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五及笄

十五及笄

經過這一遭,李弘曲發現李承澤對自己經常黏着他的行為已經默許。于是她白天跟淑貴妃習字、去寧才人處玩耍,晚上就黏着李承澤玩一會。

起先太子還不服,對李弘曲的雙标行為發出質疑。

“承澤哥哥好看,我願意跟着他。”這就是李弘曲的理由,搞的太子哭笑不得。到最後憤恨的說自己要去宜娘娘那邊等着新妹妹出生。

一天小打小鬧的也算有趣,這一切直到李承澤十四歲時候時作罷。李承澤去年在除夕宴被慶帝誇贊德才兼備,年初更是直接破格封了王爺,如今親王府修葺完善後他已經出宮入府獨住。

太子再也沒有和各位兄弟姐妹玩耍過,林婉兒去了別院居住數年也再也沒有進宮,大皇子領兵北上鎮守邊疆。如今的宜貴嫔誕下了三皇子年紀尚小,李弘曲也到了靖王府裏。

“羲郡主,這邊請。”侯公公看着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內心不禁感嘆時光飛逝。當年才夠到自己腿邊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李弘曲簡單用白玉簪子挽了頭,湖藍色雲紋的窄袖絲裙簡單利落,腰間系着犀角帶,只綴着一枚白玉佩。面容清冷、氣質懶散,一顆淚痣點綴在鳳眼之下卻并無憐愛柔弱之意,一眼望來,只覺英氣逼人。毫不見當年愛哭的樣子。

“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聖安。”

“你琴學的怎麽樣了?師父怎麽說?”慶帝直說話題,這孩子自從那日觐見後便出宮到靖王處養着。再見時,生生和以前的性子南轅北轍。要說變化也不是,她內裏就是個機敏的人。

從進京都時就是,現在不過是扯開了那層僞裝罷了。自己知道李雲慧給她早早開了武學啓蒙後,直接下旨把她師父蕭音請了北上。

如今一看,已經八品境界了。

“師父說現在已經可以出師了,讓我放她走。”

慶帝輕笑了兩聲,“你想不想跟她回去。”

李弘曲一屁股坐在慶帝榻下的臺階上,“不要。”

“不要跟着老二鬼混。”慶帝一把把西南域遞來折子放在李弘曲頭頂。“你母親寫的,自己看看。”

李弘曲一眼掃過,大致意思是她已經說服仡族六部,廢黜王室繼承,轉而像東夷一樣,派官員管制。

“你母親殚精竭慮,就是想要朕放人,你現在回去,萬事皆安。”慶帝眯着眼,上一次李雲慧如此用心謀劃,還是他當太子時。

李弘曲站起來跪下,一如當年,“陛下要我進京,自然要利用好一個棋子。如今情形削王為流,怕少衆仍有不臣之心,和親不是長久之計。”

殿內一片寂靜,站在門口的侯公公冷汗直流。剛才還感嘆郡主長大了,如今看來還是和以前那個直言直去的小孩子沒有區別。

李弘曲看着地磚的花紋,相信要不了幾次,自己都能數清殿內地磚的裂縫了。

“你确定?”

李弘曲明确的聽出聲音來源在面前,仍然保持着姿勢不動。“自從仡濮曲成為了李弘曲,曲兒別無選擇。”

“好!”慶帝一把拉起李弘曲,“今年也十五了吧,朕封你為禦使,去儋州。”

“淑貴妃好久沒見你了,去看看她吧。”

侯公公又引着李弘曲出去,對上他的眼神,李弘曲莞爾一笑。難得進宮一次,李弘曲還是打算去拜見淑貴妃。淑貴妃殿遠,李弘曲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入宮的李承澤。

長發束冠,藍衣紅袍上都綴着絹花暗紋。以往秀氣的圓臉逐漸尖銳,劍眉入鬓、鳳眼微眯,一眼看去即笑面溫和,倒是從小喜歡在左邊留一撮頭發的習慣沒變。

對于這個難得進宮的兒子,淑貴妃也不太在意,只是頻頻望着殿外。

“娘娘,郡主到了。”

宮女的話還沒說完,李弘曲就踏進殿內了。

“淑娘娘安。”李弘曲看到李承澤也在,倒是有些吃驚。“二哥也在?今日趕巧了。”

“可不是嗎?今□□裏誰人不知衡陽長公主上折啓事。”李承澤吊兒郎當的過來攀住李弘曲。“怎麽樣?何日啓程。”

“明日。”李弘曲低頭一看李承澤的腳,“還有,你鞋穿反了。”

“當真?”淑貴妃倒是有些疑惑。李承澤自己走到凳子上蹲下,眼睛眯着看着李弘曲,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

“仡六部互相通婚,其餘五部适齡的男子我哪個不認識,呵。”一群人不是流連花叢四處留情,就是滿山遍地跑的神棍。這也算是她小時候很黏李承澤的原因之一,香香的美美的。

淑貴妃和李承澤都知道她的秉性,她不是安心嫁人的性子。這話說的也算明了。“不說這些了,淑娘娘,曲兒最近得了一本好書。”

一陣糊弄過去,李弘曲看時間不早了,正打算出宮。剛好蹭李承澤的馬車,還樂的吃掉他新得的葡萄。

馬車內,裏面套了兩三層的軟墊。李承澤不喜熏香,只有小幾上的果盤和小瓶子上的插花。李弘曲先李承澤一步上馬車歪在主位,她可不喜歡人肉車踏,嬌氣。

等那仆人過來跪下時,李承澤狠狠的瞪了一眼,示意給他拿木凳。兩人坐好,謝必安才駕着馬車出宮去。

李弘曲把花瓶子拿起細嗅,還有些露水沾到她鼻子上。人一放松就容易發呆,她不禁回想起殿內的對峙,現在回去是能保全性命,可惜離萬事無虞差遠了。不過是又一輪和親,那之後呢?西南域遲早要正式受朝廷管轄的,她可不想到時候是軍隊士兵。

李弘曲還在想着,旁邊李承澤倒是吃上了。他左手枕着頭放在膝上,葡萄一顆一顆的入了他的嘴,還繞有興致的看着她。在李承澤面前,她永遠藏不住事。

眼見果盤要見底,李弘曲剛想一起身來去拿他手裏的葡萄,卻被馬車抖動一踉跄,踩住裙角跪了下去。不巧的是,她頭直接磕到了李承澤翹起來的左腿上。

李弘曲吃痛,本來心煩,直接咬住李承澤手上的葡萄。看着他抽搐的眼角就知道力度不輕,甚至有了一圈牙印。

“狗崽子。”李承澤嘴上說着,還是把李弘曲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你還說我。”李弘曲拉住李承澤的剛才穩住她的手。自從長公主和太子越走越近,慶帝必定要再給李承澤增加砝碼。她當初送給淑貴妃教養也何嘗不是呢,她既然要留下,也甘願站在李承澤身邊。

李弘曲越想越氣,自己都為他這麽打算了,還嘲笑自己是狗。直接從李承澤的手順到肩膀,在李承澤瞪大眼睛時朝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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