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Spicy19

第19章 Spicy19

其實早在顧執奕手機第一次震動時,盛晏就已經醒了。

故意裝睡,又故意靠上顧執奕肩膀,無非都是好奇心與壞心眼一同作祟,想看一看顧執奕會不會趁他睡着做些什麽。

卻不想小顧同學比盛晏原以為得還要正直…

盛晏在心裏“啧啧”稱奇,終于半是感慨半是遺憾睜開了眼睛,還極其逼真做出一副才醒的模樣——

“我怎麽都睡到你肩膀上去了?”他故作訝異挑了挑眉,又輕嗔一聲,“你怎麽也不叫醒我。”

顧執奕手裏還攥着手機,莫名心虛,他垂眼避開盛晏目光,只低聲答:“就是看哥哥睡得很好…”

盛晏“喔”一聲,視線從顧執奕臉上落到他手裏手機上,又忽然玩笑般問:“你該不會趁我睡着在偷拍我?”

他這話确實只是随口一問,卻不想話音落下的瞬間,顧執奕整個人都肉眼可見一僵。

“沒有,”之後就聽他矢口否認,“我怎麽會做偷拍這種事情?”

竟是格外義正言辭。

盛晏忍笑反問:“我随口問一下而已,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

學神離線的智商終于在此刻重新回籠——

意識到自己實在反應過激,顧執奕身形漸漸放松下來,若無其事般将手機放回口袋,才搖頭鎮定道:“沒,只是不想被哥哥誤解而已。”

看起來倒是确實恢複了他慣有的高冷狀态,只是…

簌簌輕顫的濃密睫毛将他出賣徹底。

盛晏偏了偏頭,生生壓下到喉間的笑意——

小狗是真的很不經逗。

不過盛晏向來懂得見好就收,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轉而問起:“到宿舍還遠嗎?要不要把你送到宿舍樓下?”

顧執奕終于不動聲色呼出口氣,再次搖頭道:“不用,進去再走五分鐘就到了。”

邊說,他邊打開車門下了車。

盛晏也開門下車,走回駕駛位。

顧執奕又問一句:“哥哥不叫司機來接了嗎?”

“沒必要,”盛晏語氣自然道,“這種私事就不麻煩他了。”

他這話講得自然,“私事”兩個字卻聽得顧執奕耳根又微微一燙。

直到盛晏同他揮手告別,開車調頭駛上正路,顧執奕才也終于轉身,向宿舍樓走去。

盛晏住在市區一套鬧中取靜的大平層,這房是他兩年前才買的,從S大開回去得要大半小時。

才過五分鐘,他手機就忽然接連震動起來。

恰逢紅燈,盛晏剎車停穩,解鎖手機看了一眼,是嚴寒發來的一連串信息——

盛老板,跟你說個八卦聽?

陳澄之前跟我喝酒時候說,一直看你那小狼狗眼熟,後來才猛然反應過來,覺得他竟然正巧跟老顧叔長得有些像!我以前沒往這方面想過,聽了之後覺得還真有些像…

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一個姓還長得像!

可我們都從來沒聽說過,老顧叔還有個這麽大的兒子。

意料之外的信息,盛晏看後微愣了片刻。

嚴寒這話講得不算特別直白,但盛晏當然看懂了——

海城是個大城市,金字塔尖同樣也是世家鼎立。

其中最為首的就有六家——

嚴家,陳家,韓家,花家,沈家,顧家。

前四家情況相似,都是上有父親和大哥一同掌管家業,得以讓二少爺逍遙自在。

沈家情況不同,沈家當家人名叫沈渟淵,和他們同輩,一副溫文爾雅相,卻能将偌大沈家都完全攥在他一人手裏。

至于顧家…

嚴寒所講的“老顧叔”是顧家現在當家人,但近年來都聽聞身體欠佳,有放權休息的想法,可奈何他只有一個兒子,今年才上高一不說,還是上流圈內都公認的“不成器”。

不過豪門多秘辛,嚴寒這話很顯然,是懷疑顧執奕會不會其實也是那位老顧叔的兒子。

盛晏忽然想起了之前和顧執奕在車上的閑聊,他後來也随口問起顧執奕為什麽想學工商管理,當時顧執奕靜默了一瞬,半晌才低聲講了一句:“我的想法不重要。”

他講這句話時語氣很沉,整個人氣勢同樣很沉,像被罩在了一層看不見卻也打不開的厚重外殼裏。

只是不等盛晏再多問什麽,顧執奕身上那股陰霾就又在瞬間褪去了,轉而顯出兩分淡淡傲氣:“但我學得還不錯。”

盛晏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顧執奕的家庭情況,他确實并不了解,以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好像也沒必要了解。

但只是以觀察到的初步判斷…

趕在紅燈轉綠前,盛晏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誰家少爺出門不開豪車要坐地鐵,沒有會所的vip卡,很少娛樂還沉迷學習…這是不是也太接地氣了?”

發完這條紅燈轉綠,盛晏把手機随手丢在副駕駛位,踩下油門。

一直到下一個紅燈,他才又拿起手機,看嚴寒的回複——

那倒也是…如果真有小顧這麽個優秀兒子,老顧叔早得把人哄回家了。

盛晏笑了一下沒再回複,轉而便把這毫無根據的純粹八卦抛之腦後。

他當然不會知道同一時刻,顧執奕坐在宿舍書桌前,冷眼看着手機屏幕上一前一後兩條信息——

媽:顧霭又聯系你了是不是?我之前就不該心軟把你手機號告訴他!他現在老了身體不好了想起來你了,早幹什麽去了?媽媽現在想開了,媽媽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人生。

顧霭:周末有空嗎?爸爸讓司機去接你一起吃頓便飯。爸爸以前确實缺失了很多年,但你媽這麽多年來一直防我像防賊,我也有苦衷吶。

半晌,兩邊信息顧執奕都一個字也沒回,而是幹脆退出微信,轉而點開了今天還沒看完的商業案例分析。

今晚去見盛晏确實是計劃之外的,他得把計劃內的日程做完才能睡覺。

只是許是受了那兩條信息和盛晏的影響,顧執奕今晚很難靜心。

他強迫自己看完了一個案例分析,就下意識又解鎖手機看了眼時間——

距離盛晏離開已經過去三十五分鐘了。

一瞬猶豫,顧執奕還是點開和盛晏的對話框,手指飛動發去一條——

哥哥到家了嗎?

發完,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盛晏回複,顧執奕就又鬼使神差般,不自覺點開了相冊。

最新一張照片,赫然是盛晏的臉——

拍這張時候顧執奕角度受限,又做賊心虛般怕盛晏忽然醒過來會發現,因此其實這張照片拍得并不多清晰,只是張模糊特寫。

可偏偏也正因這兩分模糊,給這張照片渡上一層朦胧色彩,讓盛晏的睡顏在車內暖黃光暈下,顯出些許與往日的散漫恣意都不相同的,近乎柔軟的模樣。

只是看着這張照片,顧執奕仿佛就已經再次體味到了盛晏靠在自己肩膀時的感覺——

頸側仿佛又泛起酥麻癢意,鼻尖亦仿佛又萦繞起盛晏身上的香水味道。

檸檬的清冽和廣藿的深幽巧妙融合,像盛晏這個人一樣,分外勾人。

那近乎是毫不知覺的,等顧執奕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指腹已經貼上了手機屏幕,做了在車上時就想做卻沒敢做的事情——

不斷摩挲,流連過盛晏的臉頰。

尤其是盛晏鼻翼處那顆小痣。

感覺來得迅猛而又急切。

顧執奕霍然站起身,用力拽了拽身上T恤下擺,快步往浴室走。

可走到浴室門口時,想起什麽,他又倏然頓住腳步,轉而回到桌邊拿起了手機。

再次回到浴室,顧執奕關門落鎖,背靠在門上緩緩吐出口氣。

慶幸今天時間很晚,室友們都已經睡了。

片刻掙紮,他還是将手機立在了洗手臺前,再次點亮屏幕。

對着屏幕上盛晏那張模糊特寫,顧執奕沉沉呼出口灼熱的氣。

終于,他自暴自棄般,垂下了手去。

……

以前的顧執奕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渴望強烈,一晚上竟就要解決兩次的時候。

可現在他被這濃稠渴望裹挾,好似完全難以自控。

只是…

只是不知是不是真像老話說的那樣,無論什麽事情都是由奢入儉難,體會過了盛晏帶來的極致快樂,顧執奕自己解決時,就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看着盛晏的照片,更好似如同隔靴搔癢——

看得見卻碰不到,分外難耐。

顧執奕兀自弄了好半天,甚至都難以釋放。

焦灼渴意湧在心口,顧執奕眉心蹙起背抵上牆,低低吐出口氣。

正當他準備幹脆放棄沖個冷水澡時,面前手機卻忽然震動一聲。

極其湊巧,竟恰好是盛晏發來的信息——

到家了,剛洗完澡。

極度的渴望在這個瞬間壓過了一切,顧執奕手指比大腦更快,趕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利落給盛晏撥出了語音電話,并在接通的瞬間,又利落将界面切換回了盛晏的照片——

這樣就能看,也能聽見聲音了。

慌亂挂上之前留在浴室裏的備用耳機,聽盛晏的聲音自耳機中傳出來,如同貼在耳邊響起:“你還沒睡?”

毫無暧昧意味的四個字,可聽在此時顧執奕耳朵裏,卻就像最撩人的禁果,引人發狂。

顧執奕不自覺再次垂了手,邊掩飾般輕咳一聲,才低聲開口:“還沒,之前在看案例分析。”

就聽耳機裏盛晏又問:“你在宿舍嗎?怎麽聲音聽起來很空曠?”

顧執奕動作微頓,避重就輕答:“我在浴室,也正準備…洗澡。”

聲線透出不自知的緊繃。

這次耳機裏安靜了片刻,盛晏的聲音再傳出時,就又含了兩分調笑意味:“哦?真的是準備洗澡嗎?我還以為有人在偷偷對着我的照片做壞事。”

完全出乎了意料的一句話,顧執奕呼吸驟然滞住,連帶手指都猝然收緊了——

更是因這猝不及防的刺激,差一點就要難以自控自喉嚨間壓出一聲悶哼,又堪堪抿緊了唇縫忍住。

盛晏簡直像在他身上裝了監控…

顧執奕向來坦蕩,從未想過這極其罕見的一次遮掩,竟還會被盛晏察覺。

難堪,羞恥…

這樣的情緒自心間升騰,可反饋給身體的,竟卻又成了最誠實的催化劑…

“沒有…”好半晌,顧執奕才低低開口,否認的兩個字極其沒有底氣。

又在倏忽間反應過來什麽,亡羊補牢般補上一句:“而且,我也沒有哥哥的照片…”

他之前義正言辭否認了自己偷拍行徑,現在當然不能露餡。

講了這句,顧執奕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兀自揣測盛晏究竟會不會相信,亦或者說,願不願意就此放過他。

很快,顧執奕就等到了答案,并不是他期許的那個——

耳機裏傳出盛晏一聲輕笑,氣音簡直像羽毛般搔在他耳廓。

“真的嗎?”就聽盛晏意味深長般悠然抛出一句,“我不喜歡會騙人的小狗。”

會騙人的小狗。

聽清這個形容的瞬間,巨大的羞恥感與強烈的本能反應相互交雜,頃刻便将顧執奕裹挾。

顧執奕眼眸都近乎神經質般顫了一顫,與此同時,折磨他大半小時不得解脫的問題就此迎刃而解——

在大腦的空茫間,顧執奕倏然眨了眨眼,看見晶透液體飛濺上面前手機屏幕。

有一滴還極其巧合,正好落在了盛晏鼻翼。

仿佛将那顆小痣都浸透。

像極了某種隐晦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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