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你們別吵了。”趙棋怒吼一聲，“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可行？”
沈創和齊昭都沒有說話。
趙棋便獨自往前走去，沈創警戒地看了齊昭一眼，跟上了趙棋。齊昭便跟在了他們身後。
怪的是，明明這邊只有一條路，但三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樂芷，漸漸有些慌了。
“你方才是怎麽說的？”沈創抓住齊昭的胳膊，牙咬切齒道。
齊昭用力甩開沈創，道：“你們回原地等待，我去找她。”
沈創已經完全不信任齊昭，“你陪趙小姐回去等着，我去找。”
齊昭不理會他，徑自往前去了，“如果天黑之前沒找到她，趙小姐且先回城吧。”
春日晝短，剛到申時，陽光就弱了不少，再加上山中樹木林立，光線更是暗了幾分。齊昭先是在附近搜尋了一番，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随後，他擴大了搜尋範圍，見天色越來越晚，他越來越焦急，呼喊樂芷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他的聲音在山林中回響，但遲遲都沒得到樂芷的回應。
這是一處矮山，也并非密林，雖說猛虎野獸不常見，但若是讓一個女子在林中過夜，還是極其危險的。
齊昭一刻不歇，不斷搜尋着，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他終于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找到了樂芷。
樂芷蜷縮着身子，有些虛弱地背靠一棵老樹，臉上有一道被樹枝劃傷的痕跡。
看到齊昭的那一刻，樂芷掙紮着站起身，雙腿剛想邁出去，齊昭就幾步沖到她面前，二話沒說，将她緊緊攬入了懷中。這種熟悉的感覺，如果沒有看到臉的話，樂芷以為出現的人是楚珣。
“吓壞我了。”齊昭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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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芷回過神，意識到面前的人是齊昭不是楚珣，便輕輕推開了他。
“多謝了。”樂芷道。
借着微弱的光線，齊昭發現樂芷臉上的傷口，“臉上怎麽了？”
樂芷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大概是被樹枝劃了一下，不礙事的。是我毀了大家踏青的興致，回去之後定當向大家賠罪。他們呢？”
“這般時候，你還想着別人？是我的不該，不該在明知趙小姐不是走的那條路，還讓你往那邊去尋她。我來找你之前已經跟他們說過，若天黑前我們還未回去，就讓他們先回城。”
“沈公子可陪着趙小姐？”
“自然是。”
“那便好。我們也回去吧。”
齊昭環顧四周，難以分辨方向，更是找不到來時的路。“我們好像迷路了。”他道。
若是樂芷一人，早就慌了神，但此刻有齊昭在，她沒有那麽害怕，“那該怎麽辦？”
“趁天還未全黑，我們四處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家或者官道。”齊昭道。
“好。”
齊昭打頭走在前面，樂芷跟在後面。走出去幾步，樂芷被地上的矮樁絆了一下，一個踉跄撲在了齊昭的後背上。齊昭當即轉身，扶樂芷站好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樂芷沒有掙脫。
他們盲走了一段路後，仍舊沒有找到官道，倒是在林間發現了一間破舊的木屋。齊昭進去查看了一番，這間木屋應該已經廢棄許久，屋內的擺設不多，已然破敗不堪。
“我們先在這裏暫住一夜，明日再做打算吧。”齊昭道。
“嗯，如此也好。”
樂芷簡單收拾出來一塊地方供兩人歇息，齊昭又在屋內轉了轉，竟發現了一個火折子外加幾根未燒完的蠟燭。
有了蠟燭，屋子瞬間明亮了不少。
“我估摸這幾根蠟燭也支撐不了一夜，你若是累了就睡吧，我來守着。”
“先坐下來歇會兒吧，這山裏應該沒有猛獸。”
“矮山沒有猛獸，但還是要留意，這個季節的蛇蟲鼠蟻較多，若碰上毒蛇，自然危險。”齊昭與樂芷面對面坐下。
提到毒蛇，樂芷想到從前跟楚珣去避暑山莊時，在竹居曾被蛇咬過的事。突然間，她尤其想念楚珣。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齊昭見樂芷有些失神，關切道。
“想起某個人了。他離開後，我常常會想他，想到曾經跟他共度過的時時刻刻。我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冒昧，但是你有時候真的很像他。我們曾經……”樂芷說了很多她從前與楚珣之間的事，齊昭聽得認真，直到樂芷感到疲乏，漸漸睡去。
接着燭火的微光，齊昭看着熟睡的樂芷，百感交集。無法相見的日子裏，他何嘗不是思念着她。假若他沒出生在這帝王世家，假若他的人生如尋常人那般，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與樂芷長相厮守了。
情到濃處，齊昭站起身走到樂芷旁邊，輕撫她的鬓發，以及臉上被樹枝劃傷的地方，最後在她的額間，留下淺吻。
第二日，樂芷在林中鳥叫聲中醒來，睜開眼睛沒見到齊昭，她忙起身尋找。
“醒了？”齊昭卻突然出現。
“你方才去哪兒了？”
“去查看了一下環境。昨夜睡得可還好？”
在這樣的環境，理應無法休息得很好，但樂芷昨夜竟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安穩覺，她在夢裏又見到了楚珣，被楚珣的溫暖所包圍。
“挺好了。只是你，一夜未合眼吧？”
“我沒事，等回到城中，你許我休息一日便是了。”齊昭笑道。
“那是自然。”
從昨日中午開始，兩人便沒有進食過，此刻樂芷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響。幾乎是同時，齊昭像變戲法般拿出兩個饅頭出來，“餓了吧，先吃點。”
樂芷一臉詫異：“你這是從何處弄來的？”這附近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找到饅頭的。
齊昭沒有正面回答，将饅頭放在樂芷手上，“吃吧。”
樂芷沒有追問到底，饑餓讓她無暇想太多，拿着饅頭啃咬起來，吃得太快，一步留意就噎住了。
“你慢點。”
“這饅頭也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饅頭。”
齊昭笑道：“你這是餓壞了，吃什麽都香。”
饅頭是小林一個時辰前送過來的。昨夜樂芷睡着後，齊昭想辦法跟在城外的小林聯系上了，又吩咐小林天亮後送些吃食過來，不說山珍海味，至少也該送些好下咽的東西來，奈何小林只送來了饅頭。
樂芷正啃着饅頭，突然見到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忙将手中的饅頭塞到齊昭手上，朝人影那邊跑起。
“怎麽了？”齊昭話還未問完，樂芷就已經跑出去了。
遠處的身影見樂芷朝他跑來，趕緊藏了起來。
樂芷跑得氣喘籲籲，卻沒找到那個人影。齊昭從後面跟了上來，問：“怎麽了？”
“小林，是小林，我不會看錯的。”樂芷自言自語後，又大聲呼喊起來，“小林，是你吧？我求求你，你出來見一見我，跟我講講楚珣的事，求求你……”
樂芷喊着，沒忍住大哭起來。
“我求你了，小林，你出來吧，我想他了，我真的很想他。”
樂芷的呼喊聲，讓齊昭心碎。這一刻，他多想抛下一切去告訴她，他就是她的楚珣。但是他還不能，隐忍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他不能功虧一篑。
他輕拍樂芷的肩膀安撫她，“你看錯了，這裏沒有人。”
樂芷泣不成聲。
“走吧，我們找回城的路。”齊昭拉着樂芷離開。
在白天很好分辨方向，齊昭很快就找到了回城的路。只是一路上，樂芷不悲不喜，任由齊昭領着，像是被抽空了思想。她始終認為自己沒有看錯，那個人影一定是小林。可如果是小林，為什麽他不願意來見她。
進城後，齊昭見樂芷情緒依舊低落，便執意将她送到家門口。
兩人剛走到樂芷家門口，就見沈創一臉焦急地等候在了那裏。見到樂芷，沈創幾步走到她面前，關心道：“可算回來了，可有哪裏受傷了？”沈創問完，細細打量了樂芷一番。
樂芷搖搖頭，“我沒事。”
沈創見樂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猜測她是受了什麽委屈，當即将矛頭指向了齊昭。他抓住齊昭的衣領，怒道：“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齊昭一臉不快拿開沈創的手，皺眉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又與你何幹？”
聽齊昭這麽一說，沈創篤定樂芷是被齊昭欺負了，毫無預兆地一拳打在齊昭臉上。
沈創突如其來的行為吓了樂芷一跳，她急忙拉住沈創，道：“他沒有欺負我，你為何沖動打人？”
心裏憋着氣的沈創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瞪了齊昭一眼後拂袖離去。
“你沒事吧？”沈創走後，樂芷看了看齊昭被打的地方，問道。
齊昭搖頭，笑道：“無礙，你回吧。”
目送樂芷進了家門後，齊昭才離開。他摸着方才被打的地方，還是有些痛，“莽夫。”
樂芷回到家中，竟感覺到有一絲不舍，腦中自動會浮現出齊昭的臉，方才沈創對齊昭動手的時候，她着實是有些心疼的感覺。
她輕輕拍打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接下來的幾日，為了避免與齊昭見面，樂芷幾日不曾去鋪子。趙棋則是日日去，有事無事便找齊昭閑聊。
這日，樂芷着實有要事要處理，不得不去鋪子。她特地在确認齊昭不在的時候進去，哪知前腳剛踏進大門，就被身後的齊昭給叫住了。
“這幾日你都不來，難不成是在躲着我？”齊昭笑道。
樂芷有些緊張，語無倫次，“躲什麽？這裏是我的地方，我需要躲着誰？”
齊昭雙手交叉在胸前，一步步靠近樂芷。
樂芷則低着頭，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你若不是躲着我，便擡頭看我一眼。”
樂芷調整了一下呼吸，猛地擡起頭，與齊昭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感覺自己就要溺在他的眸子裏。
“你們都在呀。”
趙棋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