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實他也喜歡
第十八章:其實他也喜歡
淩晨兩點。
紀正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得身上躁動,難受。
他晚上又是和宋青藴在書房度過的。男人信息素,雖然已經收斂的很好,可耐不住這是他的地盤……再加上,自從上回去宋青藴房裏睡了一覺,他就對對方的信息素十分敏感,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信息素殘留,那青竹的味道也不住地往鼻子裏鑽。
今天的反應,格外敏感。
按說他的易感期還早,不該有這種感覺。可身上的躁動難耐,卻又特別真切。
有青竹的香味,他覺得煩躁、不舒服,可是聞不見的時候,又全身都在想。
這是真沒救了。
紀正初像魚一樣癱在床上,揪着被角,隐秘地在裏面蹭弄。
越蹭越覺得難受。
後頸的蘭花味已經有些控制不住,開始逸散在空氣裏了。可是怎麽辦,這大半夜的總不能在人家的床上那什麽吧……弄髒了怎麽洗,半夜偷偷去廁所洗內褲?
那也太尴尬了。
紀正初在被子裏加緊雙腿,眼眶忽然有一點紅。
怎麽辦,他有點沒出息的想回家。
就算家裏沒人照顧他,也總比在這裏一直被人撩的難受,連纾解一下都沒辦法的好。
打開手機,之前在論壇發的帖子還飄在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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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裏面已經建起了二百多層的高樓,後面全是問怎麽樣、有沒有和溫柔哥哥談戀愛的。紀正初更委屈了。
談什麽啊,兩個Alpha。
就算他自己不介意性別,可宋青藴人家不彎啊。
于是,負氣一樣地打字回複:沒有,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明明是大半夜,帖子裏竟然還有人在。
-樓主回來了!還以為是好消息。哥哥是明确拒絕你了嗎?摸摸。
青年眨眨幹澀的眼,回:沒有。是我自己覺得。
-啊,不要這樣啊。我最近看了好多be,都是因為這個錯過的。雖然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啦,可是總得努力一下吧,這就像薛定谔的貓,你不打開箱子看看怎麽知道貓咪就一定是死掉了呢。一想到哥哥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喜歡你,就因為你沒有和他确認就這麽一輩子都錯過了,我都替你覺得難過呢。樓主你勇敢一點呀。
紀正初看着貼子裏刷出來的長長的一段話,眼睛有點濕濕的。
他默不作聲地回複:謝謝你。
-不客氣,勇敢一點呀樓主!你可是個Alpha!
青年唇角彎起勉強的苦笑,就是因為他是個Alpha,才不敢。
放下手機,又磨磨蹭蹭了許久,身體裏的燥熱始終消不下去,眼看都要三點了,明天還要去公司實習,只好蹑手蹑腳地準備去洗手間。
沒想到門剛打開,另一邊主卧的門竟然也在同一時間推開。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嗯我知道了,有學生失蹤不是小事,立刻報警,讓校長和副校長都去盯着找人。我馬上過去,先讓班主任老師安撫家長。”
聽聲音,好像是學校出事了。
男人安排完工作,一擡頭就和紀正初來了個對視。
青年原本就心虛,在對視的瞬間立刻移開了目光:“咳,那個,我剛憋醒了,去個廁所……你,這麽晚了還要去學校啊?”
說話時,手不自覺地摳在褲腿上,眼睛除了地板哪都不敢看。
男人的腳步三兩下近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帶着繭子的大掌已經摸上了他的額頭。
“怎麽了,又不舒服嗎……”
說完,眉頭蹙起:“摸着有點發熱,我去拿體溫計。”
紀正初連忙把人攔住。
不舒服是真的,發熱大概率也是真的,但他那是發燒嗎?
他是發騷好吧。
“不用了哥,不是發燒,我沒覺着不舒服!你那個……你事情那麽緊急,先去忙吧。”
一邊說,一邊把男人往門口推。
生怕多停留一小會兒,對方就發現他身下的異常。
好不容易推到了門口,準備撒丫子開溜,胳膊突然被用力地一拽。
紀正初:……
整個人僵住。
“你的信息素溢出來了。易感期?”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最後的宣判,紀正初腦袋裏的弦嘎嘣一下碎了。
腦袋裏只有三個字:怎麽辦。
這個問題還沒想好要怎麽答,男人下一個問題又抛出來:“我記得你易感期還有很長時間,怎麽回事?”
咔嚓,死刑中的死刑。
更要命的是,男人的目光已經從他的臉向下逡巡着,移到了後頸的腺體,甚至還在往他下面看。
趕緊夾緊了腿,瘋狂遮掩,紅着臉喊:“不許看!”
男人唇角露笑,縱容地回:“好。”
可能是因為剛被事情吵醒,原本低沉穩重的聲音裏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慵懶。
紀正初的臉更紅了。
“總,總之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我自己弄好就去睡了。”
男人大手揉在他的頭頂:“行。但你沒到易感期,突然這樣總不能是無緣無故,弄完之後觀察一下,如果還是不舒服就得去看醫生了知道嗎?學校有個學生失蹤了,是Q市這邊的,我過去看看。你弄完如果沒事,記得給我發消息。”
這人說話一本正經,好像在和他讨論哪張ppt做的不行。
紀正初整個人快要熟了。
偏偏男人還在叮囑:“不許因為害羞就隐瞞。我處理好就回來檢查。”
他:……
這要怎麽檢查?扒着他看嗎?
“知道了,你快走吧!”
說完,直接把Alpha往外推。
宋青藴手疾眼快地拿了車鑰匙,站在臺階上本想再囑咐些什麽,大門已經啪的一聲關了。
客廳窗戶裏透出來暖黃的光,隐約看見一個急匆匆的小朋友,風一樣地穿過走廊奔向了洗手間。
男人望着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許久……
失笑着轉身離開。
……
-
浴室的水聲等到半個小時後才停下。
青年推門出來。
向來白淨的脖頸,被水汽蒸出淺淺的粉。
他先是在客廳看了幾眼,确定男人真的走了,這才拎着洗好的衣服放進烘幹機。
青竹的香味依舊無孔不入……
也不知道是剛剛發洩過了,還是因為男人臨走前放在頭頂的撫摸,這會兒聞着對方的信息素身上也沒那麽躁動了,反倒覺得平靜舒服了不少。
然而,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就弄了一回就好了,證明純純的憋的。
也就是說,他不是易感期也不是被誘導發情,而是單純的,因為上回聞着宋青藴的安撫信息素,躺人家懷裏睡了一個晚上,就動情了,這幾天都在對着人家發騷。
正郁悶着接下來要怎麽辦,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吓得他整個人幾乎從床上蹦起來。
是宋青藴。
紀正初看着屏幕上男人閃爍的電話號碼:……
做了好久的心裏建設才終于在電話挂斷前接起來。
“喂,哥……”
青年剛洗過澡,聲音裏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慵懶。
對面頓了片刻,才聽見男人的聲音:“稍等……”
而後便是匆匆的腳步聲。
等到電話裏嘈雜的聲音漸漸靜下來,男人才又重新開口:“初初,還好嗎?有沒有再情熱?情緒怎麽樣,是易感期提前了嗎?”
男生略帶綿軟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已經好了,哥。”
男人攥着電話的手,指尖握出一片青白。
或許小Alpha自己沒感覺,但宋青藴卻是一下就聽出來,這是紀正初事後的聲音。
其實,紀正初第一次的被誘導發情,對待他的态度和第二次完全不一樣。
第一次的Alpha望着他,滿眼戒備。冒出來的信息素也都是求偶和圈地。在紀正初的眼裏,他就是前來争奪Omega的假想敵,所以少年那時尖利的犬齒都在不停地朝他龇。
宋青藴用安撫信息素,足足安撫了一個多小時才讓那時的少年放下戒備,順利幫到他。
但是第二次,小Alpha就像是被馴化過的小獸……
明明兩人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面,通訊也都斷了聯系,卻像是完全沒有分開過一樣,少年四肢都纏在他身上,呼吸灼熱的像是要将人給燙傷,軟軟的趴在他懷裏。動情的眸子裏,像是被欲|望沁出水來。
宋青藴第一次同這人發生什麽的時候,冷靜自持,兢兢業業扮演着一個長輩的角色。哪怕後來被診斷為雛鳥情節也沒覺得有多大不了。
是的,沒人知道,和紀正初的那次,也是宋青藴的第一次。雛鳥情節甚至是他先被診斷出來的。
但那時的他只覺得,生病嘛,吃藥治好不就行了,也從來沒把那些每夜夢裏必出現的場景放在心上。
可是第二次,看着那樣癱在自己身下,予取予求的少年……
記起那人曾說過的:我躺你下面都不行嗎?
那一瞬間,他忽然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現在,聽見聽筒裏傳來的,青年一如那夜事後黏在他懷裏,撒嬌的聲音……宋青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心跳如鼓,難以自持的夜。
“初初……”
他唇瓣微抿,啞着聲音叫他的名字。
“嗯?哥。”
青年在電話裏回應。
“我……”
話剛起了個頭,不遠處傳來秘書的聲音:“先生,找到線索了。”
宋青藴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才把那句幾乎脫口而出的剖白給咽回去。
說:“沒事,早點休息。我等下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