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五下

親五下

“傅哥回來了?”電話那端的宋寄歡聽到動靜,疑惑地問。

等傅以寒離開,姜知恩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昨天回來的。”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宋寄歡好笑道:“怎麽,小夫妻又吵架了?”

“你這個‘又’字用得可真好,”姜知恩撇了下唇,“他那張臭臉你還不知道?要不是長得還可以,根本忍不了一點。”

宋寄歡揶揄地問:“忍不了當初幹嘛還非和傅哥結婚?你又不是沒得選。”

“為什麽啊……”姜知恩慢悠悠重複着宋寄歡的話,翻了個身,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的吊燈是她最喜歡的巴洛克風格,華麗,精致,水晶吊墜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着五彩的光芒。

這間卧室,這棟婚房,完全按照她的喜好裝修布置,奢侈繁複,雍容華貴,是傅以寒最讨厭的風格。

姜t知恩不由地揚起唇角,狡黠地笑了下:“因為他特別讨厭我啊。你不覺得讓他天天對着自己最讨厭的人,特別解氣嗎?”

宋寄歡一時間沒跟上姜知恩的腦回路,愣了愣:“所以……你就把自己嫁給他了?”

“對啊,看他不開心我就很開心啊。”姜知恩不以為意地扣了扣美甲上的水鑽。

“你這方法還真是……”宋寄歡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吐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八。”

姜知恩:“……”

emmm……怎麽感覺她說的有點道理?

宋寄歡忍俊不禁:“我看你倆根本不是互相讨厭,是相愛相殺。”

Advertisement

“別瞎說。那個字跟我倆沒有任何關系,晦氣。”

宋寄歡抿着笑,不置可否。

“不提這些煩人的,”姜知恩話鋒一轉,轉回熱搜這件事上,“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我也不是沒嘗試過其他類型的角色,但這幫人對我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了,天天說我是花瓶,煩死了。”

對于自己被黑這件事,姜知恩最在意的是別人說她演技不行。

這就跟說廚子做飯不好吃,司機不會開車一個道理,吃飯的家夥事被人質疑,擱誰都不樂意。

姜知恩之前接了好幾部和鄭婉婉類型相似的角色,一是她的外形條件确實合适,二是她也的确想多嘗試嘗試溫婉型的角色,揣摩這類人物的想法——畢竟“溫婉”二字和她本人壓根不搭邊。

她喜歡嘗試不同類型的角色,尤其和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角色,這樣才有趣嘛。

可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多接了些同類型角色的作品,又剛好其中幾部一同上線,就被別人打上了“沒有演技”、“毫無進步”、“流量花瓶”的标簽。

宋寄歡認真思索片刻:“你如果真的特別在意的話,可以嘗試下更有挑戰性的角色。”

“更有挑戰性的角色啊……”姜知恩喃喃地重複着她的話,“比如餘曼荷那樣的角色嗎?”

“差不多……?”

餘曼荷是宋寄歡飾演過的一個鄉村女教師的角色,當時她有個鏡頭,短短幾秒,将主人公心中喜悅、畏懼、隐忍、躲藏直至瘋癫的複雜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一度奉為經典。也正是這個鏡頭,讓她年紀輕輕便力壓一衆老戲骨,奪得當年金鹿獎影後的桂冠。

姜知恩自然知道自己的實力和科班出身的宋寄歡相差一大截,但她确實也想要尋找突破,嘗試更有挑戰性的角色。

“可是沒有這種本子找我啊。”姜知恩幽幽嘆了聲。

宋寄歡笑道:“這還不容易?你讓你大哥幫你找找不就好了。”

“那不行,”姜知恩坐起身,一本正經道,“他給我找,最後不還是會被說家裏花錢給我買的角色?根本沒法證明我的實力。有時候家裏可以安排好一切真的是件很煩的事,這回我想完全靠自己。”

宋寄歡忍不住感慨:“珍珍,你這是在凡爾賽。”

“凡爾賽”是2.5G網的宋寄歡這兩天新學的詞彙,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實踐的機會了。

姜知恩嗔怪道:“你別拿我打趣了,我真的很愁。”

宋寄歡止不住笑。

頓了頓,宋寄歡對姜知恩道:“我倒是想到一位導演,不過……”

姜知恩眼睛亮了亮,還沒等她說完便迅速打斷:“有什麽過不過的,你推薦的肯定沒問題!快說說是誰!”

“你別着急啊,”宋寄歡眉眼間綴着笑意,“梁晔呈,梁導。我聽說他最近在籌備新電影,你可以考慮考慮。”

“梁晔呈?”

姜知恩輕蹙眉尖。

她自然知道梁晔呈。

是國內極具聲望的老一輩藝術家。

他導演的幾部作品都在國內外頗負盛名,取得過各項大獎,從他手下走出來的影帝影後更是數不勝數。他的作品有極強的個人風格,從不會被資本裹挾,也絕不容忍一丁點的不完美。

不僅如此,他本人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的乖張古怪,不易打交道。

“他上一部電影找過我,但我這人你也清楚,沒什麽追求又不愛吃苦,他的電影拍攝條件都挺艱苦的,本人又是個完美主義,拍攝過程肯定不輕松,我就拒絕了。但如果你不介意這些,可以考慮下,能出演他的電影絕對對你有所幫助。”

姜知恩沉吟片刻。

梁晔呈在圈內和觀衆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她是知道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出演他的新電影,對她來說絕對可以逆轉口碑,改變外界對她“流量花瓶”的看法。

梁晔呈的新電影是她的最優解。

“我之前怎麽沒想到梁導,歡歡,愛你!”姜知恩朝着屏幕又是一個飛吻,宋寄歡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姜知恩繼續道,“還有件事,能不能拜托你?”

“你說。”

姜知恩讪讪:“我和這位梁導不熟,我哥估計也不太熟……能不能幫我引薦下?”

“我其實也不熟,只那一次打過交道。我幫你問問其他朋友,不過你別抱希望。梁導平時很低調,也不愛和人打交道,圈裏很少有能和他攀上關系的。不過……”宋寄歡歪着腦袋想了想,問,“你和齊墨熟不熟?”

“齊墨?不熟。怎麽了?”

“聽說他和梁導關系特別好,你倆不是要一起進組了嗎,你可以問他幫幫忙?”

“啊……”姜知恩掐了掐太陽穴。

齊墨是姜知恩下部戲搭檔的男主角。

兩人雖然要一起搭檔拍戲,但彼此之間并不相熟,除了讀稿會見過一面,再無任何交際。

她對齊墨的印象并不好,這人冷冰冰的,和她打招呼時眼底蘊着毫不收斂的鄙夷和厭棄,總讓她忍不住想到傅以寒對自己那張冷臉。

可就連傅以寒都不會将那種厭棄和鄙夷的情感堂而皇之地展現在她面前,齊墨憑什麽第一次見面就這麽沒禮貌。

但既然有求于人,她也沒什麽可介意的了。

為了能拍上梁晔呈的新電影,什麽齊墨趙墨李墨的,都是她的大恩人。

和宋寄歡又聊了會兒別的,姜知恩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

挂掉電話,她才注意到茶幾上的杯子。

她微微一怔,想起剛剛傅以寒曾來過。

所以……他是來送這個的?

姜知恩拿起杯子,注意到裏面裝的是熱可可。

指尖溫度微涼,原本溫熱的巧克力已經涼了。

姜知恩輕輕抿了下唇,抱着杯子下樓加熱。

傅以寒剛打完工作電話,從庭院回到客廳。

皎潔的月光灑在屋內,他注意到島臺邊上,一個嬌小的身影籠着清輝,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頓了頓,傅以寒慢悠悠朝她的方向走去。

“怎麽不開燈?”

清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姜知恩正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微波爐的按鍵上,完全沒注意到傅以寒。等她反應過來時,餐廳的燈驀然被人打開。

她下意識地眯了下眼,不悅地問:“你幹嘛呀。”

“在幹什麽?”傅以寒問。

姜知恩不知怎的,下意識把微波爐擋在身後,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沒、沒幹什麽呀。”

“叮”的一聲,加熱結束。

傅以寒探究地望了過來,姜知恩臉頰羞紅,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努力将微波爐藏起來。

但空氣中飄散的巧克力的香甜還是暴露了她。

傅以寒輕挑眉梢,不甚在意地問:“涼了?”

“嗯……”姜知恩支支吾吾地應了聲。

而後,她猛然反應過來,自己不過是熱一杯熱可可,有什麽可藏着掖着的。

她讪讪地取出杯子,輕抿一口。

溫熱香甜的味道在她的唇齒間綻開,一路蔓延到心間,整顆心髒好像都随之暖融融的。

他淡聲問:“心情好點了?”

“嗯……”姜知恩抱着杯子,輕輕點點頭。

頓了頓,她又不想讓傅以寒覺得是他這杯熱可可的功勞,得意忘形,又忍不住故意拿喬:“你不知道我最近在減肥嘛,給我喝這麽高熱量的東西。”

傅以寒輕笑着搖搖頭。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染着笑意的眉眼間,雖然那抹弧度并不明顯,但格外溫柔,清澈。

不像是嘲笑,更像是一抹純粹的清淺的笑意。

姜知恩的耳尖瞬間染上微紅。

她雙手抱着馬克杯,溫熱的觸感在指尖蔓延。她用杯子遮住小半張臉,嗫嚅片刻,她小聲道:“我馬上就進組了,我不在家,你高興壞了吧。”

傅以寒還是那抹笑意,不置可否。

姜知恩見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耳尖的溫度遲遲無法降下來。

她扭開頭,不滿地嗫嚅了聲:“要去幾個月,你可別太想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