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我不冤打你,你自己說,有哪一樁不服?”寧珵慢條斯理,還喝了一口茶。

“沒有。”聲音顫抖,哭腔已是壓不住了。

寧珵放下茶杯:“那好,自己過去趴着,一共五樁錯,洛兒,罰他五十戒尺。”

什麽?五十戒尺?庭晣懵了,師父很少罰他這麽重的,怎麽大哥一來就這樣?不過現下跑也跑不得了,只得乖乖過去。

寧玺倒覺得大哥對庭晣太好了,五樁錯五十戒尺,錯一回才十戒尺,這也太輕了!

慎洛讓了位,庭晣不敢看他,默默趴到凳子上,等着戒尺落下。可是,戒尺只是輕輕點了點他的屁股,意思不言而喻。

庭晣本就難過,慎洛這麽一提醒,就更羞惱了。他從前跟着慎洛,做錯事慎洛也會打他幾下,但從來沒像今天一樣,一點一點地揪着錯處數,而且,竟然還要脫褲子,什麽嘛?

看庭晣不願動,寧珵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玺兒,你告訴庭晣,拖延責罰是什麽後果?”

寧玺站在大哥旁邊,不敢多說話,規規矩矩回答:“拖延責罰,加二十戒尺!”

“不要!我脫!”什麽規矩啊?庭晣吓都要被吓死了,忙伸手到後頭接褲帶,結果這一緊張,褲帶怎麽都解不開,急哭了都要。

慎洛看着都可憐,大發慈悲,幫他脫了褲子,一把扯下,庭晣只覺身後涼飕飕的,羞紅了臉。

戒尺在光屁股上輕拍了兩下,算是提醒,随後,一聲脆響炸開,庭晣差點疼得跳腳:“啊!”

“庭晣不要亂叫,要加罰的!”寧玺跟着瑟縮一下,忙出聲提醒。

什麽鬼?挨打竟然不許叫!庭晣算是見識了寧玺的悲慘生活,兩手攀住凳子,咬牙忍着。

慎洛打人很有條理,五下戒尺一輪,把屁股蓋個遍,然後一輪接一輪疊加傷痕,寧玺沒少在他手下受罪,庭晣也早疼得不知羞恥了,只求趕緊打完。

看了片刻,寧珵開始教訓起另一個小孩來:“寧玺,你知道這事,還藏着庭晣?”

“我,我不知道這麽嚴重,”寧玺預感戒尺就快落到自己身上了,分不出心去擔心庭晣,“我只是覺得他心情不好,所以······”

“所以你就想辦法讓他高興,不管對錯,是嗎?”

寧玺吓得不敢看大哥:“對不起,大哥,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寧玺最怕的就是大哥生氣,他從小就仰慕大哥,千求萬求才求到大哥教自己讀書,要是大哥生氣走了,他就沒有大哥了。

“庭晣做錯事,你不勸解他,開導他,就把他藏着,又不告訴別人,你以為這樣就是對他好?”寧珵真是要被他氣死了,“洛兒,打完那個,這個也一樣打!”

一樣打,那便是五十戒尺了。慎洛那邊剛打了半數,停下手歇歇,就這當兒,話已被庭晣聽去了,庭晣雖疼得緊,卻也不能讓寧玺為自己的事挨五十戒尺:“大哥!都是我的錯,不怪寧玺,大哥不要罰他!”

“随意插嘴,加十下!”

慎洛搖搖頭,這孩子怎麽就沒一點眼力見呢?他拍拍庭晣的背:“好不容易挨完二十五,還有三十五,高興嗎?”

庭晣欲哭無淚,這是什麽破規矩啊?身後戒尺不疾不徐地落了下來,打在已一片薄腫的皮肉上,庭晣忍得痛苦,一用力,把嘴唇給咬破了。

寧珵平日雖溫和,罰起人來卻是一等一的嚴厲,看着庭晣忍痛受罰,只輕飄飄道:“你如此講義氣,我倒不好不成全你,寧玺的五十戒尺,你就替他挨了吧!”

“大哥!”寧玺一急,直接跪倒在寧珵面前,抓着大哥的衣袍一角,哀求道,“不行啊,庭晣挨這麽多,要疼死的,我求求您了,我挨,我挨多少都可以的,大哥!”

寧珵不為所動,任由寧玺求情,就是不發一語。寧玺急得不行,眼看着庭晣額上落下豆大的冷汗,差點沒哭出來。他起身,跑到慎洛跟前,一把抓住了慎洛的手:“不要打了!”

慎洛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抓住自己手的寧玺,心想,下策啊下策!

寧珵看戲一般,仿佛早料到他有如此反應,輕笑一聲:“抗罰,翻倍,正好庭晣要替你挨,那這一百戒尺就都算在庭晣身上。”

???庭晣早就疼傻了,現在居然說還有一百!寧玺,我謝謝你啊!

“大哥!”寧玺松了慎洛的手,跪下膝行兩步,“不要!大哥,求您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你要是想庭晣少挨一點,就別說話!”寧珵喝道,“給我好好看着!庭晣今日的錯,你要是敢犯,你這個屁股就別想要了!還有你自己,瞞着衆人同庭晣一起躲避,動手抗罰,我看平日都是輕縱了你!”

寧玺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哥的責罵他逃不掉,庭晣的屁股也腫了一圈,都變成紫的了,再打下去,就不能走路了,“啪啪啪”的責打比落在自己身上還難受。

庭晣看不見身後的傷,只覺得打到這會,戒尺砸下來像是要揭掉自己一層皮,嘴唇不知咬破了多少,血腥味直沖天靈蓋。

慎洛邊打邊數,五十下左右,那臀上裂開了一個小口子,他想避開也避不得,整個屁股的傷都差不多,打哪兒都得出血。

又繼續打了十下,打完六十,戒尺都染上血漬了。慎洛揉了揉胳膊:“哥哥,我累了。”

寧珵擡頭瞥了他一眼,看破不說破:“還有一百,從明天起,每日過來領二十板子,打完為止,聽到沒有?”

庭晣一愣,這是打完了?還是沒打完?但是不管到底什麽意思,他不能不回答,否則肯定又是沒規矩,要加罰,他松開一邊手,擦擦眼淚,抽噎着道:“是,大哥。”

“你!”寧珵轉向跪着的寧玺,“早上讓你背的書你背了沒有?”

寧玺一抖:“沒,沒有。”

寧玺背書的規矩是錯一個字一下戒尺,如果全篇沒背,無論文章長短,是一百戒尺。當然,打完之後還是要繼續背的。

“正好,你君川哥哥也累了,晚飯時分再背吧。”

寧玺一喜,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又聽大哥道:“現在到晚飯時分還有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也不是這麽好賺的,錯一個字,二十戒尺。”

!!!寧玺驚到說不出話,他寧可君川哥哥現在就打他一百。

可是寧珵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給,起身擡腳,迤迤然離開了。

慎洛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倆小孩,差點沒把他給拖死。“都給我起來!”

寧玺掙紮了一下,不過膝蓋有些麻,沒有大礙,但是庭晣是真起不來了,寧玺扶了兩次也沒扶動,最後還是慎洛看不下去,一把将人抱了起來。

其實庭晣去了哪兒,蕭岩不難猜到。他送沈林回湧泉,不免要跟沈岳客套幾句,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臉都笑僵了。好不容易應付完沈岳,才匆匆忙忙跑到主院來,見了寧欽立,便開門見山:“晣晣在哪裏?”

寧欽立正看書,聞言擡頭笑了笑:“聽說你要收徒了?”

“這是我與晣晣的事,與侯爺無關,我只問,晣晣在哪裏?”

“那看來是收不成了,”寧欽立避而不答,“若是你真收了徒,這會急急忙忙跑來找庭晣,叫你的新徒弟怎麽想才好?”

蕭岩握緊拳頭,從齒間蹦出幾個字:“安定侯!”

寧欽立笑笑,他自然知道要适可而止,惹惱了蕭岩,他占不着便宜,眼睛一瞥,示意庭晣在後院。蕭岩會意,拱手道:“多謝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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