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謝沅的眼尾濕紅, 她的手指撫在深色的車窗上。

透過單向的玻璃,她能清晰地看到沈宴白撐傘俯身時的姿态。

明明知道沈宴白是看不見她的,謝沅仍是有一種和沈宴白對上視線的強烈恐懼。

但她不敢再哭了。

謝沅緊咬住唇瓣, 淺粉色的櫻唇被咬得充血, 紅得叫人生憐。

她低垂着頭, 忽而又不住地往後仰。

當沈長凜撫着她的腰身,輕輕幫她理好裙擺的時候,謝沅的身軀仍然不能停止顫抖,剛剛她哭得太厲害,連臉都哭紅了。

細白的臉龐染上緋色, 像是暈染了煙霞。

眼眶裏含着淚, 宛若承雪梨花。

沈長凜的衣襟端正, 連袖口的褶皺都沒有亂,他輕輕地用帕子淨手,端方得仿佛才從會議上下來。

見他這幅模樣, 謝沅的臉龐更紅了。

她推開他的手,縮在角落裏, 帶着哭腔說道:“我不要下去了。”

弄得太過, 真将人惹生氣了。

沈長凜容色溫柔, 低聲哄道:“沒事的, 沅沅。”

“再不下去, 哥哥要等急了。”他輕将謝沅抱在懷裏, 幫她擦淨臉龐, “外面還在下雨呢, 你确定要哥哥一直等嗎?”

沈長凜的口吻全然是哄孩子的。

謝沅很沒有辦法, 手指捏着裙擺,不斷地往下壓。

她姿态不穩, 下車的時候差些跌倒,沈長凜及時扶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才沒有讓雨水沾濕她的裙擺。

沈宴白困惑地問道:“謝沅怎麽了?”

沈長凜容色如常,輕聲說道:“沅沅在機場不小心磕碰到了。”

他将她抱起時,臉上一縷異色都沒有。

謝沅的耳根卻是禁不住地發燙,但她又不敢說話,怯怯地垂下了頭。

沈宴白也聽說她之前跌傷的事,并沒有多想。

但沈長凜抱起謝沅時的動作太自然了,沈宴白不禁皺了皺眉,他叔叔和謝沅的關系好像有些太近了。

若是七八歲的小姑娘還好。

謝沅都二十歲了。

目光掠到她垂落的細白小腿時,沈宴白忽而又不再多想了。

磕碰得真厲害,膝蓋都磨紅了,輕微泛着腫意,被雪膚映襯得愈加駭人。

沈宴白眉心擰起,謝沅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整天不是跌倒就是磕磕碰碰?

她到底是怎麽照顧自己的?

沈宴白低聲問道:“不會是缺鈣了吧?最近怎麽總摔着?”

他的話語帶着些關切,謝沅心底的羞意卻更重了。

她強作平靜,怯聲說道:“有可能,我會注意的,哥哥。”

“讓阿姨多做點補鈣的。”沈宴白輕聲說道,“實在不行,讓醫生看看。”

謝沅的臉龐泛着薄粉,她細聲說道:“謝謝哥哥。”

她話音剛落,身軀又顫了一下。

在上臺階的時候,男人的指節不經意地擦過她腰側的掐痕,帶着陣陣酥麻之感。

謝沅的手指攥緊,頭低低地垂了下來。

她緊咬住櫻唇,黛眉細細地皺了皺。

見謝沅似是有些難受,沈宴白也沒再多說什麽,三人就這樣進了門。

他今天也是忙了一天,才從外面回來,進門後沈宴白說道:“叔叔,我先去換個衣服。”

沈長凜微微颔首,沒再看向他。

他将謝沅抱到長沙發上,半撩起她的裙擺,親自取來藥箱,給她的柔膝塗了藥。

白裙剛剛過膝,垂落的絲帶打着蝴蝶結,往上是綢緞編成的紋路。

謝沅的腿是白的,裙子也是白的,只有那些層疊的指痕是紅色的,深紅和淺紅交織在一起,順着柔膝蔓延,一直隐匿在腿/心深處。

她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眸。

沈長凜撫着謝沅的小腿,視線卻落在了扶梯上,确認沈宴白的身形消失後,他才輕輕收回了目光。

他自然是願意沈宴白知道的。

如果不是沈宴白橫插一刀,現在謝沅和秦承月早沒有任何關系了。

但問題是,謝沅不想沈宴白知道,或者說,不想任何人知道。

幫謝沅上好藥後,沈長凜将謝沅輕抱了起來,聲音和柔:“抱歉,方才弄疼你了。”

謝沅原本還有些小情緒,聽到他這樣言語,忽然有些無措。

她羞怯地說道:“沒事的,叔叔。”

沈長凜向來寡欲淡漠,很少會那般,或許是因為離開燕城太久了,方才會如此。

其實哪怕他什麽都不說,謝沅也總能給他找出理由。

沈長凜揉了揉她的耳尖,輕聲說道:“乖。”

簡短的一個字,就讓謝沅的耳朵紅透了,她不太經挑弄,沈長凜每每低聲在她耳邊說話,她都有些受不了。

但再度擡眸時,叔叔的容色還是那樣矜貴。

他将她抱回了樓上,臨走時低聲說道:“今晚自己睡,沅沅。”

沈長凜飛了十幾個小時,還要倒時差。

謝沅乖順地點點頭,他離開後,她抱着薄被坐在床上,安靜地發了片刻的呆。

每當四周無聲時,背德的禁忌感便會傾壓下來。

叔叔應當還不知道,她已經答應秦承月的事……

謝沅凝眸看向天花板,情緒忽而像翻騰的潮水般一點點地滿湧上來。

-

沈長凜平時事情很多,但偶爾也是需要休息的。

尤其是現在沈宴白回國,年歲也漸漸長了,沈家的很多事務已經可以交給他。

跟謝沅每天猶豫吃什麽的小煩惱不一樣,沈宴白回國後幾乎沒有休整,就開始忙碌了,他有太多要憂慮上心的事。

沈宴白是學金融的,他的私生活雖然有些風流,但在學業上絲毫不草率。

甚至可以說,優秀得令人生畏。

謝沅也試圖了解過沈宴白學的東西,剛打開經濟學的外文課本,還沒能看完第一個章節,就已經讀不下去了。

沈家大少爺的聲名,就連圈子外的人都有所耳聞。

再從基層做起就沒意思了。

像對待秦承月一樣,沈長凜直接給了沈宴白副總經理的位置。

從前總是得空得閑的沈大公子,現在也開始整日忙于工作了,接風洗塵的宴席一直拖着,後來沈宴白幹脆大手一揮,說不必了。

謝沅見他早出晚歸,頗有些不适應。

這還是她哥哥嗎?

沈長凜近日倒是得了空,但他一有空,謝沅就沒空了。

落地窗的簾子有很多層,因為外面是山,無人會看到,謝沅很少會拉上簾子,至多會将那一層輕紗似的白簾給關上。

但這些天,每天阖上的都是最厚重的那一層。

室內晝夜都是昏暗的,謝沅幾乎有點分不清早晚。

沈長凜再沒讓她下過樓梯,一日三餐都叫人直接送上來,然後把她抱在腿上,将她每張小/嘴都喂/飽才滿意。

謝沅精神恍惚,很少能尋到思考的空間。

甚至有種被囚禁的錯覺。

或許是為了讓她能更加專心,沈長凜真的試了試,腕骨被束縛住的時候,謝沅的身軀都緊繃了起來。

她手腕很細,被掐住時都很難掙脫。

更遑論是真的被綁住。

謝沅連細微的掙紮都提不起來,她害怕得厲害,哭着求沈長凜。

他平時溫和,但這時候卻總是心狠,每次确認她的底線時都會用些手段。

因為如果全聽謝沅的,那就完全沒辦法了,無論沈長凜要做什麽,謝沅總是會先含着淚,擡起水眸問道:“叔叔,可不可以不這樣?”

沈長凜只能通過她的反應來判斷,她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是想要謝沅快樂的。

但她哭得太厲害了,他撫了撫她的手腕,最終還是軟了心神。

沈長凜攬住謝沅,将人抱在懷裏,輕聲哄道:“不哭了,沅沅。”

她的身軀縮成一小團,纖細的小腿垂落,眼尾濕紅,t唇瓣也腫了起來,哭都沒力氣再哭。

謝沅靠在沈長凜的懷裏,眼皮都沉重得無力擡起。

她的眸裏氤氲水霧,眼底都是恍惚的濕意。

好在沈長凜的假期并不長,他離開的那天早晨,謝沅抱着被子坐起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但她不敢叫沈長凜知道,擡眸看向他,細聲說道:“那您早些回來。”

沈長凜俯身,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淡聲說道:“嗯。”

然他一走,謝沅就蒙頭睡了起來。

臨到十二點,她才腳步虛浮地下了樓,第一次坐回到餐廳裏。

謝沅都不敢看向鏡中自己的容色,她的眼皮沉重,眼下也有了青影,比考試的那幾天瞧着還要倦怠。

萬幸沈長凜又忙起來了。

她看了他的行程,大逆不道地心想,他若是能再忙些就好了。

這些并不是能随意如謝沅願的,但好歹過了段夜夜笙歌的日子後,沈長凜又恢複慣常的寡欲淡漠,偶爾回來時甚至已是深夜。

沈宴白也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幹脆住在公司。

秦承月給謝沅打過兩次電話,說抱歉之前約的音樂會沒法陪她去了,最近事務繁忙。

衆人的事情都很多,謝沅反倒能放松下來一段。

與此同時,她之前參加的比賽也快要終賽了。

初賽的名次并不緊要,只要能進去就是無所謂的,甚至還有隊伍故意掩飾實力,發揮得尋常許多,等到終賽時,才将全部的東西都拿出來。

備賽總是格外耗費心神。

謝沅沒空閑再多想其他,端着筆記本和同學整日開網絡會議探讨。

跟初賽時只一個人彙報不一樣,終賽很複雜,單單流程就繁瑣得無以複加。

謝沅為這次比賽是潛心準備過的,她勝負欲并不強,但這次比賽對一起參賽的朋友很重要,她也想好好地奪個冠軍回來。

終賽的評委公布後,謝沅仔細地翻看了一遍。

确認沒有上次那位林企業家後,她方才松了一口氣。

謝沅抱着筆記本坐在島臺邊,另一手握着筆改稿,從下午兩點一直坐到晚上八點,一字一句地斟酌,連位子都沒有挪過片刻。

窗外的花在風中搖曳,夜晚時将暗香送入。

謝沅執着筆思考,輕輕擡起眼眸看了片刻,然後又垂下眼簾。

沈宴白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這幅姿态。

他離開時謝沅就坐在這了,現在他回來了,她還坐在這裏。

讀書對大部分世家子弟來說,不過是鍍個金罷了,很少有人會真的上心學習,更別說是為參加什麽比賽費神。

女孩的生活就更簡單了。

她們不用承擔家業,最大的任務就是聯姻,每日除卻吃吃喝喝,就是看展出游,她們需要操心的是新上的珠寶,是新紅的游艇。

或許偶有一二不這樣生活的,但那太少見了,而且多是身份相對特殊些的。

深受倚重的獨女,才有在男人的天地闖出一隅的權力。

因為只有她們的身後,才會有人願意不顧一切地保駕護航。

沈宴白倚在門邊,靜默地看了謝沅片刻。

他知道他應該把道理跟她講清楚,可看到她那副上心認真的模樣,那些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

謝沅連着忙了幾天,晚上也睡得遲,最後兩天他們幾人幹脆聚到了線下,一起實地進行演說。

她口語尋常,負責中文的部分。

馮茜和餘溫則領了純英文的部分。

原本是在假期,但幾人現在比上課時還要更忙碌。

謝沅點了咖啡和奶茶,分給幾位同學,她自己卻不敢碰,端着果汁慢慢地喝。

臨到最後一晚,衆人才終于放松下來。

謝沅靠在軟椅上,半阖着眼眸,輕聲說道:“肯定沒有問題的。”

都是年輕孩子,聊着聊着總不免談到別的。

餘溫笑着說道:“沅沅,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之前幾回約你都不出來。”

她說的是前幾天的事。

謝沅那幾天都在床/上,沈長凜手腕狠,手段又多,她連着幾日,連須臾思考的間隙都尋不到。

每次跟人回消息,都要挑沐浴的時候。

她紅着臉搖了搖頭:“沒有。”

謝沅解釋道:“那幾天我叔叔回來,是家裏有點事情。”

同隊的一個男生神色有異,暗裏拉住餘溫的衣袖,不着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多問。

謝沅本能地有所覺察,卻到底沒有多想。

她在燕大的同學很少有這個圈子的,也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就是偶爾有人轉發消息的時候,會被熟識的人給認出來。

謝沅低下眼簾,衆人一起用過晚餐後,便分手告別。

明日要早起,這幾天沈長凜忙,她本來想跟他說一聲,但很晚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于是她只得跟他發了個消息,言說明天要出門。

謝沅坐在長沙發上,輕輕敲着鍵盤,她只穿了睡裙,燈也只開了兩盞。

她沒等到沈長凜,卻等到了沈宴白。

謝沅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睡裙,大部分都是白色的,蕾絲落邊,勾勒腰身,哪怕她穿得松松垮垮,也照樣能将體态襯得窈窕。

她屈着膝,抱着筆記本,腿根的雪膚就那樣坦露出來。

聽到開門聲時,謝沅下意識地就擡起眼眸,還以為是沈長凜回來了。

但門打開以後,她才發覺是沈宴白。

沈宴白喝了點酒,眸色有些暗沉,謝沅遙遙地就能聞嗅到他身上的酒氣,她緊忙将腿放下。

他離國太久,現在他回來了,她有時還會忘記家裏多了個人。

跟在後面的助理匆匆走近,将沈宴白扶了進來。

見到謝沅,他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連聲喚道:“大小姐,家裏有醒酒的藥嗎?沈總有些頭暈。”

沈宴白的身體其實算不上多好。

他以前就有肺病,胃也不好,然後人還愛抽煙喝酒得很。

謝沅聞聲,緊忙起身說道:“有的,稍等一下。”

她去取了醒酒藥,順便把巧克力也拿過來了,然後還給沈宴白倒了杯熱水。

沈宴白喝得不多,也沒有醉得很過。

喝過藥後,他朝助理招了招手:“你回去吧,明早還有事。”

謝沅貼心地站在沈宴白身邊,垂眸看他把藥喝了,然後又把冰箱裏冷藏的巧克力遞給他。

沈宴白怕苦這個事,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她知道。

他順手接過巧克力含在嘴裏,片刻後掀起眼皮看向謝沅。

眼見謝沅妥帖地照顧沈宴白,助理也松了一口氣,連聲說道:“好好好,沈總您也早些休息。”

他離開後,客廳裏安靜下來。

謝沅把筆記本阖上,低眸看向沈宴白,問道:“哥哥你胃裏難受嗎?要不要我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他平常聚會也會喝酒,但這一回的飲酒量,明顯是跟平時不一樣的。

好辛苦。

沈宴白都是這種身份了,應酬時還是免不了要喝很多酒。

謝沅很孝敬沈長凜,其實也很孝敬他。

沈宴白對上她的視線,看了她一會兒,須臾輕聲說道:“不用,現在好很多了。”

謝沅頓了頓,說道:“哥哥,那你待會兒要是難受了,跟我說也行,我明天沒什麽事情的。”

之前沈宴白喝到胃出血那次,給她吓壞了。

當時沈長凜還不在,謝沅撥打急救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

沈宴白側倚在長沙發上,颔了颔首。

他剛剛喝過醒酒的藥,這會兒好像也提不起勁上樓,謝沅想到之前的事,也沒有立刻回去。

她一邊看稿子和資料,一邊還是悄悄聯系了家庭醫生。

快十一點時,謝沅收拾東西準備上樓,沈宴白已經睡着了,她苦惱地想可能得叫人過來,送他上去了。

正在她打算走去一邊講電話時,沈宴白的手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像是做了噩夢,迷亂地喚道:“別走,沅沅。”

謝沅吓了一跳,她舉止無措地站着,動也不敢動,随後才聽出來沈宴白喚的是“願願”。

沈宴白的前女友實在太多了,連謝沅也不能全記住,但有一個人她再過許多年也不會忘記。

不只是她,圈子內外的人都很難忘記。

明願。那個曾經甩了沈宴白的姑娘,她也是唯一一個叫沈宴白吃了愛情苦的人。

沈宴白曾經為她一擲千金,只為讨她歡心,也曾将出身平常的她帶到過圈子裏的聚會中,極盡疼寵上心。

用個時髦點的詞來說,明願或許就是沈宴白的白月光。

這些年沈宴白再也沒有提起過她,也不許身邊人提起她,很多人都以為明願已經是過去式了,但事實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沈宴白的心底。

好t神奇。

哥哥這麽風流的人,竟然也會有刻骨銘心的人。

謝沅執着手機,想要給管家打電話,但眼前模糊得厲害,怎麽按都按不準。

水珠滴在屏幕上,更讓簡單的撥號變得困難。

-

翌日醒來的時候,沈宴白宿醉得厲害,頭痛欲裂,管家緊忙給家庭醫生通了電話。

沈長凜過來看他,眉心微皺:“喝了多少?”

沈宴白的神情愣怔,他支着頭靠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才想到回話:“沒有很多,叔叔。”

謝沅一大早就出發去比賽了。

沈長凜知道她今天有終賽,特地讓陳秘書跟過去了。

謝沅為這個比賽費心了很多天,他沒空去看,總要找人幫着看一看的。

不過她也真是好心,自己都那麽累了,昨天還一直幫着照看沈宴白。

沈長凜對沈宴白是有親情的。

但他也不想看到謝沅因為照顧沈宴白,而在看重的比賽上發揮失常,或者有所失利。

“沅沅今天有比賽,昨天還一直照顧你。”沈長凜輕聲說道,“你又不喜歡她,下次這種事,就別麻煩她了。”

他的神情沉靜,言辭平和。

沈宴白對謝沅多有不喜這件事,沈長凜自然是早就知道。

當初沈宴白為這事,跟他吵了很多次架。

後來沈宴白出國,此事才沉寂下來,不過他假期回國,也很少在家裏待。

他看不上眼謝沅,還對她多有厭煩。

但謝沅天真,總覺得待一個人好,那人也會改變看法,沈長凜不想給謝沅這個幻想。

卻不想沈宴白聽聞後,卻是愣怔了片刻:“您說她的比賽是在今天?”

沈長凜微微颔首,輕聲說道:“她已經走了。”

沈宴白的頭好像更疼了,但沈長凜沒再理他,家庭醫生到得很快,匆匆地給沈宴白開始看診。

陳秘書盡職盡責,剛到會場就發了照片過來。

謝沅穿着西裝,配上短裙,烏黑的長發束起,看起來柔美又耀眼。

她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柔弱的,但他的沅沅,其實也有很澎湃,很引人矚目的一面。

沈長凜翻看了翻看,将屏幕按滅。

再擡眼就見沈宴白執着電話,無可耐煩地說道:“你這時候倒是知道着急訂婚了?之前早幹嗎去了?”

他低聲說道:“沅沅今天有比賽,已經出門了,你不要跟她打電話。”

沈宴白脾氣不好,尤其是身體不爽利的時候。

他能遷怒到所有人的頭上。

無須近聽,沈長凜就知道電話的另一頭是秦承月。

他并不在乎秦承月的事,他只是有些好奇,沈宴白什麽時候改口叫謝沅“沅沅”了?

沈長凜的容色依然俊美矜貴,那雙色澤稍淺的眼眸裏卻帶着少許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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