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歸來
第二日一大早，顧蘊想着還是去了掌蓮師太的房間，現在她應該就是這件案子最大的突破口了，若是能在掌蓮師太這裏取得線索，那之後的事情就好處理一些。
而顧桐紅玉則是去了唐煌那裏，昨日“唐鑫”摘下面具時候他說的“姐姐房間裏面的人”的話讓顧桐有些在意，準備問個清楚。
顧蘊用了早膳之後就自己端着給掌蓮師太的早膳去了她的房間。莫淮安看見了也抱着劍跟在後面。沫沫見哥哥姐姐都走了，自然也噠噠邁着小短腿跟上了。
顧蘊看着莫淮安，“昨日那人你打不過？”
莫淮安搖頭，“打不過。”很直白，非常不給自己留面子。
顧蘊倒是有些驚訝，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莫淮安能這麽坦然地承認，不是說江湖大俠還是很好面子的？不過也是，自己對江湖大俠的想法好多都在莫淮安這裏被打破了。
幾人到了掌蓮師太的房間，發現她一夜未睡，眼下黑影濃重，嘴裏還在念叨着那兩個詞。顧蘊放了早膳在桌子上，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掌蓮師太？”顧蘊輕輕拍了拍她。
掌蓮師太轉身，目光茫然地看着顧蘊。顧蘊皺着眉頭，“掌蓮師太你還好嗎？”
掌蓮師太緩緩移着目光，這會兒嘴裏倒也是沒有念叨着那兩個詞了。她的眼神略過了顧蘊和莫淮安，停在了正在吃糖的沫沫身上。
“甲、甲一？”掌蓮師太臉上露出茫然疑惑的神色，她指了指吃糖的沫沫，轉頭問顧蘊，“這是甲一嗎？”
顧蘊和莫淮安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這是甲一，你還記得甲一啊？”
掌蓮師太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似是懷念什麽，“甲一經常會帶糖回來給我們吃，他是最厲害的……”
顧蘊接着試探問道，“那你記得甲一是誰嗎？”顧蘊現在腦中已經有了想法，只需等掌蓮師太确認了。
掌蓮師太嗔怪，“你真傻呀，甲一就是武當派的劉老啊！”
掌蓮師太現在的舉動已經和小兒稚子沒什麽區別了，她笑眯眯地坐到了桌子上開始用早膳。還招手讓沫沫過去，沫沫皺着小眉頭看着這個奇怪的奶奶，緊緊抱住了自己哥哥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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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淮安還有些沒看懂，“這到底……怎麽回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顧蘊看了眼在桌子邊玩着早膳的“掌蓮師太”，“她應該不是掌蓮師太，而且也沒有這麽老。一會兒讓白先生來給她看看，我覺得她的臉有些奇怪。”
莫淮安驚訝，“不是掌蓮師太怎麽能知道這麽多關于她的事情，而且能具體到這樣的程度和細節……說不通。”莫淮安是不信的，他現在倒是懷疑昨天那人是不是在掌蓮師太身上做了什麽倒是了她神志不清和稚子無二。
顧蘊搖搖頭，“你聽見了吧，掌蓮師太說什麽丙三和甲一，那是他們每個人的代號，說明每個人有一個模仿和學習的對象。甲一就是已經被丙三殺掉的劉老，丙三就是眼前這位掌蓮師太。我現在有種不好的猜測，我覺得按照這個序號和名字，肯定不止一個人被冒名頂替了還沒被發現。”
莫淮安蹙眉，顧蘊說的話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那……究竟是怎麽能知道那些細節的呢？”
“要是将幾位掌門人抓起來了，用些手段問問，也就出來了吧。”顧蘊說着這話的時候想起了一些事情。
上輩子李崇還在密謀篡位的時候，自己就聽瑤枝說過府裏面有丫鬟在傳丞相府有地牢的事情。她那時自然是不信的，丞相府濫用私刑私開大牢這樣的罪名是擔不起的，但是有一次她從花園曬太陽回來的時候，确實也好似聽見了花園不知哪處傳來的隐隐聲音。
她晚上就将這件事情告訴了李崇，顧蘊懷疑有人想用這個陷害丞相府。但是這件事情也因為李崇納妾的事情被顧蘊忘記了，後來想起來的時候，瑤枝說那些傳謠言的丫鬟全部都不見了。那時候自己覺得是因為那些丫鬟心術不正被李崇處理的，現在看來，怕是不盡然。
顧蘊真的沒有辦法不把這些事情和李崇結合起來，他要造反，手裏沒兵的話，哪裏來的底氣？
莫淮安看着顧蘊一直皺着眉頭就想給她把眉間的小山丘按下去，“想什麽呢？”
顧蘊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先出去吧，一會兒讓白先生來看看這個丙三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淮安點頭，但他還是覺得顧蘊有心事。
……
顧桐和紅玉也心思沉重地回了郡守府。顧蘊問道，“大哥，怎麽了？”
顧桐擺擺手，嘆了口氣，紅玉也是皺着眉頭，不願意說話的樣子。顧蘊就先将自己在掌蓮師太那邊發現的猜測說了出來。顧桐和紅玉點了點頭，他們也想等一會兒白先生的檢查結果。
“是不是……那人将唐門上下的女子都染指了？”顧蘊其實今日上午在掌蓮師太的房間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紅玉點點頭，“前段時間唐門出了個采花賊，但是是家醜，也沒有到處宣揚……”
顧蘊嘆了口氣，“這背後的人，是在下一盤攪動整個江湖的大棋啊。現在武林盟主失蹤，唐門上下一團糟，還有許多掌門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假扮的，現在豈不是又好像恢複了五十年前的樣子？”
顧蘊一句話正好戳中了幾人擔心的點，現在江湖群龍無首，人人自危。打着小算盤的人層出不窮，而且那十萬兵馬……
顧蘊問道，“大哥，昨日那沒說出來的十萬兵馬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桐和紅玉對視一眼，莫淮安也等着答案，他并不知道顧桐和紅玉打着什麽啞謎。
半晌之後，顧桐說道，“那十萬兵馬，其實就是寧王的影子軍。”
顧蘊和莫淮安俱驚，顧蘊問道，“影子軍？我父王手上怎麽還會有兵？”為什麽自己兩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顧桐說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你們說這武林大會還要不要辦下去。”
幾人都點頭，莫淮安說道，“不僅要辦，而且要比原先聲勢更加浩大。我昨天已經給師父寫信了，這幾日他也會來長沙郡主持這次的武林大會。”
顧桐點頭，“不讓我們辦，我偏要看看我這辦了能出什麽事。”
顧蘊也點頭，“事不宜遲，我們下午就收拾了湖心小島，讓明日群雄再去小島上比武吧。”
白先生正好這個時候進來了，“郡主說的沒錯，那确實不是掌蓮師太。”
幾人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個結果還是有些讓人憂心的。顧桐問道，“可是那日劉老死的時候我就仔細檢查過，沒見掌蓮師太戴了面具。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白先生搖搖頭，臉上是不忍的表情，“從小綁了繃帶，而且這個姑娘和掌蓮師太眉眼本就有些相似，并且那□□應該是從小就戴上的，我剛剛試着揭下來，已經做不到了，和姑娘的臉融到一起了。而且我剛剛又檢查了一下……那姑娘應該也才二十多歲的年紀。”
顧蘊皺着眉頭，心中已經是滔天巨浪。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李崇的心這麽狠，看樣子，這些人都是從小被抓起來日日灌輸着另一個人的信息和知識，強迫他們接受自己是另一個人的事實。沒有自我，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序號，這就是全部的屬于他們的人生了。
“先去把武林大會辦起來吧，是狐貍就會露出尾巴。”顧桐嘆了口氣，帶着人下去忙了。顧蘊呆呆坐在桌子邊，怒火滔天。
……
長沙郡官道上駛來一輛皇家馬車。旁邊也有一藍袍男子禦馬而行，他眉眼和顧蘊像了十成十，但是比顧蘊多了許多冷冽的清冷之氣。
馬車簾子被一只瘦削的手撩開，露出了一張俊美十分的臉，“青和，可是快到了？”
馬上的男子點頭，“快到了。”
馬車裏面的男子看着自家兒子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手又癢了起來，“你看你，這麽個脾性，怪不得此次進京都沒有什麽姑娘靠近你。”
顧青和轉頭，“多謝父王誇獎。”
寧王，“……”好想女兒，還是女兒貼心，兒子□□他老|子！
顧青和在馬上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這會兒長沙郡正辦着武林大會吧。父王的影子軍……？”
寧王靠在車窗邊笑了笑，“自然是還是要握在自己手裏。要不然明年就能被皇上揪到京城去做王爺了。”
顧青和點頭，“皇叔确實忌憚已久。”
寧王嘆口氣，“這是我和你娘親年輕時候好不容易拿在手裏的籌碼，若是輕交了出去，豈不是讓你娘親在地底下罵我？”
“父王認識的很對。”
寧王，“……”我到底為什麽要和他聊天？
馬車後面還跟着一隊騎兵，衆人不急不緩地向着長沙郡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寧王、顧青和：我們回來啦！
顧蘊：不要過來搗亂！
每日日更，周天休息，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