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喜歡
第二十三章:喜歡
其實,宋青藴說的是對的,他們卻是快到醫院了。
幾分鐘後,車停在了醫院門口。高秘書停車後就直接下了車,沒敢降下車窗,也沒敢發出任何動靜。
“初初,我抱你出去?”
宋青藴偏頭朝紀正初望過來。
紀正初很想自己把門打開,但身上傳來的酸軟和下半身的疼痛,都讓他冷汗岑岑,只能不情願地點點頭。
男人在車裏噴了信息素淨化劑,之後才抱着他開了車門。
高秘書已經聯系過警署的人員,三人一進大廳就立刻迎上來三個警察、推着病床的護工護士和兩位醫生。
“我們已經對藥物進行了測試,對人體沒有傷害。咱們趕緊先把孩子放病床上,已經安排了抽血,趕緊取好證,讓孩子接受治療,別耽誤了病情。”
宋青藴連忙把紀正初放上去。
護士們立刻去清走廊上的人:“讓一讓,麻煩都讓一讓了,給病人留個通道!”
護工則推着病床,一路跑的飛快。
紀正初看着男人小跑着在後面跟,有種自己中的不是□□,而是被人割了大動脈,馬上就要嘎掉的錯覺。
護工直接把他帶進了特殊病房,由警察監督着采集血樣。
采集過後立刻拿去化驗。
醫生給紀正初聽了一下診,又放下簾布給他檢查了一下,轉頭吩咐:“先挂生理鹽水補充一下水分,稀釋血液裏的藥量。等化驗結果出來,再打一針看情況。小劉先帶人去建檔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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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旁邊的年輕醫生立刻了然點頭:“家屬請跟我來。”
高秘書連忙跟着走了。
等待的時間無比煎熬。紀正初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讓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發出聲音。好痛苦,好像全身都有螞蟻在爬。下半身已經從隐隐的痛發展成越來越難以忍受的脹疼,冷汗從額角大顆大顆地滲出來。
不知道忍了多久,他意識都要模糊的時候,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田醫生,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
小劉醫生手上拿着報告單進來。
護士和高秘書也拿着藥瓶進來:“紀正初是吧,生理鹽水250毫升,确認無誤我就紮針了。”
紀正初已經難受的眼裏全是生理眼淚,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連忙點頭,着急地把手背伸過去。
另一邊,高秘書再一次繳好費後,護士又拿着配藥,給紀正初胳膊打了一針。
醫生單手插兜,往病例上簽字:“行了,鹽水主要是稀釋作用,得全滴完才能有效果了。打的針主要是緩解肌肉麻痹,過一會應該就能動了。至于其他方面,讓小孩纾解一下就行,趕緊洩出來。雖然藥物沒損傷,但憋久了本身也容易出問題。”
以為自己終于盼來希望的紀正初:……
還以為醫生能給他妙手回春,沒想到還是最原始的手段。
“可是醫生,我手……不是很行。”
後半句話幾乎是氣聲,因為醫生和護士已經出去了。他總不能放開了嗓子跟人家說,你們別走,我自己不行。
門啪一聲關上。
所有人都貼心地出去,把房間留給他和宋青藴。
紀正初看到把人送走之後又轉身回來的男人,聲音悶悶地趕人:“幫我把簾布拉起來,你也出去吧。”
但男人沒有絲毫自覺。
簾布拉是拉起來了,但人卻站在床前沒有走。
“你……幹嘛?我在做隐私的事,你就算不想出房間,也應該在簾布外面避嫌吧。宋青藴你不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嗎?”
青年手上還紮着針,眼尾的紅依舊沒有消。但比起剛才在車上的乖順粘人,這會卻仿佛應激一般,全身的毛都炸成一團。
他甚至叫他的全名。
男人眉峰動了動,上前一步把他抱進懷裏。
“我幫你。”
紀正初難以相信地望向他。
眸子從震驚一點點變成惱怒,眼眶裏漸漸暈起水汽:“你幹什麽啊,我不用你幫!你不是不願意嗎?我自己有手,用不着你!”
但宋青藴卻一把按住他那只紮針的手……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別,等下要跑針了。”
紀正初一怔,轉頭看向打點滴的手。因為剛剛的亂動,針管隐隐挂着血絲,明顯剛才經歷了回血。
而宋青藴注意到了。
忽然,整個人委頓下來。
這感覺……好像他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而宋青藴是那個冷靜沉着的大人。
他打着點滴,都不知道要顧好自己,甚至針都回血了都沒注意到。但宋青藴這個成年人,卻像個監護人一樣,時刻關注着他的狀态,甚至在他“胡鬧”的時候,還能注意到他受到的傷害。
紀正初忽然有種深深地無力感。
他察覺到了他們之間巨大的鴻溝。
這個鴻溝,叫:大人與孩子;成熟和幼稚。
一如這麽多年以來,他們倆之間一直的狀态。
“你弄吧。”
紀正初放棄掙紮,任由自己癱倒在男人身上:“反正你是長輩,都是為了我好。而且都是Alpha,也沒什麽好介意的。”
說完,甚至牽起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男人的手卻在碰到皮膚的瞬間,退縮地蜷起。
“我介意。”
他忽然出聲。
“初初,很介意。我說過,我不是你的長輩,我只比你大四歲,并不是你的父輩,是和你同輩分的哥哥。我承認,四年前的第一次,是我不對,沒有做到尊重你,也沒有把你當做一個有自我意識、有隐私權的成年人。我向你道歉。包括後來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向你道歉。但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一輩子都這麽看我。我覺得這對我不公平。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你都可以和我說,我會改,但你別就這樣給我定性。我很在意你,所以很難過。”
他說他在意。
但紀正初卻覺得越發的憋屈。
“宋青藴,你到底在做什麽啊……?你又要我在意,又每次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不喜歡我,但又總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我和你不是單純的同性兄弟關系,我們上過床的啊!你自己想幹嘛就幹嘛,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承認這麽多年,我對那段關系就沒放下過,你放過我……你放過我行不行?”
說完又覺得自己更無理取鬧了。
自暴自棄地把頭轉到一邊。
“算了你弄吧,最近都麻煩你了,也謝謝你。是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太多,你也沒什麽錯。明天我和爸媽說一聲,回自己家住。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沒人照顧就活不下去。”
然後把腿打開,任由自己仰倒在他身上。
男人粗糙的手指忽然摩挲在臉頰,紀正初才後知後覺,自己正在哭。
他倔強地咬緊唇,把眼淚收回去。
但那只滿是繭子的手,卻又撫上他的唇瓣。
“別咬……流血了。”
極力忍住的眼淚,嘩的一下下來。
紀正初徹底崩潰:“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鬓邊忽然落下柔軟的一吻。
男人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有關系。別哭了……我心疼。”
紀正初怔住,愣愣地問:“什麽……意思?”
男人牽過他的手,吻在他的手指尖:“我很在意你,也很喜歡你,我從來沒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同性的弟弟。”
“可是剛剛在車裏,你拒絕我……我以為你不喜歡碰我……”
男人這次沒說話,反而把他又往懷裏抱了抱。紀正初一整個貼到他身上,當即整個人僵住。因為他好像感覺到……
但男人生怕他感覺的不夠清晰,又把他放到懷裏掂了兩下。
青年當即耳朵尖都紅了。
“我要是不喜歡,怎麽會這樣?”
男人的呼吸都想在耳邊,抱着他解釋:“我只是覺得,我們前兩次都草草了之,你的意識也沒那麽清醒。我想更認真地對你,而不是又在信息素和藥物的唆使下,不得已而為之。”
青年失落地垂眸:“我還以為,你厭煩和我這樣,再也不想和我有這樣的瓜葛了……”
換來更溫柔的吻。
“怎麽會。我每天處心積慮都想再多碰碰你……我做夢都想抱你。但我不能趁人之危。那樣感覺自己像個禽獸。時候你可能不會在意,但我覺得這是亵渎你……我和蔣峰也沒什麽分別。只不過,他是蓄意為之,而我是有意為之。”
一番的熾熱的剖白,反而讓紀正初不知所措了。
他思索了很久,才從滿是漿糊的腦子裏擠出來反駁的話:“可是……和你,是我自己願意的……而且,你是我喜歡的人啊。我本來……本來就想做你的人。”
下一刻,男人狠狠吻在後頸。
“別這樣,初初。我是個頂級Alpha,對伴侶的忍耐力沒那麽好。你現在經不起折騰。”
青年紅着臉,幾乎把下巴抵到胸口。
“喔。我……我還不是你伴侶。”
他說的是“還”。
男人聽後唇角止不住地翹起,拍着他的pp溫柔地哄:“乖,這些事情我們明天再聊。當務之急我先幫你弄一下,再遲要落下病根了。等下醫生還要過來換點滴。”
男孩子乖乖把腿張開,軟着聲音回:“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