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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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暑假的事情就變多了,媽媽帶我去見了劉教練學跑步,每天早晨六點到九點,地點是東區那邊的公園。
我早上跑步,上午買菜回家,中午午睡,下午被姜深唠叨着聽力和口語,晚上要陪師兄玩,這行程是真的安排得很滿。
有可能晚上入睡前還要被迫聽幾篇英語演講,我聽不懂的地方,姜深會複述給我,直到我能聽懂連讀。
前幾個晚上因為他給我磨耳朵,我沒聽幾句就呼呼大睡,姜深也不喊我起來,就自己回家了,等着第二天給我複盤,說我睡得太早了。
我會反駁他,都怪他念得太催眠,不就變成網上的助眠音頻了。當然,也因為他的聲音念英語太好聽,很适合哄睡。
這一點我決不會說的。
早上起來,穿着運動套裝,我又打算去跑步。姜深還沒來我家,我邊吃早飯邊等,吃完了也沒見他穿門進來。
從我跑步開始,他每天都和我一塊去,教練教我的,他自己都學會了。
我把餐盤收拾了,走到防盜門的貓眼處窺視,想看看對面有沒有動靜。
這個偷偷摸摸的樣子被起來上廁所的梁晟晟看到,他拍我肩膀,把我吓一跳。
“姐,你這樣好猥瑣,門外有什麽?”
我拍着胸口,剜他一眼,“沒什麽,你上了廁所就回房裏。”
不在家裏等待,我出門到走道上,已經過了平常的點,我又不可能給阿飄姜深打電話。就在我準備摁電梯走掉時,一顆腦袋從門板中探出。
“梁從容,我今天不能陪你去練跑步。”
我用眼神詢問,他說高中的班長打電話給他媽媽,說是班級有些人想來他家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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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表示明白,就自己去公園練習。不過到樓下看到了飄來飄去的半截師兄,它在追蜻蜓玩。
師兄看到我,它飄過來,“姜深咧?”
“今天有高中同學來慰問他家。”
“哦,他不在的話,我可以和你去公園跑步嗎?”
“要離開光明小區,師兄你以前出去過嗎?”
師兄搖頭,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期待,我想了想,決定同意師兄的同行,也算帶它看看小區外面的樣子。
不管我身邊換成哪個阿飄,教練都是看不見的。我做熱身運動,師兄就在旁邊有樣學樣。
慢慢跑起來後,師兄也不亂逛了,就時刻跟在我左右。
練到結束時間,我從挎包裏拿水喝,想着姜深家有沒有接待到班上的同學。我倆高中不同班,他的同學我只關注幾個,其餘的不怎麽認識,反倒是我們班上都知道他。
打開手機記事本,我帶師兄去超市買菜。拎着東西回家已經十一點多,正好碰到了李阿姨送十幾個年輕學生到樓道外的花壇。
我看到飄在後面的姜深,這麽多高中同學來慰問,他的人格魅力還是很大的。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走過去,就拎着菜往後躲開,打算等着李阿姨送完人了,我再進樓道。
人堆裏有個女生很高挑有氣質,長直發低低地紮着,看着素雅又知性。
我知道她,姜深班上的語文課代表,也是學校很出名的學霸。
女生眼眶泛紅,李阿姨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撫,旁邊也有女同學在拍着她的後背。這個情形我一看,就覺得有點什麽。
埋藏在心底裏的情緒又被揚起,好似吹開的浮塵,又布滿我的心房。
在一衆人中,那個女孩的傷心格外明顯,和我事後大哭的樣子倒是有點像。
“你怎麽不過去。”
姜深飄到我後面,吓得我差點沒拎住袋子。師兄開心地繞圈圈,說道:“我今天和從容跑步買菜啦!深深你以後不陪從容,還有我!”
姜深:“師兄你過河拆橋,不能搶走我的鄰居。”
我不在意道:“大家一起玩也行啊。”
姜深嚴肅:“不行哦,你身邊的鬼魂太多了,怕對你有影響。”
雖然說不出什麽具體影響,但我決定信他的話,也難怪師兄只有晚上的時候與我玩一會兒,白天也不跟着姜深來找我。
但我其實有別的問題想問,躲在後面看着李阿姨送他的同學,我憋了幾分鐘,還是開口。
“你媽媽牽着手的那個女生,是你班上的語文課代表吧。”
“嗯。”
“好像高考也去好學校了。”
“嗯。”
“高中的時候,是不是拿過不少獎項,體育也很厲害,還會彈琵琶,你和她還一起搭檔英語辯論賽?”
我問那麽多,他都是不鹹不淡地嗯一聲,聽到我說得如此詳細,姜深雙手抱在胸前。
“梁從容,你記得還挺清楚,關注她做什麽?”
我早有應對,一本正經地講,“吃瓜而已,我們班有傳言,說你和你們班語文課代表關系很好。”
姜深冷笑,“難怪學習一般般,上學都去聽八卦了。”
他這辛辣的諷刺讓我有點無地自容,畢竟我真的聽了不少八卦,學校有點名氣的學生,總是少不了被關注。
而姜深和語文課代表在高二下學期時,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當時也以為這兩在偷摸談戀愛。
“我沒談過,初中高中大學都沒有。課代表和我是搭檔和對手,她以前喜歡一個音樂特長生,有讓我幫忙一起給對方輔導作業。”
像是洞悉了我的想法,姜深平靜地解釋,眼裏還帶着點不爽。
我詫異于事情的真相,感覺還是自己狹隘了,看到課代表這麽傷心就以為是喜歡,其實也有可能是搭檔和對手間的惺惺相惜。
隔了這麽久,高中時期的揣測和郁悶得到了回答。
姜深反過來問,“你呢,運動會給別人送飲料,還摟着對方,沒談過嗎。”
我和男生只有正常交流,沒什麽男性朋友,所以姜深一說這個,我就想到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你說高三運動會?那是因為體委拉傷了,我就扶了他一段路,後來有男生來了,我就沒幫了。”
“就這樣?”
我點頭,然後我倆就默默無言,一旁的師兄早就飄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