。

沈不棄覺得他和平時不太一樣，但也看出了自己的玫瑰，似乎在适應了新環境一段時間後重新綻放出矜貴的性格，心中滿足，打了個招呼，和他單獨出來了。

2區的治安果然比7區好，人也多了許多，季維時也不說話，走在前邊，只有手緊緊牽着沈不棄的。

沈不棄小心翼翼揣測自己alpha的心思，無果。

他自己感情淡漠，什麽都無所謂，猜測別人心思的時候自然也就費勁了。

他只能笨拙地調整着手的姿勢，讓那十指相扣。

季維時倒不是故意不想說話，只是他嘗試用精神力直接聯系自己在附近的屬下，消耗太大，顧不上說話。

沒想到還真聯系上一個。

他用精神力簡單表達了半夜見面的訴求，就收回了精神力，精神力直聯在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是由于要求太高，往往人們選擇借助媒介。

如光腦，但季維時怕自己的光腦已經被追蹤，沒敢用。

沈不棄不知道剛剛短短一會兒已經發生了很多事，他只是發現季維時的嘴唇瞬間褪色，蒼白一片。

頓時心疼不已。

他情不自禁伸手去觸碰那柔軟的兩瓣，季維時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愣住，忘了躲開。

那冰涼的指尖就碰上了他的唇。

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和幾分心疼。

他的眸光漸暗，

這個人是瘋了嗎？

沈不棄碰到那柔軟滾燙的唇後又暗罵自己愚蠢，碰有什麽用，應該讓阿時喝水才對。

便立刻要抽回手，季維時卻先一步擡手緊緊捏住那截手腕，也是冰涼的。

2區現在正是夏季的夜晚，燈火通明，蟬聲聒噪。

季維時覺得自己是被蠱惑得瘋了，抑或是易感期又開始作怪，他頭一次嘗到情難自禁的味道，竟直接咬破了beta的指尖，吮吸其中甘甜的血液。

他的血，終于不是涼的了。

季維時想，這個beta，也不算是渾身冰冷。

沈不棄則呆呆望着對面的人，斑斓的燈光掃過他鼻翼，點綴他眼眸，讓那被血染紅的眼尾更加豔麗。

今夜的人造月光那麽恰到好處，兩個人都醉了。

濃郁的菡萏香氣圍繞着兩個人，季維時不再壓抑本能，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蓮花對撞薄荷，過分烈了。

又過分冷了。

忽冷忽熱的牽扯着人情思。

明明相識不久，季維時卻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想殺一個人，想讓這個人死在這一刻，那麽他就徹底屬于自己了……

……幸好這地方足夠隐蔽，季維時的信息素又有審判者特訓過的隐蔽性，最終沒造成什麽可怕的結果。

沈不棄卻心跳加速不停，他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卻忘不了更放不下。

所幸他能夠确定這個人完完全全屬于他，這就夠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2區的信息素博物館，這也是聯盟內唯一的信息素博物館，因為參觀的人太多，全天營業不關門。

博物館後面連着聯盟最大的信息素研究基地，兩相配合，收集了各式各樣的信息素。

沈不棄不認得這個，但也沒問季維時這是在幹嘛。

因為沒必要，他到哪都無所謂。

他目前，只在乎季維時的感受。

季維時卻興致勃勃和他介紹起來：“小憶，你看你看，這是beta的信息素。”

沈不棄興致缺缺，雖認真聽着，卻不理解季維時話中的意思。

因為，他既不是beta，也不是alpha或omega。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億萬分之一概率沒有第二性別的普通人。

他不了解第二性別相關的知識，只知道一些簡單的稱呼。

他甚至，連beta沒有信息素都不知道。

季維時看他愣愣的模樣，微微勾唇，又道：“聽說這個是研究基地的成果，可以激發beta的信息素，讓beta也擁有自己的信息素。”

沈不棄點點頭：“喔，很厲害。”

他一味地附和，卻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一直是個beta，而這些話對一個beta來說無疑暗示意味濃重。

畢竟信息素這東西，除了信息素壓迫，也就只在标記結合時有用。

和beta談人造信息素，和告白有什麽區別。

季維時見他神色淡淡，舔了舔剛剛沾血的犬齒：“小憶想不想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呀？”

沈不棄擰眉，道：“我不是beta。”

“轟——”

話音剛落，外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博物館不遠處炸開一朵絢爛的銀花。

S4的轟炸力度，是誰不要命了，敢在2區核心區幹這種事？

季維時想也不想拉過沈不棄護在懷裏，沈不棄也去抱季維時，不像避難，倒像在戰火紛飛裏相擁了。

外邊的轟炸還沒有停止，一聲接着一聲，距離太近，即使他們用的是消音武器，那聲音傳到他們耳朵裏依舊不怎麽好受。

他捂住沈不棄的耳朵，來不及消化剛剛他話裏的意思，等外面聲音輕了，拽起人就往外跑。

剛出博物館，外邊卻已經被層層包圍。

季維時想換個方向，但審判者已經看到了他們，冷漠地朝他們做了個手勢：“不要亂跑，往這裏走。”

沈不棄更緊張，生怕這是發現了什麽，或者是在找季維時，手心冷汗涔涔。

做好打架的準備，他牽着季維時走向那兩個身着全黑制服的人。

他們向衆人出示了一下證件：“2區西北部，A級審判者60號，A級審判者98號，請大家聽指揮，出示自己證件後從救生通道依次離開，不要造成踩踏事件。”

這個點博物館裏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剛剛混亂的人群聽到他們的話仿佛有了什麽主心骨，立刻安靜下來。

審判者層層分級，低級聽從于高級，分為S,A,B,C,D五個級別，級別越高權限越大，庇護者則全部是S級審判者。

他們負責維護秩序，維持社會運轉，也有一些會做人類拓展區探索工作。

而每位審判者一旦入職，就會封鎖姓名，只剩下了代號。

這也是為什麽季維時敢在第一次見面就告訴沈不棄自己名字的原因，聯盟裏，知道他名字的基本上都是庇護者一級。

他捏了捏沈不棄的指尖表示安慰。

另一邊再次放出精神力，擴大自己的精神域控制範圍。

一步，兩步……

越來越近，沈不棄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膛了。

他們的證件……阿時沒有，他雖然有，卻是7區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審判者60號伸手攔住了他們：“請展示一下你們的證件。”

後邊的人基本上都是提前準備好證件或電子證件，他們兩手空空的樣子顯得格外可疑。

時間流逝，審判者60號的眉頭擰起，剛要重複一遍，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