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來龍去脈
第五十九章來龍去脈
穿着一身白色綢緞睡裙的瑪雅獨自在洗手間，把遮蓋在鏡子上的帆布簾子打開，這個外面染塗成印象派風格的帆布，包裹在鏡子外面，就像一副色彩波瀾意識流的現代油畫藝術品。瑪雅望着鏡中的自己，雖然手上的精鋼刺已經收起來，但是她現在頭發和身體上黑漆漆的絨毛成片的融合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身體和頭發的輪廓。
一種意料中失落情緒在瑪雅泯緊的嘴角上揚中體現，她搖搖頭，頭頂上又睜開了一對眼睛，看着鏡子中四只眼睛腦袋的自己，瑪雅不由的嘆口氣，出類拔萃還是蛛離人群？身段修長的瑪雅，褪去睡裙，渾身黑絲毛茸茸身體走進浴缸。她打開了水龍頭，花灑的水從頭頂澆下來，身體上的絨毛和頭發被淋浴的水打濕，混成一體貼在她後脖子和背上。
瑪雅給自己的身上倒滿了沐浴露，似乎是想把一身的黑絨毛洗掉似的，沐浴露的泡沫很多，将瑪雅頭頂剛睜開的一對付眼，來不及閉緊的眼睛蟄痛了。原來蜘蛛的付眼睛是非常嬌嫩脆弱的，瑪雅趕忙改變了人類洗澡用沐浴液肥皂的習慣，用清水沖刷眼部。覺得眼睛不那麽痛了，瑪雅走出浴缸來到鏡子前，察看自己的頭頂上的四只眼睛，紅彤彤的，就像以前她在游泳池被游泳池的消毒水泡過一樣。
這個感覺讓她想起了以前和肖黑在海中游泳的美好時光，心中一陣難受，眼中流出了淚水。看到現在自己蛛人的樣子，瑪雅重新躺倒在浴盆中放聲大哭，淋浴水沖刷去她不盡的淚水，她想到剛才自己的樣子，就是那個樣子，她以前從未想過會變成的樣子，肖黑會說再見的樣子。
如果沒有愛情的期盼，瑪雅并不難過自己是一個蛛人，也不狼狽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蛛族公主。沒有想肖黑的時候，她很享受洗澡時候，會仔細的清洗身上每一根的黑絨毛。并且經常把頭發吹幹，還把身體不同部位的黑絨毛，用電燙卷，有的部位還精心的挑染了紅色，金色，并配合黑絨毛的式樣色彩，将頭發也變化出各種發型，蛛人的時尚。
現在瑪雅變形後聲帶結構變化，說話變得尖細，有一股蜘蛛絲游蕩的語氣。配合着她的面孔，瑪雅想象不出，如果回到蛛人族母星球，和自己婚配的男蛛人會是什麽樣子。婚後，是不是作為雌性的蜘蛛她□□後吃掉公蜘蛛呢？這個問題瑪雅在蛛人族的信息網中搜過，但是蛛網中心不肯說，瑪雅沒有得到确切答案。
瑪雅洗完澡，站在鏡子前再次地端詳自己，正視自己的模樣，眉宇裏面是苦澀澀的沉默，想着以前自己的皮膚白嫩的就像豆腐吹彈既破，而現在則是毛茸茸的黑人臉。瑪雅把傷感咽回喉嚨裏，她伸出手，用力的深呼吸，平複情緒後，在鏡子中自己撫摸自己。
瑪雅的動作異常溫柔，非常緩慢，小心翼翼的就像怕驚動了什麽一樣。瑪雅對着鏡子說：“以後你只能靠你自己，女人終其一生，只能依靠自己。”最後瑪雅穿上一身白色絲綢長裙，背後被燈光鍍了一層反差的炫光。
幾天後芬妮乘坐隐形飛機來訪，瑪雅将她放進了封閉式的生物實驗基地。見到芬妮，瑪雅就以自然的蛛人狀态會見她。芬妮見到瑪雅的真實容貌，還是大吃一驚，那種仿佛是吃了死老鼠肉的感覺，幾乎要嘔吐不止的讓她使勁的定神。她都沒有勇氣，敢握着瑪雅伸過來友好禮貌，帶着金剛刺的毛茸茸的黑手。
瑪雅似乎早料到芬妮的反應，也好像專門給芬妮看自己的模樣，她氣場十足不懼的說：“博士我們又見面了，你坐這邊，近一些，我們好聊天。”
穿着一身淡藍色西服裙的芬妮瘦小的身板有些發抖，覺得不敢坐在瑪雅身邊。雖然她心理預備了一千種見到瑪雅時候，瑪雅的容顏會是什麽樣子，但是絕對沒有真眼看到後震撼。看着渾身上下黑絲毛茸茸，有四個眼睛在頭頂的人，這使她感到很不自在。她努力鎮定的沒話找話說：“原來你除了松果體的眼睛外，還有一只眼睛。”
瑪雅笑笑搖搖頭，一眨眼的功夫，頭頂上又冒出了四只眼睛，哔哩哔哩的眼珠亂轉的看着芬妮，芬妮要不是神經生物專家，一般人早都吓昏過去。但是芬妮受到這樣的待遇，她也毫不掩飾恐懼說：“好，我知道了，蜘蛛是八只眼睛，你怎麽會少了四只呢，呵呵。”
瑪雅看到芬妮看到自己真實的容顏，并沒有被這一事實吓到而加緊了防衛，瑪雅就一搖頭的收起了四只頭頂上的複眼。正常人臉上的雙眼變得更加細長，眼眸開始顏色加深，亮度加大，恢複了一些人氣後說：“博士今日見到我這個樣子，當初你是不是就料到了？”
芬妮雙手握在一起，低着頭不敢看瑪雅的眼睛：“是，也不是，”
瑪雅尖細是嗓音問：“這，這麽講，我母族星系說，你和他們聯系過了，所以他們讓我接見你。”
芬妮花白頭發下的小臉還是慘白，說實話她有些後悔來見瑪雅，本來以為瑪雅最多變異到電影裏大頭細脖子的外星人模樣，沒有想到瑪雅是這個恐怖的樣子。
善于攻心的芬妮在尋找瑪雅的短板試探：“你傷心嗎？變成這個樣子？”
那裏想到瑪雅根本不吃這一套：“博士，你通過星外的網聯系我母星族，然後找我，不是為了這些八卦新聞吧？生物各有所類，這是基因所決定的，難道你會為你是個人模人樣感到羞愧嗎？”
芬妮本來準備好了安慰瑪雅的話，什麽以前的大美女，皮膚是那麽的白嫩啥的，沒有想到瑪雅直接給怼的無話可說。芬妮做戲的說：“哎呀瑪雅，看你這話說的，我來就是關心你，因為上次你讓我體檢，我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你變成這個樣子，讓人太心疼了，肖黑他們對你也太無情了，把你關在這個封閉的籠子中。”
瑪雅不耐煩地揮手打斷芬妮挑撥離間的唠叨，仿佛是趕走什麽讨厭的事情：“好了，你有沒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方便留你在這太長時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說着瑪雅站起來，将客廳的百葉窗打開，溫室頂上的陽光透進來，芬妮看着瑪雅不耐煩，趕忙說了此行的目的：“這次就是來問問，木蘭研制的戒毒藥，是不是你給技術？”
瑪雅慵懶的回答：“不是，我對戒毒不感興趣，可能是木蘭吧。你問這個幹什麽，既然木蘭研究出來了，你用就是了。”
芬妮閃爍其詞：“就是，這個是我的領域，我研發了一輩子都沒有突破□□對神經的成瘾性問題。我想你有超能力，四維眼，說不定是你給木蘭這個技術成果，木蘭欺世盜名了你的成果。”
瑪雅不在乎芬妮掩飾的神情，她一動百葉的按鈕，百葉窗瞬間滑落，芬妮眼前的光線減少了一大半，屋內突然降臨的黑暗裏，芬妮感到瑪雅涼冰冰的精鋼刺好像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黑暗中看到瑪雅整齊潔白的牙齒靠近自己，瑪雅輕輕的在芬妮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一陣觸電式的顫栗傳導芬妮的全身，芬妮擔心自己變成蜘蛛的大餐，就像瑪雅當初的抓來的紅蜘蛛吃掉同夥那樣。芬妮驚恐的求教：“不要瑪雅，不要。”
但是一陣電流傳遞摧毀神經麻木後，芬妮的渾身觸覺，思緒瞬間化為了粉塵。瑪雅熾熱的氣息裏面，芬妮一動也不敢動，瑪雅低聲說：“不要躲，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聞到人味了，肖黑不來看我，木蘭也不來看我，我只要你，你讓我多聞聞……”
芬妮覺得自己的骨頭似乎都要被洗髓了，嘴裏怎麽冒出來略帶鹹味的感覺，就像是在海水中嗆過水是滋味，脖子上精鋼刺的劃過皮膚的感覺冰冰涼涼的，這個冰涼的感覺蔓延到身體所以地方。芬妮感嘆，瑪雅難道把自己當作肖黑了？對于蛛人，難道男女老少都不分嗎？因為瑪雅嘴咬住她的耳朵非常輕柔，又帶有侵略性的霸道，就好像男女歡愛的手法。
這時候，瑪雅有信息傳遞到蛛網中心，瑪雅放開了僵硬如蠶繭的芬妮，一搖頭後，馬上容貌回複到正常人臉，芬妮看到後，驚訝地說：“原來你可以變臉啊，那你剛才？”
瑪雅臉上是惡作劇後喜色：“我就是讓你看看我的真身，看你的反應，也是過去的熟人裏面，你是第一個見到我原貌的人。何況你是早就知道我來龍去脈的人，我真的是渴望這樣見到你，很長時間了。”
芬妮沒有想到戲劇性的結局，趕忙用手擦去驚吓的汗水：“真的，剛才我真的吓死了，呵呵。”
芬妮接着又說：“肖黑他們見過你的真身嗎？”
瑪雅搖搖頭，長長的黑發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深邃的眼睛有些迷離。身上淡薄桃色光澤的衣服顯得身材妖嬈，長腿暴露在外面。瑪雅擡頭：“你和我母族聯系，有什麽目的嗎？”
芬妮：“就是聯合對抗外星人的事。”
瑪雅眼睛盯着芬妮：“難道有什麽貓膩？”
芬妮欲言又止：“我，我，就是我有渠道消息說，外星人來地球主要是對付的肖黑家族，不是地球的人類，肖黑他們是借着人類的無知，讓地球的人類做炮灰。”
瑪雅看着芬妮的眼睛：“這個消息從何而來？”
忽然芬妮走近瑪雅，優雅地單膝跪下，眼睛盯着瑪雅。她用一種強烈的聲音說：“瑪雅公主，我是受到你母族的信息，來這裏看護你，讓你不要參合道肖黑他們的對抗外星人的事業中。 "
瑪雅居高臨下的望着芬妮：“你怎麽知道我是蛛人公主的？”
芬妮目光有些呆滞，內斂表情：“瑪雅公主，我能給你跪下，就表明了我們的階級地位，但是我的身份現在不能說，記住瑪雅公主，母星族現在就是讓你在地球潛伏靜默。”
瑪雅輕輕的一擺頭：“芬妮博士，你怎麽越說越遠了。我怎麽摻和肖黑他們的事了？”
可是芬妮透視眼，直盯着瑪雅不退讓：“你給了他們最重要的微觀分子的情報。”
瑪雅還想狡辯質問，但是突然看到屋頂中心蛛網上有多個細絲不知道什麽時候，連在芬妮的背後和頭頂上。她恍然明白原來母族的人通過芬妮的身體道具，借她的真身和口，來教訓瑪雅自己。瑪雅知道母族星球可以用意念瞬間穿越多個宇宙，可以用蛛絲操控任何星球上的後裔。瑪雅立刻清醒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在母族星系的掌控中，包括自己派人給肖黑他們送情報。知道母族星球的懲罰嚴酷手段，瑪雅低頭道歉：“我錯了，原諒我是初犯，我今後一定不再參與。”
芬妮身體不動機械的說：“好吧，念你初犯，以前又是肖黑的女友，有既往的感情基礎，但是今後必須聽我們的安排，不能擅自做主。”
“為什麽？”
“不要問，因為你行動會關系到母星族的存亡安危，懂了嗎？”
“懂了。”
瑪雅說完，芬妮的腦袋一下子低垂下來，瑪雅知道母星族控制天絲已經結束。于是她俯下身，在目光僵硬的芬妮背上拍了下手，幾十個微細閃閃發光的金絲從芬妮背後的衣服上飛走斷開，就像是扯斷了的藕絲。芬妮皺着眉頭，斂着目光的眼發亮，就像是打開了電燈開關，馬上又機制靈活起來，仿佛剛才一切她都不記得了。她看到自己單膝跪地，有些恍惚：“我怎麽摔倒了？”
瑪雅輕輕地扶起她的胳膊起身：“對不起，博士，我以後不敢以原身見你了，剛才你被我吓到了。”
芬妮意識回來後，好像忘了自己來幹什麽的，只好抱歉的說：“對不起打擾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你還好嗎，看到你活着我就放心了。”
瑪雅現在不敢亂說話了，只是撿和自己無關緊要的，自己還關心的話問：“博士，你不再回青山科學院了嗎？你和王超他們分道揚镳了嘛？”
沒有想到芬妮說：“你我都是搞生物研究的，一個系統的平衡不能只是單軌道，有升壓素，就有降壓素，這樣才是健康的生态環境。現在地球上王超一方獨大，可抑制他的力量幾乎沒有，這樣人類很容易走入死胡同裏面，一言堂不是生物安全的法則。”
不久，芬妮回返後，從航天飛機上下來，加內特的女兒，今年十七歲的艾瑪，穿着長裙飛快地跑來迎接芬妮，現在她幾乎離不開芬妮了。坐着汽車上往加內特的秘密基地開去的時候，艾瑪靠住芬妮的肩旁坐在後排，像個百靈鳥叽叽喳喳的說不停：“博士奶奶，我現在開始學彈銀制的長笛，馬克在學鼓。”
芬妮鼓勵的說：“好啊，到時候你們表演給我看。”
艾瑪高興說：“好，我同時可以用很高的高音唱歌劇。”
說完，艾瑪就在汽車裏一遍又一遍唱了起來，芬妮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艾瑪讓她感到生命傳承的美感，現在非常享受這種美好的時光，心中發誓，要把自己的絕學都傳給艾瑪。
在加內特基地外星信號臺，芬妮專心聽着她的星鏈的微波，機器人翻譯用地球的基本語言翻譯關鍵的單詞。身邊的馬克聽不到翻譯。 “他們在說這種話嗎？” 馬克指着一個波峰翻譯值問。
芬妮操作星鏈的翻譯器：“用這個能流利地翻譯出六百萬多種宇宙社區信息，馬克，我們要從6百萬裏面選出一個匹配的，需要時間。”
馬克遺憾地說：“這個機器好像是祖上留下來的，說是星外文明鐵基長老的遺物，鐵基長老在火星被一個叫翟萱萱的女人給幹掉了，所以這個機器就留在倉庫，最近你告訴我去找找，才發現的。當時我打不開，不會用，我以為它出了故障。”
在一邊的艾瑪打斷：“馬克別聊天，幹擾我，這個機器不可能把我聽到的話說出來。” 艾瑪轉過身，開始走開。馬克有些失去耐心說： “該死的這些生鏽的機器！ 請原諒，我要去修理。”
“等等！” 芬妮說。
艾瑪： “別管修理了，機器剛才說了什麽？ ”
馬克：“博士，我想我們一定是誤解了，我先去找人修理。”
艾瑪急切有力接近咆哮着警告：“馬克，不要關信號，……怎麽，好吧！”
“如果你要那樣做的話！ ”
“噓！”
芬妮不喜歡自己影響了三個人的相處，現在兄妹倆的受傷的語氣會給未來團結帶來縫隙。芬妮試着翻譯微波的話，讓兄妹倆安靜下來。
“……如果我的傳感器對你們的話判斷沒錯的話，這位女士代表報告了偉大的女王話，尊貴的瑪雅公主，我提供來自四十九個星外世界的禮物。盡情享受吧。 ”
“禮物？” 艾瑪嗨起來說。
“這聽起來很直截了當，瑪雅是誰？”馬克高興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