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佳節
佳節
再醒來時，舒婉察覺到體內能量又增強了許多，客房桌子上擺放着一把淡綠色弓箭與箭筒，卻未見彤彤，起身收起弓箭，出門打聽到彤彤還在醫館治療，遂來到醫館尋找。一進門便瞧見彤彤正坐在大廳與郎中聊天，見到舒婉來到，郎中打了個招呼，便退到藥櫃前翻看藥材，把空間留給二人
“你傷到了哪裏”舒婉來到彤彤面前站定打量
“不礙事，只是被枝蔓傷到了腰腹，皮外傷，靜養幾天便可自由走動了”彤彤正想起身便又吃痛坐回去，看着彤彤勉強的樣子舒婉知道她傷的不輕，只能柔聲安慰
“瞧你這樣子十天半月好不了了，不如我一個人前往城內”
“不，我也要去，懲奸除惡怎麽能少的了我的份呢”面上堅決之色毅然，怕再惹她生氣舒婉妥協
“那等你完全恢複我們再去”
“嗯！”
三個月後，中秋佳節，彤彤身體已恢複大半，只是身體仍有些虛弱，天還沒黑便拉着正在打坐吐息的舒婉出門
“今日中秋節，和我一起去賞花燈吧！”
舒婉跟着她來到客棧外，此時，天色昏暗，家家戶戶敞着大門，門前挂起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花燈，舒婉與彤彤走在路上，少了大人看管，兒童們正三三兩兩相互結伴嬉鬧玩耍，好不暢快，路過住戶門前向裏望去，便看到堂內大人們正在用面粉餡料制作月餅
“前幾天給父母送去書信，告知他們一切安好，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收回張望目光，二人邊走邊聊
“婉婉有沒有給家人寫信”
舒婉摸了摸腰腹的位置，玉玦一直被妥善保管在這裏，看着身邊彤彤發間的白玉蘭簪子和微亂的鬓發
“父母不幸早已因病故而去，并無牽挂”
“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彤彤自覺問錯了話有些愧疚的安慰道
“無妨，有你在身邊呢”彤彤聽聞臉上閃過一抹緋色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村裏最寬闊也最繁忙的長街中，不少攤販商人在這條街上開設生意，此時長街上方已經挂滿花燈，映的長街如白晝，遠處不斷傳來舞獅鑼鼓聲，喝彩聲，叫賣吆喝聲。彤彤拉着舒婉來到一個面具攤前，拿起一個白狐面具試戴，上面繪有幾朵紅色玉蘭花瓣圖案
“怎麽樣”轉過身詢問舒婉
“你戴着很美”舒婉回答，彤彤笑着拿起另一個額間繪有三道紅色烈火紋的白狐面具遞給舒婉
“這個也很好看呢，适合婉婉”舒婉接過戴上，付了錢，二人繼續向街市深處逛去，逛到一糖水面餅攤位前停住了腳步
“兩位姑娘吃點啥”攤位老板熱情的招呼
“婉婉想吃什麽餡的月餅呀”彤彤挑選間詢問道
“我沒吃過這東西，按你的口味來就行”
彤彤聽聞略感吃驚的轉頭看向舒婉而後又有所領悟轉回頭
“那好吧，老板給我包兩塊豆沙餡的月餅吧”接過用油紙包墊的月餅，彤彤将其中一塊遞給舒婉
“晚飯有着落了，我們邊逛邊吃”舒婉接過咬了一口，只覺口中綿糯香甜
二人閑逛間，遠遠地便瞧見兩名匠師舀了燒的通紅的鐵水撒向空中，擊打後散成漫天花火，光耀璀璨，贏得周圍行人一片驚嘆喝彩。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空中圓月爬了上來，泛着幽冷的光，靜谧皎潔，舒婉與彤彤已經逛到長街的盡頭，此處是一半圓形的寬闊湖泊，當地人稱為月沼，與村子外圍的河流連通，此時不少居民游人在湖中放下寄托着願望的花燈，彤彤見狀也拉着舒婉在附近攤位買了荷燈與紙箋，寫下後來到河埠頭，蹲下身子放入水中，看着順着水流飄向遠處的荷燈，彤彤開口
“婉婉許了什麽願”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許了什麽願”
“願父母身體健康，願生民多喜樂長安寧，願世間禍亂消弭，願我們倆永遠不分開”舒婉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彤彤，彤彤的身影在燈火映襯下輪廓逐漸變得模糊，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大道無情”
舒婉驚醒，向四處望去，行人如織，并未分辨出聲音來源，岸邊衆多孔明燈被點燃放飛，不斷向上飄去，如點點螢火似滿天繁星。
一個半月後，臨近景烨祭日，天氣變得濕冷，彤彤畏寒，早早穿上過冬的棉服配上厚厚的鬥篷，舒婉将手覆上彤彤握着暖爐的雙手，仍舊冰涼
“我需前往遠方祭拜故人，幾日後便回，你安心待在此地修養，不要亂出走動，待到明年暖春之時我們再去城中”
彤彤想開口問些什麽終究将吼間話語咽了回去，有時半夜醒來便會看到她在燈下觀摩一塊玉佩，神情恍惚，全然不似平時沉穩模樣，自己雖好奇卻不忍打擾她，只裝作沒看見繼續睡去，如今心中了然
“嗯，你路上小心”
碑前香火靜靜燃着，供奉着些新鮮的瓜果畜肉，看來不時有人來此掃灑祭拜，舒婉站在景烨墓碑前，訴說着近來經歷
“此次前往城中之行我心頭總覺莫名擔憂”周圍一片寂靜
“罷了，朦胧之中得見人間情，已是可喜之事”聽見身後有人聲傳來
“霍将軍的墓就在前方了”舒婉看了眼正在趕來的幾人，默默離開。
除夕，傍晚，村內年事早已置辦妥當，大紅燈籠早早亮起，靜待夜晚社火表演來臨，湖水早已結冰，舒婉與彤彤在岸邊并肩而立，看着少年們在冰面上玩耍打鬧，不時有人滑倒，又嘻嘻大笑爬起來追逐同伴而去，彤彤緊了緊懷中手筒
“真想和他們一樣”
“你身體要緊”
“嗯”
酉正，舒婉與彤彤在客棧正吃着桂花年糕，門外陸續傳來鞭炮煙花聲，旁邊客桌的人聽見趕忙扒拉完碗中的剩飯，雀躍的奔向外面
“社火表演馬上要開始了”彤彤開口
“嗯，我們也前去觀摩吧”
用完晚飯後舒婉與彤彤來到社火表演的起點，游行隊伍已經在此處整裝待發，表演人員皆扮作話本中豪傑好漢模樣，臉上畫着英武的妝譜，街道兩側擠滿了圍觀的民衆，随着一道哨聲響起，隊伍前方領隊敲打起鑼鼓，表演人員踩着高跷跟随其後，一路敲敲打打順着街道行進，行進了一段路程便停了下來，只見一人在隊伍空地放了一窄長木凳，踩着高跷的人員伴着鑼鼓聲陸續蹦過木凳，更有單腿跳過木凳的，有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越過木凳的，贏得一片吆喝叫好聲，隊伍繼續行進，第二次停下時，一隊雙手各持一短木棍的表演人員來到場地中央，手中木棍上下左右互相對擊，雙腿也随着節奏有力的擺動，伴着鑼鼓聲，一派豪邁威武之氣，引得圍觀民衆聚精觀看，表演半晌後隊伍繼續行進，如此一路表演下來，舒婉與彤彤也是大飽眼福，盡興而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