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掌蓮
顧蘊看着掌蓮師太的神情半晌之後，突然發現掌蓮師太不是心如止水不願講話，而是将整個人都放空了，在發呆。
顧蘊皺着眉頭将書輕輕放在了石桌上，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掌蓮師太椅着的窗邊，她在掌蓮師太面前揮了揮手——
果不其然！師太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蘊眯着眼睛看着師太半晌之後，覺得眼下場景實在太過詭異，于是叫來了白先生。白先生也是看了半晌，覺得有些奇怪，“我行醫這麽些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病人。”
“病人？”顧蘊不解，“師太病了？”
白先生點頭，“前幾天給幾位掌門人解毒的時候我就發現掌蓮師太似是給人下了□□，體內有寒毒。”
顧蘊看着掌蓮師太空洞的眼神和姿勢，覺得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總是一瞬即逝，她沒有辦法抓住。
顧蘊走上前和掌蓮師太對話，“師太？”
掌蓮師太這才轉過臉，但是此刻好似又恢複了正常，還是那個淡如菊的師太，“怎麽了小公子？”
“你是掌蓮師太嗎？”顧蘊雖然覺得那日顧桐和莫淮安說的有道理，沒有人幹假扮這些江湖前輩，但是她還是覺得掌蓮師太和劉老有些奇怪。
掌蓮師太淡淡笑笑，“我為何不是呢？小公子不能因為我武功盡失就這樣覺得。”
顧蘊立馬問道，“那師太武功是怎麽沒的？”
“時間到了，自然就沒了。”
顧蘊繼續問道，“師太還記得您小時候的事情嗎？給我講講吧，我還不知道江湖是什麽樣子呢。”
顧蘊試探掌蓮師太的時候，沫沫抱着今早莫淮安專門給他買回的糕點過來吃了。白先生一把抓住了他，不讓他上前打擾顧蘊。
掌蓮師太聽到顧蘊的這個問題，似是愣了愣，随即就緩緩笑道，“那好，我就稍微講講。我是上任峨眉掌門撿回來散養的一個丫頭，小時候資質很差，比不得師姐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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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蓮師太安靜說着，顧蘊在一邊安靜聽着。滿院子只有掌蓮師太說話和沫沫吃糕點的聲音。
半刻鐘後，掌蓮才說完，顧蘊看了眼白先生。白先生點頭——沒有捏造的，都是真的，而且只有本人知道。
顧蘊卻覺得蹊跷，她又問道，“掌蓮師太，您能再說一遍嗎？我想記下來呢。”
掌蓮師太沒有任何不耐煩，笑着說道，“好的。我是上任峨眉掌門撿回來散養的一個丫頭，小時候資質很差，比不得師姐師妹……”
這時候，顧蘊和白先生都發現了不對——因為掌蓮師太兩遍說的真的完全都是一模一樣！
沒有人能夠兩次重複小時候的經歷和故事能夠完全一樣……除非，這是專門背下來的！
顧蘊看着眼前的人，心裏一陣發寒。
這到底是誰？和掌蓮師太長着一樣的臉，能夠重複她所有小時候的故事和經歷，能夠知曉那些只有本人才知曉的秘辛。
眼前這沒有脾氣，也不願意多說一字關于劉老之死的人，到底是誰？
……
再說那又去試探唐鑫的三人。
到了棠朝客棧的門口時候，顧桐就發現唐鑫披頭散發地坐在大堂中央，身邊還擺着好幾個東倒西歪的酒壇子，唐鑫年近半百，現在看起來相當頹廢喪氣，和前幾天那意氣風發的武林盟主形象相差甚遠。
紅玉和莫淮安對視一眼，心中對顧桐說的話還是抱有懷疑。唐門主現在這個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虎毒食子的人。
顧桐先進門坐在了唐鑫的身邊，“唐門主，節哀順變。”
唐鑫紅着眼睛擡頭看着來人，一言不發，又低着頭繼續喝着酒。
幾人都覺得有些尴尬，但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安慰這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前輩。
遽然，樓上傳來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莫淮安擡頭的時候就看見唐煌直接拿着劍從二樓一躍而下直撲莫淮安命門。
莫淮安側身躲過，站起來，拿着劍擋住了唐煌随之而來的下一揮劍。唐煌氣不過，摸着袖子，莫淮安眼疾手快，立刻輕點地板躍身而起，躲過了唐煌袖子裏面的一枚暗器。
唐煌紅着眼睛繼續攻着，他十分憤怒，揮劍沒有任何章法，只憑本想想要殺掉眼前這個男人。莫淮安無奈，他明白唐煌這是在遷怒，所以他并沒有出劍，只是一味的閃躲。
“煌兒！”唐鑫喘着粗氣，撕心裂肺一聲呼喊。唐煌不甘地停了手。
“都是你！若不是你拿出了專有的莫家家徽，我姐姐根本不會信你！”唐煌帶着哭腔喊到。
莫淮安驚訝，“莫家家徽？”
唐煌點頭，“姐姐不信那人是你，因為你根本沒有練過極寒內力，但是有時候卻會流露一兩分內力，所以姐姐就問你……問那人，然後那人就拿出了莫家家徽！莫家家徽難道不是只有莫家人才有？這人難道不是你認識的？”
莫淮安和顧桐還有紅玉對視一眼，莫家家徽有多麽難以仿造，相信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因為莫家家徽是用參金參玉的方法做成，整個江湖，只有莫淮安的爹莫慕寒有這個能耐。而且莫家家徽是可以做夜明珠使用的，所以江湖上是根本不可能仿造的。
最重要的一點，莫家家徽現在也才做了三枚，兩枚在白念安和莫慕寒哪裏，一枚在莫淮安這裏。要從這三人手裏偷東西，怕是武尊都覺得有些困難吧！
莫淮安想了想問道，“你可見過那家徽？”
唐煌喪氣搖頭，“姐姐也只看過一眼，但是那家徽能做夜明珠用，和江湖傳聞一摸一樣！”
莫淮安又問道，“那極寒內力是怎麽回事？”
“姐姐說，你……那人，有時候會有極寒內力流出。”
莫淮安斬釘截鐵地搖頭，“我是練不了極寒內力的。星樓講究純正的陽和火，若我練了極寒內力，必定會走火入魔。”
唐煌恨恨說道，“那家徽都有了，肯定是你認識的人！”
莫淮安想到這裏，卻轉頭看向唐鑫，“唐門主，前幾日我經過你身邊的時候也感受到了極寒內力，你最近有在練這個嗎？”
顧桐和紅玉都愣在了原地，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莫淮安的提問方式這樣簡單直白！
唐鑫愣了愣，“不可能，我也是練不了極寒內力的。”
莫淮安點頭，“唐門內力含毒，若是練了極寒內力，那必定就已經是個藥人無法行走了。但是唐門主現在還能在這裏傷春悲秋感嘆女兒早亡，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我那天感受到的極寒內力錯了；第二，你根本就不是唐門門主。”
這一句話，将在場的所有人都打懵了。顧桐和紅玉還是沉浸在莫淮安的簡單粗暴之中一下子沒有緩過勁，唐煌則是被那句“你不是唐門門主”給吓着了，唐鑫本人則是臉色變幻莫測。
一時間，大堂鴉雀無聲。
莫淮安鐵了心要逼唐鑫和自己動手，繼續說道，“唐門主，不如和小輩過幾招，也讓我心裏踏實一些，你覺得呢？”
大堂裏面的緊張氛圍，一觸即發！
……
顧蘊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和眼前的這個人交談下去，随意說了幾句話邊腳下生風的跑出了掌蓮師太的房間。
顧蘊和白先生面面相觑，都無法相信剛剛他們聽見的和看見的。
半晌之後，顧蘊先發問，“白先生怎麽看？”
白先生沉吟許久之後說道，“雖說事出蹊跷，但是真的看不出來掌蓮師太有戴面具的痕跡，這就是她的臉啊！”
顧蘊按了按眉間，抱起了沫沫捏着他的小胖爪，“所以這人到底是不是掌蓮師太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看，掌蓮師太到底是不是本人~
作者君太困……今日是短小的，明日就一定是粗壯的！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