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回坦白局

這回坦白局。

白晚風從書包裏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口早上白晚秋泡的茶，看着網吧給網管配的電腦。

【37.轉化完成……】

【38.……】

他剛要關電腦就瞥見了038號定位。

【38.轉化成功，目标地點［經緯度：120.4921……，30.0747……］：中國［大陸］……】

字一個一個的蹦噠出來。

【……故裏街，勝利路，118號。［詳情定位］】

……故裏街？勝利路？118號？

白晚風點擊［詳情定位］，邊不動聲色問旁邊打瞌睡的另一個網管。

“我們網吧是在勝利路幾號來着？”

“誰關注這個呀？”另一個網管打了個哈切：“好像是121還是122？這麽偏，誰記得住？”

他小聲抱怨：“算了，能找到活幹拿錢就不錯了。”

白晚風沒有聽他說後面的話，他看着電腦上的衛星定位和地心坐标，陷入了沉默。

第38號定位就在離自己所在地附近800米內，誤差絕不超過10米。

白晚風：“……”

這……稍微有點麻煩呀。

與此同時，勝利路118號。

蘇沫看着幾個便衣警察拿出的搜查證，低聲喃喃：“我這今年也忒點兒背了。”

“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是。”蘇沫讓開路：“一定配合。”

“唔。”她轉頭對莎莎說：“直接帶他們去下面。”

莎莎皺眉道：“小羅剎還在。”

“但是如果有危險分子在底下，小羅剎也不安全呀。”蘇沫想起白晚童淺藍色的幹淨眼眸，垂眸說道：“帶他們下去吧，多的我來解決。”

“她也不會希望有人出事的。”蘇沫點了一支煙，看向遠處：“不幹拳擊場，我們還有其他業務可以賺錢，就這樣吧。”

莎莎不用她說也明白，垂眸帶着人走了。

他們俱樂部底下的拳擊場是合法合理合規登記在冊的，每年按時交稅從不偷稅漏稅，就算賭拳要交罰款，蘇沫不缺錢罰款也交得起。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今年年僅14，身份證上登記15的童工——羅剎女。

剛把對手掀下臺，吐出護齒準備喝水的白晚童突然聽到一聲槍響，扔開水杯後她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抱頭蹲下，而是抄起角落裏的棒球棍。

“不許動！”

“不許動靠牆角蹲下！”

“故裏街勝利路118號【3.14 Club】地下一層拳擊場，嫌疑人已被抓捕！”一個便衣壓在一個男人身上，铐上手铐：“本次行動——”

在那個便衣警察彙報工作的時候，他身後悄無聲息站了個人猛地擡起手裏的東西，是一把拿碎布條子纏起來的、像槍一樣形狀的東西，直覺告訴白晚童，那就是槍，還是土制槍。

因為人群的遮掩那個便衣的同伴沒有發現。

哐——

電光火石之間，白晚童下意識沖上去給那個拿槍的男人一悶棍子。

幾個便衣警察震驚地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和他手裏緊握着的土制槍，再擡頭，更加震驚地看着戴着獸骨面具的，露出下半張臉的白晚童。

看着那張極其相似的下半張臉，有一個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白玉小姐？”

白晚童沒有出聲，歪了歪頭。

那個人手裏的對講機響過一串電流音：“嗯？找我？”

白晚童聽着那失真但卻無比熟悉的聲音一愣，後是心念微動，掀開眼皮露出那透着單純的淺藍色眼睛。

一群警察進來執法：“不許動！靠牆蹲下！”

一片兵荒馬亂，一個女人拉了一下傻站着的白晚童：“羅剎女，蹲下。”

而白晚童卻沒有蹲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入口處湧進來的警察。

要去練狙，去射擊場順路被拖進來的白晚秋帶着一次性口罩，被警察們簇擁着。

“等會兒看到的所有人都要嚴查祖宗十八代，家裏有幾窩耗子，耗子是公是母都得給我查。”刑偵支隊長老徐頓了頓，轉頭和聲細氣白晚秋：“怎麽樣？”

“嗯。”白晚秋跟着他們一起走：“該查。”

和幾個警察一起進來的白晚秋，與站在幾個便衣中間的白晚童對視。

淺紫色的眸子與淺藍色的眸子同時呆滞。

三秒後。

“操！”白晚秋瞳孔地震。

“操？”白晚童不敢置信。

這回是躲不了了。

這對姐妹同時想到。

板上釘釘的事實沖擊着白晚童，打碎了她的僥幸心理，讓她不得不面對她的姐姐。

而白晚秋看着今天早上跟她說要加班的妹妹出現在案發現場，心情是不可能愉悅了。

白晚秋拉了一下一旁老徐的衣服。

老徐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她：“？”

白晚秋指着下面的白晚童：“那個就不用查了，我和她一張床上睡了快15年了，她家裏幾窩公耗子幾窩母耗子我一清二楚。”

迎着老徐的目光，白晚秋搓了把臉，笑容扭曲：“她是我妹妹。”

末了，又補了一句：“親的。”

—

白晚風看着勝利路118號【3.14 Club】外的警車，借着人群的遮掩湊近，悄悄溜了進去。

他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那人背對着他，火龍果色的長發，紮成高馬尾，穿着酒保的小馬甲，婷婷袅袅的倩影。

“葉雲莎？”

莎莎轉頭，一臉震驚地看着白晚風，目光在他和門口來回游弋：“你怎麽進來的？”

白晚風垂眸：“走進來的。”

“不是！你來湊什麽熱鬧？”莎莎的聲音，焦急地對他說：“這熱鬧是你能湊的嗎？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想送你出去都不行了！”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剛剛給她做完筆錄的警察，略微崩潰地說：“你來湊什麽熱鬧？”

白晚風戴上口罩：“不看見我妹妹我不放心。”

他說：“她是我妹妹，我得看着她安好。”

莎莎啞然片刻，屈服在了白晚風的美貌之下：“好吧，我帶你去。”

莎莎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了，還是被一個豔鬼迷了心竅。

白晚風跟在她身後旁邊，焦躁的人群推推桑桑。

莎莎被撞了個踉跄，白晚風連忙扶住她：“沒事吧？”

莎莎紅着臉搖頭，也不知道是悶的還是臊的：“沒事，前面就是拳場的入口了，你下去就行。”

“謝謝。”白晚風到了謝，順着樓梯走下去。

剛一下去他就被一個警員攔住了：“您好，請問您是。”

白晚風口罩後的聲音悶悶的：“我來找我的妹妹。”

“妹妹？”這位警員和另一個同事對視一眼，回頭對他說：“不好意思，這不方便。”

“哥哥？”

溫和的女聲隔着口罩悶悶的響起，但是白晚風十分确定這是白晚秋的聲音。

白晚秋隔着幾個人，視線越過他們，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白晚秋對旁邊的警員說：“放他進來吧。”

兩個警員驚疑不定地對視。

白晚秋帶着他到了一個角落，白晚童正乖乖坐在小馬紮上喝牛奶。

三個人相對無言。

白晚秋目光如炬地看着白晚風，似乎在思考她的哥哥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片刻後她就想通了，白晚風肯定是知道白晚童在這裏，而那些衛星定位是他查出來的，自然也知道這裏會出事。

她聲音幽怨：“哥哥。”

白晚風心虛地不敢看他的二妹妹，于是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似乎是想看看她有哪裏不舒服，哪裏受傷。

他清了清嗓子問道：“受傷了嗎？”

白晚秋幽幽回答：“我檢查過了，沒有。”

她轉頭，也看着白晚童，再次打量了她一遍。

白晚童作為食物鏈底端的小妹妹，在哥哥姐姐的目光中緩緩舉起自己的小手手：“打拳的，兩年前開始。”

她說完以後和白晚風同時轉移目光。

白晚秋在哥哥和妹妹的目光中微微一僵，也緩緩舉起自己的小手手：“我情況有點複雜，也是兩年前開始，失蹤也是因為這個。”

最後姐妹兩個同時轉頭看着白晚風。

白晚風掂量着回答：“……修電腦的，也是兩年前開始。”

由于三個人要麽戴口罩要麽戴面具還都在角落，整一個就是變态開會的标配。

遠看變态開會，近看群英荟萃。

白晚童伸出自己兩只手的小拇指：“拉勾勾？保證出門之後就忘掉。”

白晚風伸出手，食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白晚童閉眼，忽然感覺自己兩只手的小手指都被勾上了，悄悄睜開一只眼睛觀察情況。

只見她哥木着臉似乎有些郁悶，但依舊伸出左手小拇指勾着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右手小拇指勾着晚秋的左手小拇指，晚秋的右手小拇指勾着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白晚秋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白晚童提醒：“大拇指蓋章！”

三個人不僅幼稚的拉鈎蓋章了，還是三個人一起。

他們曾經無數次設想自己的秘密被展現在衆人眼前會是怎樣一般場景，無數次設想，無數次恐慌。

但是真正被發現馬甲時，他們卻沒有太多的擔憂和害怕，反而一身輕松。

因為一個人守着一個秘密實在是太難了。

白晚風扶額：“好了，我是翹班過來的，得趕緊回去了。”

白晚秋也道：“我也要去練狙了。”

白晚童看了一眼地下拳場的人，默默無語了。

白晚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幫你解決，你等着就行了，今晚早點回家。”

然後英明神武的白晚秋跟幾個給蘇沫做筆錄的警員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悄咪咪在蘇沫的帶領下和白晚風從後門走了。

蘇沫在後門目光複雜地看着他們兄妹兩個：“你們家可真是卧虎藏龍啊。”

“謝謝誇獎。”白晚秋略假地微笑。

—

何老大和何老二站在佳人巷口，早上出了意外導致他們沒有把事情鬧大，這次來他們一定要把錢給拿到。

何老大看着他那瘦的皮包骨的弟弟，冷哼一聲：“等會兒你就去抓那兩個小娘們，我把那個大的搞定。”

何老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這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何老大臉上的橫肉擰巴成一團：“不然我們難道還能叫警察嗎？”

何老二在他話說完全就尖聲叫道：“不行！”

何老大撇了撇嘴，似乎罵了句什麽。

“你特麽的要是不想這麽早進去，就老老實實的，別犯病。”何老大點了支煙：“不然，別說錢了，命都沒了。”

何老二緊盯着他手上的煙，鼻子聳了聳，開始目光渙散，一陣陣的發抖。

“你幹哈呢！”何老大大驚。

何老二一悚，渙散的瞳孔，立刻縮成針尖大點，心虛似的左右望。

何老大咬牙切齒：“等會兒你要是再犯瘾——”

在他說完之前何老二指着一個方向大叫：“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