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起

悲起

高二枯燥無味,時間過了大半,寧智禮最近心慌的很。

按常理來說十二月就該下雪了,現在都已經接近二月卻還是沒有下雪。

2012年,寧家今年在北京過了年。寧家和周家加在一起也才不過四個人。

蔡琳沒辦法陪寧智禮過年,是讨厭蔡文武但還是要回家過年的。

周慎言的侄子周孑然有些孤僻,就只待在房間裏,到年夜飯才出現過一次。

吃年夜飯,看春晚,收紅包是童年的樂趣。

“小叔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小嬸子也恭喜發財。”寧智禮伸出手。

“真拿你沒辦法。”

兩個厚實的紅包放在了寧智禮手上,另一個紅包是寧易安給蔡琳的。

周慎言也同理。

寧智禮将頭靠在窗戶上,有線耳機裏放着《富士山下》喜歡聽的原因大概是粵語。

粵語歌聽着很親切,讓她想起了寧松原。寧松原不喜歡說普通話,就算是說普通話也能讓別人笑彎了腰。

寧智禮有感覺生活在慢慢變好,她聽說了,餘甯衫戒賭了,一心專注在王萌萌的教育上,大抵她心中有過悔意。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音樂聲,是蔡琳的電話。

電話裏蔡琳呼吸急促,背景聲音嘈雜。時不時還有各種炮的聲音。

“阿禮,能聽見嗎?”

“能聽見。”

新年的倒計時開始,蔡琳明顯興奮了不少。

“3、2、1阿禮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有什麽想要的新年禮物嗎?”

“可以說嗎?”

“當然。”

蔡琳斟酌一下,羞澀開口:“阿禮,高中畢業去結婚可以嗎?”

寧智禮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講:“寶寶,你認真的?真要結婚?”

“什麽叫真要結婚?我這個人認定了一個人就咬死不松口,你不能質疑我。”

“嗯,答應你。”

二人依依不舍挂了電話,寧智禮剛想睡覺時,一條短信出現。

新年快樂,囡囡。

是餘甯衫。大概有些驚訝,寧智禮從沒有見過她這樣。

這條信息始終沒有回複,寧智禮已經躺在了周慎言為她準備的房間裏。

周慎言除了不着調,其他的沒什麽可挑剔的,要不說寧易安這個顏控能看上他呢。

難得的夢魇,過完17歲生日後寧智禮很少做噩夢了,她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

北京時間早上五點,才睡了四個小時。

寧智禮坐起床,大概過年沒人起這麽早吧。

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看見沙發上宿醉抱在一起的醉蝦,寧智禮給這兩人蓋了被子,反正有地暖也凍不死。

寒假就十天,很快就要結束,寧智禮拿出書包裏蔡琳的筆記本,偷偷順回來的。

打開筆記本清秀有力的梅花小楷讓寧智禮眼前一亮,已經寫了一部分。

寧智禮的小學生字體讓徹夜未眠的周孑然沒忍住高冷笑出了聲。

“周……孑然?”

“嗯,表姐。”

寧智禮大腦轉動了一下,應該是叫表姐吧?怎麽最近叫她姐姐的人那麽多?

兩個人坐在地毯上也不說話,寧智禮一上午都在補作業,連手機都沒怎麽看。

電話鈴聲響起第三次的時候,寧智禮終于忍無可忍。

“賀為先,你催命呢?”

“姐要不要去游樂場啊?”

“大年初一開門?缺心眼吧?”

“是我家的游樂場,蔡琳姐說要來。”

“……地址。”

寧智禮回房間換了一件黑色大衣,配上黑白格子的圍巾氛圍感直接拉滿。

出門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戴了珍珠耳環。鏡子裏倒映出寧智禮的模樣。

中式美人,我見猶憐。

“周孑然,你去嗎?”

“可以嗎?”

周孑然年紀不大,14歲,似乎出門想走下水道的極致社恐。

到游樂場門口,穿着白色毛領大衣的蔡琳就飛撲到寧智禮身上。

“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

周孑然作為全場最小的人被圍住,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麽要聽周慎言的話和寧智禮打好關系。

“周孑然是吧?咱們一起去玩吧!”

賀為先拉着周孑然沖進了游樂場。

寧智禮牽着蔡琳漫步跟上去,可憐的樂遙樂郁還在國外比賽。

“阿禮,我好想你。”

“才分開一個星期,況且我們不是每天都打視頻嗎?”

蔡琳看見眼前的直女不解風情,生氣的嘟起嘴,寧智禮看見的就是蔡琳好親的嘴。

掰過下巴,吻了上去,一氣呵成。

蔡琳有些愣,就是這片刻功夫她就淪為被動的一方,寧智禮松開前還舔了一下蔡琳的嘴。

蔡琳羞地擡不起頭,半張臉埋在白領裏。

這時手機微博發了一條信息。

【花滑雙子星斬獲一金一銀】

點開這條熱搜,樂遙樂郁相擁在一起的照片映入眼簾。

“哎呦我去,她倆還挺厲害。”

“嗯,也就花滑厲害了。”

敢這麽說雙子星世界冠軍的只有寧智禮了。

兩個小男孩早就不知道了去向,寧智禮和蔡琳坐在長椅上。

寧智禮将脖子上的圍巾給蔡琳系上,蔡琳一臉不解地指了指毛領:“我有這個的,而且這件大衣系圍巾好醜。”

“醜嗎?沒看出來。”

看不出來的原因大概是只看臉,寧智禮的眼睛始終定在蔡琳的臉上。

“你老是看我做什麽?”

“好看。”

蔡琳眨了眨眼,笑嘻嘻親了一下寧智禮的鼻尖,鼻尖留下淡淡的粉。

寧智禮親在了蔡琳的額頭,雖然不是第一次親額頭,但這一次的吻好似夾雜着其他的情緒。

細微的聲音沒有逃過寧智禮的耳朵,似乎是快門的聲音,寧智禮向着聲音方向的草叢走,但現場只有一枚戒指。

戒身雖然是銀的但上面的石頭可貴着呢,仔細一看還有編號,寧智禮将戒指放入口袋裏,心中有了打算。

“阿禮,你蹲在這裏做什麽?”

“撿到了個東西。”

“什麽東西,給我看看。”

看見寧智禮似乎并不想給自己看插着腰看着寧智禮問道:“你不愛我了?還是說你想私吞啊?”

“我缺錢嗎?你要是喜歡這個游樂場我能現在立刻馬上付錢。”

寧智禮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有些失神走向旋轉木馬,蔡琳見狀連忙追上前。

“你是真不愛我了?”

寧智禮看見了一個廁所,二話不說拉蔡琳去了廁所,因為賀為先家的游樂場只對賀為先的朋友開放,寧智禮也大膽了起來。

蔡琳頭上的白色禮帽被無情丢在了地上,蔡琳坐在大理石洗手臺上,臉頰泛紅望着寧智禮。

“阿禮……涼……”

寧智禮看了一下蔡琳的腿,就單薄一層肉色絲襪,蔡琳被看得有點心虛躲開了視線。

“你長本事了?體寒穿成這樣是想凍死嗎?”

“哎呀,這樣穿衣服好看,我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嘛~阿禮。”

寧智禮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蔡琳,妥協了。蔡琳跳在寧智禮身上,腿勾在寧智禮腰上,大衣正好蓋住蔡琳腿上。

“這樣就不冷了,阿禮你好暖和。”

“嗯,你多穿點更暖和。”

“你都不叫我寶寶了。”

……

寧智禮笑而不語,捏了一下蔡琳的屁股。

兩個剛玩完過山車的小男孩看見小情侶膩膩歪歪默默轉過身。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呼出的白色霧氣襯得蔡琳快要哭了,寧智禮都習慣了,只要分開蔡琳就這樣。寧智禮今天就只塗了潤唇膏,素顏的樣子更顯英氣。

“老婆,我不喜歡你。”

“……什麽?”

“我愛你。”

蔡琳只感覺一只手在她的大衣裏游走。纖細的腰肢被寧智禮輕易摸到,寧智禮親了親蔡琳的耳朵,接着是脖子甚至還有繼續向下的想法。

“喂,寧智禮你是想把我扒光嗎?”

“嗯,好想把你扒光。”

蔡琳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像蝦仁焯水一樣,她嘴裏嘟嘟囔囔不知說了什麽。

寧智禮抱緊蔡琳在她栗色頭發上摸了摸,随後以極其暧昧的語氣道:“老婆,還記得自己說的話嗎?”

“……”

“你的十八歲倒計時開始了……”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着調?”

寧智禮滿足地抱着蔡琳,蔡琳只感覺臉頰熱熱的,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mp3裏放着許嵩的《素顏》,蔡琳只覺得這一下午都很暖和。

分別之時蔡琳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回到周慎言家,兩個人還抱在一起睡在沙發上。寧智禮湊上去看周慎言是不是喝酒喝死了,但很遺憾沒死,就是單純喝太多酒睡眠狀态極佳。

這讓她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喝酒,偷喝了十幾度的燒酒,喝完一瓶躺在床上睡了将近兩天。

“寧寧……寧寧……”

“嗯……”

“我愛你……”

寧智禮猝不及防,她一臉無語脫了外套換了短袖睡衣坐在地毯上,累了一下午她躺在地上睡的格外安穩。

寧易安醒的時候就是周慎言放大的臉,輕吻了周慎言的唇後寧易安發現了睡在地毯上的寧智禮。

“這孩子……”

揉了揉疼痛的頭,寧易安抱起寧智禮。這一刻像回到了小時候,寧智禮總是哭,寧易安就這樣抱着她。

“好孩子,都長這麽高了,再重一點就好了。”

寧易安将寧智禮送回了床上,再确定蓋好了被子後寧易安蹑手蹑腳去拉窗簾。

“寧寧……”

寧易安指了一下寧智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随後輕輕走出房間。

周慎言抱起寧易安,寧易安有些不明所以:“做什麽?”

“老婆,我想……”

周慎言用一雙裝出來的狗狗眼誘惑寧易安,寧易安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他捂住周慎言的嘴巴,用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青天白日的,這麽龌龊……”

周慎言指了指窗外:“馬上天黑了,不算青天白日。”

“孩子們都在,不合适。”

“去酒店。”

寧易安妥協了,畢竟經不住周慎言撒嬌。

雲雨過後,寧易安躺在周慎言懷裏,周慎言将手放在寧易安肚子上。

“做什麽?”

“我在摸我們的孩子。”

……

寧易安許久沒說話,他知道周慎言喜歡孩子,這麽多次歡愛過後,周慎言總是這樣說。寧易安也從一開始的羞惱到現在的沉默不語。

他有無數次在心底問自己為什麽不是女孩子,但殊不知如果是女孩他不一定活得下去。

“我要是女孩子就好了吧?阿言。”

“寧寧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易安靠在周慎言懷裏,溫熱的眼淚掉在熾熱的胸膛上,周慎言慌了,他捧起寧易安的臉。

“寧寧,我不是說你不能生孩子,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孩子。”

寧易安有些愣,周慎言緊緊抱住寧智禮:“與其你是女孩我更想自己是個女孩。”

寧易安哭的更厲害了,這麽多年自己的牽挂除了寧智禮也就只有周慎言了。

“寧寧,我們要不要領養一個寶寶?”

“你以為養孩子這麽容易的啊?”周慎言的小狗耳朵耷拉下來,寧易安随後又開口道:“養吧,只要你肯帶就可以。”

這時電話響起,是餘甯衫。

“寧易安,是我,餘甯衫。”

“……嗯,你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想等五一假期帶阿禮來我這裏住兩天,行嗎?”餘甯衫語氣裏滿是懇求。

“你應該去問阿禮。”

“我給她打電話了,她沒接。”

聽見這些話,寧易安反應了兩秒,随後語氣不善問道:“你還在騷擾阿禮?”

“抱歉。”

寧易安氣憤挂斷電話,他忙不疊穿衣服拉着周慎言就要走。寧易安滿腦子都是餘甯衫騷擾自己侄女。

“寧寧,別沖動。不能跟禮禮發脾氣。”

“不發脾氣,但我必須要問問她。”

到家時已經六點多了,寧智禮坐在餐桌上正喝着牛奶,就看見氣勢洶洶的寧易安和寧易安身後瘋狂使眼色的周慎言。

寧易安坐在寧智禮對面問道:“智禮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寧智禮心頭一顫,她心虛回想了一下自己做的事,她已經公開出櫃了,難道是抽煙嗎?

“我給你1分鐘,你老實坦白。”

寧智禮沉默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對不起,我抽煙了,不過已經再在戒煙了。”

“你還抽煙?你信不信我抽你?我是不是給你寵壞了?”寧易安像一只炸毛的貓,被周慎言緊緊抱住。

“難道不是嗎?”

寧易安平息了一下怒火将煙收進自己包裏,随後說:“寧智禮,你有沒有和餘甯衫有過聯系?”

沉默了半響寧智禮點了點頭。

“阿禮,你知道小叔為什麽初中的時候不讓你來北京嗎?就是因為北京有餘甯衫!她是我們家的污點!你爺爺确實是外界傳的黑白通吃,但咱們祖上是是書香門第!就出了餘甯衫一個壞種。”

“嗯,我沒理過她。”

寧易安嘆了口氣,摸了摸寧智禮的臉:“小禮,你是小叔的心尖寶,小叔是在怪你受委屈了就應該告訴我不是自己憋在心裏。”

窗外下了小雪,寧智禮腦海裏浮現出蔡琳的身影,她是那樣明媚,是獨屬于自己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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